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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情扣 244 這次任務,成了
博魯可汗知道平川在他們面前表露這一手,是為了武力震懾他們。
作為突厥的可汗,他看了看周圍完全驚掉了神魂的突厥勇士們。他只能說——這個震撼真的起到作用了。
自從突厥草原上的第一猛將阿爾皮將軍,用生命從牛尾坡戰場上帶回了“花生米”的樣本,除了當時在牛尾坡戰場上近距離看到過那神秘武器的少許士兵外,其他的人無非都是聽他們口頭講述,道聽途說。
就憑著鑲嵌在尸體里的幾顆“花生米”和那些士兵的講述,他就命苜都大肆模仿打造“花生米”,還用彈弓、箭矢和投石機來發射。
而現在他們在場的所有人,都親眼見識了神秘武器的殺傷力之恐怖,是用他們有限的認知無法想象的。
博魯可汗還在愣神,但玉伽公主已率先反應過來。
她雙手交叉置于胸前,微微欠身向平川行了一個標準的突厥禮。她低垂的眼睫微微顫動,聲音清朗卻不失恭敬。
“這位將軍大可放心。我突厥兒郎雖個個都是馬背上長大的勇士,驍勇善戰,但每次秋末南下劫掠也并非本意,實在是生計所迫。”
她直起身子,漫天飛舞的雪花灑在她做工粗糙的狐裘上。
她繼續說道:“如今既蒙蒼州王妃慷慨,賜予這許多糧草物資助我們度過寒冬,又允諾會盡力開放互市貿易,我突厥子民感恩戴德還來不及,又怎會做出背信棄義之事?”
平川撫摸著腰間的佩刀,目光在玉伽公主的面容上停留片刻。
這位突厥公主的大景話說得字正腔圓,態度也頗為誠懇,但他還是看向站在一旁的博魯:“博魯可汗,你的態度呢?”
博魯粗壯的手臂抱在胸前,濃密的胡須隨著他粗重的呼吸微微顫動。
他沉聲道:“玉伽公主所言極是。我們突厥人最重誓言,既然立下盟約,就絕不會違背。”
說著,他解下腰間鑲嵌著寶石的彎刀,雙手捧到平川面前。
“這是我祖傳的寶刀,今日便作為信物交給將軍保管。若我突厥有違此約,將軍盡可持此刀取我首級。”
平川看著眼前這兩位突厥的最高統治者,終于露出一絲笑意:“好!既然如此,我們便擊掌為誓。”
玉伽公主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喜色,立即伸出纖細卻粗糙的手掌。
三人的手掌在風雪中重重相擊,發出清脆的響聲。
見雙方終于口頭達成了互市之約,許多突厥騎兵高坐戰馬之上,竟在風雪中直接喜極而泣。
他們突厥人世世代代,哪個寒冬不是靠刀劍與鮮血來換取活命之資?
多少草原兒郎未及弱冠便永遠倒在了尸橫遍野的血泊中,只為給族人搶回幾袋粟米、幾匹粗布。
而今兩國邊貿有望,氈帳里的老人不必再夜聽喪鼓,婦人不必再苦等不歸人,孩童亦能在溫暖的皮裘中酣然入夢。
鐵蹄踏碎的冰雪下,終于要長出太平的嫩芽了。
平川在風雪中揚起凍得通紅的臉,露出一道欣慰的笑容。
“我家主子特意交代了,這次送貨的一百輛三蹦子,給你們留下一半。”
他搓了搓手,呵出一口白氣,“還請可汗挑選些機靈的兒郎,我們明日返程前定要把他們都教會。往后啊,你們就能駕著這三蹦子,拉著貨物去陰山腳下的貿易市集做買賣了。”
博魯可汗聞言,濃密的眉毛不可置信的高高揚起。“將軍,您……你是說那拉貨的車也要給我們?”
“哈哈!對!”平川爽朗大笑,“那車名叫三蹦子,一個人就能駕車,拉起貨來跑得飛快。”
博魯捂著狂跳的胸口,轉頭與身旁的玉伽公主交換了一個驚喜的眼神。
玉伽公主琥珀色的眼眸在狐裘兜帽下閃閃發亮,她輕啟朱唇道:“這真是雪中送炭的好消息!”
“長生天保佑!”博魯可汗洪亮的聲音在風雪中回蕩,他轉身對身后的巴特爾將軍下令:“快,去挑選幾十個最機靈的小伙子!要手腳麻利的!”
