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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極! 第84章,離去
風雪之中,來到這年十二月,年底的元氣潮汐。
時隔五年,又一次大型元氣潮汐,上次之中發生‘椿禍’,滄州滿目瘡痍,這次卻是安全許多。
伏牛山脈的異獸恢復,卻也只是中下層,五臟、六腑、換血以上的異獸,沒那么快,唯一的金剛境青鳥,又被莊瑾捉走度化,送去滇南府守護陳蕓等女了。
如此之下,整個伏牛山脈如若后花園,三大世家聯手收割三重死地中的天材地寶,這其中莊瑾占了大頭,三大世家也算是沾了光。
而一重險地、二重絕地之寶物,如今莊瑾已然看不上,三大世家也不會親自下場去搶,成為了一場散修武者的狂歡。
州城三環,喧囂一時,當然其中大部,又被懸天司收割,攏歸三大世家。
滄州城,一環,上官家。
上官云嫦閉關的靜室,上空天地元氣漩渦出現,匯聚灌注而下。
‘這是成功了。’
莊瑾守候在外,暗道一聲,知道上官云嫦這是破入了陰神二重境。
兩年前,其實對方陰神一重境就已然積累完成,其后三年,一直在消磨瓶頸,如今終于突破。
他想到這些,自身有感:‘武道的大境界、小境界,一個個節點,自有瓶頸,猶如一扇扇厚重石門阻擋,只有穿過,才能到達一個新的天地。’
其他武者到達每個節點,必有瓶頸阻路、攔截,須得破開,才能繼續前進,然而莊瑾卻是無有,大道之門敞開,直如坦途。不過雖無阻攔,但不保證進入另一重天地,自身能夠承受與否,若無法承受,德不配位,照樣有隕落之厄。
——換句話說,莊瑾每一境界積累完成,任何關隘之前,都可無視瓶頸,有一定突破成功可能。
如先天三關、陰考三關,直接進入突破過程,或者說,直接進入更高層次的蛻變過程,但這也需要自身承壓達到某個標準,經受得住更高境界、新一重天地的蛻變。
天助自助者,若自己爛泥扶不上墻,僅僅更高層次的蛻變、以及蛻變過程附帶的些許危險都無法承受,那沒有瓶頸的天賦也不保證你能百分百成功。
這種天賦,已然是某種概念上的bug,若是如此,都還要抱怨自身天賦,不夠給力如何,那就好比:一張大餅掛在脖子上,卻連抬手轉一下的動作都懶得做,那般被餓死,也就是活該的了。
‘這個角度去看,陽神三關,入寂第一關外,其后兩關靈動、純元,都只是更高境界蛻變的附帶,如果天賦將這些省去,相當于略去大境界的蛻變,那才是坑死人了!’
莊瑾微微搖頭,想到前幾日送出青鳥,自身佇立,似有頓悟,不知為何,其后玄天寶鑒檢測,突破陽神成功率增添了八個點,達到了百分之八十一。
嗯,這總算有八成了,雖然在某些過于穩健的人看來,這個成功率,還是和送死沒什么區別。
“夫君!”
這時,上官云嫦穩固境界,從靜室出來,神色卻并無高興,反而頗有凝重,說出一個石破天驚的消息:“方才我收到京師傳訊,這次大型元氣潮汐,京師永安、天下九大奇地之首的松嶺,百姓見到神火落地,然后爆發超大型地動,房屋坍塌無數,后又有獸潮……乾元帝暴斃!”
“嗯?!”
莊瑾聽聞,也是頗有驚訝,忽而聯想到什么。
‘上次滄州大型元氣潮汐,出現那般事情,事后巡察使軒轅世驥到來,調查靈氣事件……緊跟著這一次大型元氣潮汐中,就出現這般事情。’
‘結合之前的猜測,每次大型元氣潮汐,乃是那位仙人陣法調整,最薄弱之時,所以,這次元氣潮汐,乾元帝想趁此時機,效仿為之,通過游離靈氣延壽,然后玩脫了,對上仙人手段,才有如此么?’
