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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我是徐家子 第707章 姑祖母,放心
七月十五,中元節,
汴京城,
道者院,
院中空地上,巨大的紙錢山被引燃。
熊熊烈火吞吐著熾烈的火舌,將祭品冥器燒為灰燼。
徐載靖等人所站的位置,距離錢山有十幾丈,但依然感覺臉上、身上有些被炙烤的感覺。
徐載靖身邊,眼圈泛紅的岳飛,抬起胳膊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眶。
擦完眼淚后,岳飛繼續看著錢山之上滾滾而去的青煙,嘴里念念有詞。
待錢山燒的差不多,來道者院的眾人紛紛準備離開。
“噗噗。”
感覺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岳飛朝著身旁看了眼。
“節哀。”徐載靖輕聲道。
岳飛重重的點了下頭。
旁邊個頭只到岳飛肩膀的徐興代,踮著腳攬著岳飛的肩膀,道:“走吧!咱們回去。”
朝道者院外走去的路上,
岳飛側頭看了眼徐載靖,
雖然沒說什么,但徐載靖卻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輕聲道:“飛哥兒,當年我就是在這條路上,碰到了岳指揮。”
說話的時候,徐載靖抬起胳膊,指了指不遠處的道路。
岳飛聽到此話,順著徐載靖的指著的方向看去,依稀之間似乎看到了記憶里的父親,領著幾個鄉黨拱手和徐載靖說著話。
徐載靖繼續道:“舉薦那幾位的時候,我也沒想到,他們會這么厲害,尤其是你父親。”
岳飛點了點頭。
此處有和他父親有關的東西,讓他對汴京的感覺親近了不少。
“五郎,你等等我!”徐家眾人身后,有聲音傳來。
徐載靖不用轉頭,便已經聽出是榮顯的聲音。
讓徐載靖有些意外的是,榮顯的聲音里居然有些沙啞,似乎方才哭過一般。
轉頭看去,
榮顯的眼圈果然有些發紅。
待榮顯帶人來到近前,跟在他身后的幾個精悍青年趕忙拱手一禮:“見過三郎、五郎,小世子。”
徐載靖和兄長朝著沈從興等幾人拱手回禮,徐興代也有樣學樣。
沈從興等幾人行禮問好后,有些好奇的看了眼岳飛。
他們幾個也都是戰陣里廝殺過的漢子,一眼便看出徐載靖身邊的這個少年有些不凡。
雖然眉眼之間還有些稚氣,但身形健碩神色自信,且目光銳利,顯然不是什么平常之輩。
榮顯也注意到了岳飛,眼中滿是驚訝的看著徐興:“五郎,這位小哥是?”
徐載靖道:“我家故舊之子,姓岳名飛,如今住在侯府。”
榮顯一聽,這故舊之子還好說,能住在徐家,便是在說兩家關系不一般。
這位小哥的前程,勇毅侯府是保著的。
“岳小哥,幸會!”榮顯拱手道。
沈從興等人也趕忙拱手,口呼幸會。
徐載靖和一旁的岳飛說道:“富昌侯世子榮顯,身后這幾位是同他一起征戰廣南的沈從興、耿介川、段成潛”
岳飛躬身拱手,道:“久仰幾位大名,能在南疆建功,小子心中十分佩服!”
岳飛一句話,讓榮顯等人十分受用,看向岳飛的神色更加的友善。
耿介川笑道:“岳小哥言重了!小哥身形不凡,又得五郎看重,將來前程不可限量。”
榮顯道:“老耿,誰都能看出來的事情,你就別聒噪了。”
沈從興幾人紛紛一笑。
隨后,
眾人繼續朝外走去。
岳飛很自然的和徐興代走在了一起,將徐載靖身邊的位置留給了榮顯。
路上,
榮顯頗有些感觸的看了徐載靖一眼,道:“五郎,之前我對來這道者院沒什么感覺。”
“但,自從我在南疆待了那么久,經歷過戰陣之后,這感覺一下就不同了。”
徐載靖點點頭,側頭看著榮顯道:“這說明之前幼稚的榮顯已經不在,二郎你長大成熟了。”
身后的幾人聞言,有些憋不住的笑了幾聲。
“去去去!”榮顯說完看著徐載靖,道:“五郎,殿下大婚時的禮服,可有送到你家?”
