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虛假的記憶

人在無限，開始速通 第16章 虛假的記憶

趙櫻空睜開眼睛，映入眼眸中的是一座孤懸海外的島嶼。

“這是……”

她看到，數十個模樣相似的少年，或者說幼年的男女，在島嶼之上相互戰斗、對練、特訓……甚至于猛獸搏殺。

他們中的每一個，都表現出，遠超正常人類的戰斗力。

全方位的，無論速度、力量、反應、技巧，都是如此。

甚至到了，可以通過預判，在稍遠距離閃躲子彈，用爪牙，可以撕碎猛獸皮甲的地步……

同時，他們是生來的刺客，無需太多訓練，就懂得如何將身體藏入無人問津的間隙，將氣息調整至無人耳聞……

——這就是我們……我們是東方刺客世家中，空字輩的精英。

即便只是幼時，趙櫻空的同輩人，便擁有了外界兵王般的能力，只需要一只匕首，他們就可以在最復雜的地形里，消滅掉一只特種兵突擊小隊。

這些人，本該在成年后，成為趙家的鋒刃，替家族斬除一切繁文縟節的束縛。

——我是最具天分的那一個……是天才中的天才。

場景變得愈發清晰，而且極具指向性。

趙櫻空看見，自己在比斗中，毫不費力地將兄弟姐妹們擊倒。

干凈利落，直到成為大伙公認第一。直到長老、父親，都對自己刮目相看……

真是值得驕傲的事，回憶起來還是會讓趙櫻空感到……雀躍。

從有記憶時開始，刺客少女就和兄弟姐妹們待在一起。

反倒與家族的聯結……顯得十分的淡薄。

族中的長老，只在特定時點到來，他們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然后帶來可以讓人變強的藥物。

變強……多么美妙的詞匯。

趙櫻空被寄予厚望，她的藥物往往擺放精美……甚至十分好吃。

吃下甜美的糖丸，就能夠感覺身體、精神，變得更加契合，肌肉更加強壯，反應更加迅速……就連腦子也更加清明。

起初，沒有人關心這種藥物……到底是什么。

長老們敘說著，服藥后所激發的特殊力量，會讓他們先天便遠超常人的身體，變得更加強大。

限制解除以后，千錘百煉般的技藝，掌控全部肉體的自如，想通一切般的自在……

很美妙的感覺……

“不對……”

到這里為止，在記憶中游蕩的少女，已經察覺到記憶的異化。

“那是基因鎖……甚至是第三階的基因鎖。”趙櫻空喃喃著，看著周圍的一切繼續演化。

老師教導過這些內容，自己也是在前段時間，才靠那個眼鏡男的藥劑……掌握了第二階。

和記憶是沖突的，自己卻渾然未覺……

到底是……怎么回事？

“繼續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聲音，示意她保持耐心。

空字輩的成長，是備受期待的計劃。

他們因使用了長輩們，不舍得用的珍貴寶物而強力。家族將希望都押注在他們身上，以期望他們，不要辜負了家族的期冀。

忠誠……

被教導了這樣的概念，大家便更加刻苦，為了回應家族的希冀，就算不幸受了重傷，也要咬緊牙關。

反正就算受了嚴重的傷勢，身體也很快就能自愈。

趙櫻空的出彩一如既往……少女的天賦總是得到夸贊。描述她身上發生的事情時，長老們總是那樣的欣喜若狂……

而且……

“長老們非常弱……弱得不可思議。”

弱得……和他們不像是同一種人。

這段記憶分外清晰。

所有的細節都在眼前演繹……這段記憶中所掌握的戰斗技藝，是那樣的精妙。即便是現在的她想要復現……也顯得力不從心。

很怪異……怪異的像是隔了一層面紗。

總之，趙櫻空仍舊是同輩中最強的。

她很快就獲得了外出執行任務的機會。

一切都顯得游刃有余，長老們口中棘手的問題，在她面前只會迎刃而解。

很無聊的經歷，無論外面有些什么，她都更想和兄弟姐妹們待在一起……

“為什么自己會這樣想？”

彼時的自己，缺乏那樣多的認知，為什么仍會抱有這樣的想法，而不被花花世界所迷惑？

這和老師指導的那些理論……大不相同。人無法做出，超出自己認知范圍的事情。

兄弟姐妹……

趙櫻空很快回到了島嶼上，和自己真正的同類分享見聞和樂趣。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的身體也都逐漸發育，體格上的變化帶來了力量上的開發，自己卻逐漸失去往日的天賦，被同輩人甩開，不再是什么第一。

記憶變得不穩定起來。模糊得，就連兄弟姐妹的人臉，也看不清楚。

趙櫻空不確定到底是基于怎樣的原因。

總之，她失去了很重要的技巧，無法在輕易的掌控自己的軀體……

以至于，讓少女厭棄起自身的發育，而試圖用裹胸布讓自己找回兒時的感覺。

現在，她明白到底是缺了什么東西了。

入微，基因鎖第四階的代表物，現在……自己的身體還在使用這樣的技巧，對著最敬愛的老師發起攻擊……

而老師和長老，有著截然不同的區別……

老師很強，他也并不強調忠誠、勤奮，總是教導一些晦澀難懂的學識，唯有聽些小故事時，會讓人露出由衷的笑容。

他并不把自己當做工具來看待。而希望自己成為……真正的人。

記憶變得更加模糊而混亂了。

改變了她一生的那一夜飛速靠近，本因清晰的一切，卻在這一刻變得高斯模糊。

一個很普通的夜幕。

大家都死了。

哥哥姐姐們，弟弟妹妹們……

趙櫻空最關心的一切事物，都只剩下了凄慘猙獰的尸體。

而在遍及整個海島的尸體中，唯獨少了趙綴空的殘余。

是他干的。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趙櫻空并不知道，她只知道那時候的自己悲痛莫名。

她離開海島，找到家族的總部。

卻發現長老們，也被趙綴空屠戮干凈，整個東方刺客世家，只剩下一個徒有其表的空殼。

而每一處殺場中，都少不了趙綴空的蹤跡……

在那之后，趙櫻空發了瘋一樣地，全世界搜尋趙綴空的蹤跡。

既是為了復仇，也是為了得到一個答案。

但她失敗了，遍尋一切，她什么也沒有找到。

無能為力的現狀讓少女瘋狂，絕望的情緒從內心中滋生。

在無窮無盡的自戕漩渦中，自己得到了主神的邀請。

記憶的回溯到此為止……嗎？

“往后的日子都很幸福……反而來了這樣一個地方以后，自己有了作為人的自知。”

趙櫻空淡淡地朝著虛無問話，她知道，真正的趙櫻空會給予她回答。

“在老師與隊友的幫助下，我殺掉了趙綴空……也為這一切進行了閉環。”

“我對借來的記憶、人生，都沒有興趣。我有我自己的幸福。”

“現在，我只問一個問題……”

“我，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