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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穩重點 第七百三十六章 回京之前
將狄瑩她們送出城,直到看見張嶸和五千兵馬護送著狄瑩她們的十幾輛馬車朝東越走越遠,直至消失不見,趙孝騫才轉身回城。
回到郡王府,家里的下人已被遣散一空,偌大的郡王府空蕩蕩的,漫步走在前庭后院,趙孝騫浮起一股莫名的孤寂寥落感,心里空落落的,像一塊無依無靠的浮萍。
飲食起居沒人侍候了,鶯鶯燕燕恩愛纏綿的畫面沒有了,整座郡王府冷清得像一座兇宅。
趙孝騫站在院子里發了一陣呆,最后嘆了口氣,獨自走進了后院的北廂房。
妻兒送走了,但趙孝騫并不忙著回汴京。
他還需要提前安排布置,至少先保證自己回汴京后的安全,不能像個愣頭青似的,不管不顧就進了汴京城,那叫傻缺。
心情寂寥的同時,趙孝騫也隱隱松了口氣。
他最在乎的妻兒已送走,無形中減少了很大的壓力,接下來只要把母親馮氏也送出汴京城,他就可以放手一搏了。
平靜無波地過了一夜,第二天中午,趙孝騫剛起床,陳守便來稟報。
皇城司甄慶已到了真定城,人在前庭求見。
趙孝騫當即便來到前庭,甄慶正站在院子里,見他到來,急忙上前躬身行禮。
趙孝騫仔細端詳甄慶的表情,見他恭敬的表情不似作偽,一如既往地非常真誠,真誠中帶著幾分諂媚討好。
“甄慶啊,今時不同往日,說不定我即將卸下手中的權力,你以后大可不必如此客氣。”趙孝騫似笑非笑地道。
甄慶笑道:“殿下您這話說的,不是在打下官的臉嗎,無論殿下有沒有權力,您永遠是下官仰慕的對象,不說別的,就憑殿下這些年為大宋立下的豐功偉績,下官在殿下面前一輩子都應彎著腰。”
趙孝騫大笑:“真會聊天,我都恨不得請你吃飯了。”
甄慶笑道:“下官請,理應下官請,殿下賞個臉如何?”
趙孝騫微笑的表情不變:“你也看到了,府里沒人,妻兒都送走了,府里的下人也都遣散了,想吃飯連個廚子都沒有。”
甄慶仿佛沒發現郡王府的變化似的,神情淡然地道:“外面多的是酒樓,下官俸祿不多,請殿下吃頓飯還是請得起的。”
趙孝騫嘆道:“甄慶啊,汴京的風聲想必你多少聽說了一點吧?這個時候你難道不應該跟我保持距離,甚至與我反目成仇嗎?”
甄慶依舊露出逢迎的笑容,道:“下官不過是個七品的勾當公事,常年潛伏于遼國,你們大人物的事情,下官不敢摻和,下官只知道,官家還未下旨罷免殿下的官職,您依然是我的上官。”
趙孝騫一臉平靜地看著他:“你還認我是上官?”
“當然,殿下是我大宋皇城司的首領,您發話,皇城司上下誰敢不從?”
趙孝騫沉默片刻,突然道:“為何?”
甄慶笑得很坦然:“下官覺得,跟著殿下更有出息。”
“就這?”趙孝騫有些意外。
甄慶又道:“汴京的同僚給下官遞過消息,官家的身體怕是……接下來,汴京怕是要熱鬧了,下官覺得殿下應該也不甘寂寞吧?如若殿下有意,下官愿為殿下效命。”
趙孝騫皺眉:“如此輕率的嗎?你可知道,我并非皇位繼承人,官家那幾個親兄弟才有資格。”
甄慶不以為然地道:“那幾個,呵呵……下官雖常年在遼國,但汴京那幾位親王的德行,下官多少知曉一些。”
“這么說吧,除了殿下,其他幾個無論誰繼承了皇位,對大宋來說都不是好事,他們有的心性涼薄,有的殘虐無道,有的懦弱無能,總之,皆非明主,唯有殿下,才有資格坐上那個位置。”
“而且以殿下的能力,只要殿下想要,那個位置就一定是殿下的。”
趙孝騫失笑:“我都不敢如此狂妄自信,你憑什么這么想?”
