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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仙子對我圖謀不軌 第二百五十九章 “我大概是個壞女人。”
翠清居。
蕭隱若將棋子落下,將鬢邊的發絲勾到耳后:“棋力長進了不少。”
話音落下,她看了一眼窗外,心底有些遺憾。
昨晚今安和傾月什么都沒做——她當然不喜歡‘共情’傾月的某些痛苦,但是除了痛苦還有其它的感覺可以共情。
先是綰妤,再是南枝……只有這樣才能轉移和她們說話時心底的愧疚。
但是昨晚傾月卻沒有去。
還挺煎熬的。
收回視線的她再次看向坐在對面的祝南枝,心底已經有了一些猜測。
這孩子大概是對自己這個師尊和她相公之間的關系產生懷疑了,不然以這孩子的性子,怎么會拋下陸今安跑自己這邊待一晚上呢?
從什么時候開始懷疑的?
是從自己‘共情’傾月那會兒奇怪的反應開始的,還是單純的多想自己和今安在青蓮秘境中發生了什么?
蕭隱若自然是不會讀心的,但是卻也懶得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了。
畢竟自己確實和眼前徒兒的相公發生了本不該發生的關系。
她有了應對綰妤的方式,可是該怎么向南枝坦白呢?
蕭隱若不想用相同的方式,畢竟綰妤從一開始就知道她在共情,但是南枝并不知道。
那么,該怎么解決呢?
思忖間,就見祝南枝露出舒心的笑容:“還是贏不過師尊啊。”
說著,她也看了一眼窗外,心底莫名的放松了不少。
師尊一晚上都沒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反應。
不管是自己問她青蓮秘境中的事,亦或是‘共情’傾月,師尊都沒有絲毫的異樣。
明明傾月那邊她已經安排好了。
不過也有可能是師尊收回‘共情’道法的緣故。
但不管如何,都不妨礙自己此刻放松的心情。
她真的有點害怕,害怕師尊和相公之間發生了什么,尤其還害怕師尊和相公瞞著自己。
但至少現在,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
回憶起自己在云棲殿偷聽到師尊的聲音,收回視線的祝南枝猶豫了一下之后,直接問道:“您是不是‘共情’傾月了?”
那晚的師尊做不了假,祝南枝想搞清楚那個時候的師尊到底是什么樣的心思。
“徒兒那天在云棲殿外聽了一晚上。”
話開了頭,祝南枝便感覺心底有了一種底氣,眼神也跟著犀利了幾分。
她第一次用這樣的態度面對蕭隱若,只是想搞清楚師尊是否對相公‘圖謀不軌’。
當初在南卓域的時候,生活在血皇宗的不少女魔修都對相公抱著上床的心思,那會她的應對方式很簡單:暗中處理。
她們有什么資格和相公上床?
但眼前,有這個嫌疑的是她的師尊。
一手將她拉扯大的師尊。
先不說不似母女、勝似母女的這層關系,更重要的是……她打不過師尊。
所以,她還準備了另一種應對師尊的方式。
“那天晚上……”祝南枝眼簾微垂:“云棲殿延續了一晚上似犬非人的靡靡之音,而現在我知道了傾月的做法,所以您在‘共情’她,對嗎?”
她的一番話,讓蕭隱若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原本轉移了一晚上的愧疚心情仿若開了閘的洪水,于心底傾瀉而出。
蕭隱若萬萬沒想到,那晚自己的聲音都被南枝聽了去。
自己明明將云棲殿周圍的結界開啟了,她是如何聽見的?
“在結界尚未展開前,我就跑進去了。”祝南枝自顧自的解釋著:“師尊您雖然是仙人,但是那種時候,就算是您,也沒有精力將注意力放在其它方面。”
祝南枝清楚那種沉淪到忘乎所以的感覺,尤其是初嘗禁果之后那種食髓知味的美妙,哪會有多余的心思想其它事?
而師尊當時身處最安全的清渺宮云棲殿內,肯定不會多觀察周圍。
都被聽到了……
蕭隱若以為南枝真的不知道的,但是沒想到不僅知道,還聽到了!
聽的一清二楚!