徐載靖搖了搖頭:“沒有。”
榮顯道:“那我的怎么就送來了呢。”
載章道:“可能是咱們位置和小五他不一樣吧。”
說著話,
眾人來到了車馬停著的地方,
此時車馬之上,落了不少紙錢供品的灰燼,輕輕吹拂掉后,眾人結伴離開了道者院。
和往年類似,一路上滿是焚燒紙錢祭品的煙火味道。
徐載靖等人歸家的時候,
城南,
寺廟中,
孔嬤嬤跪在蒲團上,視線從幾個十分干凈的牌位上掃過后,將手里的紙錢放進了身前的火盆中。
孔嬤嬤的蒲團旁邊,還有一塊兒毛巾,顯然方才孔嬤嬤將牌位都擦了一遍。
這些牌位上的名字,身份多是和孔嬤嬤類似,是在宮里侍奉了大半輩子的宮女。
時光變換,有的家人沒了,有的家人還在,但遠在千里之外。
去世后牌位便只能供奉在這寺廟中。
假如孔嬤嬤不來,也不知道還會有什么人來祭掃。
盛老夫人站在孔嬤嬤身后,看著牌位上的名字,有的名字老夫人還能想起些東西,有的名字老夫人記憶里則一片空白。
又低聲絮叨了幾句后,孔嬤嬤扶著蒲團準備站起身。
老夫人和房媽媽趕忙上前幫著攙扶。
孔嬤嬤又回頭看了一眼牌位,輕聲道:“老姐姐,咱們走吧!”
老夫人輕輕點頭。
出了寺廟,
走了一段路后,孔嬤嬤的心情逐漸從悲傷中走了出來。
坐上回盛家的馬車,孔嬤嬤有一句沒一句的和老夫人說著話。
老夫人輕聲道:“妹妹,要不你就留在汴京吧!有我在,總能相互照應一下!”
坐在馬車旁的房媽媽,眼中滿是希冀的看著孔嬤嬤,連連點頭。
孔嬤嬤想了想后,朝著房媽媽笑了下,又看著老夫人笑道:“老姐姐,汴京我就不留了。”
“人總要落葉歸根的!”
“我老家兗州還有個親侄兒,如今還未娶妻。”
“這些年通過幾封信,瞧著那孩子還不錯!回到老家,我替他張羅一二,他給我養老就是了。”
老夫人看著嘴角帶笑孔嬤嬤,輕輕點了下頭,道:“也好,也好!這樣百年后,總也有個給你燒紙的。”
“對!”孔嬤嬤笑著點頭,情不自禁的朝著方才待過的寺廟看去。
過不了幾年,沒有人繼續祭掃,寺廟中的牌位終將會被清出去.
老夫人沒有繼續說話,眼中有些思索的看了眼孔嬤嬤。
轉過天來,
空氣中焚燒紙錢的味道逐漸消散,
徐載靖如往常一般鍛煉、上學。
中午時分,
壽安堂,
老夫人看著幫忙布菜的明蘭道:“明兒,等會兒你先出去,我有話和你徐家表哥說。”
依舊上孔嬤嬤課程的明蘭,看著一桌子的菜,笑道:“祖母,怪不得今日你準備這么多好吃的呢。”
老夫人笑了笑,道:“想要吃,直接去小廚房找房媽媽吧。”
“是,祖母!”明蘭笑著朝老夫人福了一禮,帶著幾乎要高興的跳起來的小桃,朝著屋外走去。
剛出了屋子,
迎面就看到臉上有些疑惑的徐載靖,正朝這邊走來。
明蘭大膽的瞅了徐載靖一眼,待徐載靖看過來,明蘭趕忙笑著福了一禮:“見過徐五哥哥。”
徐載靖朝著明蘭笑了笑,道:“許久不見!六妹妹妝安!”
明蘭又抬眼看了下徐載靖,道:“徐五哥哥,祖母她老人家在屋子里等你呢!”
“好!”
徐載靖說著回頭看了眼跟著的青草。
小桃看著徐載靖的動作,說道:“徐五公子,不如讓青草姐姐和我們一起走吧。”
“小廚房有好吃的。”
徐載靖聞言,看了小桃一眼,點頭道:“那就有勞六妹妹和小桃,幫我照顧青草這丫頭了。”
“徐五哥哥放心。”明蘭笑著道。
“去吧。”徐載靖同青草說道。
此時,
端著托盤上菜的丹橘,撩開門簾走了出來。
看著站在院子的徐載靖,丹橘有些嗔怪的看了眼小桃后,朝著屋內喊道:“徐五公子來了。”
說著,丹橘撩開了門簾的同時,朝著徐載靖福了一禮:“徐五公子,您里面請。”
丹橘一只手拿著托盤,一只手撩著門簾,行禮的動作頗有些滑稽的感覺。
徐載靖笑著點頭:“有勞。”
說完,徐載靖邁步進屋子。
看著聽到通傳聲后站起身的老夫人,徐載靖趕忙快走幾步,道:“姑祖母,我過來您怎么還站起來了!我可受不住!”
老夫人笑著招手,道:“靖兒,過來坐!”
徐載靖笑著走過去,邊走邊道:“姑祖母,我在屋外就聞到菜香了!不用問,我就知道是房媽媽的手藝。”
“你這鼻子還真尖!”老夫人笑著道。
說著話,
徐載靖走到桌前,閉著眼享受的深吸口氣,又咽了口口水,道:“香!真香!”
