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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氣千年,方知是封神! 第39章 夫人
張溪想跟祁勝說話,但祁勝遠比明虛四秀中的喬雨還要孤高、遠比沈默還要冷漠。
他坐在白毛犼背上,手持一柄拂塵看似閉目養神,實則正在不斷煉化以期早日可以驅使。
在他身前,有楊玉、楊環姐妹輪流替他牽引韁繩、護衛左右。
縱享齊人之福。
張溪有意多次提及祁勝,卻都不見他睜開眼回應,他心里倒是沒氣,畢竟就連喬雨那樣的都孤高,就連沈默那樣的都冷漠,他早就習慣,如祁勝那樣的簡直更勝西境名宿的傳奇人物,孤高一些冷漠一些,再正常不過。
如此這般走了幾日,始終不見妖魔,張溪實在無聊。
這日。
“什么人!”
張溪終于瞧見一伙人,原本神頭鬼臉,一見他們一行到來立馬遠遠避開。
張溪立馬來勁:“休走!”
他掐個訣,就在半空里弄了一陣旋風,呼的一聲響亮,走石揚沙,誠然兇狠,卷著他自己落在那幾人前頭,將那幾人去路攔住。
暗沉沉風沙中,那幾人連忙求饒:“張爺饒命!張爺饒命!”
張溪一奇:“你等認得我?”
為首一個酒糟鼻忙道:“明虛四秀誰人不識?”
他名喚‘王春’,乃就近散修,此刻心底暗暗叫苦。
明虛派在方圓一二千里頗為強勁,于他這樣的散修而言更是天一般。
其年輕一輩便以張溪等人為首,他們這些四下廝混的毫無跟腳的散修即便沒見過也要尋來畫像認一認,以免惹了不該惹的人。
今日。
其實遇見張溪四人倒還好說,惹不起總歸躲得起,即便大戰一場,想跑路倒也輕松。
但看看與四秀同行的那一波人,那才是真正難纏。
張溪疾問:“休要攀扯,快說,鬼鬼祟祟到底為何!”
王春面作難色,見張溪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干架的趨勢,他沒奈何,只得坦白:“現如今誰不知道玉井洞諸位高修正望著常威山趕去,我等聽過祁法師威名,遠遠看一眼便覺心神顫栗,不敢造次這才退走,絕無半點惡意啊!”
“還不老實!”
張溪話多,但他不傻:“自打出發以來,連日來多有你們這些宵小在旁環伺,鬼祟至極,若是懼怕玉井洞祁兄威名合該早早退去,又怎會在道旁窺伺?”
他厲聲厲色:“還不從實招來!”
這一回可不僅是張溪。
看他身后,喬雨、李英、沈默趕來,明虛四秀同氣連枝。
又有玉井洞胡沖、王靈到來,了解情況。
又有掩月八靜中的兩位到來,幫忙壯大聲勢。
更有祁勝遠在白毛犼背上,似是聽到動靜,睜眼瞧來。
王春恰好跟這位兇神對上眼,頓時嚇得兩股戰戰,這下真心再不敢隱瞞,連忙倒豆子似的交待:“是道上有人打聽玉井洞眾修士的行蹤進程,我等領了任務只是傳遞情報,真沒半點惡意。”
原來如此。
胡沖一聽大怒:“誰人打聽?報上名來!”
他們還沒抵達常威山居然就被什么人盯上,這太過分。
王春忙道:“這我真心不知,那人是在‘飛魚山坊市’雇的我們,我們發現蹤跡后,放飛那人留下的紙鶴即可。”
王靈一溜煙跑回去把這個情況匯報給爹娘。
王群老神在在從容不迫:“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必為難這些小人物。只管趕路,早日抵達常威山最是緊要,不必節外生枝。”
吳霜也點頭:“師兄說的是,我們這一行人動靜不小,行蹤藏不住的,若有人在前埋伏,只管打過去便是。”
靜音師太雙掌合十:“阿彌陀佛。”
她宣一聲佛號,面露憂容,眼下還未到常威山就有這般形勢,真不敢想此刻的韓家又在怎樣的水深火熱之中。
靜音師太有些擔心妹妹,她個性剛強,不知現下如何。
蠻疆西境,距離太平山兩千來里有一座高嶺橫亙群山江河之間,其山勢極高,半山以上全被云封,山頂積雪皚皚,長約千里。
下面罡風浩蕩,觸石驚飛,越顯山勢險惡。
這便是‘常威山’。
世人常常將‘常威山’與‘韓家’混為一談,其實常威山廣大遠不止韓家一家,千里山勢下頭有著大大小小數十上百的門派、世家,只是韓家名頭最大,故而廣為人知罷了。
這日。
韓家所在萬窟嶺,一處機密要地。
家主韓福正在閉關苦修,一行人急匆匆趕來。
且看:
為首一位美婦人肥臀、風風火火。
在她身后另一位婦人婀娜多姿。
又有一女子手提寶劍殺氣騰騰。
又有一中年男子眉頭緊皺、肝氣郁結。
又有一年輕女子與為首婦人面容有七分相似,蜂腰大腚,唉聲嘆氣。
又有一少年怒不可遏、義憤填膺。
這些不是旁人,赫然是韓家家主韓福的大夫人王嫣、二夫人龔蘭、妹妹韓蕓、二弟韓威、長女韓芝、小兒韓平。
一大家子齊齊來尋韓福。
“師兄!”
