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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我,小閣老,攝政天下 第二百九十章 拓土轉機
四月初三,渭州。
中軍大營。
丈許木幾,上置于一副行軍輿圖。
永寧侯王韶、英國公張鼎二人,相對而坐。
觀兩人手上,都有一道拆開的文書。
卻是手下人恰好呈上了兩道文書,二者便一人拾起一道,凝神審閱。
約莫二三十息。文書輕置,王韶抻著手,注目過去:“伯器,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伯器是張鼎的字。
“好消息。”張鼎道。
“巧了。”
王韶一拍膝蓋:“我也是好消息。”
“既如此,便是雙喜臨門。”張鼎點頭一笑,一伸手,就要交換文書。
王韶連忙擺手:“既然是好消息,那就非是急事,且讓王某猜上一猜。”觀其神色,儼然是有了些許“猜燈謎”的興致。反正都是好消息,張鼎心頭不急,也就點了頭。
“不急。”
“可是與燕云有關?”王韶沉吟著,試探性的問道。
北上大軍,無非是抗夏,亦或是抗遼,僅此兩批人而已。
張鼎點頭。
“燕云大勝?”王韶面有了然,追問道。
”非也。”張鼎搖頭。
&"嗯?&"
王韶一怔,有些意外。
燕云大勝!
這可是一等一的大范圍命題。
以常理論之,不該是繼續試探,一點一點的縮小范圍嗎?
沉吟了幾息,王韶就反應過來,繼續猜道:“可是與耶律洪基有關?”
燕云對峙,無非是敵、我兩方。
好消息的來源,由此也就唯有兩種可能:
要么是與“我”有關,也即燕云大勝。
要么是與“敵”有關,也即遼人時運不濟,遭了殃。
張鼎點頭。
“遼國糟了災?”王韶猜道。
“非也。”張鼎搖頭。
“遼國有人反叛,徒生內亂?”王韶追問道。
張鼎挑眉,點了點頭。
“可是與女真人有關?”王韶心頭有了預感。
張鼎點頭,“嘖”了一聲,一伸手,文書傳了過去,不免嘆服道:“大相公,走一步觀十步
,真神人也。”
王韶拾起文書,注目了兩眼,連連點頭。
大相公,一向都是布局長遠。
有事沒事,就落上幾子。
未被啟用,棋子就是沒有半點作用的閑棋,甚至都有些浪費資源。可一旦閑棋被重視,就會發揮難以想象的作用。這一風格,從大相公入仕始,就隱隱有了體現。
無論是占城稻,亦或是石見銀山,從落子到生效,都起碼是一兩千日以上。
特別是石見銀山的存在,竟是大相公從古文典籍中得之。
從落子到生效,起碼得是十年以上!
甚至于,就連官家也有可能是一枚閑棋。
小皇子趙伸,也可能是一枚閑棋。
從古至今,布局長遠者,莫過如此。
當然,有這樣的頂頭老大,手下人自是相當安心。
“女真反抗,遼人內憂外患。”
王韶拾著文書,沉吟道:“趁此良機,燕云十六州或可就此入手。”
文書上,主要記載了兩大項內容:
一、生女真人一統,已然行軍南下,入侵遼國疆域,勢如破竹。
二、耶律洪基無奈,從燕云移兵兩萬,意欲平叛。
女真人可不少。
生女真、熟女真,一旦合二為一,人口就會達到百十萬左右。
而以部落制度的特性,百十萬人口,甚至都能拉得出來十萬大軍。
就算是生女真、熟女真尚未合一,單是以生女真的人口,也可就此拉出來五六萬大軍。
五六萬人反叛!
論起規模,可不是一點半點的大。
就算是在遼國的歷史上,也從未有過五六萬人規模的大型反叛。
觀其規模,甚至都有可能是有機會顛覆契丹人的統治。
隱患之大,就連耶律洪基也不敢有半分輕視,唯有慎重平叛。
但問題就在于,除了南征燕云,以及鎮守上京的幾萬大軍以外,耶律洪基手上竟然沒了兵!
