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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穩重點 第五百三十七章 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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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百年來,身份越尊貴,干的事兒越齷齪。
權力和金錢給了放縱丑惡人性的膽氣,有了錢權的支撐,那些愛而不得的人,做不了的事,都能如愿得到,于是欲望在被滿足后,像無底洞一般越來越扭曲。
趙顥還算正常,古代人的價值觀不一樣,不把侍妾當人,可以當做禮物一樣送來送去,這事兒蘇軾就干過。
但親爹把自己的侍妾送給親兒子,這個……趙孝騫不確定算不算正常,在大宋的上流社會應該也是不多見的。
趙孝騫不太清楚活爹在私底下玩得有多花,但活爹的欲望和需求一定比他變態多了,相比之下,只娶了六房妻妾的趙孝騫,簡直是一朵純潔無瑕的小白花。
“您和十幾房侍妾把日子過好,比啥都強,您的侍妾孩兒就不惦記了,您也克制一下,別把侍妾瞎送人,終究也是一段夫妻之恩,她們把您服侍得周到,您別傷了人家的心。”趙孝騫勸道。
趙顥卻不在意地笑了笑:“這方面,我兒還是有點迂腐了,除了正妻,侍妾不過是過客而已,早一刻晚一刻,終是要分別的,或許等黃花漸老,老夫也要打發她們離開,難不成要養她們一輩子?”
趙孝騫無語了。
趙顥的想法,應該是大宋上層權貴階級的普世價值觀了吧。
沒錯,侍妾不是人,是物件,可以交易,可以饋贈。
趙孝騫接受的是后世新社會的教育,在這方面確實不如古人灑脫,自己的女人永遠只能是自己的,她們永遠只能是自己的形狀,接受不了把她們送人,變成別人的形狀。
女人方面,父子倆談不攏,誰也無法說服誰。
趙顥唯一慶幸的是,兒子至少不算專情,前前后后也有六房妻妾了,楚王一脈能否開枝散葉,就看兒子這一代爭不爭氣了。
老天垂憐,祖宗保佑,沒讓兒子變成癡情專一的蠢物。
想起子嗣之事,趙顥突然沉下了臉,語氣變得有點沉重。
“老夫聽說,宮里劉賢妃臨盆就在這幾日了……”趙顥沉聲道。
趙孝騫嗯了一聲,道:“若能生個皇子,大宋臣民更歸心了,不出意外的話,這位皇子應該就是大宋的太子了。”
趙顥愈發沉默,皺眉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趙顥冷哼:“官家自小體弱多病,就算這一胎真是皇子,呵……”
趙孝騫心頭一窒,深深地看著趙顥。
趙顥避開了他的目光,端杯淺啜了一口酒,小綠豆眼微微瞇起,低聲道:“宮闈之事,外臣不宜議論,不過……”
頓了頓,趙顥的聲音更低了:“不過,老夫倒是希望劉賢妃這一胎還是公主,朝堂事,天下事,看自己處在什么位置,才好決定自己應該是什么態度。”
趙孝騫皺眉:“父王今日好深邃啊……孩兒沒太明白。”
趙顥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天下太安定了,有的人不易從中取利,當然,站在皇帝的立場,自然希望天下越安定越好,可惜咱們不是皇帝……”
趙孝騫有些驚悚地看著他,這話有點大逆不道了,簡直昭然若揭。
“父王,您到底想干啥?”
趙顥無辜地眨了眨眼:“啥也不干,老夫只是隨便議論一下,你我是父子,有什么話不能說的?”
趙孝騫沒說話,此刻的他被震驚了。
其實在此之前,趙孝騫對趙顥的心思隱約有過一些猜測,猜測的方向自然也是大逆不道的,不過趙顥除了手底下有一股見不得人的勢力外,基本沒干別的出格的事,趙孝騫就將這些猜測壓了下來。
可是今日此刻,趙顥似乎向他透露了一點心思。
說是試探也好,交底也罷,這話真的只能父子之間私聊,傳出去絕對是九族消消樂的大罪。
趙孝騫能怎么想?
穿越至今,立的功勞不少,但他并沒有野心,他做的每一件事,初衷都只是想改變個人和家人的命運,除此之外,他不想操太多心,也不覺得那張龍椅有多誘人。
看看每天熬夜的趙煦的黑眼圈就知道,皇帝這職業比社畜還慘,自己本是咸魚性格,有必要給自己找罪受嗎?
“父王,您喝多了,這話以后別說,孩兒不想聽。”趙孝騫認真地盯著趙顥的眼睛道。
趙顥微微一笑,今日的他莫名有點高深。
“或許老夫真喝多了,不過,這世上向來是事推著人走,個人的力量太渺小,大多數時候是身不由己的。”
“到了事情臨頭的時候,很多你不想做的事,情勢都會逼著你不得不做,人生在世,焉能事事稱心?好事,壞事,該來的時候你都躲不過去。”
高深莫測的一番話,趙孝騫愈發心驚。
他感覺自己已漸漸揭開了趙顥隱藏甚深的野望。
“騫兒,目前這幾年,你好好做你自己的事,不必被外部干擾,你就專心抗擊遼軍,收復燕云,你的功績越大,為父這里越輕松,后方之事你勿慮也,為父給你安排好。”
“你是我的兒子,唯一的兒子,為父要給你世上最好的東西,你的能力和性格,值得這些最好的東西。”趙顥語氣深沉地道。
趙孝騫張了張嘴,正要說點什么,誰知此刻銀安殿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趙孝騫一驚:“父王,你事發了!快逃命去!”
