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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提式大明朝廷 第207章 系統的新變化
蘇澤也是戶部的“自己人”,山西司主司夏淳自然實話實說道:
“這會計錄是張閣老督辦的大事,司內盡心盡力,如今已經開了頭了。”
夏淳又說道:“凡是有在京賬冊的部分都粗編完畢了。”
蘇澤驚奇道:
“這么快?”
夏淳苦笑著說道:
“張閣老催得急,大伙兒也能加勁兒干了。”
“這會計錄其實各司衙門每年都要錄,就是以往都是各編各的,匯編成冊不難,難的是校對出其中的訛誤,把賬冊算平。”
蘇澤頓時明白了夏淳的意思。
大明這么大的一個朝廷,也不是沒有帳的。
只不過在編纂會計錄之前,大家都是各算各的賬,這些帳沒有互相聯系起來。
大明最大的一本賬,就是黃冊了。
朱元璋設立黃冊制度,全名是賦役黃冊。
黃冊是征稅的憑證,十年一造,正冊存南京玄武湖后湖黃冊庫,副本存州縣。
當然,玄武湖后湖的黃冊,到底還有多少可信的數據,那就沒人知道了。
但是蘇澤知道,在大明官場上,有所謂的“飛灑”和“詭寄”之術來逃避賦稅。
“飛灑”,就是富人涂改黃冊,將田稅攤派給貧戶。
“詭寄”,就是地主將田產掛靠在擁有免稅特權的讀書人名下。
除此之外,還有種種手段。
而且只要肯花錢,不僅僅是州縣存的黃冊能修改,就連玄武湖后湖的黃冊也可以改到位。
所以對于戶部來說,編纂《隆慶會計錄》最大的難點不是缺乏數據,而是垃圾數據太多,必須要小心甄別驗證數據。
蘇澤問道:
“山西馬政的會計錄呢?”
夏淳點頭說道:“馬政倒是已經編出來了,蘇中郎要看嗎?”
蘇澤連忙說道:“那就多謝了!”
夏淳又說道:
“但是要請蘇中郎移步到架閣庫查看了。”
蘇澤連忙說道:
“蘇某明白,這些檔案事關國朝機密,不能帶出戶部。”
夏淳卻搖頭說道:
“這會計錄本就是要刊行的,談不上什么機密,之所以要讓蘇中郎移步,算了,蘇中郎隨我來就是了。”
等到來到了山西司的架閣庫,看到了如同小山一樣的賬冊檔案,他才明白為什么夏淳要讓他自己過來看。
這也太多了吧!
“這些就是山西馬政的資料,太仆寺馬場的數據也都在里面。”
看到這些資料,蘇澤想到的辦法就是——搖人。
整個京師,還有哪里比太史局懂算學的人多?
蘇澤從戶部回家,就坐在書房里起草奏疏。
——模擬開始——
《請清丈秀榮馬場疏》送到內閣。
張居正和趙貞吉都非常支持你的奏疏,內閣一致票擬贊同。
一天后,隆慶皇帝御批通過奏疏。
雖然皇帝通過了你的奏疏,但是在山西執行的過程中出現了問題。
晉王府和大同范氏暗中反對清丈馬場土地,基層官吏陽奉陰違,在王用汲的監督下,也只清丈了部分土地。
——模擬結束——
是否花費200點威望點,確保奏疏完全執行?
剩余威望點:220點。
蘇澤赫然發現,這次系統又發生了變化!
奏疏在皇帝和內閣那邊都順利通過,但是按照系統的標準,這份奏疏還是失敗了。
大明有太多這樣的例子,政策是好政策,但是既得利益者明里暗里反對,最后把好的政策攪黃了。
土地,正是地方豪強最根本的利益。
地方上都是他們的人,如果他們拼命反抗,確實能讓事情不了了之。
就比如東漢初年光武帝度田,就是地方豪強不停地煽動叛亂,度田才執行不下去的。
但是系統竟然能夠消耗威望點,徹底執行奏疏上的政策!
也就是說,系統不僅僅影響皇帝和閣老,也能夠影響整個政策執行過程的所有人!
手提式大明朝廷比自己預想的功能還要多!
也對,這可是因果律級別的道具。
這樣一來,豈不是只要是自己制定的政策,都能不折不扣的執行?