“華蘭姐姐也在房媽媽身邊學過,侄孫覺得,華蘭姐姐她還沒學到位!”
老夫人笑道:“這話要是讓你二嫂嫂知道,說不準就不下廚了!”
徐載靖挽著袖子坐在繡墩上,道:“姑祖母,您不說,誰也不知道不是!再說,咱家里沒什么大事兒,也輪不到華蘭姐姐她展露廚藝。”
老夫人點了點頭。
徐載靖道:“不過,我瞧著,我也快有口福了!”
“這是為何啊?”老夫人問完,朝著崔媽媽招了招手。
“呼延家的姐夫說,父親或者大哥,這個月可能回京。”
徐載靖說完,朝著過來布菜的崔媽媽道:“崔媽媽,你不用過來布菜,你夾的還不如我吃得快。”
崔媽媽聞言笑了笑,看向了老夫人。
老夫人點頭道:“這小子說的也有理。他想吃什么,就自己動手。”
崔媽媽應是。
“哎!”徐載靖也笑著應了聲,隨即一手拿著公筷,一邊舔了下嘴唇,直勾勾的看著飯菜。
吃了幾口墊了下肚子,徐載靖看著和藹的老夫人道:“姑祖母,您今日讓我來吃這些好吃的,是不是有什么事兒啊?”
老夫人也不遮掩,直接笑著點頭:“不錯,是有事兒!”
徐載靖渾不在意的繼續用公筷夾了幾筷子肉菜,點頭道:“那我吃的就更開心了!”
老夫人聞言,無奈的笑著搖頭。
因為徐載靖胃口大開的樣子,老夫人也被引得多吃了一碗米飯。
見此,崔媽媽趕忙準備消食的山楂飲子。
一刻鐘后,
桌上的菜碟幾乎被徐載靖給清盤了。
“嗝!”
徐載靖毫無形象的打了個飽嗝。
隨后,
徐載靖朝著遞過來飲子的崔媽媽笑了笑,看著老夫人靜待下文。
從揚州到汴京,
老夫人和娘家勇毅侯府打交道最多的人,不是娘家侄兒徐明驊,而是侄孫徐載靖。
對徐載靖這個時常帶來好消息的侄孫,老夫人心中總是感覺要比其他人親切些。
其實,
老夫人心中所想之事,倒也不是非徐載靖不可,找兒子盛紘也能辦的了。
但,可能是這么多年老夫人總是給盛紘解決麻煩,猛然間要盛紘幫自己些事情,老人家有些抹不開面子。
同時,
這事兒可能還要走王家的一些官場關系,老夫人又對王老太太親女兒康王氏下過‘謝客令’。
此時去求王家辦事,心里總有些不舒服。
斟酌一二后,老夫人道:“靖兒,過段日子,孔嬤嬤就要回兗州老家了。不出意外,以后都是在老家頤養天年。”
徐載靖疑惑道:“孔嬤嬤在老家還有親人?”
老夫人點頭:“她老家還有個親侄兒!”
徐載靖眼睛一轉,道:“姑祖母,您是擔心孔嬤嬤路上,和歸家之后的養老之事?”
老夫人輕輕點頭:“這兗州不比汴京!路途有些遠不說,我對她以后的日子,也有些不放心!”
畢竟,之前徐載靖大鬧的強盜山寨,就是在兗州境內。
徐載靖看著老夫人,點頭說道:“姑祖母,您考慮的很對!這財帛動人心,孔嬤嬤身體雖好,但也是上了年紀的。”
徐載靖這話里的意思,可不止是說沿途的匪徒歹人,連帶著孔嬤嬤家侄兒也給帶進去了。
老夫人聞言,閉上眼睛輕輕點了下頭:“我擔心的,就是這個。”
也不遮掩,徐載靖直接道:“姑祖母,孔嬤嬤親侄兒是個忠厚良善之輩最好,要不是的話.”
徐載靖笑了笑:“那就讓他變成良善之輩。”
看著徐載靖的樣子,老夫人道:“靖兒,你有辦法?”
徐載靖點頭道:“姑祖母,侄孫和皇城司主事,略有些交情。”括弧,過命的那種。
“之前兗州的皇城司,也被從上到下清理了一遍。孔嬤嬤到家前,您就會知道此人的確切的情況。”
“至于路上,咱家親戚潘家和呼延家,常在汴京和京東東路兩地來回,都有走老了的馬車車隊。”
“咱家在北邊販來的馬兒,趕到兗州去的路上,也會有精悍的騎軍護衛!”
“到時,讓孔嬤嬤隨著回去就行。定保她老人家一路無憂。”
老夫人聽著徐載靖話語,笑著連連點頭,道:“好,好,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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