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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極! 第43章,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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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靳巧花、韋清慧、苗玉釵等女,眼睜睜看著上官云嫦、紀同岫挽著手離去,逛街去了。
雖然她們內心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分享欲按捺不住,但牽涉到上官云嫦,此事不好外說,簡直憋得難受,不過卻也肯定了一點,這次莊瑾與上官云嫦的婚事,對紀家是福非禍,她們態度頓時有著改變。
“方才那位就是上官家的下一任家主么?容貌、氣質皆是不凡,看著就令人自慚形穢。”
“是呀,不過說到底,還是莊尊者厲害!”
“紀姐姐有福氣了,筱妹妹你是紀姐姐親妹妹,將來福氣那也是受用不盡的。”
紀同筱聽著這些恭維,理智告訴她,應該高興的,自家姐姐好了,自家才能好,自己也才能跟著好;可看著姐姐虛驚一場,并非跌入泥潭,而是如鳳凰涅槃,飛得更高了,自己雖是能跟著沾光,得到不小好處,但卻也要一輩子籠罩在對方的陰影下。
‘這一切歸根結底,都是因為那個男人!’
她腦海中再次浮現出莊瑾的身影,此刻心中悔恨、嫉妒、茫然……百味雜陳,一時間也不知如何言說。
這邊,上官云嫦與紀同岫逛街,相處得還不錯。
上官云嫦有著率直、可愛、敢愛敢恨的一面;紀同岫身上同樣有著英氣,堅韌的品質,數年在莊瑾身邊熏陶,思維見解也自有獨到之處。
這讓上官云嫦認可了后者,不愧是莊瑾能看上、留在身邊的人,果然不是庸俗水粉,她世家教育出身,放下身段,愿意去做,拿捏人心不過等閑,確認主從,關系拉近。
紀同岫有著分寸,也是識趣,雙向奔赴,很快,就親密好似真正閨中密友了。
——兩女都有著出眾地方,以莊瑾紐帶,跨越不同身份、階層,在這個基礎之下,女人間的友誼來得極快,倒也不足為奇。
傍晚,上官云嫦與紀同岫分別,邀請對方陪嫁,進入上官家,紀同岫想了下,卻是婉拒,她也沒強求,隨后又表示紀同岫可搬回二環那邊,顯然是那邊繼續由紀同岫做主。
作為上官家下一任家主,上官云嫦一舉一動受到關注,深入解讀,許多人留意得知這日下午,上官云嫦與紀同岫親密舉動,都是震撼。
他們本以為莊瑾半入贅性質,進入上官家,屬于那種幾乎沒有主動權的,卻不想并非如此,上官云嫦竟愿意為其放下身段,和另一個女人和睦相處,紛紛震驚、佩服于莊瑾的手段。
原本因為莊瑾、上官云嫦的婚事,紀家風雨欲來,禍福難料,不少合作有關系的家族、勢力,都已然開始警惕、觀望,生怕被牽連,在知道這日下午發生的事情后,頓時擔憂盡去,紀家行情也更是火熱。
上官云嫦可是上官家下任家主,紀家建立起聯系,在先天之下的家族中地位超然,不是先天家族,勝似先天家族,一時間門庭若市。
這晚,紀同唯看到姐姐紀同岫回來,心情不錯的樣子,真心高興,知道姐姐與自家榮辱與共,自己的幸福也寄托在姐姐……背后的先生身上。
今日下午,葛明芝溜出來,說了好消息明年不用轉班,他知道這是因為先生,現在姐姐這邊也有好消息,真是喜上加喜。
“小弟,今日功課可做了?”
