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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雍正,我是乾隆? 第三百三十一章 弘歷正式監國,雍正退居二線
翌日,雍正下旨,設軍機處于宮中。
同時,令怡親王允祥、皇四子寶親王弘歷、張廷玉、馬爾賽、蔣廷錫密辦軍需一切事宜。
弘歷聽后到此旨,自然不意外,他只是感嘆,這雍正設軍機處到底是因為他的影響而提前了,且首批軍機大臣里,也多了他和馬爾賽。
而首批軍機大臣沒有孫柱和隆科多,倒是不意外。
孫柱近來的表現的確不出色。
隆科多嘛,別看雍正對他依舊當舅舅一樣敬重,但心里一直忌憚著他。
主要是隆科多太高調,覺得雍正能當皇帝的首功,非他莫屬,還經常對外這樣宣揚。
允禮和允祿沒有進,也能理解。
畢竟一個是病秧子,需要好好靜養,一個能力還不夠,在目前還有更靠譜宗室可用的時候,也就還不需要讓允祿入軍機處。
何況,軍機處的宗室也不宜太多。
只是,讓人意外的是,蔣廷錫竟進入了軍機處。
不過,如今的清王朝,能用的滿臣的確不多。
這是沒辦法的事,人口基數擺在那里。
優秀的人才,自然是漢人更多。
而越到后面,這種情況會越明顯。
等到清末,為大清延續國運的大臣,基本上都是以漢臣為主。
弘歷知道,蔣廷錫是有能力的,在任戶部尚書期間,幫助雍正追補虧空,很有成績。
此人把漢人士紳逃稅偷稅的各種手段都告知給了雍正,讓雍正在追補虧空上成效顯著。
可以說,蔣廷錫是靠出賣漢人士紳來獲得雍正的信任的。
當然,也可以說,蔣廷錫是靠背叛自己的階級,而獲得了皇帝的信任。
弘歷在來到隆宗門北側時,就看見張廷玉正站在這里,而在向他見禮后,就對弘歷說道:“臣奉旨領四爺去軍機處。”
“有勞。”
弘歷便跟著張廷玉進了一排坐北朝南的低矮屋子。
弘歷發現,這低矮屋子就挨著內務府庫房和侍衛值房。
而屋子內有四間貼有淺色墻紙的板屋,每間板屋都有炕床和桌凳,桌子上都放有筆墨紙硯和兩白瓷帽筒。
第一間稍大的板屋還有數張椅子與茶幾。
弘歷在跟著張廷玉進來后,張廷玉就指著左側第二間板屋,對弘歷說:“四爺,這是您的值房。”
弘歷點了點頭。
“請四爺跟臣來!”
張廷玉這時又開了口,同時,還推開了一道在軍機處內的暗門。
弘歷訝然之余,就跟著張廷玉進入了這暗門。
很快,他就發現,他進入了養心殿。
“陛下的意思,以后軍機大臣若有密事要奏,可直接走這暗門。”
張廷玉解釋道。
弘歷點首,且很快就在明間看見了雍正。
雍正把張廷玉的奏折給了弘歷:“這是張廷玉擬的軍機處以后承旨辦事的具體條例,你也看看,有沒有要補充的。”
“嗻!”