然后,他轉身對又對騎兵們喊道:“立刻宰殺十頭最肥的羔羊,把地窖里珍藏的馬奶酒都取出來,今晚我們要好好款待遠道而來的貴客!”
也許是老天也感受到了這喜慶的氣氛,風雪漸漸停歇。
博魯可汗看著平川一行人,關切地說:“諸位將軍兄弟,這一路頂風冒雪為我們送來糧草實在辛苦。快隨我們回王帳暖和暖和,熱騰騰的奶茶已經備下了。”
平川笑著拱手:“在下名喚平川。可汗盛情,我們就卻之不恭了。”
他轉身對三蹦子車隊喊道:“弟兄們,突厥可汗盛情款待,今晚我們就歇在這里了,明日再啟程回去。”
巴特爾將軍跳下馬來,踩著積雪走到平川身邊:“平川將軍,我挑了五十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都是我們突厥最聰明的勇士。”
他指著身后一排精神抖擻的年輕騎兵,“保管學得快!”
平川打量著那些好奇張望三蹦子的突厥青年,滿意地點頭。
“這個不難。等回去貨物卸完,咱們就先教最基本的操作。”
“哈哈哈!”博魯高興大笑,翻身上馬,“貴客們,跟我們回王帳。”
三蹦子車隊跟在騎兵后面,緩緩向著王帳方向移動。
三蹦子的引擎聲與馬蹄聲交織在一起,在蒼茫的雪上回蕩。遠處帳篷里飄出的炊煙,為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幾分暖意。
一路過處,還守在帳篷外小心觀察情況的牧民們,見博魯可汗帶著那些圖圖響的怪物回來了,紛紛指著三蹦子車隊議論紛紛。
“那不是鐵疙瘩嗎?怎么還能自己跑?”
“快回帳子里去,那些怪物沖過來了。”
“怕什么?可汗和公主不是都沒怕嗎?他們臉上好像還笑呢!”
“那是馬車吧?看那三個輪子,比咱們的勒勒車可結實多了!”
“你們說,那上面裝的是何物?”
到了王帳外,博魯可汗高聲宣布貴客們是給他們送糧草來了,就用那叫“三蹦子”的車子拉來的,現場頓時一片歡騰。
一個滿臉皺紋的老牧民擠到前面,顫巍巍地伸手碰了碰車把手,又像被燙到似的縮回來,引得眾人哄笑。
幾個孩童在車輪間鉆來鉆去,被自家大人揪著耳朵拎出來,卻忍不住回頭張望。
博魯可汗見狀哈哈大笑,對平川道:“看來我的子民比我還心急。平川兄弟,別在這風雪里站著了,隨我進王帳暖和暖和!”
平川回頭對車隊喊道:“刀疤,帶兄弟們跟上!卸完貨就準備教學!”
應了一聲,指揮著三蹦子車隊緩緩跟在突厥騎兵后面,向王帳駛去。
年輕的小伙子們早已躍躍欲試,恨不得立刻跳上車試試身手。
當糧草被一一卸下時,人群中爆發出陣陣歡呼。
幾個老婦人摸著飽滿的糧袋,激動得熱淚盈眶:“這下我的孩子們不用挨餓了……”
年輕姑娘們則圍著色彩鮮艷的絲綢嘖嘖稱奇,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摩挲著光滑的布料。
巴特爾很快帶著幾十名精挑細選的年輕勇士回來,個個虎背熊腰,眼神炯炯。
刀疤也不含糊,當即分配人手。一人一車一教練,教學在雪地里熱火朝天地展開……
暮色四合,王帳內,炭火燒得正旺,驅散了所有寒意。
帳中央擺放著長長的矮桌,上面堆滿了烤全羊和奶酪。
十余名突厥少女手持酒壺,站在一旁隨時準備斟酒。
博魯可汗拉著平川坐在主位,舉起三腳酒杯:“來,先干一杯馬奶酒,暖暖身子!“
平川也不推辭,仰頭飲盡,頓時一股熱流從喉嚨燒到胃里,不禁贊道:“好酒!”
