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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人的悠閑生活 第二百八十五章 諸多任命
見章邯燒好了熱水,讓他的兒子章業牽來戰馬,叔孫通坐在屋檐下,又道:“要去當值了?”
章邯頷首道:“嗯。”
叔孫通點了點頭,正要再說什么又見到章邯已翻身上馬。
而后,見章邯翻身上馬就去了咸陽,叔孫通看著眼前的章業又道:“去上課吧。”
章業回道:“夫子,我會背誦墨子全篇了。”
叔孫通點著頭。
“夫子,我要去磨豆腐嗎?”
“不用。”
“可是兄長說過,老夫子不愉快了,我就去磨豆腐。”
“不用你磨。”
“我在河西走廊時都是跟著婁縣令讀書的。”
叔孫通繼續往書舍走著,身邊是章業在絮絮叨叨說著。
這孩子與章敬不同,他是在河西走廊長大,而他自小受章邯的安排就跟著婁敬讀書。
“我想河西走廊了。”
聽到這孩子的話,叔孫通也想章敬了,也不知道那孩子在北方什么時候會回來。
叔孫通就問道:“河西走廊是什么樣的。”
章業回道:“河西走廊很美,有蜿蜒小河,有雪山,還有遍地的牛羊,還有很多與我一起玩的人。”
“你在河西走廊有很多朋友?”
“嗯。”
叔孫通明白了,這孩子是在懷念河西走廊的生活,又道:“等你長大了,我安排你那里支教,你就可以繼續留在那里了。”
“好呀。”
“這孩子終究與章敬不同,如果是章敬他絕對不會說這些話,因那孩子知道隨著人的長大,其實過往的那些他根本不留戀,因人活著就是越長大越疲憊的,章敬其實活得比誰都更現實。”
小公子衡就是一個十分現實的人,因此章敬這孩子也很現實。
衡在小時候就知道,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才算是自己的。
叔孫通再看眼前的章業,他真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關中的這場雪斷斷續續下了兩天,直到第三天還有些細雪在天空中飄著。
今天,原本住在雍城的黑伯也來到了咸陽,因公子扶蘇即位了,他親自來觀禮。
黑伯也是如今主持贏氏宗室的人,僅有的一個公子扶蘇信任的人。
扶蘇就站在咸陽宮的極廟前,看著極廟內的歷代秦王牌位,按照秦制自己需要先即位成為秦王,而后再封皇帝。
黑伯向公子扶蘇講述著大典的過程。
老秦人向來是講究務實且高效的,當年歷代秦王在即位之時都是將周天子的禮儀簡化再簡化,當秦惠文王之后,周天子對列國諸侯王的封號已沒有那么高的認可度之后,列國對后繼王上的封號也都有了各自的禮數。
扶蘇道:“秦禮比較簡潔?”
黑伯道:“列國的人都說秦禮不符周禮,其實我們秦禮是最貼合周禮的。”
每每問起周禮,不論是大爺爺,還是眼前的黑伯,他們的說法都是一致的。
扶蘇見到有幾個內侍爬到了極廟的屋頂,正在擦拭著屋檐上的玄鳥。
在雍城宗廟的青銅祭器上,也有這種玄鳥,甚至咸陽宮的許多古老金飾也有這種玄鳥紋印,這玄鳥是古老秦人的部族精神烙印,也是秦軍黑色旌旗上的所繪的玄鳥。
這是古老秦國所象征的王權神授與天命正統,也是古老秦人心中的烙印。
這玄鳥才是秦地最最古老的圖騰。
扶蘇披上一件黑色長袍,接過香火向著極廟中的歷代秦王牌位行禮,又對黑伯道:“大典的事一切從簡,我已耽誤國事兩天了。”
黑伯端著另外一件黑色長袍,頷首道:“是。”
田安抬頭看著天,也不知道大典那天是不是還下著雪。
結束今天的祭禮,扶蘇將一卷卷的帛書放入古老的青銅鼎中焚燒,看著隨風飄起來的飛灰,看著正在燃燒的帛書。
四周很靜謐,所有內侍都低著頭不語。
扶蘇看著帛書燃盡,這是告知歷代秦王,有關自己的理想,以及自己要向歷代秦王許諾,將來要做的事。
等青銅鼎內的火燃盡,這場步驟繁雜的祭禮才結束。
等公子離開極廟,田安這才稟報道:“公子,王太尉來信了。”
扶蘇接過紙張,一路往高泉宮走去。
到了下午的時候,關中的大雪越來越大。
從章臺宮走過,扶蘇還在看著書信中的話語,直到回了高泉宮,坐在暖爐邊,喝著茶水。
“父親來信了?”
