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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極! 第205章,太虛
阮永琦被帶著來到內院,如果說外院是奢靡,那內院就是驚嚇了。
如今是八月十五,可內院之中,一棵棵果樹桃李繽紛,花開粉紅、大紅,枝頭正鬧;也有的果樹上掛著瓜果,紅彤彤誘人無比,每一桌也都在掛滿葡萄的架子下;還有棵棵楓樹,楓葉如火,好似滿園紅妝;間或有著一株株臘梅,雪白飄香。
不同季節好似匯聚在了一起!
阮永琦被震驚得暈暈乎乎,感覺自己好似在夢游仙境,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心中奇怪,想要打聽。
可所見,入目至少是身穿白袍、肩有四紋的十經武者,他知道這是極厲害的武者,對付自己這般普通人,不會比捏死一只螞蟻困難,其他官府的人,只認出的,最低也是大司獄級別,竟還見到了官府通判、同知等人。
之前,外院那些人,阮永琦還敢大著膽子客套兩句,交換名帖,可對這些人,地位差距太大,說話都是不敢了。
他感覺有些餓了,找了一處坐下,小心翼翼握著玉筷,夾了一口桌上的肉,也不知是什么肉,滋味甚美,可一口下去,就感覺飽腹了,渾身暖洋洋,直至臉頰發熱、發燙。
“兄臺應該沒有習武,這是易筋級別的異獸肉,吃下后克化稍慢,氣血過于活躍,不妨喝些酒水平復。”
畢愷看到,笑著解釋:“這些果酒中,天地元氣豐富,可中和化解。”
阮永琦按照畢愷所說,喝了一口酒水,只感覺清美絕倫,喝下后清氣盈身,神清氣爽。
隨后,又在交談中得知,這園中樹木,乃是新近栽下,以一種‘青元液’的東西培育,按照對方的說法,這也是極為奢侈的。
這時,忽然傳來動靜:“來了!兩位小姐來了!”
阮永琦跟著起身看去,踮起腳尖,也只遠遠看到最邊上一個女子,只見對方秀眉如墨,回眸凝目,如柳葉輕揚,青絲挽起,細膩的臉蛋上輪廓柔和。
他剎那間陷入恍惚,只感覺這是此生見過最美麗的女子,身上有種難言的韻味,可隨后卻得知這不是慕家小姐,只是一個陪嫁,心中不由想:‘那今日正主的兩位小姐,又該是何等形貌?想來真如天上的仙子了!’
只能說,今日見聞種種,給阮永琦造成難言沖擊、巨大震撼,用一句話來說就是:童子何知,躬逢盛宴?!或者說,就如普通人透過一扇天窗,看到天上的生活。
‘一個人的顯貴,竟能達到這般地步么?大丈夫當如是啊!’阮永琦心中喟嘆,久久難以回神。
這場先天大典,以及娶兩位平妻的婚事,的確盛大,可莊瑾心如止水。
只能說,人生第一次最為難得,當初與陳蕓的婚事,相對今日簡陋不可以道理計,卻刻骨銘心,這第二次再如何,也沒那個滋味了。
還有就是,當初莊瑾、陳蕓,算是自由戀愛,雙向選擇,這次么,更多就是政治聯姻,娶的不是人,更多是兩女的身份,就是換一個人,在這個位置,他同樣會娶,如此就并無太多期待。
人保持平常心,淡然處之,往往會收獲超出意料的驚喜。
首先是嫁妝,金銀房田種種,沈、慕兩家較著勁兒,豐厚至極,自不必細說,值得一提的是,兩樣對如今莊瑾都有巨大幫助的東西。
沈家,沈先鴻兌現諾言,給了一門先天劍法武技——《太虛劍訣》,此劍法虛實不定,飄忽莫測,據說到了一定程度,可劍光分化。
慕家,慕遠圖給了一柄神兵青蓮劍,這青蓮劍的煉制,使用了精金等種種珍稀材料,劍出,可幻化一道青蓮光影。
慕遠圖用刀,用不上此劍,沈先鴻是用劍的,對此劍極為喜歡,多次提出交換,慕遠圖卻都沒同意,如今作為嫁妝給了莊瑾,讓沈先鴻可惜嘆了數聲。
然后就是兩位平妻了。
沈緒珺,如陳蕓所言的確是一位才女,大方得體,拿捏分寸,才貌雙絕。
