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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道在上 五百零六章、赴死如歸
能被傅梨稱之為“師姐”的人,不多卻也不少,竹山教不完全是“儒道”,所謂“儒道”亦有各家爭鳴。
只是女儒寸步難進,不代表女修沒有強大的人才。
但這一刻,“要離”腦海中浮現的,卻只有那一道特殊的身影。
要離情緒在這一刻的復雜甚勝于傅梨。
某些固有的觀念在這一刻仿佛被顛覆。
她眼前一陣朦朧。
“言無二貴,法無兩適——卻終有人,是那一個例外、那一個千百萬年的變數……”
“你是一個,但你是既定的,重瞳是上古圣道道則的演變——”
“天荒城那個小丫頭,她本就繼承天荒城武道意志,如今又得到了兵家后手人屠傳承,但她最多能算得上半個……”
“道宗那個劍仙胚子,原本是半個,現在有望打磨成一個……”
“進入琵琶洲樂道圣地,那個本命物為箜篌的上界女子,也算半個……”
“佛光寺那個女佛修,有望成為半個……”
“至于大離仙朝你這一代第一人·傅御,你那一母同胞的弟弟,卻也不過平平無奇,與各個時代最強的一批人,差別不大——優秀,卻難做到突破一個時代桎梏,超越一個時代的壯舉……”
這些一個時代最強的一批人,都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入道尊者,或者長生種子,甚至是仙人胚子,卻未必能成半個“變數”。
她遙望長命洲,卻沒有再透過仙朝脈絡,窺探長命洲廢墟學宮。
“天荒城的小丫頭,還有道宗劍仙坯子,俱都感應到了長命古鎮的特殊,也感受到了長命道場的詭異,卻止步于此,退而求其次,進入長命古鎮——但,你這位師姐,竟然真正走進了長命道場……”
這一刻不震驚是很困難的,她眸光這一次真正正視……
本來,“寧無心”此女在她看來,最多只能做到接近半個的存在。
卻沒想到,還是她小瞧了天下人。
她自嘲一下,“是我老了,眼拙了……”
至于二人是如何得悉,不外乎是在長命道場上,留下了一道氣機。
一個是承載了“長命道場”的上古儒道脈絡。
一個是雖然已經肉身散道,茍延殘喘,卻曾經在這一條路上走了機緣的“老前輩”。
二人想要留下氣機,用以防止大離仙朝入道尊者,儒道尊者洞悉的手段,不算困難。
感應到這一道氣機被觸碰,一再觸碰,不只是在探索入口,而是真正踏入其中。
要離神色凝重了,她道:
“你這位師姐,不是池中物——可能是在你之后,你們這一代,甚至是往后時代、百代人中,第二個成為那一個遁去的一,不受大道規束的存在!”
要知道,這可不是“謬贊”,而是極大極大,大到幾乎是最大的贊許、認可。
她說。
“或許,你以后的路,不會孤單——這片將要塌下來的天,還會有最少一個同路人與你一齊扛下……”
別人要離不敢說,但誰讓“她”是青蓮劍峰的人……
“同路人嗎?”傅梨喃喃。
她分明看了幾十載無心的成年體態,但這一刻,她腦海浮現的卻不是成年后的無心。
是那個深夜,在傅家院子與玄貓黑鐵對峙,與她博弈的少女……
是那個在雨夜,完全信任她,才能最終完成了對“寧家老大夫”圍殺,缺了一只眼睛,只剩一只眼,卻分外堅定與明亮的獨眼少女……
是那個送走了元澄,與她一同走出小鎮,背負劍匣的,猶如江湖俠客的少女……
傅梨笑了,軟軟的笑了,像是那柳樹梢上的一縷風,承載著這個時節最溫煦的真誠,卻也緩緩搖頭。
“先生覺得,我不應該承受這一份十死無生的斷頭路——但我也覺得,我一個人抗就夠了,師姐她們,就帶著我的那一份,見識到更遠的大道風景……”
“也許在未來,還有更高的天,需要她們去抗,需要她們為了這個時代去拼盡全力,那么,現在,我一人獨抗,師姐她們未來的同路人,便會多一些……”
這一刻的少女笑的溫柔極了,但她所說話語,便連要離都為之動容。
但要離從未認為——她一個少女,何苦來哉去做這樣一件吃力不討好,甚至是“損己利人”的事。
說得好聽些,叫“扛下一個時代惡果的壯舉”。
往難聽了說,那就是真的很難聽了——這跟傻子有什么區別?
真就,“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真就,“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
甘愿為了一個爛到了骨子里的時代,赴死如歸?
但這個世上,就是需要這些人,做那一件“傻事”
“挽大廈之將傾,扶狂瀾于既倒!”
她不是也是生前,曾走在這條路上,如今死了,仍然在這條路上走著?
看著傅梨,要離沒覺得這一道小身板有多單薄,反而覺得,這一道單薄的身影,所能抗住的壓力,是那些凝聚了道則虛影的入道尊者都無法承受的!
她雙眸一動,落到了傅梨肉身,那密密麻麻碎裂的道則,如鉆心的針線縫在她肉身上;這不是普通的痛苦,而是一個時代的惡果反噬。
卻也只是最終,微微一笑,道:
“是嗎?那——就讓我這殘軀,再陪你一段路……”
“先生!”傅梨聽出了她的決絕,眼神中莫名又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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