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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村后,從綁定峨眉開始趕山 第755章 潑墨入魂,斬尸大會?
玄靜出這主意,也確實夠損的。
拆人家祠堂,和挖人家祖墳能有什么區別,都是斷子絕孫的事。
不過,玄靜可不在乎這個,反正能達到目的就行,出家之人,還在乎什么子子孫孫。
況且,這地方確實是個兇地,這白蟒吞煞局,必須得破,不然還不知道得養出什么禍端來。
既然這躲在暗里的存在,在靠著白蟒吞煞局修煉,那么,我現在把祠堂給你拆了,局給你破了,你還能忍得住不現身?
你要不現身,那我可就真拆了。
這一招釜底抽薪,確實是挺絕的。
當天下午,童川便召集了村里童家各戶的當家,以及一些上了年紀的族老,一起在公房大院里開會。
大會的主題只有一個,那就是拆了現在的祠堂,重新選址新建。
原本童川以為這事肯定會引起很多人的反對,畢竟那可是祠堂,有祖訓在,誰敢擅動?
但實際情況卻和童川的擔心大相徑庭,現場反對的人很少,絕大部分都是同意拆了,重新找地方新建。
看得出來,大家都是苦祖訓久矣。
現在都什么年代了?童家也不是沒錢,什么房子不能建,卻偏偏因為祖訓,不能動村里的格局,明明有很多地方都可以作為宅基地,可以把新房修的更大更漂亮,卻只能在祖訓的約束下,苦哈哈的住老房子。
老房子再翻新,那也是老房子,村里年輕一代,提這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而且,祠堂那地方,只要開了眼竅的人都能看得出來,整日黑咕隆咚,又陰又煞,壓根就不是什么好地,那些沒開眼竅的,也能感受到祠堂的陰冷,一些體弱的族人跟甚至都不敢往祠堂靠近,不然被陰煞能量侵蝕,少不了生一場大病。
拆了好,他們早就想著有人能帶頭提出這事了,都什么年代了,還祖訓,有些東西就應該被打破。
現場反響很是激烈,有不少人甚至把這次童耀輝等族人的死,以及游師兵馬的邪事,都歸咎于祠堂的風水上。
當然,也有一些食古不化,覺得祠堂不該拆,祖訓不能違背,不然會招來災禍。
但這只是一小部分人的聲音,很快被絕大多數的聲浪所淹沒。
少數服從多數,而且多數還是絕大多數。
于是乎,這場族會,以童川做出一個違背祖訓的決定而告終。
就算童家不自己拆,協會也會派人來拆。
如果官方介入,童家可就沒有什么面子可言了,既然最終結果都是要拆,還不如自己拆,更體面一些。
當即,趁熱打鐵,童川也怕出什么變故,馬上讓人拿來黃歷,查起了日子。
拆祠堂這種大事,當然要選一個上上大吉的好日子。
最后,眾人選定了日子,就在后天,陰歷五月二十六,夏至日,諸事皆宜。
敲定一切,童川也松口氣。
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眾人散去,童川一個人坐在公房的石階上,內心有些悵然。
原本住在公房的,還有神火宗的幾名弟子,但前天就已經被柳建國帶走,現在公房是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多到童川都沒有時間去消化。
兒子死了,尸體還停放在祠堂里,到現在都沒有下葬,直到現在,他都還無法接受這一事實。
他最喜歡的,最寄予厚望的孫子,現在也還在昏迷……
童川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
他的內心還是強大的,事情很多,但是,總還是要去面對。
收拾好心情,童川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這一刻,忽然感覺心中一凜,后背一陣發涼,像是被什么兇殘的猛獸給盯上了一樣。
毛骨悚然。
背后有人?
他稍微一滯,緩慢轉身,往后方看去。
公房堂屋的門口,陰影里,隱約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盯著他。
“誰?”
童川喊了一聲,立刻警覺了起來。
對面沒有反應。
但那種感覺依然在。
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陰影里黑乎乎的,看不真切。
童川拔出腰間的匕首,精神力往前探查,試探著靠近了過去。
他本身也是靈境強者,心理還是足夠強大的。
等他來到堂屋門口,目之所見,卻是讓他稍微一怔。
沒人。
但在堂屋的門檻上,立著一個木頭人。
這……
童川左右看了看,精神力探了探,并未發現什么人。
那木偶不過半尺高,槐木雕刻,上著紅漆,只是簡單的雕刻著頭部和身子,用黑筆勾畫出簡單的五官,頭部用一塊小小的紅布包裹著,有點像小孩子的玩具。
但是,現在的小孩子,誰還玩這種東西。
童川看著眼前這個古怪的小木偶,并不覺得可愛,只覺得有股森森的邪意。
木偶的頭和身子一樣大,五官雖然是隨意勾勒的幾筆,但是卻是活靈活現,給童川的感覺,像是真的被一個活人盯著在看。
陡然之間,一道精神力從木偶中綻放而出,童川一怔,立刻呆站在原地。
村北,陳陽等人的住處。
童川急匆匆的趕來,像是被狗攆了一樣,找到玄靜,說是有急事稟報。
玄靜和陳陽、周明遠兩人正在商量事情,見他過來,都有點小小的意外,這么快,那人就有反應了么?
童川捧著一個木頭小人,放在了玄靜面前的桌子上。
玄靜一看,眉頭輕皺,“哪里來的?”