甄慶笑道:“殿下怕是不清楚自己在朝野間的威望有多高吧?大宋如今的國運皆是殿下一人之力扭轉,而且幾乎已見華夏一統的趨勢了,大宋的臣民又不是瞎子,每個人心里都有數的。”
“別人且不說,就說與下官一同潛伏在遼國的皇城司屬下,背后說起殿下時,都恨不得面南而拜,我們知道只要殿下在位,遼國的滅亡不過是遲早的事,大宋一統江山也是遲早的事。”
“如今官家的身體快不行了,下官真心覺得,若即位的人不是殿下,而是其他的人,如今的大好局面必然全盤斷送,大宋興許會退回當年屈辱的時期,一代不如一代,直至大宋最終亡國。”
甄慶一雙小眼睛露出期待的光芒,深深地道:“下官一直認為,趙氏皇族里,唯有殿下才是大宋唯一的英主,值得我等效命,在殿下的帶領下,我等才有敞亮的前程,和不計其數的立功機會。”
“下官跟隨殿下,除了家國大義外,也想為自己,為兒孫搏個世代恩蔭的機會,這種機會只有殿下才能給我,別人當了皇帝,只會內斗,只會整自己人,唯有殿下的眼光,是望向大宋之外的。”
趙孝騫沉默片刻,緩緩道:“如此說來,你和皇城司都愿效忠于我?”
甄慶用力點頭,突然雙膝朝他跪拜下來,道:“下官不才,愿以身家性命搏一個從龍功臣的位置,求殿下不棄!”
趙孝騫悠悠呼出一口氣,道:“起來吧,事要做好,但話不必說得太滿,一旦上了我這條賊船,可就沒法下去了,你要想清楚。”
甄慶果斷地道:“不必想了,殿下這些年對遼國的手段,下官是最清楚的,只要殿下想,皇位就一定是您的。”
趙孝騫大約明白了甄慶為何如此果斷地下注在自己身上,畢竟這些年對付遼國,明里暗里的手段,甄慶是最清楚的人,從而也判斷出,趙孝騫確實是值得他追隨的明主。
“甄慶,我收下你了。”趙孝騫鄭重地道。
甄慶感激涕零,伏首而拜:“愿為殿下赴湯蹈火!”
趙孝騫搖搖頭,道:“宋遼如今暫無戰事,你和皇城司屬下可以從遼國撤回來了,然后你們秘密潛入汴京,首先我要知道皇城司魏節和劉單二人的態度,其次,我要皇城司在汴京布下眼線……”
“官家那幾個兄弟,還有宮里的太后,嬪妃身邊,以及政事堂的章惇,樞密院的曾布安燾等,皇城司都要幫我掌握他們的言行舉動,甄慶,能辦到嗎?”
甄慶很負責地思考了一會兒,道:“一時半會兒辦不到,但多給下官一點時間,皇城司的探子會慢慢滲透進這些人的府邸和身邊。”
趙孝騫點了點頭:“來得及,你抓緊去辦吧。”
甄慶告辭離去。
趙孝騫坐在院子里,表情依然有些意外。
其實他召甄慶見面,并不求能拉攏他為自己效命,他只求甄慶和皇城司看在多年同僚的份上,在接下來的爭斗中能夠保持中立態度就足夠了。
他實在沒想到,甄慶竟然如此果決地選擇了投靠。
以往趙孝騫立下的功績,終究在這個關鍵時刻幫了他的忙,所有人看到了他的鋒芒,再拿他對比一下別的選手,高下立判,做出選擇其實也就順理成章了。
今日,算是一場意外收獲吧。
趙孝騫突然察覺到,如今已經有很多人將所有的希望都投注到他身上了,自己的父母妻兒,軍中的將領,皇城司的同僚。
他們賭上的,不僅是個人的前程,也包括自己和家人的性命。
趙孝騫愈發覺得身上的擔子很重,這時的他也終于理解了,為何有些大人物明明想功成身退,遠離江湖,卻偏偏無法抽身,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堅持下去。
因為大人物的身上背負了太多的責任,所有人的希望和前程都集中在他身上,他退不得,一退便是千百人頭落地,無數家庭灰飛煙滅。
所以才有了那句被說爛了的俗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如今的趙孝騫也是如此。
越多人投靠他,他便覺得壓力越沉重,此時他若想退,真的將會是千萬人頭落地。
站在院子里沉思許久,趙孝騫突然道:“陳守!”
陳守閃現,抱拳。
“派人快馬回汴京,告訴我父王,我要回來了,讓他馬上布置人手,保護我的安全,以前那些遮遮掩掩的東西,不管是人還是物,都給我拿出來,別再藏著掖著了。”
陳守應是,正要轉身離去,腳步突然一頓,遲疑地道:“世子,咱們回汴京,身邊就只帶這幾百名禁軍護衛嗎?”
趙孝騫瞥了他一眼,道:“我把燕云十萬兵馬拴在褲腰帶上到處跑,好不好?”
陳守訕然一笑:“末將只是有點擔心,畢竟如今的汴京,對世子來說如龍潭虎穴一般,世子身邊只有這幾百人,末將沒把握護住世子周全。”
趙孝騫搖搖頭,道:“汴京上四軍數十萬兵馬,我帶多少人馬回去才安全?沒用的,不如灑脫一點,再說,我父王也會提前安排好的,若是真遇到危急之時,我打不過難道還跑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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