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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是靠女人升官的? 194、女帝頭上出現嘆號了
蘇陌隨手用面巾蒙住雙眼。
面巾不算厚實,哪怕蒙住眼睛,亦可朦朧看到點影像。
尤其蘇陌鼻梁挺拔,留下縫隙在所難免,腳下那一丟丟地方是看得清清楚楚。
嗯,聞起來香噴噴的,和冷兮兮的氣味一模一樣。
應是她貼身之物。
冷兮兮也沒檢查蘇陌是否老實聽話,一腳蹬子繼續駕馭自行車出發。
大概盞茶時間,自行車突然咔嚓一聲,狠狠來了個顛簸。
透過鼻梁縫隙,蘇陌發現,底下出現一暗紅色的門檻,自行車應是過了一扇門戶。
又七拐八彎的,足足騎行一炷香時間。
蘇陌臉色微變,竟驚疑發現,地上鋪設的,并不是大街上的青石條,而是造工十分精美的地磚,且平整無比!
“這是……皇宮?”
蘇陌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在這年頭,地磚絕對是奢侈品。
如此大范圍鋪設地磚,怕是王府都做不到。
而且,從自行車前進的方向,也可以判斷出,是直奔皇城而去的。
蘇陌暗中咽了咽口水。
難怪冷兮兮讓自己蒙住雙眼!
南宮射月竟真的住皇城之內!
冷兮兮果然也能自由出入皇城,甚至連攔阻的大漢將軍、禁衛軍都沒遇到一個!
蘇陌冷汗都冒出來了。
現在酉時已過,皇城怕要關門的。
冷兮兮瘋了吧?
自己一血氣方剛的大男人,夜入皇宮,合適嗎?
若被女帝知曉,那還得了!
這要抄家滅族的!
正當蘇陌震驚之時,耳中突然傳來沉悶的鼓聲!
暮鼓聲!
由承天門開始敲響,預示著皇宮各個宮門逐一關閉!
聽到這暮鼓聲,蘇陌冷汗冒得更多了。
好像想走都走不了了!
女帝無子嗣,宮中必須留值的奏事官、御醫,聽說也是女奏事和女御醫!
這意味著,整個皇宮大內,只有自己一個男人?
正當蘇陌懵逼之極,自行車陡然停了下來。
耳邊傳來冷兮兮的聲音:“郎君可下車了!”
蘇陌無語的摘下面巾,順手將面巾收入袖中,發現女帝不學自會的將自行車后撐子撐上,把自行車停一根巨大的朱紅色柱子旁邊。
眼前,一座氣勢恢宏的大殿。
一根根朱紅色的巨大柱子,其上雕龍嵌鳳,檐下則是掛著好些巨大燈籠,只不過只正門附近幾個燈籠點燃著牛油蠟燭。
正門上,牌匾三古樸大字臨湖殿。
殿外,是奇花異草,樹木婆娑的御花園。
還有一個規模不小的湖泊,湖泊涼亭一側,豎著一塊巨石,其上“南海”兩字!
錯不了了。
宮內有東南西北四海,意指天下盡在皇帝掌控之中。
不過,附近靜悄悄的,一個宮娥太監都看不到!
蘇陌臉色苦澀的看著正在停車女帝,沉默片刻后,終于開口了:“冷大人,這是皇宮?”
冷兮兮點頭嗯了一聲:“對啊!”
“你不是要找南宮大人嗎?”
她停了停,顯得一臉無辜:“南宮大人身為鳳鳴司千戶,肩負著與御馬監一樣的職責,拱衛皇宮大內。”
“因此,南宮大人住皇宮之中。”
蘇陌臉色越發苦澀:“大人!”
“卑職是……”
他壓低聲音:“卑職是個男人!你可害慘卑職了!”
“大人趕緊將卑職送出去!”
冷兮兮如此招搖的騎車進入皇宮,豈會沒被侍衛宮女等看到。
侍衛宮女太監等,能不稟告女帝?
冷琉汐眨巴眼睛:“現在出不去了啊!”
“暮鼓已響,宮門已被關閉,怎出去?”
女帝停了停,又補充道:“玄武門乃最后關閉的宮門,郎君想出去,除非翻越宮墻。”
說著,顯得很是好心的提醒蘇陌:“不過妾身勸郎君莫要如此,負責值守皇宮安全的好幾個老太監,很是厲害。”
“被他們捉到,郎君你就慘了!”
