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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要完 第516章 黃河崩,黃龍做先鋒
天京吳王府內的銅漏滴答作響,羅耀國的手掌在瑪利亞的隆起的腹部上輕輕拍擊,發出“啪啪啪”的清脆響聲,然后又撩起瑪利亞上身的絲綢夏襖和大紅肚兜,將耳朵貼了上去聽了聽,似乎聽到了什么,臉上露出了期待的微笑。
燭光透過彩繪玻璃,在兩人的笑臉上投下了斑駁的光影。
“殿下,“當羅耀國的手掌順著瑪利亞的腹部向上伸展的時候,瑪利亞的藍眼睛在暗處閃爍,“李壽成已經在垂花門外候著了。”
羅耀國沒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落在案頭那封密信上——是曾國華從山東的東昌府發來的,咸豐皇帝的“乞活軍”在幾日前就移動到了那里。曾國華的信中提到黃河水位已經突破志樁一丈,銅瓦廂堤壩隨時可能決口。
羅耀國的手指在瑪利亞的肚皮上畫著圈,燭光將他的側臉映照得忽明忽暗。“讓他等著。”他的聲音輕得像是在哄孩子,“我們的孩子將來要安享太平的,可不能讓他聽見這些打打殺殺的事。”
瑪利亞的藍眼睛里閃過一絲狡黠,她抓住羅耀國不安分的手:“殿下,李壽成可是您麾下廣西老兄弟的首領,這次又要委他以重任。”她的指尖在羅耀國掌心畫了個十字,“您就不怕他等急了”
“怕?”羅耀國突然笑了,他掀開瑪利亞的肚兜,在隆起的腹部上輕輕一吻,“我連黃河什么時候決口都知道,還怕他李壽成?”
銅漏的水滴聲突然變得急促,羅耀國直起身,將瑪利亞的衣衫整理好:“讓他進來吧。“他的手指在案頭密信上輕輕一叩,“順便把陳丕成也叫來。”
垂花門吱呀一聲,李秀成的身影被燭光拉得老長。他的長袍上還帶著露水,靴底沾滿泥濘。“殿下,“他揖拜一禮,“第四軍先遣隊的八千將士已經整裝待發,隨時可以登船.”
“知道了,”羅耀國打斷他的話,轉身從多寶閣上取下一個鎏金盒子,“這是給你的。“他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只景德鎮產的琺瑯煙絲盒,“煙絲盒里有個暗格,里面有暗堂在遼東、遼西、朝鮮的暗樁名單和聯系的辦法,等你占了旅順口再看他們應該已經屯好了糧食。黃河崩啊,會有很多人沒飯吃,你要盡可能收攏、安置,讓他們把遼東的黑土地都好好種起來,這事兒比進山海關還要緊!懂了沒?“
李秀成接過煙絲盒,還是有些不解:“殿下,還有比進山海關,進北京城還重要的?東王他”
“東王進了北京又如何?“羅耀國突然冷笑,“黃河一崩,災民數百萬,誰能管他們飯吃,誰才能坐穩北京城,要不然就是李自成。”他的眉頭又是一緊,到了明年,江南又有大旱,遼東的小麥和大豆才是根本!況且,你真以為東王有很大機會可以進北京?”
陳丕成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門口:“殿下,您有何吩咐?”
“丕成,你帶上暗衛營的兄弟走一趟北京,婉貞和翁同龢也去,他們已經在上海等著了!”羅耀國從袖中抽出又一個琺瑯煙絲盒,“你們一起坐怡和行大輪船北上,從天津登岸,再去北京,會有人在天津接應的。“他將另一個琺瑯煙絲盒遞給陳玉成,“等你到天津時,黃河肯定崩了,北京、天津多半會大亂你務必要護婉貞和翁同龢的周全。”
陳丕成知道琺瑯煙絲盒里是什么,便雙手將它接過。
這時,銅漏的水滴聲突然停了,羅耀國轉身看向窗外:“子時了。”他的手指在書桌上輕輕一叩,“該決堤了。”
咸豐五年的夏雨來得格外暴烈,臨清州行宮的自鳴鐘在子夜時分突然炸響。鎏金齒輪迸濺在青磚地上,咸豐赤著腳踩過滿地狼藉,蒼白的手指劃過輿圖上的黃河故道。口中只是喃喃低語:“黃河崩,大清亡,黃河崩,大清亡”
“報——!“渾身泥漿的驛卒撞開府門,“下北廳志樁已過一丈二尺,黃河大壩,岌岌可危!“
曾國藩捻斷三根胡須,青瓷茶盞在掌心轉出暗紋。孔繁灝把玩著的一只景德鎮的琺瑯煙絲盒不輕不重敲在紫檀案幾上:“滌生,這個李少荃到底是什么個意思?他真要和咱們兵戎相見?”
