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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要完 第532章 ?咸豐拜上帝,八旗出北京
咸豐后頸的冷汗浸透了裹石麻布,田黃石的棱角幾乎扎破布料。講士的千層底步鞋碾過地上的碎石,咔咔聲像踩在他繃緊的神經上。“進城販藥材“他啞著嗓子答話,喉結滾動間瞥見麟書正往守軍袖口塞銀元,卻被后者一把推開!
“放屁!“那講士突然暴喝,腰帶上懸著的太平刀已經出鞘三寸:“我看你一臉的煙容,該不會是個煙販子吧?“這講士邁步走到咸豐身后,太平刀出鞘,割開了麻布包裹,田黃石在晨光里泛出蜜蠟般溫潤的光——這是乾隆爺六十大壽時福建巡撫呈的貢品,當年擺過太和殿的鎮殿石。
“黃金?不對,是石頭?”那講士也愣住了,“你這人莫不是有病,從北京城里背塊破石頭出來,也不嫌重?”
咸豐見對方根本不識得寶物,心頭稍微一松,眼珠一轉,便把裹著田黃石的包裹解下,將田黃石捧在手中,“這位軍爺,此物名曰田黃石,可以用來雕刻天王的圣像,小人知道京中某位大人家里有這石頭,就趁亂進了內城,撿了這寶,回頭再尋個石匠刻一個天王圣像,好日夜供奉膜拜。”
聽咸豐這么一說,那講士臉上的表情頓時和緩了一些。他尋思這大煙鬼許是在哪家府邸做事,所以知道有這石頭,昨夜趁亂進城去偷出來還別說,這石頭瞧著還挺不錯。
那講士收刀回鞘,正準備揮手放行,遠處傳來法螺長鳴,十六人抬的大轎在三百太平軍簇擁下浩浩蕩蕩而來,領頭的紅頭巾卒長突然高呼:“干王四千歲駕到!“人群嘩啦跪倒一片,咸豐趁機將田黃石塞回包袱,緊緊抱在懷中。
洪仁玕的十六抬大轎停在門洞陰影里,那名講士丟下咸豐不理,奔去轎子前叩頭行禮,還口稱師尊,然后又把有人得了塊奇石要為天王刻像的事情報告給了轎子里的洪仁玕。轎簾忽然掀開,露出半張圓滾滾的胖臉,眉頭輕蹙:“什么奇石?拿來看看。”
那講士趕忙朝咸豐招手:“快點過來,把奇石拿給干王殿下看看!”
咸豐心里叫苦不迭,只好捧著包袱,跪行兩步,然后就連連叩首:“小的愿獻此石為天王刻圣像!”
“就是此人,他手捧著的就是那奇石。”講士一指咸豐,“此人還能背誦《真約》,是天父天兄的信徒。”
洪仁玕這會兒是進內城去和羅耀國商量安排天王“升天”之事的,心里頭正傷感呢,忽然聽手下一個弟子說有人得了塊奇石要給天王刻像,心中頓時起了玄妙之感,又聽弟子說那人可以背誦《真約》,頓時有了招攬之心,便點點頭道:“好,是個和天父有緣的,收入講士班吧!”
那講士朝洪仁玕行了一禮,就轉身到了咸豐跟前,伸手就接過咸豐捧著的田黃石,趁著咸豐愣神的功夫就笑盈盈道:“干王知你一心向天,又熟讀《真約》,因而收你入玕王府講士班,學講天王的道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太平天國的新兄弟了!”
咸豐這下可真是欲哭無淚了,他還想去天津后把石頭賣了,換點銀子好當個租界富家翁,現在一眨眼石頭沒了,再一眨眼自己也沒了——給收進干王府當什么長毛講士了!這可如何是好?
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肅順的手下德齡已經從人群中跪行著出來,叩一禮,大聲拜道:“軍爺容稟!我這表兄是個瘸子,行動不便,難以隨軍征戰。”
那講士不敢做主,回頭望著洪仁玕,洪仁玕擺擺手:“無妨。”又一指德齡,“那大餅臉一并收了。”
得,又搭進去一個!
咸豐正尋思著要怎么脫身的時候,忽然就聽見“哐哐哐”的鑼響,緊接著就有人高呼:“吳王殿下駕到!”
原來是吳王羅耀國聽說洪仁玕入城,親自出來迎接了。
這下咸豐可不敢在崇文門的門口跪著,若是讓他吳王羅耀國瞧見了,沒準就算出他的真實身份,那可就全完了,于是就只能招呼德齡一起,跟著那講士走了。離開的時候,還依依不舍地回頭看了眼目瞪口呆的麟書和肅順——這一別,不知何日再相見了!
未時初,豫親王府。
鎏金自鳴鐘敲響未時的剎那,羅耀國指尖恰好敲打在《太平天國后金條約》的文本上。洪仁玕摸出副眼鏡戴了起來,看著條約文本上的“后金”二字,“后金?怎么是后金?”
