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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金枝 第四百六十七章 兒女
這些年,王姮用心經營驪山書院。
是以,她一直都在京城與驪山之間往返。
驪山的別院,家具器皿、仆從奴婢等,全都跟京城一樣。
王姮不管是回京,還是來驪山,都不必大張旗鼓的收拾太多行李。
比如此刻,要離開驪山了,她只需帶上女兒,隨身仆從等,便可直接啟程。
王棉的情況,與王姮差不多。
王姮要回京了,王棉也不欲在驪山久留。
不只是閨蜜間的默契,更是皇太孫大婚,身為頂級勛貴,王棉亦要參加昏禮。
兩輛雙駕四輪馬車,王姮與王棉,分別帶著孩子坐了上去。
隨行的奴婢、傅母、仆婦等,也都按照身份等,坐到了相應的馬車里。
還有一二百人的護衛,或是騎馬,或是步行。
官道上,兩隊人馬匯在一起,浩浩蕩蕩,綿延出三四里路。
王姮悠閑的坐在車廂里,與阿南玩兒棋子。
靜謐的車廂里,只能聽到車窗外骨碌骨碌車輪碾壓地面的聲音,以及棋子落棋盤的細微響動。
虛歲七歲的阿南,白皙粉嫩,巴掌大的臉上,五官深邃又不失精致。
她真的完美融合了王姮、樓彧最優秀的基因。
王姮和樓彧本就生得極好,阿南更是“青出于藍勝于藍”。
小小年紀,便有了傾國傾城之姿。
阿南不只是繼承了父母的容貌,還繼承了父母卓越的大腦。
“阿娘,耶耶要回京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阿南還有些肉肉的小手,捻起一枚棋子,輕輕放在棋盤上。
她看似天真、懵懂,實則早慧的像個小大人兒。
“哦?怎么說?”
王姮看向女兒,黑白分明的荔枝眼中,帶著些許興味。
“姨母與您說話的時候,神情似是有異!”
阿南口中的姨母,便是王棉。
王姮與王棉情同姐妹,還讓王棉的家族與自家聯宗。
所以,兩人不只是私交極好,名份上,也確實是“姐妹”。
王棉便是阿南名正言順的姨母。
“神情有異?”
王姮挑眉,自家閨女才幾歲,就學會察言觀色了?
還有,她所認定的“有異”是什么情況?
“上次十六姨母的夫君,有個表姐從老家找到京城,十三姨母來給您請安的時候,她與你說話的時候,就有著與姨母相似的神情。”
阿南的十六姨母,是鄭十六。
過了五年,她的夫君在王姮的提攜下,一路升遷,成為從五品的京官。
官職雖然還是不高,可對于一個沒有太多根基的士子來說,已是十分難得。
關鍵是,他年輕啊,做到從五品,不是說他的仕途只能達到這個高度,而是在他這個年齡,以他的身份,從五品的品級已是最切當的。
在這個品級上,做上幾年,熬些資歷,他自有升遷的機會。
至少,他的這份成就,在他的家人、親友看來,已是極好、極高的成就。
少年得志啊!
前途無量啊!
然后,麻煩也就多了起來。
花兒開得艷,就會有無數的蜜蜂、蝴蝶蜂擁而至。
鄭十六也開始有了情敵。
其中最麻煩的一個,便是夫君的表姐。
聽說早些年還有婚約,只是隨著家族的敗落,生計都難以維系,婚事也就作罷。
那位表姐頗為深情,做不成夫妻,也愿意以親戚的身份予以幫助。
前未婚妻真親戚,表姐儼然成了夫君的白月光,還是個境遇不好的白月光——
嫁了人,夫君早亡,沒有子嗣,被婆家趕了出來。
表姐無處可去,便只能投奔親友。
那時,鄭十六剛剛生了孩子,正在坐月子。
提前發現問題的鄭十三,不想她被打擾,可這件事又不能不處理,為難之下,便跑來找王姮拿主意。
鄭十三與王姮談話的時候,阿南就在外間練字,她看到了神色有異的鄭十三,隨后也聽聞了王姮如何為鄭十六做主的消息。
王姮的處理辦法,從來都是簡單直接。
本就是靠著妻子的鳳凰男,還妄圖軟飯硬吃,也要看妻子以及妻子的“娘家人”答不答應。
王姮表示:我這個瑯琊公主還沒死呢,就敢欺負我的伴讀?
我看在十六娘的面子上,給你前程,你不似回報,卻還想弄來其他的女人惡心人?
誠然,鄭十六的夫君并沒有真的做出背叛的事兒。
但,他任由家人胡鬧,還險些惡心到剛剛給他生了孩子的妻子,這件事本身,就有他態度不夠堅決的緣故。
看看隔壁姜思的夫君,還有楊壽,早些年也有花花腸子,可不還是被鄭十三“掰”了過來?!
好的例子,就擺在眼前,如何愛妻、護妻,更有好幾種模版,鄭十六的夫君卻一樣都沒學會。
只這一點,王姮就有理由收拾他。
還是老辦法,釜底抽薪!