尤其此刻,南枝還直接親口講出了這件事。
蕭隱若不清楚自己此時的臉色有沒有變化,但是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此刻有些僵硬,后背似也有冷汗滲出。
原來被發現的時候,是這樣一種冰冷、窒息的感覺。
這還只是被南枝察覺到‘共情’之后的感受,這要是被她發現自己真的誘惑她的相公上床,自己心情恐怕比此刻更加的恐慌吧?
畢竟自己喜歡的不是外人,而是將來會稱呼自己一聲“岳母”的孩子。
蕭隱若放在棋盤上的手指似乎輕輕抖了抖,祝南枝看著師尊的表情,一顆心不受控制的沉了沉。
雖然師尊沒有說話,但是蒼白的臉色已經說明了一切。
現在,師尊通過‘共情’傾月感受相公成了確鑿無疑的事實。
‘為什么不說沒有呢?’
祝南枝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口。
明明是自己主動問的,也已經做好了聽師尊坦誠的準備,但是當這一刻真的來臨的時候,心情卻不似有所準備的那般平靜。
祝南枝有點兒想笑,但是嘴角扯出的笑容有些僵硬和難看。
該夸相公嗎?
當然該夸,畢竟連師尊這樣的人兒都喜歡上了相公。
但是該接受師尊沉默的坦誠嗎?
該嗎?
祝南枝忍不住咬緊下唇。
她能理解傾月,也能理解相公對裴姨的感情,但是她理解不了師尊的舉動。
您不是天下忘情道第一人么?
您走的不是‘天下己任’的忘情道么?
為什么要共情這種事情?
偏偏找的還是自己這個徒兒的相公!
您就不怕傳出去后被笑話嗎?
和徒兒(女兒)的相公……
祝南枝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眉宇間也帶上了一層陰郁。
“可以讓我……徒兒看看您的左臂嗎?”
祝南枝眼簾微垂,聲音帶上了顫音。
蕭隱若將自己左臂的袖子挽起,臂彎處的一顆紅痣映入祝南枝的視線之中。
祝南枝看著這顆守宮砂,內心莫名的安定了不少。
所以師尊只是單純的‘共情’了傾月,并沒有做出其它出格的事情。
也就是說,相公也未必知道這件事情。
祝南枝沉默著,半晌后幽幽開口,問的卻不是為什么。
“您這么做,有考慮過徒兒的感受嗎?”
聽著祝南枝的聲音,無言了一會兒的蕭隱若的表情漸漸恢復正常:“因為考慮了你,所以才沒有和你講……”
她聲音一頓,沒有將“沒想到被你聽到了”這句話說出口。
沒必要。
“這么做能讓您破境嗎!?”祝南枝的聲音提高了好幾個分貝的質問道。
“為師現在是神隱。”
蕭隱若眼簾微垂,并未撒謊。
因為從‘共情’開始,于是有了如今的一朝入神隱。
祝南枝表情一愣,突破至神隱和‘共情’有關!?
什么道理?
您走的忘情道和我又不一樣,您憑什么因為‘共情’就突破了???
這不合理!
祝南枝張了張嘴,猶豫間決定不在這個問題上進行糾纏。
“也就是說,您以后不會再‘共情’了,是嗎?”
“不會。”蕭隱若回答的干脆利落:“傾月身上的‘共情’道法我也收回來了。”
難怪昨晚什么都沒等到……
原來是沒有再‘共情’了。
不過幸好自己沒有直接離開,不然也不會問出這么多的信息。
“您不愧疚嗎?”祝南枝直視著蕭隱若的桃花眸,身子微微前傾似是逼迫:“那是我的相公,小時候我一直叫您‘娘’的。”
這就是祝南枝準備好的另一種方式,或者可以說是另一層保險。
倫理道德。
這一刻的祝南枝有些慶幸,慶幸師尊不是什么魔道中人,而是清渺宮的宮主。
以守護清渺域而坐鎮人族北方的師尊蕭隱若大節無損、小節無虧,故而才能給她上這一層保險。
因為君子可欺之以方。
祝南枝真的不想和師尊走到這一步,但是師尊才和相公認識多久?
更何況,師尊的這種行為只是空虛寂寞,她對相公有情嗎?
“您不會搶走女婿,對嗎?”
祝南枝看向師尊因為呼吸急促而起伏的飽滿胸口,天藍色的眸底閃過一抹晦澀,當初的胡思亂想怎么就成真了呢?
