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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穩重點 第七百七十三章 爭取時間
矮子里面拔高個兒,怎么選都不對味。
章惇沒有別的選擇,只要不是端王,誰都可以。
但趙孝騫卻嗤之以鼻,端王也好,簡王也好,倆人半斤八兩,無論誰登上那個位子,天下人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端王趙佶就不用說了,歷史上有名的亡國之君,直到金兵都快打進汴京城了,回天乏術的趙佶才慌慌張張把皇位讓給兒子,自己當了太上皇,亡國的責任一推二五六,莫說當皇帝,連做個人都不配。
至于簡王,歷史上對他的記述并不多,但趙孝騫親自與他打過交道,從簡王趙似的言行大約能推斷出他的德行。
這也不是什么好鳥兒,如若登基即位,恐怕比趙佶好不到哪里去。
如今汴京最熱門的兩位皇儲人選,在趙孝騫心里全都打了負分。
還有幾位親王,不過他們想要即位更困難,而且人品方面無法保證,非長非嫡,不尷不尬,太后和朝臣自動便略過了他們。
大宋的江山若落在趙佶或趙似手里,趙孝騫是很不甘心的。
這江山是百年前老趙家的祖宗打下來的,可卻在趙孝騫的手里富國強兵,達到前所未有的鼎盛時期,自己和將士袍澤們辛苦多年拼殺出來的成果,交給一個不靠譜的昏君禍禍了,他怎能甘心?
“章相公,簡王……我也不認同。”趙孝騫索性跟章惇攤牌了。
結盟的首要條件,是大家都有共同的利益訴求,可以合力朝著一個方向使勁兒。
其次就是,在這個使勁的過程里,大家要統一思想,統一目標,最后提前做好約定,劃分勝利果實。
趙孝騫不是不想跟章惇結盟,只是不能稀里糊涂,事做到一半才發現,哎?大家好像不同路呀,結盟結了個寂寞。
“子安與簡王曾有仇怨?”章惇皺眉問道。
“沒有,純粹是看不上這個人而已。”趙孝騫淡淡地道:“簡王性情暴戾,多有欺男霸女之舉,章相公想必亦有耳聞吧?這樣的人若當了皇帝,你覺得大宋社稷會是什么模樣?”
章惇沉默嘆息,他當然聽說過簡王的德行,只是如今他已別無選擇,支持簡王,至少有機會說服他繼續推行新政,如若是端王,怕是沒這個可能。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子安覺得誰可即位?”章惇嘆道:“難不成是另外兩位非長非嫡的親王?”
趙孝騫笑了笑,趙煦尚在,這個時候還不能表露自己的真正意圖,有些事情現在公布出來,可能會活活嚇死章惇。
“章相公,你可考慮過太后的態度?”趙孝騫突然問道。
章惇一怔:“向太后?”
“立儲之事,太后也是有發言權的,而且說話的分量還不小,實話告訴你吧,太后對端王甚為滿意,不出意外的話,她鐵定是支持端王的。”
“端王有太后的支持,又是諸王里的最長者,于情于理,端王即位的可能性最大。”
章惇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趙佶經常進宮對太后獻殷勤,這事兒他自然是知道的,看來趙佶這些年的殷勤沒白獻,這個關鍵時刻,便給自己添了一個極大的助力。
立新君之事錯綜復雜,牽扯各方面的人和事太多了,不是趙孝騫和章惇兩人關上房門商量一番就能決定的。
只能說,二人合起來的力量,在決定新君這件事上占的話語權很重。
“太后那里,確實是個麻煩……”章惇捋須喃喃沉吟。
趙孝騫悠悠地道:“太后不是官家的生母,所以她是絕對不會認同簡王即位的,畢竟簡王是官家的親兄弟,二人皆出于朱太妃。”
“官家已非太后所出,這幾年官家一直想給生母朱太妃追封為皇太后,礙于禮法不合,故而作罷,但這件事在太后心里終究是個坎兒。”
“若是再來一個皇帝,仍是朱太妃所出,更削弱了太后的威嚴和顏面,她怎會答應?所以,簡王這個人選,在太后這里是萬萬不可能通過的。”
“官家,端王,簡王,三人皆非太后所出,如果一定要選,太后寧愿選端王,以此打壓已故朱太妃對宮闈的影響。”
章惇嗯了一聲,苦笑道:“內外皆憂,難以兩全,莫非端王即位已成定局?”
趙孝騫瞥了他一眼,沒吱聲兒。
其實辦法不是沒有,只是不方便對章惇說,沒到露出猙獰面目的時候。
什么時候才合適?
