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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島:從龍套到忠武路影帝 第24章 試鏡區生存法則
清晨的霧靄還未散盡。
姜在勛背著雙肩包推開單元門時,差點撞上橫亙在樓道口的黑色保姆車。
他湊近打量這臺黑色奔馳唯雅諾——是黃政民新提的保姆車。
金大元叼著牙簽敲方向盤:
“愣著干嘛?上車!”
“哦......”
車載胡桃木飾板泛著新車特有的樹脂味。
姜在勛鉆進后座時,指尖不小心蹭到扶手箱側邊的凸起按鈕。
“嗡——“
腰椎突然震起的機械按摩嚇得他蝦米般弓背:
“這、這椅子成精了?!”
“土包子!”
金大元拍著方向盤狂笑:“你老師特意升級的脊椎理療功能,讓你小子提前體驗影帝職業病。”
“……”
保姆車緩緩駛離單元門。
姜在勛好奇寶寶般調試著空調按鈕,晨霧中突然閃過一抹熒光綠——
李圣經正戴著骨傳導耳機在小區步道晨跑。
緊身瑜伽褲包裹住她修長的雙腿,腰臀曲線隨著奔跑節奏起伏如海浪。
此時距離首爾時裝周還剩33天。
李圣經的訓練計劃越發嚴苛,連鬧鐘都調早了四十分鐘。
——當然,這與錯開和姜在勛早晨搶浴室的時間毫無關系。
“眼珠子都要粘人家身上了?要停車打招呼不?”
“別!她會說我破壞市民晨練秩序......”
“真不停?”金大元故意降速到 15碼,“哥給你表演個漂移停車?”
“哥你駕照分夠扣嗎?”
“……”
保姆車駛出圣水洞時,漢江的晨霧正被初陽蒸成縷縷金紗。
姜在勛陷在座椅里數江面貨輪的汽笛聲,三長兩短的鳴響讓他想起話劇海鷗里的燈塔信號。
狎鷗亭的玻璃森林漸次浮現。
羅德奧街口堵車時,車載香薰的雪松味與街角面包店飄來的焦糖氣息糾纏。姜在勛搖下車窗透氣,突然聽見金屬碰撞的脆響——
斜對角商鋪外,吊車正將霓虹燈牌懸至門楣,Tint的鍍鉻字母在朝陽下折出冷光。
“那是......”
姜在勛半個身子探出車窗,脖頸卻被突然松動的安全帶勒回座椅。
“怎么了?”
金大元猛按喇叭邊問道。
“沒什么......”
他中介實習期經手的商鋪已在裝修,看來租賃交易已順利完成。
韓國國土面積不大。
但不管前往何處,時間計量單位都是以小時論的——因為車多。
當保姆車滑入SBS電視臺地下車庫時已接近九點。
堵了四十五分鐘。
電梯門鏡面倒映出烏泱泱的人群——
十多個白襯衫少年正對調整領結,活像群集體換羽的企鵝。
試鏡等候區飄著空調冷氣與廉價香水的味道。
金大元把試鏡牌拍在他胸口:
“33號,吉數啊!”
姜在勛抱著雙肩包,沿著墻根挪到角落折疊椅。
左邊坐著正練“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臺詞的姜河那,右邊是狂抖膝蓋的樸炯植。
姜在勛忽然回想起昨天片場韓惠珍前輩跟她說的“焦慮會傳染”。
他的膝蓋也不自覺的跟著樸炯植一起抖。
樸炯植突然停住抖腿,歪頭看他:
“你帕金森?”
姜在勛膝蓋急剎:
“啊?”
“我這是揣摩崔英道。”
樸炯植掀起褲管,小腿上綁著5kg沙袋:“我聽說財閥二世走路要有獵豹的松弛感。”
“……”
姜在勛默默把腿并成軍訓坐姿。
“你們都試哪個角色?”