但是看到消耗的威望點,蘇澤的興奮勁兒又褪去了一些。
一個秀榮馬場的清丈土地,就要消耗200點威望點!
如果清丈全國的土地,那要多少威望點啊?自己賺再多的威望點都不夠吧?
至于為什么一個清丈馬場土地需要這么多的威望值,蘇澤也有自己的猜測。
之前的奏疏,基本上都是關系朝廷大政方向的,主要的阻力就是皇帝和內閣,也就是系統只需要改變他們的決策就行了。
但是清丈馬場,這是一個涉及到巨大利益鏈條的大事,影響的人也是數以百千計的,需要的威望值自然更多。
當然,這些也都是蘇澤的猜測,手提式大明朝廷沒有說明書,蘇澤也只能一點點挖掘它的用法。
“確定。”
威望點已扣除,剩余威望點:20點。
請在現實中完成上書。
八月十七日,太原,晉王府。
中秋佳節剛過,晉王府內卻沒有多少節日的喜慶。
現任晉王朱新,正在病榻上養病。
這位嘉靖十五年就承襲王爵的晉王,今年已經五十四歲了。
朱新原本是新化王之子,但是前任晉王無嗣,他是小宗嗣大宗。
朱新謹小慎微過了大半輩子,但去年代藩被廢,還是把他給嚇住了。
整個代王一系被除藩,那么多高級宗室一夜之間失去特權,朱新原本身體就不好,從代王除藩后更是纏綿病榻。
當然,朱新雖然纏綿病榻,但是他腦子還是很清楚的。
朱新派遣親信手下前往京師,時刻打探京師的風向。
朱新總結代王除藩的原因,就是對于朝廷的態度把握不清楚,給皇帝找到了廢藩的借口。
朱新的辦法就是先發制人,絕對不給朝廷廢除晉王藩的理由。
“王爺!”
朱新的貼身管事沖進了臥房,將幾份書信和幾張報紙放在了床頭。
管事的說道:
“王爺,中秋佳節前,蘇澤上書請求清丈秀榮馬場田畝,重整秀榮官馬場。”
聽到秀榮官馬場,朱新疑惑的問道:
“這和我們晉王府有什么關系。”
管事的說道:
“王爺,您看這份報紙。”
朱新拿起報紙,這是中秋節前發行的最后一期《樂府新報》,在六版山川地理上刊登了一篇文章,講述了秀榮這個地區的歷史,說明這里適宜養馬的原因。
原本這樣的文章也沒什么,但是在文章的最后,卻又拐到了秀榮官馬場的近況上。
文章列數了秀榮官馬場的衰落,從永樂年間的一萬五千匹馬,到如今的五百匹。
文章又講,秀榮官馬場的衰落,是因為地方豪強的侵占,其中晉王府就是占地最多的。
看到這里,朱新的冷汗下來了。
朱新連忙問道:
“孤王怎么不知道晉王府占了秀榮官馬場的土地?”
管事支支吾吾的說道:
“王爺,去年您去秋獵的地方,原本就是秀榮官馬場的土地。”
朱新連忙說道:
“那也是前代晉王占的!速速將這些土地還回去!”
管事的苦澀說道:
“王爺,很多土地也不是咱王府占的,晉王一藩這么多人,在秀榮占田的不在少數,難道讓他們都吐出來?”
朱新一下子從病榻上跳起來說道:
“他們不退!陛下就要革除晉藩了!”
“那蘇澤是什么人物?代王遼王除藩都是他的手筆,這《樂府新報》他是主編,這文章就是沖著我們晉王府來的!”
說完這些,朱新更加恐懼起來,這些日子他一直很關注蘇澤,也逐漸弄清楚了他的套路,輿論先行蘇澤常用的手段。
“召集晉王一脈來太原議事!侵占馬場不肯清退的,本王親自綁去京師向陛下謝罪!”
朱新又補了一句說道:
“自己想死的,別拉著整個晉王一脈陪葬!冥頑不靈的,本王奏請宗人府,開革宗籍!”