趙煦即將駕崩的那天,趙孝騫才能百無禁忌。
他也能篤定,真到了那一天,當自己說出欲爭皇位時,章惇震驚過后權衡利弊,還是會選擇支持他。
不需要花言巧語,趙孝騫只要告訴他,自己若即位,新政不會廢,仍會繼續推行。
這一條理由便足夠了,它已拿捏了章惇的命門。
酒宴散時,已是深夜,這頓酒二人喝了幾個時辰,但趙孝騫的肚里還是空蕩蕩的,因為忙著說話,根本沒吃什么東西。
而且章府的飯菜……說實話,很難吃,趙孝騫這般刁鉆的口味,一般的府邸侍候不了。
章惇主動尋求結盟,二人算是口頭上達成了共識,只是如何阻止趙佶即位這件事上,還是沒能拿出好辦法。
不急,手段在后頭,現在不是圖窮匕見的時候,趙孝騫也根本不可能跟章惇徹底交心。
離開章府,章惇親自將他送出門,二人寒暄片刻后,趙孝騫登上了馬車告辭離去。
搖晃的馬車上,趙孝騫掀開車簾,目注車外的星空,突然悠悠地道:“也不知燕云那邊情況如何,陳松齡是否已掌握了兵權……”
算算時間,應該沒那么快,以種建中和宗澤的能力,兵權是不會輕易撒手的,這幾年趙孝騫已將軍中經營成了一塊鐵板。
說將士們對他永遠忠心有點不現實,但至少一年半載內,趙孝騫的名字在軍中仍然有著獨一無二的號召力。
陳松齡短時間內想接手兵權,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正思忖間,馬車已到了楚王府門口。
趙孝騫剛下馬車,一名值守的禁軍便迎了上來,躬身稟道:“世子,燕云來人了,是種建中將軍所遣信使。”
趙孝騫一驚,警覺地環視四周,沉聲道:“人呢?”
“被王爺殿下秘密安排到王府后院柴房,沒人發現。”
趙孝騫嗯了一聲,快步進了王府,來到后院柴房里。
柴房里一名中年男子滿臉滄桑與風塵,正坐在柴堆上發呆,見趙孝騫進屋,男子起身躬身行禮。
“末將拜見殿下。”說完男子抬頭,一臉激動地看著他,仿佛看到了追星已久的偶像。
趙孝騫含笑道:“你是何人部將?”
“末將王儼,曾隸屬于龍衛營,是一名營將,殿下當年率五千輕騎攻入西夏都城時,末將便在袍澤之列親身參與。”
趙孝騫點頭笑道:“老種做事謹慎,派來的信使都是咱們的龍衛營老弟兄。”
王儼聽他說“老弟兄”,頓時露出榮幸自豪之色,但很快整理了情緒,正色道:“末將奉種將軍之令,日夜兼程趕來汴京,向殿下稟報。”
“你說。”
“種將軍說,朝廷新委任的主帥陳松齡,此人手段了得,接人待物尤為老道,似乎頗為擅長收買人心,種將軍請殿下在汴京速速發動,燕云十萬大軍的兵權,他已沒有把握拿捏了。”
趙孝騫眼睛微微一瞇:“陳松齡此人很厲害?”
王儼點頭道:“是的,他剛入大營便與將士們打成一片,每日不住帥帳,基本住在營房里,與普通將士同吃同睡,袍澤們漸對此人頗為贊許,種將軍擔心再過不久,軍心便被他收攏了。”
趙孝騫眉頭緊皺,這當然算不得好消息,燕云大軍是他的基本盤,是他謀劃大事的底氣,自己在汴京上躥下跳,若是基本盤被一鍋端了,那還玩什么?
沒有這支大軍,趙孝騫謀事的把握起碼少了五成。
趙煦派去燕云接手兵權的人,果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陳松齡這個人不簡單。
“種建中有沒有試過賄賂陳松齡?”趙孝騫問道。
王儼搖頭:“陳松齡此人甚為清廉,種將軍請他入幽州城酒樓飲宴,都被他拒絕了,若是賄賂的話,恐怕更不可能接受。”
趙孝騫喃喃道:“這特么是一只縮成團的刺猬,沒處下嘴啊……”
王儼小心地道:“種將軍托話,想問問殿下如何是好,再這樣下去,陳松齡恐怕就真把兵權握在手里了。”
趙孝騫眨了眨眼,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微笑:“正路走不通,你們不會走歪路嗎?”
“歪路?”
“讓種建中想想辦法拖住陳松齡,比如給他下點藥,讓他病倒,比較嚴重的那種,兩三個月下不了床,或者讓他受點風寒,北方正是隆冬,天氣寒冷,風雪交加,受風寒不是很正常嗎?”
王儼漸漸明悟了,望向他的眼神愈發崇拜。
“殿下好主意!末將這就回燕云稟報種將軍。”
趙孝騫正色道:“你告訴種建中,我這里最多再等兩個月,所以,他必須幫我拖住陳松齡至少倆月,無論任何辦法。”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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