曾國藩瞥了這個忽然長了他幾輩的“孔圣公”一眼,端起青瓷茶盞啜飲一口,悠悠道:“黃河崩,大清亡天意如此,我與少荃又豈可違之?”他的語氣忽然放沉,聲音還有些沙啞,聽著就仿佛來自遙遠的過去,“不過大清可以亡,名教卻萬萬不能亡!”
孔繁灝緊緊攥住了琺瑯煙絲盒:“對,名教不能亡!亡了,我們就是死了也沒臉下去見祖宗!”
“咔——”
殿外驚雷炸響,照得咸豐慘白的臉如同鬼魅。他突然抓起案頭金絲楠木匣,將羅雪巖的密信兩封拋向燭火:“十九日十九日.那魔頭連暴雨幾時幾分都算得準!”信紙在火舌中蜷曲成灰,映出他瞳孔里跳動的癲狂,“傳旨!所有河工即刻撤防!讓黃龍替朕開路!哈哈,真有黃河水,有百萬雄師,朕天下無敵!”
安德海站在一旁,看著咸豐癲狂的模樣,兩行熱淚滾滾而下。
此刻,銅瓦廂堤壩。
河南巡撫英桂的頂戴早不知被洪水卷向何處,親兵拽著他往高坡逃命:“中丞!守不住了啊!”渾濁的浪頭撞碎在石堤上,裹著草席的浮尸在漩渦中時隱時現。
“不能撤!”英桂跺了跺腳,“黃河崩,大清亡啊!那是大清啊.”
“香巖,香巖,你怎么還不撤?”英桂忽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回頭一看,就看見東河河道總督李鈞提著把腰刀,戴著斗笠,穿著蓑衣,在幾個戈什哈的護衛下,冒雨而來。
”仲衡,”英桂指著李鈞的鼻子就問,“守壩的人怎么少了那么多?為何不加派人手嚴防死守?”
李鈞只是搖頭:“守不住的.而且皇上也下旨了!”
說著話他突然拔出腰刀劈斷一根系著條漕船的纜繩,滿載土石的漕船轟然傾覆,在英桂的目瞪口呆之中,李鈞大聲道:“傳令下游州縣,一律撤守河防,就說就說”他的嘶吼淹沒在雷鳴中,“就說皇上要借黃河水送百萬雄師北上!”
英桂突然好像發瘋一樣猛撲上來,雙手掐住李鈞的脖子,用力掐著,發出野獸般的怒吼:“不能撤,不能撤,保河防,保大清”吼著吼著,他的吼聲就變成了痛哭:“大清要沒了,沒了,沒了”
同一時間,天津法租界。
馬蒂爾德染著蔻丹的手指劃過李鴻章喉結:“李,你的心跳得比江戶地震儀還快。”法蘭西長裙的鯨骨撐抵著李大人的御賜黃馬褂,窗外交誼舞曲透過彩繪玻璃傳來。馬蒂爾德仰著脖子,看著正摟著自己跳舞的高大男人,眨著一雙藍眼睛:“大清要亡了,你是不是能做皇帝了?”
“哪有那么簡單?”李鴻章摟著這個豐腴的洋女人,波拿巴家族的公主殿下,又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大唐皇帝可不能在北京做!”
“那該在哪里做?”馬蒂爾德問。
“長安!”李鴻章道,“大唐皇帝當然要去長安做了.馬蒂,長安在內地,可不比天津繁華。”
馬蒂爾德看著李鴻章,目光無比堅定:“只要能當皇后,哪里我都去!”
“行,”李鴻章重重點頭,笑道:“一定讓你當上我大唐的馬皇后!朕的馬皇后,朕還要你幫朕生個兒子,繼承我大唐江山。”
馬蒂爾德展顏一笑:“好的,一言為定!”
說著話,李鴻章突然按住這個洋女人后頸,“黃河今天應該就能崩了,明日北洋軍就開拔,告訴德維基內”他喉結滾動咽下后半句,目光落在桌案上的一張信紙上——那是懿貴妃派榮祿從北京帶來給他的,密密麻麻的毛筆字當中,最扎眼的就是“圍園殺王”四個字!
西歷八月二日,深夜,洛陽城,天王府。
楊秀清獨目中的血絲比天國的赤旗還要刺目。他端坐在王府的花廳之中,從前天晚上開始,他就不曾合眼,一直坐在這座花廳當中看著外面不停下著的暴雨,口中喃喃自語:“黃河,黃河現在應該崩了吧?今天,已經是西歷八月二日啊!消息應該來了”
花廳之外突然馬蹄聲碎,從東方飛馬而來的信使滾落馬鞍:“稟九千歲!黃河黃河崩了!”一旁的洪仁玕手中的十字架墜在地上,他卻渾然不知。
卞三娘和稻子則一起在胸前劃著十字,口中念念有詞。
“擊鼓!升帳!“楊秀清忽然拔出鎏金劍劈猛劈跟前一張案幾,“傳令三軍:明日開拔,直取懷慶府!“他轉身盯著瑟瑟發抖的洪天貴,突然咧嘴一笑,“等到了北京城,你爹就該顯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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