姜河那湊過來給兩人遞了塊薄荷糖。
“當然崔英道。”
樸炯植道了聲謝,嚼著糖含混道。
姜河那左右看了看,突然壓低嗓音:
“聽說崔英道已經被金宇彬內定了。”
樸炯植打了個響指,笑道:
“所以我準備了Plan B——尹燦榮。”
“你呢,姜在勛xi。”
姜河那轉頭看向姜在勛。
“嗯?”
姜在勛愣住:“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我是中央大學戲劇專業的,你們話劇社上個月來我們學校公演那天我有在臺下觀看。”
姜河那笑了笑:“上周表演課還分析過你的謝幕動作。“
“不是,等會兒——”
樸炯植突然插嘴:“搞什么?我以為大家都是待業青年——“
他掰著手指頭數:“學院派、話劇咖,合著就我一個純跨界新人?”
“不,你應該想姜在勛xi的老師是黃政民還能跟你一同出現在SBS的試鏡區,是不是心里就平衡了?”
“平衡個鬼啊!等等......”
樸炯植突然反應了過來:“你老師是黃政民?”
姜在勛摸了摸鼻子:“只是跟著老師學習......”
“快快快!紀念下歷史時刻——”
樸炯植掏出手機高舉四十五度:“等我以后拍紀錄片,這段就叫出道即巔峰——試鏡淘汰過幼年期影帝的愛豆演員。”
一旁,姜河那也默默掏出手機:“能麻煩在勛xi比個V嗎?”
“......”
姜在勛僵著剪刀手像被綁架的人質。
“咔嚓!”
快門聲未落,斜后方突然傳來嗤笑:
“現在的新人真會攀關系。黃政民的學生還需要跟我們搶龍套?該不會是被退貨的殘次品吧?”
樸炯植將手機鏡頭緩緩轉向聲源:
“紀錄片素材這不就來了——試鏡區の鬣狗?”
“呦,我當是誰——”
油頭男將雙手比在眼前作望遠鏡狀打量樸炯植:
“這不是連打歌服都要靠粉絲眾籌的帝國之子嗎?”
樸炯植手機“咔“地鎖屏,指節捏得泛白:“你再說一遍?”
“怎樣?我這邊建議你們改名叫帝國乞丐......”
樸炯植突然起身揪住對方領口,小腿上的沙袋繃帶“啪“地崩開。
“別!”
姜在勛趕忙橫插進兩人中間。
“動手啊,監控正好拍下糊豆打人頭條!”
油頭男扯著嗓子喊:“標題就叫糊咖愛豆試鏡現場霸凌——”
話音剛落,樸炯植揪著油頭男領口的手臂開始劇烈顫抖。
這種抖動并非是害怕,而是腎上腺素飆升,準備動手的前搖。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姜在勛突然捂住胸口踉蹌后退,喉嚨里擠出破風箱般的嘶鳴:
“阿西......藥......”
他翻著白眼撞向姜河那,抽搐的膝蓋精準踢翻垃圾桶。
易拉罐滾到油頭男腳邊,樸炯植揮起的拳頭硬生生拐彎捶向自己大腿。
姜河那摟著躺地上抽搐不止的姜在勛狂掐人中: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油頭男嚇得連退三步撞上消防栓:
“不、不關我事!是他自己......”
場務扒開人群沖進來時,癱躺地上的姜在勛已經口吐白沫了。
“患者需要人工呼吸!”
“阿西!”
樸炯植趕忙沖到姜在勛身旁跪下:“我來!”
姜在勛嚇得趕忙伸手擋住他的臉,“噌”地坐直:“突然好了。”
“……”
全場死寂三秒。
場務手里的對講機滋啦冒雜音:“33號......33號這種身體狀態還試鏡嗎?”
“能試!”
姜在勛抹掉嘴角白沫,一個鯉魚打挺站直:“剛那是角色準備!”
當姜在勛進入試鏡室,候場區重新恢復秩序。
樸炯植將沙袋默默綁回小腿。
姜河那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他剛才在是表演?”
片刻后,樸炯植打破了寧靜。
“是的。”
姜河那聲音極其低沉:
“能表演出這種瀕死狀態,要么是真體驗過,要么就是表演天才......”
“他那白沫是怎么來的?”
“大概是......薄荷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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