弘歷也就接了過來,看了一遍,而提了幾個小意見,以表示有在認真思考。
雍正聽后便讓張廷玉也說一說,張廷玉倒也贊成,而請旨這就去改。
而隨后,允祥、馬爾賽、蔣廷錫來,雍正也是這樣安排。
弘歷便明白,軍機處日常如何運行,是由張廷玉來負責。
且說,在雍正設軍機處后不久,曾靜、張熙兩謀反的漢人士子被押解進了京。
而接下來,雍正決定親自審問曾靜和張熙,幾乎每天都發諭旨給曾靜和張熙,訊問兩人對許多事的看法。
尤其是曾靜。
在華夷之別,在民心民生,在天命道統方面。
雍正把曾靜寫的書里的話,一一摘錄出來質問曾靜,問他為何這樣論述,這樣論述的理由是什么。
同時,雍正也拿許多反例,引出許多圣賢之話,來反駁曾靜。
曾靜倒是非常配合。
一面以“彌天重犯”自稱,主動否定自己以前的言論。
一面把自己的錯誤歸咎于出生于窮鄉僻壤,見識有限,而誤認為呂留良的學問才是真學問,乃至覺得呂留良這樣的大儒才該做皇帝。
雍正因此更加有興致,質問起曾靜更多的問題來,還拿弘歷給雍正闡述的矛盾論和實踐論問曾靜,問他對此怎么看,還問他覺得漢學之本是不是實事求是。
曾靜也不知道是求生心切,還是從決定造反開始,動機就是為了做官,做皇帝信任大官,實現士大夫幾乎都有的一顆輔佐君王的抱負之心,皆高度贊譽雍正所問,迎合著雍正。
在這期間,策棱和岳鐘琪都收到了雍正任命他倆為帶兵主將征討準噶爾的諭旨。
這讓策棱和岳鐘琪都很感動。
岳鐘琪感動的是,雍正依舊很信任他,愿意重用他,沒有因為他是漢將,就不會再讓他統兵。
而策棱則是沒想到,雍正也沒有在這個時候選一位旗人做主將,而是愿意把北路的八旗兵交給他統帥。
但同時,兩人也覺得很意外。
因為,按理,這種帶來數萬大軍的統帥,無論如何,皇帝都是只愿意讓旗人擔任的。
年羹堯雖然是漢人,但也是漢軍旗的旗人,屬于皇帝自己人。
所以,兩人也就頗為意外。
不過,北路的策棱倒是何況從在京蒙古王公傳回的信件中得知,他和岳鐘琪能成為此次征討準噶爾的主將,皆因為弘歷舉薦了他們兩人。
故而,在接下來,策棱和岳鐘琪為商討進軍期間的配合事宜,而見面商議時,策棱就對岳鐘琪說道:“我們倆能成為主將,皆是因為四爺舉薦了我們。”
岳鐘琪聽后更加意外,但同時也不由得把胸膛挺得更直了些。
畢竟,弘歷信任他,比雍正信任他,無疑更加令人有安全感。
策棱也是一樣,而神色凝重道:“四爺不愧是兩代博格達汗看重的皇子,其胸襟氣度,還有遠見卓識皆出類拔萃。”
“這次科舍圖沒有被噶爾丹策零突襲成功,就是因為四爺提前往這里派了八旗諸營中最精銳的火器兵!”
策棱這么說后,岳鐘琪立刻轉頭看向了他:“四爺保住了科舍圖?”
策棱點頭。
“我大清未來可期呀!”
岳鐘琪為此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而噶爾丹策零不久后也從羅剎人伏倫斯基這里知道了策棱、岳鐘琪分別成為北路、西路兩軍主帥,而向他征討的消息。
策零為此不得不進一步收斂起了自己對雍正的輕蔑:“他居然沒有用旗人為大將?”
伏倫斯基道:“可能他自己也清楚,他們旗人現在無人可用!”
策零懊惱地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居然愿意不用旗人!”
“他本來就很可能會不用旗人為大將。”
“你要知道,岳鐘琪這么一個尼勘,都能被他任命為川陜總督,后又任命為撫遠大將軍。”
“為此,漢軍旗的尼勘蔡珽都不滿。”
伏倫斯基說了起來,且也同拉古金斯基一樣,把漢人以尼勘代稱。
策零則點了點頭。
但策零依舊緊鎖著眉頭,而嘆息說:“但這兩人可不是簡單之輩。”
“怕什么,你不是也打算,這次只是為教訓喀爾喀,補充戰馬,清廷只要發兵來討,就離開請和。”
“這兩人即便不簡單,也不影響你請和,繼續積蓄力量。”
伏倫斯基回道。
策零道:“可早晚還是要打的!滅喀爾喀,南下入關,建立起更加強大的汗國,是我的夙愿,他愛新覺羅家能做到的事,我噶爾丹也能做到!”
伏倫斯基笑了笑:“您的雄心讓我欽佩!”
策零則擺手道:“不說這些了,請和還是要請和的,請和之后,得盡量想辦法讓雍正換人。”
“我聽說,馬爾賽和傅爾丹在八旗中呼聲最高,你替我傳揚出去,就說我最怕這兩人為主將,對什么策凌、岳鐘琪反而不足懼!”
“若能成功,我必有重謝!”
