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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穩重點 第六百八十二章 親赴析津
不到萬不得已,趙孝騫是不愿意向普通百姓動刀兵的。
燕云十六州在法理上已歸大宋,那么燕云的百姓便是大宋的百姓,趙孝騫對自己國家的百姓向來和善。
當然,對敵國百姓就沒那么親切了,麾下龍衛營一入敵國便燒殺搶掠,軍紀渙散的名聲都是這么得來的。
如今燕云已歸,對自家百姓就不能再搶掠了,趙孝騫早已下令,麾下十萬將士在燕云境內嚴禁殺戮搶掠,違者必斬。
想升官發財,想滿足獸欲,槍口不要對準自家百姓。
可惜趙孝騫的善意終究被辜負了。
接收燕云十六州比想象中的復雜,朝廷答應了,百姓不答應。
這個時候如果還存善念,那就是對自己麾下將士的生命不負責了。
對朝廷王師拿起刀槍的百姓,還叫自家百姓嗎?
“宗澤的五萬兵馬圍住南京不動,用以震懾還未撤出的遼軍,保證遼南京的順利交接。”
“種建中麾下五萬兵馬分出五路,每路各一萬人,護送朝廷官員接收城池,若遇抵抗,無論遼軍還是百姓,皆就地殲滅。”
趙孝騫斷然下令,許將嘴唇囁嚅了一下,似有不忍,但還是嘆了口氣表示沒意見。
“是老夫天真了,沒想到接收燕云十六州如此不容易,還以為只要朝廷派駐官員,就能接收權力呢。”許將嘆道。
趙孝騫呵呵一笑:“西門大官人接收金蓮,都還要謀害原配,流放武二叔,最后鬧出人命呢,接收一個女人都如此不容易,更何況接收十六座城池。”
許將一怔:“西門大官人是誰?”
“吾輩楷模,有錢有閑,可謂財大器粗,最后死在女人肚皮上,死法都是男人的夢中情死。”趙孝騫敷衍地道。
許將怔忪片刻,緩緩道:“子安說的是你自己吧?”
趙孝騫一愣,想了想自己的生平種種,突然感到一陣驚喜。
對呀,我跟西門大官人比,不僅不差,還比他更牛逼,女人比他多,家產比他厚,權力比他大,不用當奸夫搶人家老婆,更不用下毒害原配。
趙孝騫莫名感動了自己,原來,我已活成了所有男人羨慕的模樣,將來若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那也是死得其所,當有此報,壯哉幸哉。
“傳令種建中,讓他分出兵馬,各委將領,護送官員接收燕云城池。”
趙孝騫敲了敲桌子,道:“趕緊把事情解決,我婆娘還在真定城,肚子都六七個月大了,若為這點破事耽誤我陪婆娘生產,種建中責二十軍棍。”
堂內禁軍領命匆匆離去。
趙孝騫朝許將瞥了一眼,笑道:“沖元先生,我孩子快出生了,您是不是表示一下?打個一斤重的黃金長命鎖,不過分吧?”
許將白了他一眼,道:“你先問問你家孩子過不過分吧,一斤重的長命鎖掛脖子上,他還能喘氣兒嗎?”
“無妨,我這個當爹的幫他保管,沖元先生,時間不多了,趕緊準備黃金,在我孩子的滿月宴上,請先生務必送上重禮,驚艷世人。”
許將:“…………”
如此厚著臉皮主動索要禮物,活久見。
這人真是一點臉都不要了。
幸好許將也不為難,畢竟查收河間府庫時,在趙孝騫的堅持下,許將欲拒還迎地接受了一筆橫財。
接下來的幾日,種建中奉令分出兵馬,分五路護送朝廷百名官員接收燕云城池。
果然如趙孝騫所料,不僅是涿州城,燕云其他的城池也遇到了民間的各種抵抗襲擾。
這些襲擾的民間武裝大多來自本地鄉紳宗族勢力,遼國退出燕云,對本地鄉紳宗族來說,簡直是天塌了的壞消息。
宋遼朝廷交接,不是表面上只移交官府權力,更重要的是,各地城內城外的商業,土地,農莊等等,都要經歷重新洗牌。
接收權力后,宋廷必然是容不下對大宋心懷敵意的鄉紳地主,這些人是要被清除出去的,要么驅趕出境,要么沒收田產,淪為普通農戶,若是有罪證落在大宋官員手里,說不定還會被一刀剁了。
權力交替,伴隨而來的必然是清洗,歷來如此殘酷,說是腥風血雨也不過分。
燕云各地的鄉紳地主自然也很明白這個道理,他們大多是家業豐實,田產甚廣,名下也有許多鄉民農戶人丁。
他們本可以世世代代將家產傳下去,如今卻因國家傾頹,自己的命運也被波及,即將受到清洗,試問哪個鄉紳地主甘心受戮?
