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已非市井門戶

知否：我是徐家子 第657章 已非市井門戶

下午，

太陽西斜，

宮城東門，

東華門外，

在陽光的照射下，高聳的宮墻在地面上留下了長長的影子。

宮門洞中有金色的陽光照了出來。

透過門洞，

“櫻桃！上品的櫻桃！”

“金杏！”

“李子！”

宮門外攤販的各色吆喝聲不時響起，隱約之間傳進了宮城里。

因常有宮城中的內官前來采買果蔬，故此處的攤販都是家世清白根底明了的。

這時，

幾個人影出現在宮門洞下，走出門洞后，便上了停在宮門外的精美馬車。

隨后，

車夫趕著馬車穿過宮門外的空地，越過護城河，拐上了宮門外繁華熱鬧的大街。

東華門附近，乃是京中最繁華的幾個地方之一。

即便是下午，大街上依舊車水馬龍行人如織。

馬車行駛在大街上，周圍各種說話吆喝叫賣聲、牛馬行走駝鈴聲等動靜，變得更加喧嘩了。

榮家這等精美華貴的馬車，就像是后世在街上遇到頂級豪車，行人馬車自動拉開距離避讓。

車廂中，

榮飛燕坐在正中位置，挺直的后背依靠著車廂壁。

車廂壁上固定著精美的綢緞，里面還填充了棉花，靠在上面絲毫不覺生硬。

聽著車外的動靜，榮飛燕撩起車窗上的暗色布簾朝外看著，

心里卻在回想著，之前在宮中她臉頰發燙的偷看了眼徐載靖，卻和徐載靖的視線撞個正著。

視線撞了之后，徐載靖還回以點頭微笑。

‘他那個眼神是什么意思？’

‘許是在祝賀我家？’

‘不，他眼眸中似乎還有別的！’

‘他眼眸好亮好黑啊！’

‘眉毛也好看！’

‘見過他那么多次，他心里怎么想的呢？’

‘他都不暗示我一下！’

榮飛燕心思百轉千回，漫無目的卻有些甜的胡亂想著。

此時榮家馬車正朝南行駛，金色的陽光正好照在車廂上，榮飛燕只是撩了一會兒窗簾，被陽光照到的手指就有些發熱。

路上行人眾多，不時有路人因為角度的原因，驚鴻一瞥的看到了車中的榮飛燕，恍然之間似乎是看到了仙女。

路人視線隨著馬車追逐遠去，空留一陣心底的悵然。

坐在車中兩側細步和凝香，瞧著自家姑娘微笑的美麗模樣，也被晃了一下。

女使凝香晃了晃腦袋，也側身撩開一個縫隙朝外看著。

看了片刻后，凝香道：“細步姐姐，你瞧，那個滿是好奇，四處張望的小娘子，一看就知道進京不久。”

“凝香，你倒是會看人了！”

“嘿嘿，在京中這么久，稍一看就能看明白，也就剛來京中才會對此好奇。您說是吧，姑娘？”

瞧著嘴角帶笑，出神朝外看著的自家姑娘，凝香又道：“姑娘？！”

“唔？”

正在想事兒的榮飛燕醒過神，用‘你最好有事’的眼神看著貼身女使。

看著自家姑娘很是不快的表情，凝香訕訕的笑了笑，道：“姑娘，你看外面”

對話的時間里，馬車早已駛過凝香話里的‘外地小娘子’。

沒了說話的對象，凝香表情更加尷尬，為難的說道：“姑娘，咱們走過了.”

坐在另一邊的細步見此，解圍道：“姑娘，如今娘娘有了皇子，奴婢瞧著明日開始，送到咱家的帖子，可能就要變多了！”

被解圍的凝香，趕忙連連點頭。

“帖子？”榮飛燕疑惑道。

“嗯！姑娘，京中俊彥頗多”

榮飛燕搖頭，眼神堅定的說道：“帖子再多，我挑著去就是了。”

說完，榮飛燕繼續看著車外。

細步輕聲道：“姑娘，恕奴婢直言！您有娘娘教導，行事向來穩當，但侯爺夫人和大娘子幾位，可就不一定了。”

榮飛燕一愣，轉頭看著細步，不確定的說道：“你是說”

細步頷首：“是，說不準哪家會給侯爺塞個侍妾，給二公子塞個小的，想著法兒的和咱家結親。姑娘您又.”

榮飛燕沉吟片刻，道：“細步你說的是，我是得叮囑.”

