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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穩重點 第六百一十八章 提審訊問
劉單向來沒讓趙孝騫失望過。
人雖然殘缺,做事卻很講究,在審訊犯人方面絕對是大宋排名第一的人才。
理論上,只要犯人落到劉單手里,他就能得到任何供狀,真的假的,隱瞞的夸張的。
老實說,趙孝騫很希望劉單開一個培訓班,把他這門審訊犯人的手藝一代代傳下去。
面前的一摞供狀很厚,趙孝騫懶得親自翻閱。
“你直接說,從太醫那里得到了什么收獲。”
劉單諂笑道:“太醫們的方子是沒錯的,用藥是宮里的事,每次太醫開出方子后,都會由宮里的人來太醫局拿走方子,進宮抓藥熬制。”
“問題就出在拿走藥方的人身上……”
趙孝騫終于打起了精神:“拿方子的人有問題?”
劉單遲疑了一下,道:“每次來太醫局拿藥方的,基本都是固定的人,他們是宮里殿中省尚藥局的宦官。太醫局與尚藥局各司其職,宮里貴人用藥都是太醫局開方,尚藥局抓藥熬藥。”
“小皇子用藥也是如此,太醫開的方子,尚藥局抓的藥,每一次診治抓藥,太醫局和尚藥局都是有記錄的,兩者前后必須一致,不然就出問題了。”
趙孝騫問道:“太醫局沒問題,問題出在尚藥局?”
“不完全是,給小皇子診治的那一個來月里,前幾次都是尚藥局的宦官來拿的方子,但其中有一次卻換人了,換的竟是劉賢妃寢宮的一名宦官。”
趙孝騫兩眼睜大,赫然起身:“啥意思?劉賢妃寢宮的宦官繞過了尚藥局,直接來太醫局拿方子?”
“是的,這根本不合規矩,太醫局當時拒絕了宦官,可那宦官不依不饒,說是小皇子發燒病重,哭鬧不止,劉賢妃作為生母傷心欲絕,等不及尚藥局辯證藥方了,索性直接拿了藥方熬藥。”
“那宦官態度很囂張,太醫們得罪不起,只好將藥方交給了他,但太醫還是將此事記錄在案,以防他日說不清楚。”
趙孝騫緩緩問道:“那名宦官是誰?”
“劉賢妃寢宮的值日管事,名叫‘張祥’。”
趙孝騫又問道:“此事你可復查過太醫局的記錄,這個張祥是否真拿走過小皇子的藥方?”
“奴婢復查過,太醫局確實記錄在案,確實是張祥拿了方子。”
趙孝騫抿了抿唇,道:“張祥不見得是兇手,因為兇手不會如此光明磊落拿走方子,但他肯定有嫌疑,皇城司必須查清楚。”
劉單苦笑道:“奴婢查到這里,沒敢再查了,畢竟張祥是劉賢妃身邊的人,劉賢妃痛失皇子,正是傷懷悲痛之時,奴婢實在不敢拿問她身邊的人。”
趙孝騫瞥了他一眼,道:“該查還得查,我們正在做的事,不就是為小皇子報仇么?”
劉單諂笑道:“皇城司由殿下來統領,簡直是官家最英明的決定,有殿下在,皇城司尚懼何人?”
趙孝騫冷笑:“咋地,把我架在高處,我就不好意思下來了?劉單,你帶人去劉賢妃寢宮拿人,就說是我下的令。”
劉單渾身一激靈,臉色頓時蒼白了:“殿,殿下……奴婢對您可一直忠心耿耿啊,您莫害奴婢。”
趙孝騫撇嘴:“看你這擔不起事的樣兒!你這輩子也就待在冰井務里,在犯人身上折騰了。”
劉單轉憂為喜,笑道:“奴婢不爭氣,也就這點微末本事,教殿下失望了。”
趙孝騫從院子的躺椅上起身,整了整衣冠,道:“罷了,我親自走一遭吧,這個叫張祥的人是此案目前發現的唯一線索,總不能視而不見。”
說著趙孝騫走出皇城司,叫上了魏節和劉單,帶了二十幾名皇城司屬下,朝延福宮走去。
昨日趙煦說得很明白,為了查清這樁案子,允許趙孝騫直入后宮。
但趙孝騫沒那么傻缺,一個正常的男人進了皇帝的后宮范圍,出了事可就說不清楚了,于是為了避嫌,趙孝騫死活不答應。
趙煦只好在前宮宣佑門的附近給他找了一間偏殿,讓他辦差。
趙孝騫帶人進宮后來到偏殿,見四周環境有些荒涼,地上長滿了雜草,偏殿的屋頂和地板也是處處破洞漏風,顯然多年未修繕過了。
趙孝騫不由暗暗撇嘴,當初他造出了雪鹽,這筆買賣可是算了趙煦的份子的,按理說趙煦現在應該不窮了,卻不知為何遲遲不見修繕宮殿,他該不會跟自己一樣貪財,而且像貔貅一樣只進不出吧?