但是幸好……相公并不知道。
一念至此,祝南枝的嘴角止不住地勾起笑容,只是這笑容在蕭隱若看來,要多陰郁有多陰郁。
明明這孩子生的天生麗質……
但造成這丫頭這么笑的原因就在她的對面坐著。
蕭隱若輕嘆一聲,正要開口,就聽祝南枝追問道:“師尊,您不會和相公講這件事,對吧?
畢竟這種事,怎么好意思說出口呢,對吧?”
在祝南枝看來,所謂的‘共情道法’就是趁相公睡著時將他弄上床的一種做法。
從頭到尾只有施展共情道法的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違道德的事情!
蕭隱若看著祝南枝急切的表情,輕聲說道:“除非為師失去了理智,不然會這么做嗎?”
祝南枝心下一松,師尊果然也是在乎臉面的,不會將這種事堂而皇之地暴露在陽光下。
不然將來清渺宮的宮主紀事中記載蕭宮主搶徒兒的相公這種事,多難聽!
“師尊您都是為了清渺域,對吧?”祝南枝繼續說道,眸光幽幽:“為了突破至神隱對抗北方靈族而采取了這種方式,對吧?”
她要將這件事定性。
蕭隱若抿了抿唇,輕輕點頭,自己一開始的目的確實如此。
祝南枝微微一笑:“您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蕭隱若沒有說話,如今自己雖然突破至了神隱,但只是神隱初期。
祝南枝緩緩起身:“我不想。相公因為這種事而名聲受損。
雖然是您在‘共情’,但是誰能知道別人會怎么想?”
“勾搭娘子的師尊,還是勾搭娘子的養母?”祝南枝自顧自的說著:“無論是哪一種說辭,都會嘲笑萬道宗的圣子是一個私生活極其不檢點的人。
裴姨和傾月她們不同,她們是妖,但您和我是人,還是清渺宮的宮主和圣女。”
“清渺宮在世人眼中是一個什么樣的宗門?”祝南枝深吸一口氣:“您也不想讓清渺宮成為別人口中的合歡宗,對吧?”
祝南枝看著自從開了這個話頭之后便沉默寡言的師尊,嘴唇蠕動了幾下,最后說出“這件事,徒兒可以當做不知道”后,轉身離開了翠清居。
她的心底有一個疑惑。
昨晚師尊有沒有暗中共情她這個徒兒呢?
她想問來著,但是最后又不想問了,并且也不想知道了。
她不知道自己問了后會不會失態。
畢竟這是師尊明明已經突破至神隱,卻還要這么做的話題。
祝南枝不敢想象自己問出這個疑惑之后,自己會不會發怒。
因為師尊對她,是有養育之恩的。
但是不能因為這樣就欺負她啊……
祝南枝咬緊嘴唇,心底還有一種急迫感。
就算師尊‘共情’了她,她也不會知道啊,畢竟實力差距在那里擺著。
以后萬一還有更厲害的人這么對相公呢?
自己……能保護住相公的身子嗎?
修為、實力,如此才能保護住相公的身子啊!
眉宇間帶著幾分陰郁的她,心底焦慮和恐慌交織。
‘為什么、為什么都要盯著相公這塊美肉啊……’
祝南枝死死握緊雙手,忽的看向了兩界關的方向,如果沒有外敵的話,萬道宗的重要性就沒那么大了吧……
她邁步離開,屋內的蕭隱若怔怔出神地看著棋盤上結束的棋局。
身體有些冷,胸口也有種窒息般的沉悶感,心臟跳動時仿佛也在抽痛。
僅僅只是被南枝知道‘共情’這件事罷了……
被南枝親口說出來時,心底蔓延的愧疚蔓延至整個胸膛。
蕭隱若知道自己該愧疚,也必須愧疚,因為這件事確實是自己做的不對。
但是、但是……
她知道這么做是不對的,可是……
蕭隱若并攏緊桌下的雙腿,搭在桌上的右手落至腿間。
她忍不住閉上雙眼,鼻息略帶紊亂。
為什么、為什么會是這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是身體感到愉悅時才會有的感覺吧?
可自己明明是在對南枝愧疚啊!
為什么會是這樣!?
蕭隱若貝齒輕咬下唇,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桃花眸中氤氳著淺淺的水霧。
“我大概是個……壞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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