策零為給伏倫斯基說起自己的要求來。
“準噶爾派使臣來請和了。”
“另外,據說這噶爾丹策零這次本不想請和,因為想到所派主將不是他所畏懼的馬爾賽或傅爾丹,也就不想請和,但念起與我天朝在國力上的確有差距,而為保住眾生太平,故還是來請和。”
“而現在,都在傳言,噶爾丹策零最擔心我天朝用馬爾賽和傅爾丹,尤其是坊間旗人,因此覺得準噶爾最怕的還是滿洲八旗!”
沒多久,關內,山西巡撫石麟就從自己幕僚文人章廷珪這里,知道了策零請和的事,且因此興奮不已。
這讓覺羅出身的石麟聽后非常興奮:“看來,真正能震懾住宵小之輩的還是得我旗人,離了我旗人,邊境才是真正的安寧不了!”
“中丞說的是。”
章廷珪趕忙附和起來。
石麟則感嘆說:“可惜,今上現在是不愿意相信我旗人更能擔當大任啊!而只肯聽一些你們漢人中的一些無恥小人挑唆,寧停剃發易服之祖制,也要表明禮當從天子,而讓今上可以由著性子去用人!”
章廷珪作為漢人,自然不敢言雍正之非。
他只是從袖中拿出一匿名帖子來,對石麟說:“這是底下人在夏縣縣學學宮西角門發現的兩張匿名揭帖,還請中丞決定,是否要如實奏報于天子知道。”
石麟也就接過這匿名帖子來,且只見上面分別寫滿了,對眼下禮從天子的不滿,以及對何為中國之主的論斷。
“欲做中國之主,當停西北戰事,而棄漠北之地,不納夷狄禽獸為中國之民,而非不是為此窮兵黷武,苛待中國之民!”
“晚村先生所言華夷之別,本就以《春秋》而論,而圣人稱夷者,亦是指楚國而言,謂僭王左衽,不知大倫,不習文教也!今天子若從中國禮,只當為中國主。”
“而從中國之禮,當恪守祖制,不能因有夷狄之志,而擅改中國之禮;祖宗既已改中國之俗為留辮馬袖,自當守祖宗之風俗,方合忠孝之道!”
養心殿。
雍正看著石麟送上來的匿名揭帖,為此嘴唇抖動起來,拿著揭帖的手也顫抖個不停。
弘歷恰巧在這時來向雍正請安,也就看見了這一幕,便不由得問道:“阿瑪,您這是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
“呂留良的信徒在為他喊冤呢,還在教朕怎么做中國之主呢。”
雍正把揭帖給了弘歷。
弘歷也就認真看了起來。
而在看后,弘歷微微搖頭。
他知道雍正為何怒不可遏了。
這些漢人士紳是真敢拿雍正想做中國之主的心理,為難雍正啊,竟然要雍正放棄對漠北喀爾喀的統治!
如此,豈不是干脆連東北老家也放棄算了,重新依靠長城沿線的要隘固守。
明顯這些漢人士紳不敢直接為了曾靜因呂留良思想謀反的事進言,便采取了匿名揭帖這種辦法,來要求雍正。
對于這些漢人士紳為何這樣要求雍正,弘歷心里也透亮的很。
歸根結底就是為了一個“錢”字。
西北打仗,要花不少銀子。
更重要的是,維持在關外的統治,每年都得花更多的銀子。
而銀子自然出在關內漢人士紳頭上,特別是南方漢人士紳頭上。
比如,在去年臘月,雍正就因為已經開始議兵,而有讓侍郎王璣、彭維新去江南清查逋賦,以早做準備。
是的!
盡管雍正元年追補虧空很嚴,前幾年也鎮壓過幾次抗稅事件,但又出現了逋賦的情況。
尤以江南為最。
似乎讓地方完稅與讓官員全都清廉一樣艱難。
當然!
不排除,由于天下財富兼并不可逆,而貧民日益增多,且清朝田稅本來重的緣故,所以,欠稅賦情況難以避免也繼續出現的情況。
但西北用兵,的確與漢人士紳的利益息息相關。
所以,他們才會匿名反對西北用兵,乃至要雍正放棄西北、放棄漠北,建議雍正,要做中國之主,就好好做一個長城沿線內的中國之主,減輕關內民眾的負擔。
“阿瑪息怒,以兒臣愚見,還是這些漢人士紳受到的教化不夠深刻!”
“所以,他們還是幻想著只維持關內的太平盛世就夠了的想法,乃至希望天子也跟他們一樣守成無為。”
“即便將來因此導致外敵做大進而入侵,乃至最終改朝換代,也不過是換個君主而已,反正順應天命,便是順應民意,乃君子當為之事。”
弘歷這時說起了自己的看法。
雍正聽后點了點頭,且冷笑起來:“那就得再深刻一些,讓他們知道再改朝換代一次,他們的日子只會更難過!”