“哎,這就去。”
紀同唯回到房間,拿著毛筆,看著白紙,犯了難。
白鹿武院教授武道,也有一定的習文課程,不僅是經脈知識,還有文章文字,鍛煉表達能力。
今日作業,要求寫一篇文章,寫一個最尊敬的人。
紀同唯想了良久,終于落筆,寫下四字:《我的先生》。
嗯,他不知道的是,這篇文章很快會更正為《我的院長先生》,選為榜首,當作范文展示,其后更是鬧出一番波瀾,那卻是將來之事了。
是晚,二環,莊府。
“委屈云嫦你了。”莊瑾已然知道今日下午的事情,拉著上官云嫦的手道。
“你不負我,我自不負你,將心比心,在同岫之外,我另有一個給你的驚喜。”
上官云嫦沒說這驚喜具體是何,只說過兩日自會知道,旋即話鋒一轉:“不過,婚后你還是當收斂些,你我夫妻一體,你也是代表我、以及上官家的顏面,若是做得太過,我可是會生氣的。”
她不是如陳蕓、慕清、沈緒珺那般——更多是此世封建觀念,出嫁從夫,將自己看做從屬,依附于莊瑾,能容忍為他高興,過分委曲求全如何,雖然莊瑾沒那么做過。
上官云嫦乃是將自己與莊瑾平等看待,有著更相對獨立的人格。
嗯,直白些說,上官云嫦不會像陳蕓、慕清、沈緒珺那般,太慣著莊瑾,真做得過了,會生氣翻臉的。
“如你所說,夫妻一體,我自當尊重你,應諾之事,必會做到。”
莊瑾不是種馬性格,之前種種都是有著明確目的,不會說管不住自己。
他頓了一下,想到陳蕓、慕清、沈緒珺等女,卻是沒說。
如今就算婚后,進入上官家,也不可能說將她們接過來,一方面如今他與上官家,地位還是不對等的,那般做簡直跳臉;另一方面,如此也會將陳蕓等女牽涉進來,帶來危險。
就是突破陰神,莊瑾也都不打算如此,陰神在滄州城固然至高,一人可與一個世家平等對話,但滄州可是有著三大世家,更有功能莫測的懸天鏡,也難以一手遮天。
另外,如今半入贅上官家,有著上官家擋在前面,理論上說陳蕓幾女留在滇南,會更安全些。
上官云嫦也沒說陳蕓等女。
以上官家的調查能力,自然是知道陳蕓、慕清、沈緒珺等女的。
在上官家眼中,當初莊瑾從府城來到州城,乃是他仍有潛力,但府城資源不足,制約武道,以及仰慕州城繁華,才會過來。
而認為莊瑾突破不了陰神,就會停駐于此,留在州城,留在上官家,不會重復府城之事。
還有壽元方面,先天與先天之下,大是不同,在上官家眼中,那些人對莊瑾猶如過眼云煙。
——此世醫療條件有限,但你說普通人中沒有活到八九十歲的,也不是,不過那是極罕見的個例,就是活到百余歲的,千萬、億中挑一,也能找到,但先天武者不出問題,普遍能活到兩甲子,一個是個例,一個是整體,平均壽命將近兩甲子,和孤例活到兩甲子,完全是兩碼事。
“還有一事,”
上官云嫦說起:“我曾說過,州城先天斬尸境,共有十七人,十一人是上官、岑、葛三大世家中人,另外還有六人,在詹圣初死后,只剩下五人,這五人各有特殊。”
她給莊瑾介紹道:“一個來自京師永安,名為黎世琮,在京師有些背景,遲早會離去。”
“兩個來自外州,一個名為麥應煌,來自澤州楓葉水澤;一個名為邊之灝,來自瀚州東臨海渚。”
各州懸天司對斬尸境的應對手段,有一種是將禍患外送,發布任務,扔到別州,滄州能如此,其他州也能這樣,這兩個就是這般過來的。
這些外來的斬尸境武者,根基淺薄,相比他們,滄州懸天司主要打擊目標還是本土的斬尸境,詹圣初當初就首當其害。
“這兩人中,麥應煌資質極高,又聰明不出三環;另一個邊之灝還好,多是避禍而來。”
“剩下兩個出身咱們州城的,一個是葛昭清,其祖父從葛家分出,自立門戶,距離如今只有百來年,與葛家關系不算遠;另一個名為敖之琦,神魂受創,唯一兒子先天先天神魂受損,常年需要高年份的養魂草。”
這兩個,一個算是半個世家中人,一個被懸天司拿捏,可以說,在詹圣初死后,滄州城先天斬尸境武者基本盡在掌控。
上官云嫦說此事,主要是讓莊瑾心中有數,不要和這些人交往太深。
“云嫦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莊瑾微微頷首,自己與這五人不同,只需蟄伏,靜待一飛沖天,自然不會和他們攪合在一起。
在上官云嫦、莊瑾兩人說起這五人時,這五人也在聊起莊瑾。
“這位莊尊者與我等一般出身,不妨邀入圈子,親近一二。”
“這人如今入贅上官家,身份變化,恐怕不會愿意。”
“正常交往而已,又不是要做什么,對其來說,也是多一個渠道,何樂不為?咱們胸懷坦蕩,不是如詹圣初那般,勸說不聽,非要自尋死路……不請此人的話,反倒顯得我等心中有鬼。”
“此言倒也有理。只是,我觀這位道友的信息,性情謹慎,就算淺淡之交,恐怕也會心懷戒心拒絕。這樣,我等不妨在對方婚事上送上一份禮物,以表心意,過后再同去拜訪,以真誠感化。”
“善!”
