第18章 得法

練氣千年，方知是封神！ 第18章 得法

這一旁。

長孫冰頻頻來看祁勝，奇道：“小弟好眼力！”

她瞪大水靈靈的眼睛，卻硬是看不出這番僧在坐什么苦禪，更別說甚么魔火、雪魄珠以及那玄冰窟中的蓬勃靈機。

可偏偏祁勝卻能看見。

這是什么道理？

殊不知，祁勝非但將‘慧目’這樣不能攻不能防的一門法術修煉到圓滿之境，更將《紫霞陣圖》以及《大衍陣圖》中的前七層全都參悟圓滿。

他有圓滿慧目能望氣。

陣法一通百通能觀陣。

方才看半晌，便是通過望氣觀陣，看出番僧底細虛實，當初也正是憑借這些手段才能七進七出奇舟山重創毒龍散人，又能悄無聲息潛入榮野山心如門害了高手盜了至寶。

其他人真心沒他這個能耐。

但尺有所長寸有所短，論人脈見識，祁勝就遠不如其他人。

這會兒聽明虛子道破番僧身份，他好奇道：“誰是‘火行僧’？”

這下別說是他，包括賴聞、長孫冰也都迷茫，不認識這人。

但也正常。

聽明虛子的意思，這人是百年前逞兇作惡之后便不見蹤跡，隱匿的年頭比冼婆婆還要久遠，沒聽過再正常不過。

冼婆婆道：“這火行僧早年間折磨生人使其嘗遍人生至苦，去修煉他那邪教中最惡辣的‘毒刑鎖骨穿心小修羅法’，此法歹毒煉就一叢元精魔火，一經施展，由敵人七竅中攻入，順著穴道骨脈流行全身。”

“那火并不燒身，只是陰柔毒惡，專一消熔骨髓，酸人心肺。”

“身受者先時只覺懶洋洋，仿佛春困神氣，不但不覺難受，反覺有些舒泰。”

“及至邪火在身上順穴道游行了一小周天，便覺奇癢鉆骨穿心，沒處抓撓，比挨上幾十百刀還要難受。”

“接著又是渾身骨節都酸得要斷，于是時癢時酸，或是又酸又癢，同時俱來。”

“本身上的元精真髓，也就漸漸被邪火耗煉到油枯而竭。任你是神仙之體，只要被這妖火鉆進身去，也要毀道滅身。”

祁勝、長孫冰等人聽了都驚：“世上竟還有這等邪法！”

賴聞皺眉：“此魔火沒法克制？”

冼婆婆道：“制衡之法實未聽聞，只知道火行僧施展這法門時，魔火一出，身受者固是苦痛萬分，行法的火行僧用這種妖法害人，自己也免不了消耗元精。”

“這妖僧一開始不知厲害，用的猛了，捉來不知多少高手運用魔法逼問各人看家本領，得了不少真傳，直到元精大損才知道厲害，從此把這種狠毒妖法非常珍惜，不遇深仇大恨，從不輕易使用。”

時人推測，火行僧當初銷聲匿跡有兩個可能——

一就是元精大損覓地修養。

二是因他運用妖法得了太多絕學真傳，各都是厲害高手的看家本領，惹來別的邪派高人的覬覦不得不藏。

倒也不知具體為何。

卻沒料到，這火行僧竟藏身到這囚龍淵中，還真是會藏。

長孫冰這下聽了卻不再受驚，與祁勝解釋道：“似囚龍淵這樣的禁區，對許多人而言是險地，對許多人而言又是寶地，對火行僧這樣惡貫滿盈、遍地皆敵的魔頭來說，又是極好的藏身之地。”

她提醒祁勝：“這往后可不止會遇見一個火行僧，更多厲害魔頭都有可能，包括蠻疆五宗不世出的高手，久不聞消息興許就是在這囚龍淵中某地潛修、探索，亦或是在某個險處被困，你要萬萬當心。”