扶蘇頷首,將書信交給妻子,又道:“王太尉告老了。”
王棠兒拿著信紙,道:“父親早就想告老了。”
扶蘇知道以前王翦過世時,王太尉就想過告老了,但當時一切還是始皇帝說了算,并且北方的匈奴隱患未除。
如今連東胡的烏桓王滅了,林胡王逃向了夫馀國,北方的隱患也都掃平了。
咸陽的消息早就送去北方了,扶蘇知道王家不是貪慕權勢的人,王翦不是,王賁更不是。
而王翦這大半輩子所求的只不過是平安與生存。
“等我即位之后,就讓蒙恬任職太尉。”
王棠兒行禮道:“謝公子。”
“你我夫妻不必如此。”扶蘇扶住要行禮的妻子,王家為大秦付出了很多,對王賁的退意自然可以滿足。
對自己的一句話的事,對王家而言,如同一座大山。
這也是王翦老將軍哪怕是離開人世時,所希望的。
王家對秦有這么莫大的功勞,王翦如履薄冰半輩子,就連打下楚國之后,回咸陽的路上,也是謹慎再謹慎。
王棠兒寫了書信讓人送去了北方。
扶蘇甚至可以想到,王賁看到這卷書信時一定會高興的大醉一場。
自北伐匈奴一戰結束以來,秦廷的位置還有諸多空缺,甚至九卿位置至今還有些空余,就比如自己同時擔任著九卿中太府與太仆令。
一想到即位之后,多半要準備諸多任命。
本想著這些任命與老師相談,不過現如今老師一直在驪山,不想回來。
而這些事,張蒼肯定是不會參與,若將這些任命拿出來與張蒼討論,對他而言會很折磨,這人從不管閑事,也從來不會舉薦別人,更不會摻和別人的事。
思量想去,能夠與之討論的只有右相馮去疾了。
翌日,早晨,明天就即位了。
但在公子即位之前,公子還要為國事忙碌,今天咸陽宮的內侍們都在打理著宮殿,甚至地面都打掃的很潔凈。
田安正讓人畫著章臺宮的圖,等以后公子要將章臺宮的門窗修建得更大一些,因公子覺得這章臺宮不夠敞亮。
今天的關中依舊下著大雪,馮去疾急急忙忙來到章臺宮的大殿內。
田安道:“右相入殿吧。”
馮去疾頷首,脫下了鞋履走入大殿內。
殿內,扶蘇正在看著一卷卷的卷宗,這些卷宗都是一個個臣子的戶籍以及近來的卷宗。
見到來人,扶蘇起身道:“右相。”
馮去疾道:“公子。”
右相馮去疾平時對國事參與不多,不像丞相那般所有的國事都會過問。
右相掌握著御史府,多數時候負責御史府,廷尉以及刑獄或六國舊貴族的處置。
扶蘇將一卷卷的文書放在右相面前,又道:“有些任命,我想請右相看看。”
馮去疾看到了桌案上的名冊,低聲道:“公子有何困惑。”
扶蘇拿起其中一卷,道:“這是少府令的任命,我想將少府令一職交給張蒼,并且撤去少府令的私產職權,只保留賦稅與勞役,人口與考工之權。”
馮去疾點頭道:“張蒼在少府任職多年,確實可以升任。”
扶蘇又道:“重設典客一職,用于對外諸國的外交走動以及用于南北交流,或中原六國舊貴族的人心建設,這一位置我想交給陳平。”
馮去疾道:“陳平此人還需打磨。”
扶蘇道:“那就請右相兼令典客,讓陳平協助右相,陳平暫任大行司正。”
如此一來九卿之一的外交之權交給右相兼領,實則讓陳平做外交與御史府的諸多事,陳平的官職比九卿弱一級,并且繼續任職御史。
可能是右相覺得陳平這人確實好用,還想讓他在手下辦事。
扶蘇自然可以成全右相,并且讓陳平與馮劫繼續協助右相領御史府。
馮去疾看著名冊,這個名冊上保留了自己的右相,卻沒有提及丞相。
難道說他李斯還要留在丞相的位置上?
馮去疾心中暗自想著,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李斯若是還貪心丞相的位置,現在就應該幫著公子扶蘇安排這些任命才是,而不是留在驪山陪著皇帝。
行人司正的職能與御史也是相符合的,既有外交職權與內治議政之權,也有情報與監察之權。
馮去疾又道:“陳平掌握御史之責時善于打探消息,臣聽聞在河西走廊時陳平就善于打探情報,了解西域各國與匈奴近況,其人任職御史這些年依舊能夠發揮其所長,此人掌情報與掌握刑獄的廷尉相輔,其實馮劫與陳平相處十分地好。”
“當真?”扶蘇下意識一問。
“那是自然。”馮去疾面上掛著溫和的笑容。
隨后,馮去疾又執筆寫下,陳平任職行人司正掌握外交,廷尉馮劫領御史府諸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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