蘇陌后頸被冷汗濕透。
女帝見蘇陌臉都白了,心中暗自好笑!
原來這家伙也不是不知道怕的!
她掩嘴笑道:“郎君其實無需擔心。”
“妾身騙他們說郎君是司禮監的人,只要郎君留在臨湖殿,不要到處亂走,當安然無恙,明日一早妾身帶郎君離開皇城。”
蘇陌額頭黑線。
自己成太監了!
他猶豫了下,最后一咬牙:“冷大人,你……您到底什么身份?怎……怎能夜宿皇宮?”
冷琉汐似笑非笑的看著蘇陌:“郎君不應該早猜到的?”
“郎君覺得妾身什么身份?”
蘇陌深深吸了氣:“冷大人……莫不是先帝的公主?”
冷琉汐點點頭:“嗯!”
蘇陌……
萬萬想不到,冷兮兮承認得如此大方,一下子不知說什么好。
沉默許久之后,才苦笑說道:“冷大人確定沒人會來這臨湖殿?”
冷兮兮重重點頭:“妾身可以保證!”
“其實皇宮之中,好多殿都是無人居住的。”
停了停,她表情嚴肅起來:“不過,此殿左側不遠處,便是陛下經常夜寢的紫薇殿,你可不要到哪兒去。”
“不然被陛下發現,妾身也救不了郎君!”
蘇陌又咽了咽口水!
自己居然距離掌管大武社稷神器,天下第一人的女帝,僅十余丈之遙!
要是趁女帝沐浴更衣之時,裝著不小心闖入進去。
女帝會不會憤怒之后,跟著大喜過望,讓自己繼續扮假太監,留在宮中,然后來一段不得不屏蔽的劇情?
嗯……
都是這樣寫的。
當然,幻想一下得了!
要是自己敢這樣做,凌遲處死估計都是輕的。
女帝將蘇陌領入臨湖殿。
她說這臨湖殿許久無人居住,卻打掃得干干凈凈的,殿中也點燃著好些根粗大紅燭。
在燈光搖曳下,看著這充滿權勢氣息的布局,還有一件件絕對價值連城的擺設,蘇陌突然感慨起來。
想吟詩一首。
但除了“我花開后百花殺”,好像找不到什么合適詩詞。
只好作罷。
也不知道冷兮兮是怎么通知的南宮射月。
反正冷琉汐讓蘇陌尋一條案桌后坐下,給蘇陌送來一杯香茗,不多久蘇陌便見南宮射月一臉古怪的步入大殿。
南宮射月先看了看女帝,又看了看蘇陌。
跟著又看了看蘇陌,再看了看女帝。
心情無比的復雜!
嘴巴張合了幾下,不知該說什么好。
臨湖殿乃先帝最喜歡的宮殿之一,經常夜宿臨湖殿。
自女帝在臨湖殿控制了先帝,伏擊兩兄長,后追殺至玄武門,將其斬殺,就沒人再來過這臨湖殿。
先帝更是直死都沒踏入過臨湖殿半步!
南宮射月做夢都不會想到,女帝會將蘇陌帶入宮中,還是宮門關閉之后帶來的,更帶入了這臨湖殿!
最后還是冷琉汐主動開口,朝南宮射月笑道:“南宮大人請坐!”
南宮射月小心翼翼的坐蘇陌對面的條案之后。
女帝跟著道:“南宮大人,你可看到殿外的自行車?”
“蘇郎君已把自行車造出來,妾身親自試過,確實好用得很。”
停了停,又笑道:“蘇郎迫不及待的要尋大人獻寶,妾身便將蘇郎君帶入宮中,你莫要與陛下言及此事。”
南宮射月俏臉又古怪起來!
這叫自己怎生回答?
不告訴女帝,這是不是欺君?
告訴女帝,這是欺冷兮兮?
左右都是個坑!
只能沉默不語。
對面的蘇陌頓時一急,連忙壓低聲音道:“大人,你真不能說!”
“若讓陛下知曉此事,卑職定死無葬身之地!”
見南宮射月不說話,蘇陌猶豫了下,又提醒她:“這事跟精鹽之事一般嚴重,只卑職與兩位大人知曉便可。”
“大人放心!卑職老老實實留在此殿,明早便隨冷大人離去,日后絕不往外透露半句!”
冷琉汐暗自好笑。
這家伙看來是真怕了!