于是各地鄉紳地主們聯合起來,組織起地方團練鄉兵,以及名下的農戶青壯,發下兵器和戰馬,這些力量糾合在一起,便形成了一股頗為強大的抵抗武裝。
種建中麾下兵馬分成五路,接收燕云城池,剛出了河間府,便受到了各地武裝的突襲。
突襲并非是正面作戰,而是設下埋伏和機關,比如山上落巨石,密林放冷箭,道路被挖斷,路上設陷阱等等。
這些本是上不了臺面的招數,可宋軍將士卻被襲擾得不甚其煩,而且確實造成了將士的傷亡。
各路將士受襲的消息傳到河間府,趙孝騫坐鎮府衙正堂,面對這些消息,眉頭不由緊蹙。
禁軍領著一人走入正堂,趙孝騫凝目注視著他。
此人是普通百姓裝扮,見禮后自稱是皇城司甄慶屬下探子。
“稟殿下,遼南京析津府近日也不正常,南京留守耶律淳退出了析津府,率南京留守兵馬兩萬余撤回了遼國境內,但前日皇城司探知,有一支兵馬卻突然離開主力,折道往西,不知所蹤。”
趙孝騫皺眉:“這支兵馬是什么來路?”
“是南京守備兵馬,大約三千余人,主將是遼國南京副統軍蕭酬斡。”
“此人是遼帝耶律洪基的女婿,官拜駙馬都尉,其人驍勇善戰,十八歲時剿滅渤海族叛亂,被封為蘭陵郡王,剛從烏古敵烈部調回析津府任副統軍。”
趙孝騫感到事非尋常,于是問道:“蕭酬斡此人,對我大宋態度如何?”
探子道:“此人對大宋甚為仇視,早在少年時便看不起宋人,在上京和南京任職時,常常以殺戮漢人為樂,并且脾氣暴戾剛烈。”
趙孝騫皺眉道:“這種人帶著三千遼軍不見了,他想干啥?”
“殿下,皇城司還探知,遼軍退出析津府時,蕭酬斡與南京留守耶律淳發生了激烈的爭吵,爭吵過后便獨自回營,點齊了三千兵馬便離營而去。”
趙孝騫越想越覺得不對,沉聲道:“這人是個禍害,必須除掉。”
然后趙孝騫叫來了陳守,道:“派人飛馬傳令宗澤所部,派出兵馬往西,追剿蕭酬斡所部三千兵馬的下落,如若遇到,全部就地殲滅。”
原本大好的形勢,宋遼兩國朝廷和平交接權力,遼軍全面推出燕云。
然而事到執行之時,趙孝騫卻覺得愈發艱難。
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強大的力量,在拼命阻止大宋接收燕云。
這股力量不是來自兩國的朝廷,而是遼軍和民間。
第二天,趙孝騫又收到了壞消息。
種建中所部分出的一支萬人兵馬,在護送官員前往鄚州的路上,遇到了突襲。
這次突襲規模甚大,半路不僅遇到了巨石,陷阱等諸多機關,而且在宋軍觸發機關,陣列混亂之時,路旁的密林里射出了漫天箭矢,宋軍將士中箭者無數,主將張嶸肩部腿部都受了箭傷。
趙孝騫聞訊不由大怒,指天罵了張嶸半晌,才漸漸恢復平靜。
“沖元先生,看來我必須去析津府坐鎮了,這次我終于能確認,抵抗我宋軍王師的不僅是當地的團練鄉兵,這里面也有遼軍的影子,他們在陽奉陰違,阻攔我大宋接收燕云。”
許將遲疑了一下,道:“前方不安寧,子安何必親身赴險,不如待種建中和宗澤掃清路上的叛逆后,子安再赴析津府不遲。”
趙孝騫嘆道:“我這么懶的人,若不是逼不得已,你以為我樂意長途奔波呀,可現在沒辦法了,我只能去析津府坐鎮,有我在析津府,遼軍想耍什么陰謀,也要掂量掂量。”
“更重要的是,遼國如今的邊境上,至今還駐扎二十萬大軍,我擔心若是接收燕云不順利,這二十萬遼軍恐怕會有什么動作,那時我若在析津府,也好從容調動兵馬,徹底剿滅遼軍。”
接著趙孝騫望向許將,笑道:“沖元先生便坐鎮河間府,隨時向官家稟奏消息,盟書都簽下了,若我大宋仍然無法順利接收燕云十六州,那才叫丟人,官家的臉上也無光彩。”
許將苦笑數聲,見趙孝騫態度堅決,便只好答應了。
趙孝騫當即便叫來了陳守和賈韭二人,吩咐點齊身邊的禁軍護衛,準備啟程赴析津府。
陳守有點吃驚:“世子,如今燕云地面不太平,世子輕身北赴,怕是不妥吧?”
趙孝騫嘆道:“我不能不去,現在各地城池接收都有點棘手,我必須去析津府坐鎮,宗澤麾下五萬兵馬駐守析津府外,我不會有危險的。”
陳守急道:“可是從河間府到析津府這路上……”
“河間府是重鎮,郭成麾下守軍才五千,不能抽調兵馬了,就咱們幾百人去,一路喬裝成商隊,自己不作死的話,應該不會遇到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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