莊瑾卻是沒想到,當初那個挖坑,竟有如此后果,震驚之余,卻也覺合理。
‘是了,皇室、門閥,比世家更恐怖,但洛州奇地松嶺,乃是九大奇地之首,和其它奇地并非一個層次。’
‘京師永安,更是有懸天鏡主鏡,以及那位仙人可能暗中更多布置,乾元帝妄圖破壞陣法,通過游離靈氣延壽。’
‘無論是前者,破壞仙人布置根基,還是后者,想成為長生之帝王,都觸動那位仙人底線,如此雙方對上,是那位仙人留下的手段的話,如此結果倒也不足為奇。’
上官云嫦也是想到這些,與莊瑾對視言道:“我知夫君已有意去往京師,只是如今顯然不是時候,不妨等待觀望一二,等局勢明朗,再行計較。”
“這期間,咱家以及岑家、葛家,三大世家在京師的渠道,會密切關注各方消息。”
“善!”
莊瑾自不是聽不進去勸的人,頷首同意,其實,他聽到這般消息,已然不準備即刻去永安了。
京師爆發這般事情,又是地動獸潮,又是乾元帝身死,帝位之爭,又是其他門閥態度不明,或有野心……一個不好,就是天傾大亂。
雖然以他如今實力,就算去了,也有一定底氣摻和,但貿然出頭,容易成為炮灰,為王前驅,故而自不會火中取栗。
接下來,在各州關注下,京師永安局勢快速衍化。
在乾元帝暴斃后,皇后在皇室內部意見不一時,搶先扶幼子登基,尊為太后,改元建康,垂簾聽政。
其后,因為京師三大門閥穆家、時家、公輸家陽奉陰違,野心昭然,宇文太后下令召其邊塞娘家、唯一鎮守邊關的五大門閥之宇文家、攜三萬黑龍騎入京……再之后,一番斗法下,在宇文太后支持下,大將軍宇文神通強行通過‘松嶺開荒令’,昭告九州。
一時天下震動,風起云涌,一個大世冉冉到來。
如今局勢已較為明朗:松嶺獸潮威脅之下,朝廷頒布開荒令;松嶺地動,多處仙人遺跡現世;門閥內部爭斗,立場不一……世逢大變,龍蛇起陸。
這種種大變,也讓莊瑾有感,此時一如當初滇南府,藥王幫崛起,正是自身獲得陽神秘法、以及陽極神物的最好時機,
他知道,自己離開滄州,去往京師永安的時候到了。
這日,莊瑾請來滄州三大世家陰神境,說了自己將離去之事。
“什么,莊道友,你要去往京師永安?!這可真是令人……咳咳,不舍啊!”
岑重玄長吁短嘆,嘴上說著不舍,臉上表情卻是繃緊,嘴角壓都壓不住,心中更是生出一念:‘終于、這莊瑾終于要走了!’
這五年間,懸天司已輪到岑家執掌,可礙于莊瑾,岑家說好聽些是‘無為而治’,說難聽些就是‘什么都不敢干’,滄州散修武者可是因此受益,過了一段好日子。
如今莊瑾將要離開,岑重玄也終于能放開手……嗯,這也不是說他要搞什么事,至少上面沒有人壓著了。
此刻,岑重玄真實心情,真是恨不得敲鑼打鼓,給莊瑾開一個歡送會,趕緊將莊瑾送走,等莊瑾走了,開他個三七二十一日的流水席慶祝。
如今葛家家主葛昭臻的心情,同樣如此,自己年僅五十有二,已然陰神境界,也算是一個天才了——雖說是在懸天鏡本源的輔助之下。
但奈何滄州,出了個莊瑾,只要莊瑾在一日,就如孤月凌空,群星黯淡。
“小莊,你決定了?”
上官金鳳聽聞莊瑾要走,安心之余,卻也有不舍。
安心自不用說,不必擔心鳩占鵲巢了;不舍么,莊瑾在這些年,與上官家相處頗為和睦,更讓上官家沾光,成為名副其實的滄州第一世家。
甚至,因為如今莊瑾要走了,曾經的忌憚、不快,一時都沒了,此刻全念著莊瑾的好。
這大概就是‘遠香近臭’的道理了。
“是。”
莊瑾看著眾人,在一道道目光下,微微頷首。
“唉!”