居然拿精鹽之事威脅南宮射月跟自己!
若日后知道自己便是大武女帝,他還……摸了朕,真不知道他會如何一個表情。
女帝不知怎滴,居然有些期待起來。
見南宮射月坐立不安,女帝輕輕咳嗽一聲:“郎君放心,南宮大人定不會出賣郎君的。”
目光轉向南宮射月,笑道:“南宮大人可知,這自行車,只需輕輕踩動,便可快若奔馬,羊腸小道,亦可通行。”
“后座還可載以重物……”
南宮射月一聽,臉色頓時一變!
她當然知道,女帝這話意味著什么!
自行車在軍事上,用途極大!
若選取體壯力強之精銳,組建一支快速突襲部隊……
女帝說著,突然轉看蘇陌:“呃……妾身都忘記詢問郎君,此自行車,可載重幾何?”
蘇陌皺眉想了下:“卑職覺得千斤應無問題。”
“只不過,如此載重,對路況要求極高。”
丁八十造的是那種老式自行車,蘇陌初中上學騎的,乃老爸淘汰下來,載幾百斤重物毫無問題。
女帝一聽又是驚嘆。
千斤載重,又超乎她的意料!
她輕聲道:“能載千斤,果真厲害。”
冷琉汐俏目中亮光閃過,死死頂著蘇陌:“郎君,你覺得,此自行車,可否用在軍隊之上?”
顯然,女帝對組建自行車精銳部隊之事,是念念不忘。
她也看出來了。
蘇陌以前定是在白玉
京、昆侖墟長大的。
因此才對大武權貴無多少敬畏之心,很多別人眼中常識之事,他確實不懂。
例如,自己說是公主,他竟然真信了!
有哪個公主,敢膽大妄為的偷偷將男人帶入皇宮大內!
但他各種天馬行空的想法,還有滿腹才學,萬般見識,又遠超大武之人。
聽得女帝如此一問。
蘇陌皺眉想了下,最后肯定說道:“這個肯定可以!”
“組建自行車部隊,一天一夜,奔襲千里也不在話下!”
這年頭的士兵,身體素質遠超后人。
后世那些專業車手,三小時便可騎行一百公里,相當于兩百里。這世界的精銳士兵或者武者,沒可能比他們差。
一天急行軍的話,哪怕路況差點,跑個五百公里還真別說不行!
女帝和南宮射月眼睛陡然一亮。
有如此一支快速反應部隊,一旦打起仗來,可采用的戰術能多好幾倍!
騎兵有騎兵的優勢,自行車兵有自行車兵優勢。
更關鍵的是,大武缺馬!
哪知蘇陌跟著又苦笑道:“問題,自行車產量難以提升上去!”
“哪怕匠兵營什么都不干,只造這自行車,一個月估計也就只能造二三十輛,要形成軍隊規模,談何容易!”
南宮射月皺了皺眉頭,終于開口了:“便是那流水線也不成?”
蘇陌解釋說道:“成不是不成,只是沒必要。”
“打仗無非打的是錢銀。”
“自行車這樣的奢侈品,最開始自然是用來搜刮那些士族門閥的錢最為重要。”
說著,蘇陌冷笑一聲,傲然說道:“等日后錢銀充足,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組建百萬大軍,平推過去都行!”
女帝和南宮射月對望一眼。
蘇陌說得確實很有道理。
例如,現在的神臂弓、八牛弩,已經足夠犀利的。
還有扁箱車。
只要形成規模,軍隊的戰斗力,定會數倍提升。
問題,大武沒錢!
女帝也只能慢慢的制造囤積下來。
女帝遲疑了下,皺眉問道:“若是售賣出去,郎君真不擔心被其他人所仿造,反過來威脅到我們大武?”
蘇陌擺擺手:“冷大人真不用擔心這個!”
“再說,便是讓他們仿造出來又如何。”
停了停,他忍不住又道:“請恕卑職直言,冷大人和南宮大人有關戰爭的看法,有些片面。”
冷琉汐和南宮射月頓時愕然。
女帝表情嚴肅起來,起身朝蘇陌微微一福:“還請郎君指教!”
三人現在也是命運共同體了。
一旦三人之事泄露出去,誰都跑不掉。
蘇陌也不藏藏掖掖的:“戰爭無非是政治上的延續。”
“孫子兵法亦有言,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戰爭最高境界,乃不戰而屈人之兵!”