進了偏殿,魏節帶著人簡單布置了一下,搬來了幾張桌子椅子,就當是辦公室了。
趙孝騫啥事不干,翹著二郎腿坐在殿外的石階上,瞇眼曬著太陽。
良久,布置差不多了,趙孝騫緩緩道:“魏節,你去傳我的令,讓宮里的禁軍班直把劉賢妃寢宮的張祥帶來。我要問案。”
魏節恭應一聲,轉身離去。
沒多久,偏殿外傳來腳步聲和吵鬧聲,一群人推推搡搡走來,這些人大多穿著宮里的宦官服飾,看起來氣焰很囂張,一邊走一邊對旁邊的魏節罵罵咧咧。
魏節深知宮里水深,哪怕是宦官也不敢輕易得罪,只好任由這群宦官咒罵,他卻一聲不吭。
看到這幅畫面,趙孝騫當即就皺起了眉,但還是不動聲色地冷眼看著。
這群人走到偏殿內,見殿內正中端坐著的趙孝騫,為首的一名宦官不由一愣,氣焰終于稍微壓了下來,規規矩矩向趙孝騫躬身行禮。
很顯然,這群宦官都認識趙孝騫,他們知道這位大宋傳奇人物的分量,在他面前不敢造次。
宦官這類群體,其實是最勢利但同時也是最有眼力的一類人,他們最擅長的是捧高踩低,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趙孝騫的身份擺在這兒,那是被當今天子都倚為國器重寶的存在,區區宦官何來實力在他面前囂張?
見宦官們都老實了,趙孝騫卻皺眉看著魏節:“我只讓你提張祥來見,你為何帶了一群人來?”
魏節還沒說話,旁邊為首的一名宦官卻插嘴道:“殿下明鑒,奴婢們皆知殿下奉旨查緝小皇子一案,可劉賢妃是小皇子的生母,她總不可能謀害自己的親生兒子吧?”
“適才皇城司的人來寢宮,本來傷心欲絕的賢妃娘娘更是承受不住,說小皇子尸骨未寒,便有人欺上門來,賢妃娘娘氣不過,令奴婢們跟來,向殿下討個說法。”
趙孝騫面無表情,對這名宦官更是懶得搭理。
扭頭看著魏節,趙孝騫道:“按規矩辦,張祥是誰,自己站出來,其余的閑雜人等退出殿外。”
人群里,一名年輕的宦官戰戰兢兢站了出來,一臉畏懼惶恐地垂頭不語。
為首那名宦官卻尖利地大聲道:“殿下,奴婢們可不敢退出殿外,賢妃娘娘還在等殿下給個說法呢。皇城司不追查謀害小皇子的兇手,卻來小皇子生母的寢宮拿人,世上豈有這般道理!”
趙孝騫終于被惹毛了。
我特么不搭理你,已經是對你的嚴重警告了,這貨就這么急著湊上來送死嗎?
趙孝騫瞇起了眼,盯著為首那名宦官,道:“你是何人?”
為首的宦官挺起胸,傲然道:“奴婢是貼身服侍賢妃娘娘的人,官封內侍都知,名叫龔井。”
趙孝騫冷冷道:“本王奉旨辦案,后宮一應嬪妃宦官宮女人等,皆須無條件配合,這道圣旨你是否聽說過?”
龔井一愣,道:“自然是聽說過的,但是……”
不等他說完“但是”,趙孝騫眼里已升起了寒意:“既然聽說了,那么本王在此審理,你卻頻頻插言打斷,胡攪蠻纏擾亂審案,究竟是何居心?”
龔井看著趙孝騫眼里的寒意,頓時后背滲了一層冷汗,臉色不由變得蒼白。
趙孝騫沒耐心與他廢話,揮了揮手,道:“將此人拉出殿外,杖二十,打完后交給冰井務劉單嚴加審問,查清楚此人是否參與了謀害小皇子,否則怎會無故阻撓本王辦案。”
龔井呆怔半晌,見皇城司屬下已上前將他的雙臂反剪,將他的頭顱重重壓下,龔井這才慌了神,尖利大聲道:“殿下,奴婢可是賢妃娘娘身邊的人,奴婢是奉了娘娘的諭令來此,殿下怎能拿我!”
趙孝騫卻漫不經心地擺手:“帶下去。”
龔井被押了下去,殿外很快傳來一聲聲悶響,每一聲悶響后,便是龔井殺豬般的慘叫聲,叫聲漸漸微弱。
偏殿內,趙孝騫卻冷眼環視其余的幾名宦官。
幾名宦官被他的眼神掃視得魂不附體,冷汗潸潸,這個時候他們終于明白趙孝騫為何是大宋的傳奇人物了。
殺伐果斷,干脆利落,手段狠辣,不講情面,不愧是官家倚重的砥柱之臣。
趙孝騫眼神掃過殿內剩下的這群瑟瑟發抖的宦官,淡淡地道:“這些人沒事跟著來,約莫也是皮癢了,魏節,不要讓他們失望,給他們松松筋骨,每人杖十。”
魏節用力一揮手,沉聲道:“押下去,杖十!”
宦官們哭爹喊娘被拖下去后,閑雜人等終于處理完了,趙孝騫望向殿內唯一站著的一名宦官。
“你叫張祥?”趙孝騫問道。
“……是。”
趙孝騫懶洋洋地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淡淡地道:“咱們先禮后兵,是你主動交代,還是等我們發問?”
“提醒一句,主動交代大家都一片祥和,但如果等我們來發問,過程可能就沒那么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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