她要讓某個自以為靠才華的男人知道,他能夠有今日,靠得絕非什么才華,而是他的妻子!
王姮都不用刻意使絆子,只需要不再為他保駕護航,他就能知道何為“世道艱難”。
然后,某位表姐便被送回老家嫁人了。
鄭十六素來聰明,她的公主幫她唱了黑臉,她便唱白臉。
她沒有跟夫君撕破臉,對婆家人、以及諸多親戚也都如往常一樣恭敬、和氣。
聽聞表姐要再嫁,她還大方的給了添妝。
夫君挨了公主的巴掌,卻被妻子塞了個紅棗,他愈發感念妻子的溫柔賢惠。
夫妻感情,非但沒有被影響,反而愈發的好了!
……整件事,王姮并沒有瞞著女兒。
阿南七歲了,不是小孩子了。
她是女子,更要懂得人性復雜、人心易變的道理。
王姮可不想自己唯一的女兒,不諳世事、單蠢愚鈍,最終成為害己、坑家人的戀愛腦。
她和阿兄,還想讓女兒繼承國公府、公主府呢!
多接觸些世間百態,見識到現實殘酷,自然也就會對“真愛”祛魅。
現在看來,女兒不只是知道了人間疾苦,還懂得了察言觀色、舉一反三。
“阿南,你是說,你在阿棉臉上看到了與鄭十三相似的表情,便猜測,你的耶耶,可能也陷入了與男女之事有關的緋聞之中?”
王姮的嘴角禁不住的上翹著。
“嗯!”
阿南沒有兒女對于父母的畏懼,面對母親的問詢,她坦然又直接:“所以,阿娘,我猜對了嗎?阿耶他——”
是不是也被外頭的女人纏上了?
至于耶耶變心的可能,阿南從未想過。
她的父母,恩愛甜蜜,她作為兩人的親生骨肉,都像是多余的,更遑論其他女人?
“或許是坊間流言,或許是你阿耶另有主張。具體的情況,還要等我們回京后,才能知道!”
阿南一個孩子,都不擔心樓彧背叛,她作為與樓彧相處二十年的人,又豈會不信他?
經過半日的時間,車隊抵達了京城。
入了城門,來到朱雀大街,王姮便與王棉分別。
沒辦法,安樂侯府與齊國公府并不在一個坊。
王棉帶著三胞胎回了崇仁坊,王姮則直奔平康坊。
只是,剛剛來到坊門口,還沒有進入,便有人跑來“請安”。
“敢問可是瑯琊公主的尊駕?”
“臣婦陸氏,跪請公主金安!”
路旁,陸伽藍帶著宇文梵,齊齊朝著馬車躬身行禮。
王姮聽著聲音有些耳熟,便撩開了車窗簾子,然后就看到了讓她有些不喜的某人。
陸伽藍?
她來做什么?
走親訪友?
陸家,宇文家,有親友住在平康坊?
皇太孫即將大婚,作為側妃的宇文梵,會在大婚后,被納進東宮。
雖然不是正妻,可到底是嫁給皇太孫,還是僅次于太孫妃的側室,宇文家亦要珍重對待。
準備嫁妝,采買奴婢……陸伽藍作為宇文梵的母親,這段時間不是應該忙著操持這些?
她怎的還有閑心跑來膈應人?
是的!
王姮只看了窗外母女一眼,就已經猜到了某個宿敵的心思。
不管陸伽藍來平康坊是做什么,此刻,她就是在膈應她。
“陸夫人免禮!”
王姮壓下心底的猜測,臉上沒有顯露分毫,只是淡淡的與陸伽藍寒暄。
“多謝公主!”
陸伽藍卻仿佛沒有感受到王姮的冷淡。
或許,看都王姮如此模樣,陸伽藍心底還忍不住的竊喜:
不高興了?
哈,也對!
這世上就沒有哪個女人,知道丈夫帶了美人兒回家而無動于衷的。
尊貴、絕色如王九,也沒有免俗啊!
“聽說樓郎君從新羅回來了?樓郎君此去,定是順利完成了使命,又為朝廷立了一功啊!”
王姮淡淡的,陸伽藍非但不計較,反而愈發殷勤的沒話找話。
她主動提及回京的樓彧,眼底的幸災樂禍,幾乎要溢出來:“臣婦還聽說,樓郎君歸來,不只是帶回了功績,還帶了兩個新羅美人兒。”
“陸娘子,你失儀了!”
王姮雖然不會被陸伽藍的言語影響到,卻也不想跟她浪費唇舌。
她冷冷的打斷,便示意車夫趕車。
陸伽藍聽到王姮的訓斥,趕忙跪下來請罪。
但她的臉上,卻全無半點惶恐。
阿南坐在馬車里,隔著車窗,居高臨下,正好將陸伽藍的表情守在眼底。
她的目光又掠過跪在陸伽藍身邊的宇文梵……她要給太孫阿兄做妾了……太孫側室,未來的太子良娣、未來的寵妃……她的母親便敢跑到瑯琊公主面前言語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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