“那歷山派愈發放肆,接連殺我六位長老,尸體拋在山前,這是裸打我韓家的臉!”
王夫人氣的俏臉通紅。
近些日韓福閉關不出,全是她一個婦人在外張羅,面對越來越多的西境修士,她既要分辨好壞善惡從而做出相應對待,又要應付歷山派的步步緊逼不斷收縮防線,實在心力交瘁。
她怒視韓福:“人家這么欺上門來啦,你還要閉關退讓?”
王夫人以往敬佩韓福遇人禮敬三分的氣度,但這會兒卻只有滿腔的憤怒,只覺丈夫太過軟弱。
韓福盤坐,八劍擺布在前,他嘆道:“我如今正是緊要關頭,更進一步,甚么歷山派自不必畏懼。”
他看向王夫人:“還請夫人再替為夫支撐幾日大局,緊守山門即可,那歷山派兇惡卻也不敢擅闖萬窟嶺,在外囂張不必理會。”
他這么央求,王夫人又心軟,只道:“我娘家大哥與嫂嫂來了,你要不要見?”
韓福搖頭:“夫人替我招待即可,請大兄見諒。”
他還是不出。
見韓福似乎正是行功緊要之際,王夫人氣也消了,只道:“讓我來守,我可不受這氣。”
她即領著眾人出去,扭頭看向韓威:“昨日到來的‘肖氏雙鬼’是二叔的朋友,據說這兄弟二人最擅藏蹤匿跡與尋蹤覓跡,是也不是?”
韓威點頭:“確有此事。”
王夫人即道:“如此還請二叔委托二人替我找尋歷山派賊人下落,膽敢殺我韓家長老,定也要讓他歷山派嘗嘗苦頭!”
韓威應道:“大嫂稍安勿躁,我這就去見‘肖氏雙雄’。”
第二日。
‘肖氏雙雄’真成了‘肖氏雙鬼’,尸體被丟在萬窟嶺前,血淋淋,充滿諷刺。
韓家仙府疑云,攪動西境局勢。
圍繞常威山一時間匯聚不知多少有心之輩,或明或暗,波譎詭異。
祁勝等一行人自明虛派休整過后,再出發一路不做停留。
八天后。
常威山終于在望。
群山突兀,大半相似。
祁勝與眾人同行,他乘坐白毛犼,此獸雖不如黑毛犼卻也頗有耐力、腳程不俗。
從清晨啟程出發走到黃昏將近歇腳,在這崎嶇群山之間能走三五百里山路。
山間本無道路,全賴白毛犼遇山翻山遇水淌水,逢林就入無視荊棘草木擋路。
又有楊玉楊環鄒碧費延等武師掃除障礙,武師力雄適宜開路。
如此,一日能翻過十好幾座山頭嶺脊。
山嶺均極高峭險峻,重重阻隔,上下費事,不比平地前行,萬幸人人都有坐騎行程倒也不慢。
越往常威山去,眼看山勢越進越高。
這日。
吳霜望見前面有幾座高山,有積雪蓋頂。
日薄西山,斜陽影里,雁陣橫空,歸鴉噪晚,天色業已向暮。
她忖道:“適才所見諸山并不曾見山頂有雪,此時才剛剛看見,莫非已經到了常威山地界?”
一旁張溪也在眺望,聞言不住點頭:“是極是極!此地名曰‘望威嶺’,就是因為站在此地能遠望常威山而得名,那前頭山脈積雪蓋頂,正是常威山。”
終于到了。
眾人聞聽心神一松。
這些日來不斷趕路,真真是飽嘗了許多奇危至險辛苦勞煩,精力已經疲敝。
眼見常威山在望,然望山跑死馬,仍有約莫半日路途,加以日落天黑,路昏莫辨,再要翻越懸崖峭壁,深壑大澗,去攀登比來路艱難好多倍的高山,勢必不能。
王群道:“諸位疲憊,不如就在這望威嶺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啟程。”
眾人無異議,便尋可避風雨的崖洞,就著殘陽之光飽餐一頓,坐下用功歇息,養精蓄銳。
祁勝也在一崖洞中坐下,調出面板——
七返之術:精通()
七返之術:大成
連日趕路,途中抽空降神下凡,積攢幾千上萬功全都用于‘七返之術’。
今日終于大成,衍生大成技——
“八變法!”
七返九還,中為八變。
這是煉丹過程中的八種變化,‘七返之術’大成升華,在‘七返九還’的基礎上生出更多變化——
“七返之術僅為煉寶之術。”
“‘八變法’卻是收寶之法。”
前者僅能煉化法器。
后者卻能收人法器,與‘落寶金珠’有異曲同工之妙,可為補充。
“妙哉。”
祁勝贊一聲。
但他現在用不著‘八變法’,此刻‘七返之術’大成,他唯有一個念頭——
“煉化‘麈拂’,覆滅‘火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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