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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俄國當文豪 236、流氓國度與惡魔的低語
桑德斯必須開始考慮這會不會是他此生僅有的機會。
作為倫敦一家還算有點實力的文學雜志的老板,桑德斯年富力強,野心勃勃,他自然不愿一輩子都只能做個中等雜志社的老板,但想要繼續向上走何其艱難?
大作家們一般都不會考慮他這種一般的雜志社,而新人作家們投稿多半也都是要從最好的那一批雜志社投起,經過這些雜志社和出版商的篩選,真正的好作品一般都不會被遺漏,剩下來的一般都是一些一眼就望得到頭的作品。
但在最近,桑德斯從自己的好友出版商艾略特那里得知了一位鼎鼎有名的作家的文稿暫時無人接受,至于原因就像他抱怨的那樣:
“據說是不少同行對他新的評價都不是很高,再加上他是第一次用英語寫連載、他的俄國人身份、他另一部正在連載的面臨的爭議.倫敦的出版商們便決定壓一壓他新書的價格,不肯一上來就給他一位有名的作家應該有的待遇。
這群蠢貨!他們難道就不看到《麥琪的禮物》已經賣了多少冊嗎?還是他們刻意忽略了這件事?我能告訴你的是,這本圣誕圖書的銷量已經是狄更斯先生銷量的一半了,這可是狄更斯先生的一半!這還未必就是最終銷量,我已經開始新一輪的印刷了.”
對于自己這位朋友的運氣,桑德斯無疑是羨慕的,畢竟艾略特的實力在倫敦稱不上雄厚,但只因他收到了三兄弟寫的一部詩集的投稿,再加上他價格和分成給的非常有誠意,好運便落到了他的頭上。
至于他的朋友說的是誰,桑德斯也心知肚明,因為前些天報紙上出現的那篇揭露《海底兩萬里》里面某段情節的文章,倫敦的報紙上最近有不少人都匿名發表批評這位作家的文章。
還有人直接公開質疑這位俄國人的信仰乃至質疑他的人格和行為,從而施加一番道德上的壓力。
對此米哈伊爾前兩天剛剛刊登了一篇文章作為回應,首先是鄭重聲明了一下文學創作的自由,糾正了部分人的斷章取義。
接著在信仰和道德的部分,他在信仰的部分直接抗議道:“英國教會無權公開質疑一位俄國人的信仰!這是有人蓄意想挑起兩國矛盾和教會沖突的卑鄙行徑.”
高度這么一上升,一些本來只是想渾水摸魚賺點英鎊的人頓時就啞火了,這帽子扣的也太大了吧?!只是口水仗倒還好說,萬一真跟這東西沾上了那豈不是落得一身麻煩.
而在道德問題上,他先是拿出了他在圣誕節前捐了一大筆款的事實,緊接著又開始說:“我本以為英國是一個文明、自由和進步的國家,如今我卻開始懷疑這是一個遍地盜版、遍地中傷者的流氓國度。法國比起英國簡直要好十倍以上.”
這番話一出,英國的輿論頓時就炸了!
首先這位俄國作家的所作所為似乎確實沒什么毛病,他的捐款什么的都是真的,其次英國文化市場盜版他的書以及報紙上公開批評他也是真的.
最后他竟然說法國要比英國好十倍以上?!
那個遍地法國病、道德敗壞、傲慢自大的流氓國度竟然要比英國好?!
關鍵是這位俄國人還是一位有著眾多讀者的作家,他要是一直向別人宣揚這件事那還得了?
如此一來,英國的報紙上頓時就有人著急地跳出來說應當善待外國友人,要向他展示出英國真正文明和自由的一面,要讓他看到英國招待他要比法國招待他還要好的多得多
總而言之,憑借著這么一篇文章,輿論大有直接翻轉過來的架勢,但目前總得來說還是有些混亂,沒有完全塵埃落定。
就是在這種混亂的輿論風向下,桑德斯借著自己的朋友艾略特的關系看到了那份還未被人接受的稿子,而幾乎就是在看完的當天,桑德斯就要來了米哈伊爾的住址,接著便咬咬牙算出了自己能夠給的最好的條件,并最終朝著米哈伊爾的住處走去。
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這位年輕有為的俄國作家的住處并不算奢華,甚至說看上去很是簡樸,唯一值得稱道的地方便是打掃的十分干凈。
更讓他感到意外的是,當他趕到米哈伊爾的住處的附近的時候,這位年輕作家并未優雅或舒適地坐在家中看著報紙和書籍,反倒是不太體面地蹲在附近某個角落,然后用手中的放大鏡仔細觀察著什么。
至于說為什么桑德斯能認出來,只能說當蹲在那里的先生稍微抬了抬頭之后,桑德斯便一下子就想到了他的朋友艾略特口中的那一大堆稱贊的話語。
坦白說,桑德斯本以為這位青年會因為最近的一些風波而感到煩躁和憤憤不平,但等真見到了,他便發現壓根就沒有這么一回事。
與此同時,米哈伊爾蹲在那里觀察什么事物的神態更是一下子就讓他想到了里面的那位神奇的偵探。
果不其然,那位青年在緩緩站起身后,便笑著開口說道:“您是一家雜志社的老板吧?”