趙顥也一驚,臉色難看地道:“不可能這么快吧?老夫這兒才剛話音落地呢……”
父子倆眼神驚駭地盯著殿外。
一名王府下人出現在殿外,喘著氣道:“殿下,世子,宮里內侍都知鄭春和派宮人秘密到了王府外,請殿下和世子,半個時辰前,劉賢妃腹痛,羊水已破,官家急召太醫入宮,看情況應該今晚臨盆了。”
下人說完,父子倆動作劃一地松下肩膀,長長舒了口氣。
趙孝騫下意識扭頭看了趙顥一眼,見他肥肥的臉上有些蒼白,豆大的冷汗潸潸從額頭滑落。
趙孝騫嘴角一扯,該!叫你嘴賤,快嚇死了吧?差點我就繼承遺產了。
趙顥努力平復了表情,和顏悅色地朝報信的下人招手:“來,你過來,給你看一樣楚王府祖傳的寶貝……”
下人不明所以,傻乎乎地進殿,走到趙顥面前。
趙孝騫暗嘆了口氣,默默地扭過臉。
下人走到趙顥面前,趙顥勃然變色,一記巴掌狠狠扇在下人臉上,然后趙顥跳了起來,像一只被守門員開了大腳的足球,彈跳驚人地朝下人身上猛踩。
“叫你嚇我!叫你嚇我!本王剛才魂兒都飛了,去給我找回來!”
下人雙手抱頭,蜷縮在地上默默挨揍,慘叫都不敢發出,此刻仍是滿頭霧水,也不知自己犯了啥錯。
趙孝騫看不下去了,拽了拽趙顥,揮手讓那倒霉的下人趕緊滾遠。
“父王,劉賢妃今晚開盤了,咱們去宮門外看看結果如何?”
趙顥點點頭,沉聲道:“確實該去看看,老夫也好有個準備。”
趙孝騫認真地道:“父王,以后這些大逆不道的話,絕對不準再說了,全家人的性命可就在你這張嘴上,你也不想咱全家莫名其妙去九泉之下搞團建吧?”
趙顥瞥了他一眼,道:“知道了,當老夫傻嗎?有些話也就只在你面前說說罷了。”
鄭春和派宮人秘密報信,趙孝騫有些欣慰,看來這位貼身內侍是知恩感恩的。
他和鄭春和雙向奔赴了,感動!
父子倆當即穿戴整齊出了門。
到了宮門外,父子倆發現宮門外已聚集了很多朝臣,就連宰相章惇赫然也在。
看來劉賢妃今晚臨盆的消息,幾乎已傳遍了朝堂,朝臣們掛念大宋的未來,一個個都來宮門外打聽消息了。
趙孝騫將趙顥扶下馬車,父子倆一露面,許多朝臣紛紛上前招呼寒暄。
趙顥也滿臉堆笑跟眾人行禮回禮,一臉喜氣洋洋的樣子,好像是真心為了大宋天家添丁而高興。
趙孝騫則來到章惇面前,笑嘻嘻地行了一禮:“章相公如此繁忙,怎還有空關心劉賢妃臨盆之事?”
章惇瞥了他一眼,道:“天家事,天下事,事關大宋儲君與國祚,老夫怎能不關心?你們父子不也來了嗎?”
“我不能不來呀,官家的皇子也是我的侄兒,侄兒出生,我怎能漠不關心。”
章惇微微一笑:“子安也覺得劉賢妃必誕皇子,而不是公主?”
趙孝騫很有信心地道:“也該是皇子了,官家前面生了倆公主,輪也該輪到生兒子了,不然可就太背了。”
章惇點點頭,嘆道:“但愿吧,大宋如今局勢大好,若能誕下皇子,就更好了,人心思定,天下太平,國祚延綿不絕。”
“章相公說的‘局勢大好’,至少我有一半的功勞,來,快夸夸我。”趙孝騫笑道。
章惇瞪了他一眼,道:“飄了?不怕參劾了?你的事兒才剛過去呢,又想惹事?”
“呵呵,玩笑,玩笑,您就當沒聽到。”
章惇難得地嘴角一扯,道:“不過你的功勞確實不小,老夫說局勢大好,你與麾下龍衛營居功甚偉,但這話不能由你說,不然就惹禍了。”
“章相公放心,我又不傻,再說我如今可是無官無職的閑散人員,更不敢說什么居功甚偉的話。”
章惇一哼,道:“你少裝糊涂,官家罷免你的官職不過是堵悠悠眾口,等到風聲過去,很快你就官復原職了。”
“復官之后,愿子安能繼續抗擊遼國,為大宋再立新功……”章惇頓了頓,深深地注視著他道:“你我以前縱有嫌隙,但站在宋臣的立場上,老夫也是盼著你大勝不斷,捷報頻傳的。”
“你在前線戍邊抗敵,老夫身為宰相,定為你妥善安排后勤,絕不貽誤你的戰機,不教將士們挨餓受凍。”
“子安,老夫不僅僅只會內斗舊黨,老夫也是大宋的宰相,我比誰都希望官家有生之年能一統華夏。”
趙孝騫有些意外地看著他,沒想到章惇今晚竟能說出這番掏心窩子的話來。
不得不說,有點感動到了。
吸了吸鼻子,趙孝騫沒大沒小地拍了拍章惇的肩,嘆道:“收了我家二十萬兩賄賂后,章相公果然變了,變得會說人話了,早知如此,這二十萬兩應該早點送您的。”
章惇一怔,接著勃然大怒,顫巍巍指著他:“你,你你!豎子,老夫不足與言也!”
說完章惇重重拂袖,臉色鐵青轉身不再理他。
趙孝騫無辜地眨眼:“章相公,我錯了,您宰相肚里能撐船,莫與我這晚輩計較……”
“哼!”章惇死活不愿為他轉身,傲嬌地怒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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