羅耀國將卷起來的條約文本緩緩攤開:“自然是后金?難不成還是大清嗎?那拉蘭兒和載淳已經向我太平天國稱臣,清妖的國號以后就改回后金,載淳稱后金汗,那拉氏就是后金汗太后。至于北京城內的旗人,一律送去西山的后金軍大營就是了。”
洪仁玕的胖手撫過案上條約:“吳王真要放城內的八旗離開?”他忽然用煙桿敲打了幾下條約上的“后金”二字,“你就不怕縱虎歸山?”
“縱虎?不過是一群豬玀。”羅耀國又指著案幾上一張京畿地圖上的西山:“李鴻章、曾國藩等人在西山收攏殘兵,還有十余萬眾。東殿如果不出兵,單靠我的這點人馬,很難在一個月里把他們趕走。”他頓了頓:“既然不能力敵,就只能取個巧,從兵糧上下手。現在北京城內還有旗人的老弱數十萬,這可是數十萬張嘴!一并攆出去,送到李鴻章、曾國藩軍中,吃他們軍糧。李鴻章、曾國藩手里那點軍糧供應他們的軍隊也許還能支撐幾個月,可要再多幾十萬能吃不能打的旗人老弱。嘿嘿.恐怕只能領著他們千里轉進了。而這幾十萬老弱要轉進千里,又能活下幾多?而他們留在北京的宅邸和財物,就全都歸了咱們。這招可比當年李闖王拷餉高明?”
洪仁玕輕輕點頭,心里尋思道:這下楊秀清又失算了!他本想用西山的十萬湘淮聯軍為難一下羅耀國,誰成想西山的湘淮聯軍反而為他所用了。
如果沒有曾國藩、李鴻章的兵,北京城內的幾十萬八旗子弟逐出也好,誅殺也罷,總是顯得不仁,草原上、高原上,還有東北老林子和西北的那些人知道了難免心生恐懼,為了自保許就投沙俄了。
羅耀國這招可好極了,不僅能把北京城里頭的不安定因素都清出去,而且該死的人也不會少死多少.長途跋涉加上水土不服,再來個瘟疫、缺糧什么的,十分之二能活著走到陜西,那就是天父發善心了。
而這些旗人走得匆忙,根本帶不走多少財物,連毀去和埋藏的時間都不一定有。等他們滾蛋了,羅耀國再派人挨家挨戶去搜,大部分的好東西都能搜出來,無非就是多花點時間。
這可比李自成高明啊!
“那么北京內城里的財物.”洪仁玕問。
“分四份,”羅耀國道,“我一份,東王一份,你一份,幼天王一份.如何?”
洪仁玕抱了抱拳:“吳殿做事果然仁義雙全!佩服,佩服!”
羅耀國又拍了拍《太平天國后金條約》:“而且這幾十萬張嘴也不能白給,還得叫李鴻章、曾國藩也認了這條約。從今往后,后金就是我太平天國的附庸,清朝在東北、西北、草原、雪域的地盤,都是我太平天國之地。今后的世界上,也只有我太平天國可以代表中華。”
洪仁玕捧著《條約》看了一會兒:“怎么沒有劃界?這個后金國到底多大,《條約》上怎么沒有?”
羅耀國冷笑道:“權宜之計罷了,《條約》一簽,太平天國就拿下了整個大義名分,西北、草原、雪域也能有人看著,莫要叫沙俄、英國奪了去。至于后金的地盤,咱們往后
還可以慢慢蠶食,步步為營,花個十年八年就能吞干凈了。”
他掏出個琺瑯煙絲盒捏在手里摩挲著:“只要后金臣從太平天國,那么我太平天國拉攏后金的臣子就容易了。咱們不僅有大同會,有真約派,還有君臣名分,許多地盤都能不戰而定!干殿,你要是覺得我這辦法可行,那就替我問一問東殿的意思,他要沒意見,那我就向西山派遣軍使了。”
洪仁玕輕輕點頭:“這事兒我自會去和東殿分說,應該問題不大。不過東殿也有些事兒要請吳殿您幫一幫。”
“好說,好說。”羅耀國點點頭,看著洪仁玕。
洪仁玕苦笑了一下:“東殿所求就二事,其一是天王升天.這事兒總要有個體面,必須得你來操辦別人才能相信。二來.是咸豐投降。”
“咸豐投降?”羅耀國稍稍一愣,“哦,我想起來了,你們抓到過一個假咸豐。”
洪仁玕點點頭:“東殿的意思是,讓假咸豐向假天王投降,然后由假天王押著假咸豐登天復命,這樣一來,大清就算徹徹底底完了,天命也就到了太平天國手里了。吳殿,您看這事兒.”
“行,包在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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