“阿瑪圣明!”
雍正也就親自寫起長篇大論的詔旨,痛批這種觀點,要各地方官宣于府縣學生員知道,不要覺得中國之主只需安好關內之民,身為中國之主更應該教化四夷。
否則,將來夷狄禽獸之舉只會愈演愈烈,而使關內也染此風,進而禮崩樂壞。
雍正自然不能直接說,你們漢人士紳要是繼續覺得改朝換代問題不大,乃至亡國滅種也沒事,那就別怪將來可能新的王朝不會變本加厲的防范你們。
但雍正的話,也算是在間接提醒這些漢人士紳。
“誰管將來的事,眼下的日子便已如煉獄!”
“沒錯,后來之人日子會不會因此更加不好過,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我知道,我士大夫現在的日子很不好過!”
“我們要的不是恢復什么漢家衣冠,我們要的是士能真正為庶民表率!”
不過,在暗地里,許多漢人士紳并不對此以為然,反而冷嘲熱諷不已。
于是,雍正又陸續收到了來自其他各地的匿名揭帖。
“真正的圣主仁君以德感四夷,而非以武力也!”
“欲為中國之主,自當行中國之仁,不當迫害宗室、苛待儒臣、追賦百姓!”
在雍正七年的十月,雍正在看見這些揭帖后,就念了幾句,而接著就拍案而起。
“果然,他們還是在同情允禩他們!渾然不顧,朕是怎樣受了老八他們的欺負,他們的圣人書都白讀了,越讀越不把君父放在心上!”
“他們還是更加希望認老八這樣的偽君子做主子!”
雍正怒氣沖天的說后,就暈厥在了地上。
蘇培盛見此忙請來了御醫,在御醫們一番搶救后,雍正才蘇醒了過來。
而雍正一蘇醒過來,就繼續與這些匿名揭帖的書寫者爭辯。
“四哥,不如不寫了,反正他們的立場也改變不了。”
老十三來看他時,見他明明憔悴的很,卻還在書寫,便開了口,勸他別在寫這些辯論之詞。
雍正則奮筆疾書道:“朕知道改變不了他們的立場,但朕得讓天下處于蒙昧狀態的人知道朕的立場,尤其是讓旗人知道朕的立場!”
“再有,朕不是不愿意以旗人為重,恰巧,朕正是以他們為重,才要多寫,讓更多的旗人明白他們該持什么立場。”
“朕相信大多數旗人,乃至大多數漢人、蒙人跟朕都是一樣的立場的。”
雍正說后就繼續寫了起來。
不過,因為眼下軍務又緊,雍正還親自審問曾靜,如今又要跟匿名揭帖較勁,再加上天氣轉冷,也就在沒多久后就徹底病倒了。
弘歷知道后,也就立即來了養心殿求見。
雍正見了他,且對他說:“朕這次病的不輕,似瘧非瘧,寒熱相替,恐一時不知何時才能痊愈。”
弘歷聽到這里也就垂下了頭,抽泣了幾下。
雍正見此,非常感動,而勉強笑道:“好在你已表現出非凡才能,連你十三叔都說你有監國之才,朝中不少大臣現在更是連在戎政上都對你信服的很。”
“所以,朕已擬旨,讓你監國,以后你就在毓慶宮監國理政。”
雍正說著,就把早已擬好的諭旨,從袖中費力地取了出來,遞給了弘歷。
弘歷立刻跪了下來,接了過去:“兒臣領旨!”
弘歷記得,歷史上雍正是在雍正七年后大病了一場,而且這場大病折磨得他整整兩年才有所好轉。
正因為這場大病,讓老十三允祥不得不挑上更多擔子,最終因此在雍正八年累死。
不過,這一世,雍正雖然還是得了大病,但沒有讓老十三挑這擔子,而是讓他直接監國。
這固然是因為雍正對這一世的弘歷更加信任,也是因為這一世的弘歷更有威望。
而弘歷在接下來也就拿著諭旨領了玉璽和金牌令箭,然后通過暗門,來了軍機處。
隨后,弘歷就神色凝重地對眾軍機大臣道:
“汗阿瑪已降旨,令本王監國理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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