話說了半句，榮飛燕搖頭：“還得看姐姐，等她醒來，說一句比我說多少句都管用！”

榮妃早晨服藥，勞累了大半日，榮家眾人出宮前，就已經睡了過去。

傍晚，

興國坊，

齊國公府，后院兒。

“小公爺來了！”

門外，小女使的通傳聲響起。

屋內正在說話的齊國公夫婦，轉頭朝門口看去。

片刻后，

齊衡一臉笑容的進了屋子，拱手一禮：“父親，母親。”

“元若回來了。”齊國公撫著胡須笑道。

平寧郡主搖著團扇，點頭道：“衡兒，過來坐。”

齊衡笑著坐在椅子上，看著平寧郡主道：“母親，下午您派人去盛家說的消息，是真的？”

平寧郡主蹙眉笑道：“衡兒，這種事情能是假的？”

齊衡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陛下又多了一位皇子，我朝根基便又穩了一分！想來陛下定然十分高興。”

平寧郡主笑道：“那是自然，這樣一來父皇也是又多了條血脈！榮家也今非昔比，非同往日了！”

齊國公點頭：“不錯！之前京中還有人說，榮家乃市井門戶底蘊淺薄，這出了位皇子，那可就不一樣了！”

齊衡略有些不理解的說道：“父親母親，你們說的是不是太嚴重了，之前榮家怎么說也是侯爵。”

平寧郡主搖了幾下團扇，看著天真俊秀的齊衡，笑道：“衡兒，看事兒不要只看眼前，要往長遠了看。我問你，要是榮妃只有玉兒公主一個孩子，十幾年后，榮家可還能面圣？”

齊衡明白母親的意思是指皇子繼位之后的情況，想了想之后，說道：“母親，想來要比今時難上許多，畢竟榮家沒什么出色的子弟。”

“再過些時日呢？”平寧郡主又道。

“可能會更難了，以后玉兒公主的駙馬家，都要比榮家更親近些。”

“那榮妃有了這位皇子呢？”

齊衡點頭：“榮家便會一直是皇親國戚，面圣的機會要比現在還多一些。”

平寧郡主搖著團扇，道：“父皇這個年紀，還能讓榮妃有孕誕下皇子，看來是天意如此啊！”

齊國公附和道：“以后如若宮中嬪妃不再有孕，這位皇子便是殿下唯一的弟弟了。”

平寧郡主笑了笑，眼中滿是思緒的看著空處：“就是不知道榮家能不能忍住。”

“忍住？母親您的意思是如今的情況，定然會有不少人投到榮家的門下，榮家要忍住不要接納太多人，不然會遭到皇后娘娘的猜忌？”

“衡兒，你真的長大了。”平寧郡主贊許道。

“想來以后，還會有人給富昌侯父子送美人貴妾，不小心榮家就會出問題的。”齊國公說道。

齊衡頷首，眼睛一轉，說道：“父親母親，這么說來，榮家飛燕姑娘也會水漲船高，定然有諸多高門會去求娶！”

平寧郡主笑了笑：“元若，此事你就想岔了。”

看著齊衡想要發問的樣子，平寧郡主笑著擺手，道：“以后你會明白的。”

“對了，父皇喜得皇嗣，咱家也要慶賀一番，衡兒，你去和不為放些煙花爆竹吧。”

欲言又止的齊衡，點頭拱手：“是，母親。”

天色已暗，

內城，

麗景門附近，

有煙花爆竹的響聲不時傳來。

一條街巷中，

“吁！”

“嗒嗒.”

有馬蹄踩在石板上的聲音響起。

兩名騎士勒馬停在了一戶大門前，門前還亮著兩盞有‘壽山伯黃’四字的燈籠

門房看到兩人就快步走了過去，接過韁繩后，笑道：“大公子，您回來了。”

“嗯。”

說話的騎士，動作利索的翻身下馬，帶著親隨邁步朝著大門走去。

穿廊過門，

在小女使的通傳聲中，黃青越低頭穿過門簾，進到了正屋中。

同家人見禮問好后，黃青越走到一旁女使跟前，洗臉洗手。

就著明亮的燭光，用毛巾擦完臉的黃青越，一邊擦手一邊驚訝的看著站在桌邊說話的壽山伯夫人，笑道：“母親，您這身衣服，兒子倒是沒怎么見過，瞧著真好看。”

壽山伯夫人看了眼身邊的顧廷熠，笑道：“熠兒比量著我的身材作的，料子好，手藝更好，能不好看？”

說著，壽山伯夫人伸了伸手：“都坐吧。”

落座后，壽山伯夫人故作嗔怪的說道“養了你這么多年，連塊好料子都沒怎么見過。”