自從雁門谷一波折損近六萬兵馬,耶律洪基便已君威大減,人心盡失。而且,那六萬人還都是他的嫡系兵馬,其中還囊括了一萬左右的重裝騎。就在這樣的狀況下,耶律洪基二次南征,竟然還能有足足十萬兵馬,已經是千難萬難,人心
怨懟不堪。也正是因此,從其他地方調兵遣將,根本就不現實。可能從地方上剛一調兵,就得引起其他民族的反叛,越打越亂。
也因此,耶律洪基唯有無奈的從燕云移兵兩萬。
畢竟,女真人反叛,足有五六萬人,規模還不小,就算是考慮到女真人沒有鐵矛、鎧甲的緣
故,要想穩穩的鎮壓,也起碼得兩三萬著甲大軍。
十萬南征大軍,經過五六十日的損耗,已是唯有八萬左右。
移兵兩萬,也即意味著耶律洪基手上僅存六萬兵馬。
兩方差距,越來越大。
不難預見,燕云十六州,或可就此重入手中。
“子純手上的好消息呢?”
張鼎好奇問道:“可是與西夏有關?”
一樣都是傳達軍報,且是同一時間送達中軍大營。
若都是關于遼國的消息,肯定是會記載于一道文書上。
既然他手上的文書是關于遼國,那王韶手上的文書肯定就是關于西夏的。
王韶點頭。
“不過,不太好猜。”
一伸手,木幾上的文書便已鋪開。
張鼎拾過,注目閱覽。
王韶手上的好消息,的確是不太猜。
就算是給了提示,張鼎也不太可能猜出結果。
這是一封“合作信”。
署名者,名為李清,也即國相梁乙理的狗腿子,西夏大軍的副都統。
不過,讓人有些意外的是,李清表面上是忠實的太后黨、梁乙理的狗腿子,暗地里上竟然有
一顆扶龍之心,屬于是妥妥的“帝黨”。
從幼帝李秉常八歲起,李清就時不時向其灌輸一些關于“反抗”、“奪權”的理念,絕對可
算作是老資格的帝黨成員。
時至今日,幼帝李秉常已經十二歲,還沒有脫離外戚干政的狀態,李清不免有些焦急。于是乎,其卻是有意與大周合作,希望借著大周邊軍的力量殺了梁乙理。一旦梁乙理死去,副都統便是真正的掌權者,且監軍使嵬名阿吳是宗室子弟。
兩者聯合,就可勤王靖難,滅了梁氏,扶龍上位,就此作從龍之臣
“這—”
臉上的輕松,漸漸轉為了凝重。
張鼎持著文書,注目良久。
文書上,主要就記載了一點內容——梁乙理的行蹤。
涼州主將梁乙逋死了!
不得不說,種師道是真的有布局天賦,也是真的從大相公手上學到了真東西。經其設局,竟是成功誘殺不可一世的梁乙逋,攻占了涼州。而梁乙逋,乃是梁乙理的獨子!
于是乎,梁乙理怒了。
獨子被殺,香火被斷。
梁乙理心頭悲痛不已,卻是遣了名將仁多唆丁入邊,任假都統軍,暫領邊務。
至于他本人,則是移兵一萬五千人入西涼府,以報殺子之仇。
李清的“合作信”上,主要記載的就是梁乙理事先規劃好的行軍路線。
“此人,其實私下遣人送過幾次書信。”
王韶解釋道:“王某也一—予以回信。”
“不過,唯有此次,李清署了名,蓋了章。
為了助力小皇帝掌權,從而勾結敵軍,甚至都不顧及亡國之象。
表面上,似乎是有點扯。
但事實就是,李清真的傳達了合作意向。
“嘶!“
張鼎有些不解:“就連亡國之兆都可無視,天下真有這樣的人?”
“子純,你說這有沒有可能是陷阱?”
話音一落,都不待王韶回應,張鼎便皺起了眉頭。
署名、蓋章!
有此兩項,假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小。
王韶搖著頭,淡淡道:“且不說天下之大,不乏目光短淺之輩,有此行徑并不稀奇。”
“就算是從利益上分析,也并非是不可理解。”“一則,西夏是外戚掌權的路數。”“一旦國相梁乙理掌握了邊疆軍權,并借此威望大漲。區區十二歲的國主,自此可就毫無翻
身余地。”
“且自此以后,李秉常漸漸長大,一日勝一日,遭到的忌憚會越來越狠。”“他日,就算是遭到弒殺,也并非是不可能。”王韶望過去,目光灼灼:“以梁乙理和梁太后的性子,斷然是不會讓李秉常活到成年的。”張鼎心頭一凜,旋即頗為認可的點了點頭。
西夏和大周的政治構架并不相同。
大周是天子與士大夫共治天下。
這也就使得,士大夫階級幾乎是天然的維護君王的統治。
特別是在涉及垂簾聽政,永遠都有宰輔大臣主動逼著太后撤簾還政。
西夏不一樣。
西夏是蕃官、漢官制,政治生態隱隱類似于西漢。
國舅,竟然也能是國相!
