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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穩重點 第三百章 邊境軍情
御史臺,刑部,大理寺。
戲文里著名的三司會審,指的就是這三司。
案子一旦同時驚動了三司,就說明它小不了,而且涉案的人員絕對不止一兩個,而是一大批。
歷史上一些有名的大案巨案,大到連正史都不得不提幾筆,通常都是三司會審后定下的結果。
這一次大宋的三司會審的榮譽,莫名其妙扣到蘇軾的頭上。
也算是一種另類的青史留名了。
皇城司官署。
趙孝騫正襟危坐,神情凝重地盯著手里的一封密信。
密信是皇城司駐真定府的勾當公事甄慶派人緊急送來的。
皇城司的編制里,共計三名勾當公事,趙孝騫和魏節是其二,還有一個常年駐扎在宋遼邊境的真定府,主要職責是監視北方遼國的兵馬和傳遞遼國朝堂情報。
甄慶送來的密信里,說的事情有點嚴重。
一個多月前,遼國折津府有兵馬調動跡象,人數大約上萬,正朝宋遼邊境移動。
駐扎邊境的皇城司嚴密監視,發現遼國已有小股軍隊穿過了邊境,進入大宋境內,并襲掠了兩個村莊,殺大宋百姓數十,將村莊搶掠一空后迅速撤回遼國境內。
遼國襲邊,在澶淵之盟以前不算奇怪。
但宋遼自從簽下澶淵之盟后,宋遼邊境已經很少發生襲邊這種惡劣的事件了。
澶淵之盟不管被當世后世如何詬病,不得不承認它其中有一項條款是具有積極意義的,那就是兩國約定互不侵犯。
這項條款給了天下一段長期的和平,兩國也能在和平的環境里自我發展,自我強大。
而這次遼國小股軍隊越境襲邊,已然打破了宋遼邊境和平的氣氛,性質很惡劣。
趙孝騫將密信仔細又看了兩遍,確認沒有錯過重要信息后,緩緩將密信折好,塞入懷中。
“天下又不得安寧了……”趙孝騫喃喃嘆道。
起身走出后堂,趙孝騫正打算進宮覲見趙煦,魏節卻迎面匆匆趕來。
“郡公,今日朝會散了,官家下旨,三司查緝蘇軾謗君不法案。”
趙孝騫一怔,道:“官家為何下這道旨?”
“朝會上,章惇站出來親自參劾蘇軾,官家躲都躲不過去,見不法而必究,官家沒有理由反對。”
趙孝騫嘆了口氣。
這特么什么破環境。
外面遼國軍隊蠢蠢欲動,邊境即將戰云密布,內部這群老匹夫還在忙著內斗,新黨舊黨依然以打出對方腦漿子為樂。
大宋會亡國,真的一點都不冤,要不是亡國會連累自己,趙孝騫都不想管了。
真正為社稷著急的人,好像只有趙孝騫。
世界破破爛爛,世子縫縫補補。
所以,我特么憑啥為這群不爭氣的老貨奔走操勞?惹急了我,我特么卷一筆巨款潛逃到海外去,帶著爹娘妻兒獨占個小島,從此自成一國。
老子自己當皇帝,募兵,練兵,造戰艦,造武器,擁兵百萬后打入中原,管特么的誰當皇帝,一腳把他踹下去。
趙孝騫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這個路數好像不錯,可以作為備用方案。
“備馬車,我要入宮。”趙孝騫整了整衣冠道。
延福宮,福寧殿。
剛散朝的趙煦累得癱坐在殿內,鄭春和端來一套茶具和茶葉,是趙孝騫送的。
泡茶的流程趙煦當然不會親自動手,鄭春和作為貼身內侍,出宮在楚王府開的明雨茶社跟著泡茶的小姑娘學會后,也算多了一門手藝,從此每日為趙煦泡茶,表演茶藝。
能在宮闈里混那么多年,被趙煦倚為心腹親信,鄭春和無論是為人處世,還是聰慧靈巧,都遠勝常人多矣。