“就是就是，母親都白疼你了。”另一邊的萌姐兒，撫了撫自己的衣服，附和道。

“喲，妹妹也換新衣服了？”黃青越笑道。

萌姐兒正要得意的說話，黃青越繼續道：“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穿你身上真是.可惜了。”

“哥，你什么意思？”萌姐兒蹙眉道。

“怎么說話呢！哪有這么說妹妹的？”顧廷熠在旁給萌姐兒撐腰道。

坐在袁夫人另一側的壽山伯，看著自家兒子的目光，無奈道：“大郎，你看為父干嘛？我能插得上話？”

見此，黃青越抿嘴拱手道：“妹妹，哥哥錯了，不該這么說話。”

“哼！還是嫂子好。”說完，萌姐兒朝顧廷熠笑了笑。

輕松的氣氛中，黃家人用了晚飯。

萌姐兒被壽山伯夫婦扯著去了別處，新婚的黃青越夫婦二人則挽著手，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

進屋了，亮起了蠟燭。

黃青越看著擺在托盤里的新衣服，呲牙笑了起來。

揮退了女使，顧廷熠親自上手將衣服拿起來，道：“官人，來試試，看合不合身。”

“好。”

“榮妃娘娘誕下一位皇子，娘子可知道了？”

“嗯。下午就得到喜報了。”

“唉！”黃青越嘆了口氣。

“官人，怎么了？”顧廷熠笑著問道。

張開雙臂的黃青越道：“之前一直聽聞，靖哥兒他和殿下關系極好，但我沒想到這么好。”

顧廷熠笑了笑：“官人為何這么說？”

黃青越此時依舊有些感慨，搖頭道：“我今日聽袍澤說，去榮妃娘娘那兒之前，靖哥兒和殿下兩人抱著摔了幾下。”

正給黃青越系腰帶的廷熠一愣，疑惑道：“摔跤？和殿下？”

“嗯，靖哥兒還一把將皇子殿下撂倒了。”

“天爺啊！”顧廷熠感嘆了一下，繼續將腰帶系好。

隨后，顧廷熠后退了一步，上下掃視著身前穿著新衣的官人，笑著點頭道：“靖哥他自小就經常被皇后娘娘召進宮，自然和殿下熟絡。”

黃青越震了震衣袖，心情不錯的說道：“熟絡是熟絡，但是殿下和靖哥兒動手嬉鬧，便是另一回兒事了。”

伸展了一下胳膊，黃青越道：“母親說的很對，娘子手藝就是好。”

顧廷熠笑了笑。

看著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容逐漸消散的黃青越，廷熠道：“官人，怎么了？”

黃青越搖了搖頭：“沒什么，就是想到了之前文紹表哥，當初要不是舅媽和大表嫂作妖，好好的一個伯爵府也不會變成如今的樣子。”

“官人，你麾下也多是騎軍，就沒想過將袁家親戚調過來？婆母她平日里雖時常微笑，但我看得出，她老人家還是掛念舅舅的。”

“娘子，我之前就和舅舅提過這事兒，舅舅他不過來。”

廷熠疑惑道：“為什么？”

黃青越嘆了口氣：“舅舅說，當年袁家出事之后是徐侯伸出援手，不計前嫌的為他謀前程，報功勞，他不能忘恩負義。”

看著廷熠疑惑不解的樣子，黃青越笑了笑：“娘子，你還是太天真了。當初袁家的名聲那樣了，還是被陛下嚴厲申飭，便是舅舅立了功，徐侯，或是徐侯麾下的尉校，將功勞給親近之人，舅舅也說不出什么。”

廷熠點頭：“妾身明白了，這樣的話，袁家便只能一直在泥里趴著了。之前的禮簿我也看過，舅舅家給的賀禮可是不輕呢。”

黃青越笑了笑：“娘子，北邊蒙古交易到我朝的馬匹，六成都要經過舅舅的眼，馬兒有什么隱疾，舅舅一眼就能看出來。”

“哦！怪不得呢！”廷熠臉色恍然，上前一步道：“好了，換衣服吧。”

“對了，娘子，我聽身邊的小廝說，靖哥兒的親隨青云，家里有一對兒龍鳳胎？”

看著臉色泛紅低下頭的廷熠，黃青越趕忙道：“不是，娘子，我的意思是，殿下和靖哥兒親近，是不是也有這方面的考慮，你想哪里去了？”

聞言，廷熠整個人一愣，推搡了一下黃青越，抱著衣服嫌棄道：“衣服袖口有些不合適，我去給官人改改。”

“挺合適的呀！天色這么晚了.”黃青越趕忙道。

“官人先睡吧。”廷熠頭也不回的說道。

看著廷熠的背影，黃青越一臉迷惑的撓了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