慕清這邊,本以為慕遠圖那般粗獷,女兒不會太好看,卻不想容貌比沈緒珺都猶有過之,身上那股如冰魄般清冷、純凈的氣質,更是讓人矚目,這讓莊瑾都暗暗感嘆,這位平妻一定是隨娘。
還有,在這里見到了陪嫁的余青君,余青君莊瑾是認識、了解的,好品格也是認可的,有了余青君的信譽背書,對這位平妻倒是更感興趣了。
交談之中,發現慕清在容貌、氣質之外,更出眾的是聰慧,琴棋書畫、天文地理、術數機關,涉獵之廣博,令人咂舌,思維之敏銳,對許多問題見解,讓莊瑾都驚嘆不已,而聽聞慕清坦誠,自己先天體弱,寒屬性體質,難有子嗣,也是唏噓不已。
總之,兩位平妻,都給了莊瑾超出意料的驚喜。
不過,今晚也不是更多說話了解的時候,春宵一刻值千金,被翻紅浪,一夜無話,自不必細說。
婚后的日子倒也有趣,沈緒珺是大家小姐出身,知情曉趣,又有才女身份加成……而慕清,在莊瑾審美中,算是所見最美,雖先天病弱,卻更添風情,與余青君擺在一起……
雙方各擅勝場。
不過,莊瑾心目中最好、最安心信任的,仍是陳蕓。
娶了兩位平妻,家中也熱鬧許多,她們不會說因為有著共同夫君,就一下子親如姐妹,一團和氣,有著‘宮斗’,卻都沒有挑戰陳蕓,有著足夠尊重,或許是沈、慕兩家對抗的預演,是沈緒珺、慕清兩人‘交手’。
每次基本都是沈緒珺起話茬,暗暗試探,其中機鋒擱作常人都聽不出,一不小心就會踩坑,不過,對上慕清卻是找錯了對手,后者只是三分心思,就是擋下,逗弄前者吃癟。
沈緒珺感覺遇到了對手,屢戰屢敗,卻是屢敗屢戰,如此‘相愛相殺’,也算是家中的日常活動了。
不過,兩女都是聰明人,‘宮斗’也有著分寸,控制在一定范圍,不會讓莊瑾不喜,反而體會到了一些古代皇帝的樂趣。
而沈緒珺、慕清兩女,其實婚后也頗為驚喜,莊瑾性情溫和,對她們有著足夠尊重,家中環境也是寬松,讓她們有種超出預期的滿足。
時間就在這般經營磨合中,匆匆過去月余。
這日林宏過來,匯報各人分配:“平師做了庶務司副司正,我跟著進了庶務司,畢愷在執法司,也是一處處長,鄔昊還在城北,薛彥道、段濤兩位武師,各在城東、城南,潘子墨、杜云起在城外藥田……”
這些莊瑾的心腹手下,盤根錯節,占據沈家各處的核心要位,已然是一個派系的雛形。
莊瑾聽聞這些,微微頷首。
平永峰的確已經突破通脈境界,晉升供奉級別,成為庶務司副司正。
代價就是:用了三顆開脈丹,這筆資源對莊瑾這個先天武者來說,都是頗為肉疼,而一個通脈一脈境界,于他來說,一巴掌就能拍死……這個性價比極低。
可世間許多事情,不能只看性價比,如今莊瑾,也只有一個半可以信任的人,陳蕓是一個,平永峰算半個……平永峰也是一桿豎起的大旗……
無論從感情方面,還是出于功利,對方都是值得如此。
這種體諒,也是相互的,平永峰不愿意拖累莊瑾,還是莊瑾以‘自家團體派系中,在他這個先天之下出現斷層,需要一個供奉級別的代言人’,平永峰這才答應,兩人卻也約定,今后不會再在對方身上堆砌資源了。
林宏說了這些后,聊起近日沈家中下層的動向,又是說起一事:“莊哥,你知道么?咱們沈家的武生招募停止了。”
“這倒是……不足為奇。”
莊瑾明白,隨著戰事停止,府城局勢明朗,沈家的武生招募,有利無弊,自然無數人蜂擁而來。
而沈家么,因為之前與藥王幫消耗,武者降到歷史的最低點,可負責各處,維系運轉,還是勉強可以的,同時,因為人少肉多,個個滋潤,自然不希望出現競爭者。
林宏神色復雜:“這個提議,不是咱們這邊提出,也不是其他供奉勢力,或者中上層,畢竟,如今就算繼續招募武生,一時半會兒也影響不到……是下面一經、二經、三經的武者,聯合上書請愿,才會如此。”
藥王幫崛起,威脅沈家地位,兩方開戰,需要炮灰、耗材,沈家也需要換血……種種原因之下,兩家開始招募武生,提供了難得的階級流動的機會,而莊瑾、林宏等人,都是其中得益的一員。
而現在,隨著局勢趨于穩定,這個短暫的向上窗口期……關閉了!