此言一出,女帝和南宮射月又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
皆看到對方眼中狐疑、震驚之色!
尤其是女帝,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先前蘇陌還說自己完全不懂兵法,現在怎又冒了個孫子兵法出來?
這家伙果然不老實!
蘇陌可不知道女帝在想什么,跟著又道:“例如,卑職記得,以前曾跟大人說過,以羊吃人戰術對付北狄。”
“但要想北狄老實飼羊,除以利誘之外,武力震懾必不可少。”
“只要我們大武,財力雄厚,武德充沛,重兵屯駐邊境,以勢壓之,北狄豈敢造次。”
“真有不知死活者,以雷霆之勢蕩平之,剩下的自然老老實實的聽話!”
說著,蘇陌拿起茶盞,一飲而盡。
皇宮大內的茶水,確實比自己家中的好喝不少,入口回甘,令人精神提振。
女帝馬上替蘇陌斟上茶水,跟著道:“這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
停了停,又皺眉說道:“孫子兵法妾身小時好似學過,只是早已忘卻,郎君可曾記得?”
蘇陌想了下:“卑職也只記下些許,例如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
“又如兵無常勢,水無常形。”
“還有故用兵之法,高陵勿向,背丘勿逆,佯北勿從,銳卒勿攻,餌兵勿食,歸師勿遏,圍師遺闕,窮寇勿迫,此用兵之法也。”
冷琉汐見蘇陌說著突然不說,頓時急了:“郎君繼續說啊!”
蘇陌笑道:“沒什么好說的,這等無趣兵書,誰顯得無聊去看呢。”
盡管他現在記憶力極好,但還真沒看過孫子兵法全篇,也只在網上或者那些穿越歷史中看過一些名句而已。
全篇默寫出來肯定做不到。
聽蘇陌將如此精妙絕倫的兵法稱為無趣之書,冷琉汐簡直要被蘇陌氣死!
別說這聽起來便知精妙絕倫的孫子兵法。
便是尋常兵書,哪個門閥世家,不將之視為珍寶,絕不外傳?
這混蛋居然懶得去看!
簡直氣死女帝!
女帝深吸口氣,很隨意的道了一句:“郎君你還記得多少?說與妾身聽聽呢。”
“郎君所言之孫子兵法,怎好似與妾身所知的,略有不同?”
蘇陌頓時一愣。
這世界的孫子兵法,和自己記得的不一樣?
不對啊。
這世界有四書五經,科舉也是這玩意。
怎就孫子兵法不對了?
說多錯多!少說為妙!
他眨了眨眼睛:“呃……應是卑職記錯了。”
“卑職學識淺薄,記錯很正常,冷大人看的肯定才是正確的!”
女帝……
不生氣!朕不生氣!朕早晚能把這混蛋腹中好貨全套出來!
女帝連續安慰自己,又連續深吸幾口氣,死死看著蘇陌:“郎君!”
“你是在哪里看到的孫子兵法?”
“妾身以前看的,不小心毀在大火之中,如今卻不知何處尋覓。”
“郎君知曉多少,不如全告與妾身,妾身說不定便能回想起書中所說。”
盡管女帝語氣盡量平靜,但蘇陌總感覺到她眼中殺氣騰騰一般,連忙道:“卑職真沒看過孫子兵法。”
“呃……是一白胡子老頭跟卑職說的。”
女帝深吸口氣。
原本規模不小的胸脯,越發顯得引人注目!
朕不生氣!朕真的不生氣!
這混蛋明顯警覺起來,不可急躁。
治蘇陌如烹小鮮,需小火慢燉!
女帝話鋒一轉,突然又道:“郎君可知,妾身先前去匠兵營,所為何事?”
蘇陌愕然,下意識問道:“何事?”
女帝俏臉突然委屈起來,簡直垂淚欲泣一般,幽聲道:“郎君可知,妾身今日遭人欺負了!”
蘇陌愕然:“誰人如此大膽,竟敢欺負大人?”
女帝氣鼓鼓的哼了一聲:“還不是那些可惡的朝臣,欺妾身勢單力薄……”
“郎君要替妾身好生出一口氣才成!”
她話音落下。
蘇陌突然臉色驟變,眼睛瞪得滾圓,死死盯著冷琉汐!
冷兮兮頭頂。
突然蹦出了一個黃色嘆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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