祁勝連忙受教。

祁勝與長孫冰說話這會兒，眾人都在了解番僧底細。

而那火行僧此刻卻有些后悔。

他百年前被各方追殺，不得不隱姓埋名過活，數十年后，眼見壽元無多命不久矣，他便冒險進入這囚龍淵禁區中，以期能得寶物更進一步，亦或是尋見不死藥活出第二世。

不成想。

‘不死藥’沒尋見，倒是尋見那萬年冰雪之英所凝成的‘雪魄珠’，一時大喜過望。

原來這火行僧原是西域野僧早年間曾得來一苦禪秘法，若以‘雪魄珠’修行，便可使修為大進、壽命大增。

只是此法兇險，須坐禪十三年不動不移。

火行僧為求突破毅然修行。

在這山谷深處倒也安安穩穩度過一十二載，如今正是第十三個年頭，期間雖有來人，遇見那厲害的，便嚇唬一番趕走，遇見那一般的，就喂養給他的魔火消遣。

如此倒也相安無事。

今日雖又遇人路過，火行僧也要故技重施，卻怎料竟有人能識破他這位百年不出的西域番僧，原本見這來人厲害只想嚇唬走，現在反倒成騎虎難下之勢。

看那明虛子也是玩火的行家，這時祭出一道紅光赫然是烈火飛劍，便要取番僧首級。

這祖師倒也不意一擊建功，只想試探一番虛實。

別看火行僧不能動彈，卻只肉身而已，一身法力仍能運使。

其怪笑一聲，喝道：“無知老兒，也敢來此賣弄！”

即將身旁禪杖祭出，化成一條蛟龍般的東西，將紅光迎個正著，這禪杖乃是他用心祭煉的珍寶，混煉許多珍材，論能為絲毫不比飛劍差了，更勝在勢大力沉卻又靈動無比，與飛劍爭斗根本不落下風。

“好番僧！”

“也讓我老婆子來會會你！”

眼見明虛祖師一人難以試探火行僧深淺底細，冼婆婆喝一聲，將那拐杖往地一杵，立時就有一道五色毫光飛出，與那紅光匯合一處，齊斗蛟龍禪杖。

這一番好斗難分難解。

賴聞心知這番僧人人得而誅之，跟他沒什么道義可講，此時趁機出手，當即關閉九竅，俟其氣漸漸周身一遍，俟其氣極感通之際，兩耳微聞有轟轟之聲，不可禁止，大呵出氣，將掌心翻轉立時就有一道雷霆炸響。

此為‘掀翻斗柄’。

此正是‘掌心雷’！

“天以斗斡旋造化，人以心圖謀萬事。”

“故掀翻斗柄即奪造化之秘，還返無極之義。”

祁勝看的眼睛大亮，心知自己的‘雷門雨戶之術’僅為技巧小道，難登大雅之堂，而賴聞的‘掀翻斗柄·掌心雷’實乃堂皇大道，這才是正宗雷法。

此刻一出，番僧也慌。

連忙默念咒語，將那魔火往出猛地一灑，頓時形成無量火圈，那掌心雷砸在魔火之上，二者消弭竟也傷不得番僧。

反而魔火洶涌還來燒人。

長孫冰忙道：“小心！”

值此時，便該是祁勝登場。

“小小妖僧也放光華！”

祁勝在腰間七八個豹皮囊中翻出一柄麈拂在手，盡氣力揮了一下，那魔火頓時間平平息焰，寂寂除光。

祁勝喜喜歡歡，又一揮，只聞得習習瀟瀟，清風微動，無邊魔火倒著退走。

緊接著第三下，盡起全身法力立在谷中望著前頭狠狠一揮，滿天云漠漠，細雨落霏霏，這一下終教那魔火徹底寂滅，嗚咽著回轉番僧體內。

“好！”

“小弟好手段！”

長孫冰原本畏懼魔火，卻不料祁勝一出手竟如此輕松便將其破除消滅，一時大喜。

祁勝卻只笑笑。

自古道‘一物降一物’。

這妖僧的魔火說到底還是火，他從‘神拳’荀械手中奪來的‘麈拂’恰好便是火焰的克星，甫一出手立刻奏效。

這邊歡喜那邊愁。

火行僧眼見魔火倒卷一時大怒，他原還想著再探一探這些人的底細，原本并未將那臉生的小青年放在眼里，卻不料吃了一個悶虧。

當是時。

火行僧疾將身旁又一寶物使動，但見他心下念念有詞，將那紫金缽盂往上祭出。他這缽盂名為‘轉輪盂’，一經祭起，便有黑白陰陽二氣直升高空，無論人禽寶貝，俱要被它吸住，不能轉動。

此刻祭出立時奏效，原本正在與妖僧禪杖纏斗的紅光與毫光，當時就被黑白二氣吸住，禪杖趁機照著明虛祖師當頭落下，欲要先殺一個。

卻見長孫冰嬌喝一聲：“妖僧還敢逞兇！”

即將一道寒光祭出，擋住那禪杖。

祁勝也不慢，當時張口一吐便將將‘金珠’祭出，照著那天上‘轉輪盂’輕輕一磕，金珠與這紫金缽盂同時落在地上，被祁勝搶到手中歡喜不已：“好寶貝！”