外戚干政,甚至都不必找一些由頭,而是可直接掌握權柄,可見政治架構相當荒謬。
但這也就導致了一大難題太后和國相聯合,根本無人可制。
于是乎,一些像是李清一樣的有志之士,不免就會低調的龜縮起來。
上上下下,根本就沒有半分要求太后“撤簾還政”的聲音。
然而,表面上沒有異樣的聲音,不代表暗地里也沒有。
國主正統,從龍之功,從來就不乏有人心頭意動。
無論是帝黨,亦或是太后黨,都非常清楚一個事實潛藏的帝黨,從來想的都是軍事政
變,而非通過言語祈求撤簾還政。
有別于大周的政治架構,使得外戚干政變得相當容易。
但在隱形中,卻也消去了“和平撤簾”的路子。
要么是太后死,國主掌權。
要么是國主死,外戚掌權。
別無他法!
先帝李諒祚,就是典型的例子。
稚子掌權,殺舅舅,殺生母!
眼下,國主李秉常已經十二歲,算是到了較為關鍵的節點。
要是再大一點,李秉常就有了“配種”生育的能力,就有可能誕下新的儲君。
屆時,稚子誕下,且至國主于何地?
也就是說,趁著大軍南征,就是唯一一次有望通過外力逆風翻盤的機會。
副都統李清,作出“合作”的選擇也不稀奇。
“二則,西夏滅國與否,并非是西夏可決定。”
王韶繼續道:“若遼國滅,則西夏亦滅。若遼國不滅,則西夏亦是不滅。“
“西夏滅國與否,從來就與西夏無關。”
張鼎一怔。
遼、周、夏,三大政權一向的“二弱打一強”的格局。
一旦西夏有了大狀況,遼國肯定會設法保住西夏政權。
要么遼、夏一起滅,要么遼、夏都不滅。
表面上,遼國已經一敗涂地,甚至于都有可能就此丟了燕云十六州。
但,好歹也是曾經的“第一名”,底蘊還是有的。
就算是暫時失利,連連敗退,卻也不至于一舉滅國。
仗著遼國相護,李清自是有不顧亡國之兆的底氣。
“此外,高昌回鶻也是一條退路。”王韶提醒道。
張鼎了然,點了點頭。
有此三大考量,李清聯合外敵,也就不足為奇。
“事成之后,西夏臣服求和,退兵三州。”張鼎望著文書上的最好一句話,不禁“嘖”了一
聲:“孫賣爺田不心疼,倒也是真舍得啊!”
自行軍北上至今,陜西、熙河二路已經拓土了衍、涼、鹽三州疆土。
此次,若是再割讓三州,便是六州。
要是算上熙河、熙豐兩次拓邊搶到手的蘭、樂、會、邃四州,便是整整十州山河。
關鍵在于,西夏也就二十二州而已。
短短幾年,或割或丟,愣是少了半壁江山!
“于李清而言,他要的是從龍之功。”
“國土再少,也是龍。”
“于李秉常而言,他要的是活命機會。”
“國土再多,活不下來,也就等于沒有。”王韶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讓誰去,較為合適?”張鼎瞇起了眼睛。
這一件事要是干得漂亮,甚至都有可能成為北伐的關鍵突破點。
西夏退兵,遼國便是孤立無援,一樣唯有談和的路子。
可作為弱勢方,主動談和,不得表示一下誠意?
借此,未必不可影響燕云十六州的大局!
“讓種諤去吧。”
王韶一臉的平靜,并未獒述緣由。
不過,張鼎心頭有數。
一則,種諤有能力。
梁乙理行軍一萬五千人,要想吃的下,起碼也得行軍一萬五千人以上。
陜西、熙河二路,有此本事人的寥寥無幾,種諤算是其中之一。
二則,種諤就差臨門一腳,適合賣人情。
功勞、苦勞具備,種諤就差一次足以影響大局的大功績,就能得到爵位封賞。
借此機會讓其統兵,無疑是可以賣人情。
而且,還是一等一的大人情。
三則,王韶是“野生武將”封爵,自然也更為偏向于野生武將。
“也好。”
張鼎點頭。
“哼哼!”
王韶淡淡一笑,眼中不乏欣喜之色
“天時在我。此次,仲懷怕有屈居次功了!”
汴京。
一道政令自中書省中傳出。
阿云案,遵循《嘉佑新編》,從輕判處。
敕律之爭,以敕為主!
這是從衍圣公一脈倒向新政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的結果。
一時間,上上下下,熱議不止!
《知否:我,小閣老,攝政天下》花雪飄飄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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