玉伽公主坐在平川另一側,親自為他切下一塊羊腿肉:“嘗嘗我們草原的烤全羊,用的是最肥美的秋羔。”
酒過三巡,王帳里表演起了草原歌舞,氣氛熱絡。
帳外,寒風凜冽,但王帳內卻溫暖如春。三蹦子整齊地停放在帳外,覆蓋著一層薄雪,象征著兩個民族之間剛剛開始的貿易與友誼。
夜深時分,宴會仍在繼續。
平川望著歡笑的眾人,心中暗想:這次任務,成了。
……我是懶散的分割線……
徐州甘絡縣軍營。
夕陽西斜,在蒼州王府醉了三天的宋元慶,一刻不敢耽誤,策馬疾馳,馬蹄踏起滾滾黃塵。
他眉頭緊蹙,衣袍上沾滿風霜。這一路上他幾乎未曾停歇,只為盡快趕回軍營。
“讓開!快讓開!”宋元慶高聲喝道,守營士兵見是自家將軍,連忙拉開營門。
甫一入營,宋元慶就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只見校場上黑壓壓站滿了全副武裝的士兵,至少不下十萬兵馬,如此大的陣仗,難道是發生了緊急軍情?
宋元慶面色一凝,火把的光亮映照在他肅然的面容上,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遠處,帥旗獵獵作響,上面赫然繡著“清”字。
“快看,宋將軍回來了!宋將軍回來了!”
見到宋元慶的身影,他的副將顧海星激動的聲音穿透嘈雜的人群。
他快步迎上前來,臉上卻帶著難以掩飾的憂慮。
這兩日他和甘絡縣軍營的將士們憂心忡忡,傳令兵離去時提醒他約束好部下。他也不敢私自做主派兵去尋找宋元,生怕擔上通風報信的罪名。
今日午后,清禾元帥帶著大軍到來,準備從甘絡縣經曲臨江石橋討伐蒼州。他還暗自想著,若宋將軍在清禾元帥發兵前趕不回來,那可就真說不清楚了。
現在見到宋元慶歸來,他和甘絡縣所有將士都松了一口氣。
在水泥路上列隊得整整齊齊的士兵紛紛后退,給宋元慶的快馬讓出一條道來。
宋元慶策馬來到點將臺前,翻身下馬,黑色的長靴重重的踏在水泥地板上。
他整了整衣冠,大步走向點將臺。清禾元帥身披猩紅戰袍,正背對著他整兵待發。
徐州駐軍元帥清禾五十多歲,因為長期生活在駐地軍營,面容上全是歲月的痕跡。
他是魏丞相的小舅子,年齡比魏丞相小,由于長期鍛煉,身體也比魏丞相更硬朗。
徐州駐軍元帥清禾五十多歲,因為長期生活在駐地軍營,面容上滿是歲月的痕跡。
他是魏丞相的小舅子,年齡比魏丞相小,由于長期鍛煉,身體也比養尊處優的魏丞相更硬朗。
“末將宋元慶,參見元帥。元帥為何帶兵來了甘絡縣?”宋元慶抱拳行禮,聲音洪亮。
清禾緩緩轉身,鷹隼般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風塵仆仆的宋元慶。
“宋將軍為何風塵仆仆?這是從何處歸來啊?”
早就得到稟報的清禾元帥不答反問,語氣陰冷,那嘴角還掛著若有若無的冷笑。
宋元慶坦然答道:“回稟元帥,末將的好友蒼州王大婚,末將前去道賀,今日方歸。”
“哦?蒼州王是你的至交好友?”清禾突然提高了聲調,引得周圍將士紛紛側目。
“正是。”宋元慶不明所以,但仍如實回答,“末將與蒼州王相識多年,情同手足。”
聞言,清禾突然爆發出一陣刺耳的大笑,笑聲中充滿譏諷。
“呵!好一個情同手足!“他猛地收斂笑容,厲聲喝道:“來人!給我拿下這個反賊同黨!”
清禾身后的數名親兵立即上前,不由分說就要擒拿宋元慶。
“且慢!”宋元慶怒目圓睜,一把推開上前的親兵,“清禾元帥,你這是何意?末將犯了何罪?”
副將顧海星也急忙上前:“請元帥明鑒啊!宋將軍忠心為國,怎會是反賊?這其中必有誤會!”
“誤會嗎?”清禾從懷中掏出一道明黃圣旨,高舉過頭,在夕陽下徐徐展開。
“陛下親筆詔書在此,蒼州王謀反,罪不容誅!爾等竟敢說是誤會?莫非在質疑陛下圣明?”
宋元慶如遭雷擊,踉蹌后退半步。
他死死盯著那道圣旨,只見上面朱批赫然:“蒼州王趙樽謀反,其心可誅,即刻派兵討伐,若遇任何人抵抗,可先斬后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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