是他的了！

他將金珠收回，將轉輪盂收入豹皮囊中，此番進入囚龍淵的第二件至寶便收入囊中。

番僧見之又驚又怒：“豎子還我法寶！”

即刻就將嘴巴張開，口腹蜜劍，一粒劍丸激射而出直取祁勝項上人頭。

然而尚未碰著祁勝，卻被賴聞攔住。

但見他金光射于兩目，呵氣在于巽方，平地一陣風起，竟將那劍丸擋住風中凌亂。

緊接著又一道寒光爆射，細一看，居然是長孫冰的劍光削斷了番僧的禪杖又來對付這劍丸，寒光一閃，不多幾時，那劍丸也一分兩半落在地上黯然無光。

好神女！

好神劍！

祁勝心下激贊，這便是‘冰魄神女’的厲害，這便是‘冰魄神光劍’的厲害，絕不亞于韓家愁云八劍。

番僧連失三寶早就怒上心頭，此刻大罵一聲噴出一口舌尖逆血，悍然將這谷中精心布置百十多層陣法一齊啟動，這是拼著苦禪不成十二年苦功成泡影，也要讓祁勝等人交待在這里。

然而。

陣法？

祁勝最不怕的就是陣法。

他張開慧目瞧出這重重陣法看著數量雖多頗為唬人，對付一些不懂陣法的人而言，效果興許比常威山的一二層陣圖都要有效，但對于祁勝這樣的陣法高手而言簡直漏洞百出。

他即運起‘陰陽步’，人在陣法夾縫中穿行，如閑庭信步一般，輕輕松松無視陣法阻礙，直奔到番僧跟前，咧嘴一笑，在番僧驚駭驚怒中，紫金雙鞭悍然當頭落下，打的這番僧當時腦漿迸裂，徹底一命嗚呼。

“成也！”

祁勝運法一卷，將火行僧隨身物品全都卷走，再順勢將其座下陣法中樞打破，百十層陣法頓時消停。

卻見此時。

長孫冰手中‘冰魄神光劍’錚鳴不止自行飛走，一道寒光卷回來另一抹白光，定睛一看，赫然是那‘雪魄珠’。

這位冰魄神女驚喜道：“我這神劍只差一步就能成就第五十五層地煞禁制，升格高階地煞法器，這‘雪魄珠’正是機緣之所在。”

長孫冰看向祁勝等人：“我厚顏，向諸位討要這雪魄珠歸屬，日后再有受益情愿全都放棄。”

明虛子、冼婆婆以及祁勝三人對視一眼，自然沒有疑議。

且不說這雪魄珠是長孫冰正當用，而他們得了卻沒什么大用，就說長孫冰祭煉之后飛劍更上一層樓，實力更上一層樓，這對大家繼續探索囚龍淵也是有極大幫助的。

眾人點頭都應。

長孫冰大喜，連忙再三謝過，便迫不及待要去祭煉飛劍，祁勝卻叫住她，與眾人道：“方才我從妖僧身上得來一頁黑鐵道書，上面記載的似乎便是那‘毒刑鎖骨穿心小修羅法’，諸位可以一觀。”

賴聞皺眉：“這等邪派惡毒之法，合該毀去。”

祁勝卻不贊同：“法無正邪，用之正則正。”

賴聞道：“火行僧為修煉此術殘害上萬生民，這還能正？”

祁勝將那道書遞給賴聞：“四哥且看，此法壓根不必殘害生民就能練成，只因番僧愚鈍投機取巧才行此帶毒之事下下之法，如若能領悟此法真諦，大可不必。”

賴聞看一眼，還真是。

但他對這邪術還是沒什么興趣，當即遞還：“小弟既然感興趣，便留下吧，但萬不可沉迷這邪派妖術，亦不可使其流傳。”

賴聞不要。

長孫冰也無心。

至于明虛子與冼婆婆，兩個行將就木的老前輩更是對這類需要大量精力才能練成的法門毫無興趣。

有心也無力。

“既如此，這道書便由我保管。”

祁勝兀自歡喜。

其他人瞧不上這法門，或是因為太歹毒，或是因為難度大，但他不同：“我不怕難度，只等我掌握此法，練就魔火之后，今后再遇著什么妖人魔頭，只管將魔火施展，便可折磨的這人倒豆子似的突吐出所有秘密包括所修法門。”

他肯用功，只是苦余各類法術絕學難以尋覓。

現如今有了這‘毒刑鎖骨穿心小修羅法’，今后尋法覓術可就要輕松太多！

妙哉！

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