黎世琮、麥應煌、邊之灝、葛昭清、敖之琦五人討論一番后,達成一致意見。
時間匆匆,莊瑾與上官云嫦成婚日期,越來越近,滄州城之中,歡樂喜慶的氛圍也一天比一天濃厚。
上官云嫦作為上官家預定家主,莊瑾也備受上官家重視,想讓他歸心、同化,如此,兩人的婚事上官家自然是大操大辦。
另外,考慮到‘沖淡圓桌小會清洗肅殺的氛圍,迎接下月元氣潮汐’,這已然不是上官家一家之事,岑家、葛家也出了一份力,更將這次婚事推上一層樓。
而州城武者,在之前圓桌小會清洗、詹圣初獵殺事件中,壓抑的情緒,也需要一場盛大宣泄,種種因素迭加之下,讓這場婚事成為一場浩大盛事,在滄州城百姓記憶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州城之外。
一條隊伍如長龍而來,這其中,有著莊瑾兩位故人。
一個是畢伯夷,當初真氣境小圈子中人,出身府城,在經過火凰鳥之事后,返回歸去;一個是滕元松,時隔多年,從下面縣城回到州城。
畢伯夷過來,主要是參與莊瑾婚事,順帶護送進貢隊伍。
世家對下面府城,更類似殖民統治,除了稅收、進貢之外,余事皆是不問,進行放手。
這是考慮現實情況,自家派人占據容易滋生腐敗,以及維系統治成本巨大,不如這種‘代理人模式’收獲更多,另外,可以隔絕仇恨,就算府縣壓迫過甚,爆發動亂,也不需要自己出手鎮壓。
而那些府城豪族,也基本都是八百年間,世家分離出來的,不是本州世家,也是別州世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故而不是特殊情況,世家基本不會干預下面的‘錢袋子’。
滕元松過來也是參加莊瑾婚事,不過是被滕家半逼回來的,滕家老爺子滕祖綬信中有言,‘這次你不回來,我親自過去綁你回來’。
目的么?
一是看看這個離家多年的兒子;二是想看看,能否將滕元松留下,維護、加深與莊瑾的關系。
畢伯夷的畢家隊伍與滕元松在途中遇到,得知滕元松去州城意圖,發現有著共同的朋友,以莊瑾為紐帶,就算認識了,相約同行。
因為莊瑾的面子,畢伯夷對滕元松這個通脈武者也沒有看不起,以禮相待,聊起來,竟發現頗為投契。
一行來到州城,尤其是進入三環,皆是震驚。
懸天鏡轉化的天幕,匯聚天地元氣,化作一片片粉紅花瓣飛舞落下,這個不久前才下過一場大雪的季節,此時卻是千樹萬樹花開,枝頭正鬧,匯聚成十里紅妝,充滿熱鬧、喜慶氛圍。
因為莊瑾、上官云嫦的婚事影響,滄州城中南來北往的客人,多有駐足、等待,想要共攘盛事,故而近日城中住宿資源嚴重不足,尤其是內環高端的,不過莊瑾知道他們過來,對故人自有安排,訂下摘星樓房間。
莊瑾事務繁忙,過來只是匆匆一面,畢伯夷也去主持上貢,滕元松自己游逛,逛著逛著來到珍饈坊五樓的同福茶館。
“你們不知道,當日這里好一場大戰,那位莊尊者險些將詹圣初直接斬了……哎,快看,玉玲瓏玉掌柜來了!”
“兄臺大驚小怪什么?玉玲瓏玉掌柜美則美矣,可終究年齡有些稍大了,我還是更喜歡劍仙子。”
“劍仙子冷冷冰冰,如一塊石頭,我卻是喜歡月美人。”
滕元松聽著這些聲音,只感覺恍如隔世,當年他離開時,玉玲瓏才嶄露頭角,如今卻已然紅透了,乃至稍有過氣。
如女神捕楚婧、醫仙傳人繆云真、豆腐天仙虞玉仙等等,更是已經少有人提及,尤其是在這又新的一茬‘明星’推出后。
新人來、舊人去,目不暇接,紅極一時,也終究過客。
“我兒!”
這時,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原來是滕家人找來了,不僅是滕家老爺子,再無從前看廢物的眼神,滿含熱淚,神情關切,那些兄弟也是不同,個個態度親切。
這是應當的,因為他與莊瑾關系,才讓滕家得到機遇,近年來迎來不小發展——可以說,滕元松人雖不在州城,但對滕家的貢獻,卻比包括滕老爺子在內的每個滕家人都大,如果說滕元松是廢物,那他們是什么?
不過,令滕家人不安的是,滕元松來到州城,卻并沒有回去,而是在外面住宿,勸說也堅持如此,他們也不敢強逼。
滕元松對家人們好如春天般的熱情,卻是頭腦冷靜,洞若觀火,知道他們對自己態度的改變,只是因為自己與莊瑾的關系,所帶來利益罷了。
他回頭看著客棧中來來往往的人流,此刻,心中忽而浮現出一念:‘一二十年不見,滄州城還是這個滄州城,沒有一絲絲改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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