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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時記事 304.為奴為婢
秦時將手頭的文字看完,此刻看向階下母女,認真打量:
遠離咸陽宮,遇見美人的概率就大大降低了。
胡夫人也就罷了,畢竟突遭大變,容色滄桑憔悴,自然提不上什么榮光。
倒是氣度沉穩,哪怕如今渾身僵硬的坐在那里,也仍顯出兩分沉靜來。
再看她年輕的女兒阿燕。
對方約摸十六七歲,臉蛋倒是猶帶稚氣,但容貌在精心妝點之下,也只堪稱小家碧玉罷了。
畢竟梧桐學宮所代表的階層雖是讀書人,但日常吃穿用度,仍比不得豪強大族。
因而恐怕日常吃的也多粗糙。
在這種情況下,牙齒要用力咀嚼,除非先天基因優勢,否則大部分人的臉蛋線條并不會格外流暢順滑。
營養不夠均勻,氣血與皮膚又差些許。雖則阿燕臉上用了妝粉看不太清楚,但……
也仍是不夠美貌。
她日常在咸陽宮見慣了楚夫人和秦八子那樣的美人,便是不起眼的丹與飛青,其面容也是秀麗清新。
更別提還有鄭夫人英氣勃勃,齊八子心思柔弱,未語淚先流……
這么一想,姬衡吃的真好啊!
她又略略走神了。
阿燕不安的動了動身子,卻又接到身側母親飛過來的一枚眼刀,不由更加瑟縮。
她心想,自從和離后阿母獨身返家,連她和阿兄好像都沒那么重要了。
又心頭惴惴,不知王后看自己可有什么想法?莫非真要去王后身邊為她端茶送水嗎?
她看著自己從袖中露出的纖纖指尖,一時又開始自憐自傷。
高階之上的王后開口了。
但問的卻不是阿燕,而是她的母親:
“胡夫人,烏籽之前提的那件事,你想好了嗎?”
胡夫人一愣。
長史之前提的那句話,她確實有放在心上。
只是……
她又忍不住看了看女兒。
只是此次前來,為的是為女兒求一個前程。
哪怕是跟在長身邊為奴為婢,也需得叫她暫時與月梧分開。
否則的話,未來又哪有什么前途和姻緣可言?
沒有大好前途也就罷了,萬一月梧為了攀附貴人,又將其送去做妾做婢……
胡夫人握緊拳頭。
當下女子的前途不外乎這些,若是能做貴人的姬妾,無路可走的情況下,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是、可是阿燕她的性子,又哪里是能伏低做小做妾的呢?
留在王后身邊,哪怕是嫁于宮中侍衛,總也算是一份能叫他自身立起來的歸宿。
否則她跟在月梧身邊,日后要自己燒茶煮飯,灑掃拾柴……
既然都是做這些磨礪人的粗活,又為何不侍奉更有前途的長史呢?
而若想叫女兒不做這些,吃好穿好呼奴喚婢,自己就要繼續供月梧財帛。
因為自來沒有女兒使喚奴婢,而父親卻無人照料的。
可是……
胡夫人暗暗握緊拳頭。
此話有些不慈,亦有些不仁——可是她不愿意。
女兒識文斷字,王后連普通人都肯招賢,假如跟在長史身邊,遲早也會得用。哪怕前幾年艱苦些……
忍一忍罷了。
她初時嫁給月梧,難道便不艱苦嗎?
胡夫人一片父母心,細心為女兒鋪下這階梯。
可萬萬沒想到,王后看上的卻是自己。
身側阿燕也同樣瞪大眼睛,面上全是不可思議。
如此情態顯現,烏籽首先就在心內搖頭:
按王后的說法,對方沒有什么專業技能顯現,如今又在處事時七情上臉。
看來對方是位遺漏人才的可能性又降低了。
而胡夫人猶豫道:
“回王后,月梧持身不正,言語不敬,受此刑罰乃罪有應得。只是妾的女兒正值青春韶華,若跟在其阿父身邊,恐怕未來一片渺茫。因而特意前來懇求……”
她殷殷道:“哪怕是于長史身邊端茶倒水,妾都心滿意足——懇請王后寬容,日后妾亦當為奴為婢,任由王后差遣!”
她起身叩拜。
然而久久未聽得上方有傳來什么聲音。
阿燕在背后悄悄抬頭,卻見上方的王后漫不經心將玉杯放在桌上。
咔噠一聲清響,教母女心頭都不由又緊繃了一瞬。
而后對方笑了起來,隨口道:“倒像配貨一般……”
買奢侈品不向來如此嗎?想買這個包,須得先買他們的絲巾。
何為配貨,胡夫人不懂。
但既然以貨論處,她知王后對她的行為并不贊同,此刻額頭汗水涔涔滲出,卻又將身子壓得更低了些:
“求王后……”
聲音顫顫,如此惶恐。
秦時本來略有不滿。
胡夫人其實也并未顯出什么了不得的才能,只是她知曉如今讀書識字的貴女出來做事的可能太少,因而這才給出一次機會。
可沒想到,對方滿心只有自己的女兒。
看來確實很著急了,想叫這父女分割開來,否則她若是能為王后所用,過得幾年攢下些人脈,難道還安置不了自己的女兒嗎?
秦時本來堅定想拒絕的。
可胡夫人狠狠叩于地上,聲音顫顫,慈母之心,也確實令人動容。
“罷了……”
她嘆息一聲,恍然不覺自己已然習慣了姬衡常出口的嘆息:
“你與月梧和離,如今自然與他所受刑罰無甚干連。我用你,也算不違逆大王的恩德。”
“倒是月梧的女兒,未立寸功,未見其才智,倘若貿然啟用,豈不是違背大王諭令?”
她淡淡吩咐:“雖你說不介意她給烏籽端茶倒水……可烏籽亦是長史,為她端茶倒水貼身伺候,乃是咸陽宮中有等級的侍女黃門才有的機會,你女兒卻是暫時排不上了。”
“若她愿意,就讓她去甘泉宮做個初等侍女吧。”
秦時笑了起來。
雖然人人傳她仁善,但她的善也是有限度的。
比如此刻:“日后你的女兒該如何提拔,只看你們母女為我立下何等功勞了。”
胡夫人心頭沉甸甸的,但卻又在這沉甸甸中,仿佛有綠芽破開巨石,露出頭來承接陽光雨露。
她聲音中有掩飾不住的驚喜,再次狠狠扣拜:
“妾感激不盡!謝王后!拜謝王后!”
而她身后年輕的女郎,面上是止不住的震驚與狼狽,又被她拉拽著,同樣狠狠叩下頭去。
今晚大半時間都用來打噴嚏流鼻涕了擦鼻涕擤鼻涕了……
怕犯困又不敢吃感冒藥,準備等寫完了點一碗酸辣的云南米線,結果想吃的全都打烊了……
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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