今后,必然會回歸曾經,如藥王幫崛起之前那樣,即使招募少量的武生,也是內部推薦。
莊瑾聽出林宏語氣中‘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復雜,卻并沒說什么。
因為人性從來如此:那些率先爬上去、成為人上人的,并不會帶動后來者,只會想方設法,封死自己曾經走過的路。
林宏離開后,莊瑾過來后院,此時陳蕓、沈緒珺、慕清、余青君正坐在一起說話。
更準確的說,是陳蕓、沈緒珺、慕清在說話,余青君只是跪坐泡茶,這個性情淡泊的女子,比當初陳蕓初嫁過來,還要沉默,平日基本不會主動說話。
三女從這里青元液培育、富含天地元氣的瓜果,說到青元壺,又說到藥王幫崛起的根源,那個殘破中品青元壺,再說到其破碎原因。
“據說,六百年前,隔壁東湖府有一仙人遺跡現世,其中藏寶不是下品青元壺,而是中品……引來無數高手爭搶,爭斗之中,此壺殘破,再后來輾轉為褚云所得,以此為根基建立鐵拳會……再后來,被尋仇……”
沈緒珺如數家珍,說過這些,評價道:“青元壺雖是培育藥材的異寶,卻也是仙人煉制,自是不俗,尋常人自是破壞不得,先天之下,乃至尋常先天高手都難以損傷。”
“但青元壺雖是仙人煉制,可終究是一個培育藥材的輔助性異寶,不是攻伐、防御之類寶物,故而也不會說堅不可摧,據說先天真氣境之上的力量,就能損傷,乃至破碎。”
她說完這些,向慕清看去,意思大概是‘這些我知道你知道,我先說出來了,你還有何說呢’。
“珺妹妹這話,大體是對的,不過有些許偏差。”
沈緒珺出招,慕清自不會不接,慢條斯理道:“仙人有著改天換地、神鬼莫測之能,青元壺一個輔助性的異寶,真想要煉制得堅不可摧,難道做不到么?或許都不會太難。”
“可仙人為何要定為先天之下難以毀壞,先天真氣境之上,就可以損傷呢?”
她說出自己看法:“先天之下難以毀壞,以供傳世迭代;先天真氣境之上,可以損傷,是仙人慈悲,考慮到某些情況,可以玉石俱焚……而青元壺數量恒定,毀一件就少一件。”
某些情況,比如如今大乾階級固化,門閥、世家、豪族、大戶把持超凡力量……當初仙人傳法,大概率是不希望看到如此的。
對這般斗嘴日常,莊瑾已然見怪不怪,此時聽聞忽而笑起來。
“夫君為何發笑?”幾女都是看來,陳蕓作為代表出言問道。
“許多時候,世人會將簡單的事情復雜化,有書記載,八百年前那位仙人一氣煉制上品青元壺九,中品七十二,下品二百五十六,共計三百余件,或許都沒想到那么多,就這么煉出來了。”
莊瑾頓了一下,道:“這些想法,若是穿越時光,說給那位仙人聽,仙人大概會恍然大悟:哦,原來,我煉寶時是這么想的啊!”
隨著他話音落下落下,幾女都是笑起來,只能說,人美,笑起來也極是好看,各有風情,賞心悅目。
就是余青君都是清淺一笑,這還是莊瑾第一次見到她笑,不由多看了兩眼。
“青元壺是好寶物,這些培育的果子也是極好,可到了這個季節,我還是想念臨濟縣的鱸魚。”
“下面縣城呀,說來,我雖然是沈家小姐,卻從小就在府城,從未出去看過呢!”
“我倒是隨著父親為官,輾轉數地,可也多困于一個小院之中,山川秀麗,只從書中得見。”
慕清說著,看向莊瑾:“出于利弊考慮,夫君不當在府城久留才是,不妨帶著我們去往下面縣城,也可一償蕓姐姐、珺妹妹所愿。”
莊瑾明白慕清話中的意思:遠香近臭,身在府城,時間一久,難以避免摻和進沈家、慕家之中,不復超然地位,避開下去縣城,就沒有這個問題了,可安心修煉。
以他的天賦,超過沈先鴻、慕遠圖,也是遲早的事,在下面縣城,也能減小這種刺激。
除此之外,仙人游歷九州,滇南七縣也多有足跡,修煉之余,游山玩水,說不得能撞大運發現遺跡。
“善!”
莊瑾微微頷首:“清兒所說,與我不謀而合……秋風起,鱸魚肥,我也是有些想念了。”
沈先鴻收到莊瑾的信,知道他們離開時,莊瑾一行已輕車簡從乘上了船。
信中言道:自己將帶著家眷下去各縣,修煉之余,游山玩水,可能長年不回,還望見諒……修煉資源,送去臨濟縣即可……
“莊生進退之間,盡顯智慧啊!”
沈先鴻感嘆一聲,吩咐下去:“自今日起,常設巡察使一職,由太上供奉擔任……見太上供奉印,如見家主,各縣中大戶資源,任其調動,如有不從、不法,可先斬后奏!”
“我這女婿是個精明的!”
慕遠圖同樣感嘆著,跟著傳令下去:“通傳各縣衙,我那女婿如有需要,當盡力配合,不得有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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