上官金鳳忽而嘆息,交代道:“小莊你此去京師,當萬分小心慎重,切記,五大門閥,大不同于我等世家。”
她神色略有復雜:“世家局限于一州,在八百年間,尚有衰落者;包括皇室在內的五大門閥,卻是影響遍布九州,真正八百年不衰,從開國傳承到如今,他們已然忘記了畏懼,只剩傲慢。”
的確,世家還有破亡降格者,如滄州幾百年前衰落的周家,雖然這是因為周家跋扈,自作孽反噬,也是犯了另三家忌諱,并那招底牌——昨日重現,只需三家就足夠,但五大門閥卻是真正八百年不變。
“的確如此。”
岑重玄聽聞,也是深以為然頷首,門閥高傲,他是有了解的,不過,此刻看著莊瑾,心中又不自信起來:‘門閥固然深不可測,可你莊瑾也不差啊,這幾百年,你可是唯一一個讓我們三大世家看走眼的,去了京師指不定誰禍害誰吶!’
上官云嫦看著莊瑾,雖然早在莊瑾突破陰神,就早知道有這一天,但心中依舊不舍,此刻卻是默默做出一個決定。
三大世家之后,莊瑾州城故人,真氣境小圈子的洪寶樞、閔忠愍,罡氣境圈子的秦斗瞻、席龜齡,也只是派下人知會一聲。
本就關系不到另一個份上,如此淡淡,卻也夠了。
這讓莊瑾略有唏噓,當初在滇南府時,有平永峰、畢愷、林宏、鄔昊等人親厚,如今在州城,上官云嫦之外,似乎一個真心朋友都無有了。
人也大概也就是如此,年齡越大,越是成長,越是難付真心,也越是少有朋友了。
最后,莊瑾來了一次紀家,見紀同岫:“我將離開州城,去往京師,今后你若有難處,可去上官家求助,珍重!”
“莊先生!”
紀同岫此時聽聞這話,一時竟不知心情是何,自己先前以為的東西,似乎錯了。
在紀同唯死后,她就少去莊瑾那里,外人以為,她是自身沒有孩子、也沒有了弟弟,沒有在乎的東西,不愿再攀附莊瑾,但其實,她心中郁結的,卻是多年相處,那次請求勸說莊瑾都不答應,這份不在乎,心中沒有一點點的地位。
大概女人都是善變的,兩人一開始,就言明交易,其后,卻又奢求一絲感情了。
莊瑾隱約明白對方的心理,卻是知道,對方要的東西他給不了,微微搖頭,轉身離開。
“夫君!”
身后,驀然一道聲音響起,讓他腳步微頓,旋即,繼續前行。
這清幽的小院中,只留一道無聲流淚的身影,以及恍如初見那年的滿天柳絮紛飛。
乾元七十三年春,二月初二。
一支商隊離開,其中的一個豪華車廂內,莊瑾正在其中。
——那頭金剛境青鳥,被他派去守護陳蕓等女,其他的換血境飛行異獸,他倒不是找不到,只不過不是沒苦硬吃的人,要趕時間風餐露宿,自不如跟著商隊。
“滄州啊!”
莊瑾掀開車簾,回頭望去,這生活了一十三年的地方,如今離去,心頭略有悵然。
“唳!”
前方一頭鳳王盤旋,一道人影,從半空落下。
“云嫦?!”
“我將懸天鏡權限轉移,交還給了祖母。”
上官云嫦頓了下,欲蓋彌彰解釋道:“祖母壽元尚足,且人老了,多有無聊,與其閑著,更想做些事。”
——上官金鳳:不,我不想!
“這樣啊,祖母應是會高興的。”
莊瑾口不對心道。
他可是知道,這幾年上官金鳳每日悠閑看戲,已經完全撂挑子,如今卻被迫重新‘返聘’,由奢入儉難,此刻應該是不怎么高興的,想到那個老太太的表情,嘴角忍不住勾了勾,旋即意識到又一本正經繃住。
“怎么,夫君不歡迎我?可是耽誤夫君去京師尚公主了?”上官云嫦似乎卸任了家主,壓抑的本性都暴露出來,活潑了許多,打趣道。
“怎會?那就走吧!”
上官云嫦不同陳蕓等女,要隔絕危險,以他們的關系,上官家本就在第一線,也不用避諱如何,莊瑾自無拒絕,灑然一笑,向她伸出手。
粼粼馬車聲中,一條金色陽光鋪就的大道上,商隊遠行而去,消失在崇山峻嶺間。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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