一套眼花繚亂的泡茶流程走下來,盡管仍然有些生澀,但總體來說還算行云流水,令人賞心悅目。
趙孝騫送了茶葉后,趙煦漸漸對此物越來越上癮,而且他口味頗重,總喜喝濃茶,喝過后精神百倍,通宵熬夜也更多了。
此刻鄭春和就在趙煦面前表演茶藝,趙煦瞇著眼看他的動作,腦子里卻在想另外一件事。
今日朝會上,下旨令三司查緝蘇軾案的決定,似乎有點沖動了。
趙煦不是昏聵天子,他很清楚章惇等人打著什么主意。只是當時趙煦被群臣架到上面沒法下臺,不得不下這道旨意。
這樁案子若坐實了,被治罪的可不僅是蘇軾,而是會牽連進一大批舊黨官員。
或者說,章惇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治蘇軾的罪,而是被蘇軾案牽連出來的大批官員。
章惇拜相已半年多,這半年多里,章惇推行新政,廢除舊法,清理朝中舊黨,但新政推行的效果卻委實強差人意。
地方上的許多官員和鄉紳陽奉陰違,抗拒新政,章惇心里也急得不行,于是才有了急切的心理,欲加快清理舊黨的速度,讓新政推行得更暢通。
章惇的心態,趙煦都看在眼里,不過他還是認為章惇有些急躁了。
推行新政如此重大的事,不是一年兩年就可見成效的,趙煦其實并不急,只不過章惇坐在宰相的位置上如坐針氈。
畢竟角度立場不同。朝堂里沒人質疑趙煦為何會當皇帝,但若章惇當宰相后久久干不出成績,一定會有人質疑他怎么好意思繼續當宰相。
大約便在這樣的心態下,章惇急了,快破防了,清理舊黨的節奏也加快了。
同樣是這種心態下,章惇急著對付蘇軾,拉一大批舊黨官員下水的動機,也就可以理解了。
當然,這里面也夾帶了私貨。
章惇與蘇軾之間的愛恨情仇,也是促成章惇動手的原因之一。
這就像龍王回歸都市,老子已如此牛逼,當年得罪老子的人都過來受死。
也不知章惇為何對蘇軾如此仇恨,難不成章惇被貶謫的那些年,蘇軾把他婆娘賣到青樓接客了?
賞心悅目的茶藝表演完畢,鄭春和滿臉堆笑,將一盞熱騰騰的茶捧到趙煦面前。
趙煦端盞啜了一口,濃濃的苦味令他渾身打了個激靈,但萎靡的精神卻瞬間支棱起來,頭腦無比清醒。
“提神!就是太苦了。”趙煦笑道:“子安這人,有正才,也有歪才,弄出來的新玩意兒總是出人意料的好使,不錯不錯,鄭春和,回頭跟子安說一聲,讓他再給朕送十斤茶葉來。”
“朕的后宮那么多人呢,太后,皇后,嬪妃,一斤兩斤的管啥用,小氣得很。”
鄭春和小心翼翼地道:“官家,趙郡公有過交代,茶葉一物可怡情,可雅品,但不可過量,官家每日飲濃茶,這般喝法怕是不妥。”
趙煦嘆道:“每日朝政堆積如山,朕不放心政事堂那些家伙,只好辛苦自己了,不喝點提神的東西,朕如何處之?”
鄭春和正要再勸,殿外一名宦官站在門外稟奏,安樂郡公求見。
趙煦呵呵一笑:“這人不經念叨,一念叨他就來了,快宣進。”
趙孝騫入殿,首先行禮,然后吸了吸鼻子,聞到殿內一股濃濃的茶香。
“官家正在飲茶,臣來得巧,有口福了。”趙孝騫笑道。
鄭春和很有眼力地端上一盞茶。
趙孝騫剛淺啜了一口,立馬噗的一聲噴了出來,一臉懵逼道:“鄭內侍,你端錯了吧?這不是茶,分明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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