“您猜到了?”
桑德斯微微有些激動地問道:“是根據我的衣服嗎?還是根據其它什么細節?”
“因為艾略特先生跟我說今天會有一位雜志社老板想過來跟我談談條件。”
桑德斯:“?”
在愣了這么一下后,桑德斯倒是很快就調整好了狀態,由于他十分清楚他在一眾大型雜志面前并無太大的優勢,于是他索性一上來便拿出了自己最大的誠意直接說道:
“米哈伊爾先生,我的旬刊雖然比不上倫敦其它出版商那么有影響力,但在倫敦也有一定的市場,而我是真心喜歡您的新作品,我聽說這還是系列,接下來還有別的篇章?
而其他出版商能給您的待遇我都能給,其他出版商不能給您的待遇我還能給!”
“哦?那我們進去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吧。”
其實對于選擇合適的出版商這件事,米哈伊爾并不算太著急,畢竟他前兩天的那篇文章一發,事情慢慢的總會有一個結果,但說實話,被這么拿捏一手總歸是有些不痛快的。
而等米哈伊爾將這位貌似很有誠意的出版商請了進去后,他剛要邀請對方坐下,桑德斯卻是看著米哈伊爾掛在衣架上的那套衣服以及屋子里其它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發起了呆。
本來他就還在想象里的那位偵探以及所描述的其它一些場景究竟是什么樣子,現在看來,一切不都正好擺在他眼前了嗎?!
所以這樣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角色難道真的就是由他一手設計,甚至連并不存在的衣物都能具化成現實嗎?
等到桑德斯終于回過神來坐下的時候,他便很快就說出了自己那些誠意十足的條件。
而事實上他給出的條件確實相當不錯,米哈伊爾在跟倫敦其它出版商的條件稍微對比了一下之后,難免也露出了一點驚訝的神色,眼見桑德斯并不是在開玩笑,米哈伊爾在簡單權衡了一番利弊之后,并不準備耽擱太多時間的他最終向這位出版商伸出了手:
“那就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在口頭確認以后,做事向來稱得上雷厲風行的桑德斯很快就開始了自己的安排:
“那我們這就可以簽合同,找公證人畫插圖的畫家我也已經物色好了,您可以直接提出您的要求,到時候成品要是不滿意您可以再讓他修改。或者您看是今天還是改天再說。”
“就今天吧。”
今天并沒有別的什么安排的米哈伊爾點了點頭,接著就請桑德斯先在門外面等一會兒,然后沒過多久,桑德斯便目瞪口呆地看著一位穿著斗篷大衣、戴著獵鹿帽,手上還拿著一個煙斗的男人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重新跟米哈伊爾的眼睛對上后,他簡直覺得這位先生張口就能說出他的前生今世和一些不方便告訴別人的難言之隱了!
震驚之余,桑德斯也是忍不住詢問道:“米哈伊爾先生,這就是您在書中描寫的福爾摩斯的穿著嗎?這倒符合他是一個怪人的形象.但這身衣服和這個斗篷來自哪里?莫非您是根據自己的親身經歷改編,然后才能寫出這部的?”
“不,桑德斯先生,人人都可以是福爾摩斯。”
米哈伊爾的聲音突然變得仿佛惡魔的低語:
“只要穿上這身衣服,他就已經是半個福爾摩斯了。而且您覺得這身衣服怎么樣?是不是既方便又舒適?是不是也足夠的美觀?您想想這在冬季是不是非常體面的穿著?”
“確實如此。”
打量了米哈伊爾半天,桑德斯便不得不承認這身衣服在米哈伊爾身上既優雅又有風度,而且確實要比英國如今正流行的衣服方便許多,再加上成為半個博學、冷靜、機敏的福爾摩斯的誘惑,桑德斯便不由自主地問道:
“那么這身衣服多少錢呢?”
“材質不同價格也會不同,不過這樣的衣服應當只面向真正的紳士,所以一件大衣至少十英鎊起,您覺得如何呢?”
一件大衣至少十英鎊?
好像沒那么貴但好像又有點貴.
稍微想了想,桑德斯便老實回答道:“不算高,想必一位真正的紳士愿意為自己的愛好和體面掏這個錢。如果控制一下成本的話,這可比您寫書要賺的多得多了。
恕我直言,這個價格可能還是有點低了,如果是我的話,當您的這部真的在英國的上流社會流行開來之后,我只會在倫敦的東區雇傭一些最便宜的裁縫,然后前期我應該會再將您給出的價格翻上七八倍,后期才有可能慢慢降下來.”
本以為自己像個魔鬼的米哈伊爾:“?”
大英祖傳血統覺醒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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