朱新被這么一氣,體內淤塞的濁氣都沖開了,只覺得全身舒爽了很多。
這幫晉王宗室應該是看自己病久了,竟然想要暗中抗命了。
朱新能以小宗嗣大宗,還牢牢坐穩晉王的位置,手腕自然是有的。
與此同時,大同范氏的宗祠中。
大同范氏這段時間算是風雨飄搖。
首先是大同的軍屯,代王府垮臺后,范氏寄存在代王府名下的很多田地,都被王用汲清了去,分為了代王宗親和大同衛的士卒。
然后是戚繼光坐鎮大同后,搜套大捷又逼退蒙古人,范氏向草原走私的生意大受影響。
前些日子京師糧商囤積居奇,又被太子打壓了一番,雖然因為拋售及時沒虧本,但是在京師糧食商人圈子的名聲徹底臭了。
現在又攤上了馬場的事情。
范氏族長范寶賢怎么都想不明白,為什么每次出事都有自己范氏?
當然,范氏是不會在自己身上找問題的。
作為晉商四大家族之首,范氏在山西還是很有能量的。
范寶賢坐在祠堂下首第一排的正座,看著齊聚在祠堂院子里的族人,深深嘆了一口氣。
范氏說起來是四大家族之首,但也不過就是地方級的豪強。
山西是九分山水一分田,土地資源十分的緊張,所以和土地資源同樣緊張的福建一樣,山西人也要在農業外尋找出路。
晉商就是這樣誕生的,范氏靠著邊境走私起家,逐漸涉足到其他業務,成為山西省內有名的豪商。
可是時局也在發生變化。
代王除藩,前大同總兵被清算,范氏僥幸在這場政治風波中逃生,卻也失去了本地保護傘。
山西行都司戚繼光和范家“不熟”,大同巡撫王用汲又是個鐵面無私的御史,大同范氏的日子更加難熬。
讓他們去和朝廷硬抗,大同范氏是絕對不敢的。
但是暗中給朝廷使絆子,范氏還是有膽子的。
范寶賢召集族人,就是想著如何給官府使絆子,阻止馬場土地的清查工作。
可是范氏族人聚集在一起眾說紛紜,也沒拿出個有效的方案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沖進來一人,范寶賢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同族兄弟范寬。
范寬之前在京師做山人,幫著范氏溝通朝廷中的官員。
后來范寬在糧行的事情投資失敗,主動辭去了山人的職務,怎么突然回來了?
范寬沖進祠堂,對著眾多族人說道:
“此刻萬萬不可和朝廷對抗!”
范氏族人中不少認識范寬的,也聽說他在京師吃了癟,對范寬更是不以為然。
有幾個宗族長者已經站起來,呵斥范寬不懂規矩,以他的輩分和身份,根本就沒資格進祠堂議事。
但是范寬怡然不懼,他對著范寶賢說道:
“族長,那蘇澤有神鬼之能,廟算千里,絕對不是我們大同范氏能夠對抗的!“
“代王,大同總兵,哪個不是山西地界上跺跺腳就能抖三抖的大人物?現在又在哪里?”
范寬這么說,祠堂內安靜了一些,蘇澤的戰績確實驚人。
范寬又說道:
“朝廷清丈秀榮馬場的土地,本就占據了大義。而且秀榮附近都是山地,產出有限,最多也就是牧馬牧羊,為了這些土地得罪朝廷和蘇澤,值得嗎?”
這時候,一名族老站出來說道:
“呸!范寬你一個山人懂什么!土地是我們大同范氏的根本!”
范寬冷笑著說道:
“五叔祖,是您在秀榮有馬場,所以才這么說的吧?”
老者揮舞拐杖就要上前,還是被范寶賢下令攔住。
范寬說道:
“退一步說,我們大同范氏也不是占有馬場土地最多的,為什么要搶在晉王府前出頭?”
“若是晉王府帶頭抗命,我們大同范氏跟著就是,若是晉王府都降了,我們大同范氏還能扛得住?”
這句話說完,在場的范氏族人都沉默了。
范寬確實沒說錯,這時候第一個跳出來的,最容易吃朝廷的鐵拳,最佳策略自然是跟在晉王府后渾水摸魚。
范寶賢拂袖說道:“今日就議到這里,范寬,隨我來。”
范寶賢領著范寬來到后堂,親信守住門窗后,范寶賢問道:
“要勸說族里放棄馬場土地,可不是三言兩語可以做到的。”
接著范寶賢看向范寬道:
“今日這么莽撞,不是你的作風,說吧,你是不是尋得什么賺錢的路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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