童川連忙將剛剛在發生的一切,事無巨細的給玄靜講了一遍。
“這人偶竟有意識,還能和我精神交感,它說,不讓我們拆除祠堂,否則童家將要大禍臨頭,我問它是誰,它卻什么都不說……”
童川娓娓道來。
玄靜卻是伸手將那木偶抓在了手中,仔細的端詳著。
“這東西什么來頭?”
陳陽站在旁邊,也是好奇的看著這個木偶,這東西看起來,倒是有點像他們村里小孩兒跑關煞的時候,供奉的童子木像。
但造型卻給人一種陰氣森森的感覺,本能告訴陳陽,這東西絕對不是什么好東西。
玄靜看了看,又將木偶傳遞給了周明遠。
周明遠瞟了一眼,說道,“法教有一門奇術,叫做潑墨入魂,可以將自身精神意念渡入其他物體中,使其代傳口舌,甚至做一些他們本尊不方便親手去做的事情……”
潑墨入魂?
陳陽聞言,目光落在木偶之上,覺著有些稀奇。
通過這么一個木偶,傳遞訊息?
下一秒,陳陽便感覺到木偶身上有一絲輕微的能量波動,有一股精神力,在朝著玄靜的方向試探。
玄靜也沒有二話,給了眾人一個噤聲的眼神,隨即與木偶身上傳遞出的這股精神力交感在了一起。
不用多說,在這個節骨眼上。用潑墨入魂之法,搞這么一個木偶來傳遞信息,這木偶的背后之人,應該就是陳陽他們要找的人了。
此人知道童家祠堂要拆,按捺不住了,想和玄靜談談,但是,他又忌憚玄靜他們,根本不敢露面,所以,才會出這么一招。
依舊藏頭露尾,通過這么一個木偶來和他們交流。
玄靜的眉頭時而舒展,時而皺起,看樣子是在和這背后之人談判。
“嘭!”
片刻之后,木偶直接裂開,身上出現了很多裂紋,下一秒,木偶無火自燃了起來。
玄靜也沒有阻止,眼看著木偶被大火吞噬。
這木偶背后之人確實謹慎,似乎是深怕玄靜他們能通過木偶上的印記,找到他的藏身之處。
木偶很快被燒成焦炭。
陳陽端起桌上的茶水,直接將火焰潑滅。
“怎么說?”陳陽立刻問道。
“呵。”
玄靜臉上表情冷然,甚至是帶著嘲諷,“口氣倒是不小,讓我們不要多管閑事,不然,后果自負。”
陳陽聞言,有些錯愕。
他以為這背后之人,會委婉的和玄靜談判呢,完全沒想到對方會這么剛。
這么說話,擺明了就是沒想善了,完全就是在給玄靜他們上眼藥,居然直接威脅,而且這么囂張直白,這不是憋著把事情搞大么?
這個童塵,協會方面剛查過他的資料,并沒有什么違法亂紀的事情被記錄在案,你如果主動現身出來,主動交代問題,恐怕還真沒有什么罪可以定給你的。
可你偏偏要玩這么一出,是做賊心虛么?
還是說,壓根就沒把協會官方放在眼里?
當著玄靜的面,都敢這么威脅,這怕是都沒把以報國寺為首的峨眉諸脈放在眼里吧?
周明遠道,“他敢這么放肆,必定也是有一定的底氣,敵暗我明,咱們現在還無法探到他的底,還是不要太輕敵。”
“嗯。”
玄靜也有點被氣到的感覺,但還沒失去理智,“明天把我師兄也叫過來,我倒要看看,這個藏頭露尾的家伙,多大個煙鍋巴踩不熄,哼……”
他冷哼了一聲,準備把玄清也給叫過來了。
必須把這人給揪出來,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
“大師,這個人,是誰?”童川硬著頭皮問了一句。
雖然剛剛他也和木偶背后的存在交流過,但是,對方并沒有表明身份。
不過,這并不代表童川不會去猜測,這兩天,玄靜他們專門找他問起過一些事,其中,最主要的還是有關他那個英年早逝的堂哥童的事。
盡管玄靜他們沒給他講明,但他心中隱約已經能猜到一些大概。
所以,會是自己那個堂哥童塵么?
當年二郎廟的劫難,他并沒有死?而是躲了起來,一直活到了現在?
可是,為什么呀?
好端端的,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童川想來想去,實在是想不通。
玄靜聞言,卻只是搖了搖頭,“你現在沒必要知道,好好處理好你們童家的事,至于其他的,不用去管,和那些不相干的存在劃清界限便是了。”
他這么說,也是給童川提個醒。
有些事,你不知道便罷了,如果知道了,也最好別嘗試去接觸,去招惹,要是腦子一熱,做出點什么傻事,到時候可別怪我們不給情面。
童川連連點頭,當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那,祠堂還要拆么?”
“拆,為什么不拆?我們像是那種能被威脅的人么?”玄靜道。
“好。”
童川也沒二話。
畢竟剛剛村里才開了大會,做出了拆祠堂的決定,如果突然又不拆了,他可不好給村里人交代。
看的出來,村里對拆掉祠堂的意愿是很大的。
童川離開后,房間里就剩下三人。
“周老,這次恐怕還要再辛苦辛苦你,幫忙再坐鎮幾天了。”玄靜道。
人家周明遠,也沒要什么酬勞,大老遠的跑過來,幫忙除游師,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除魔衛道,我輩本分而已。”
周明遠卻是搖了搖頭,“我這人只是討厭麻煩,卻不是害怕麻煩,事情既然讓我撞上了,自然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周老大義。”
陳陽贊了一句。
卻是把周明遠搞得哭笑不得。
周明遠道,“這人既然敢這么威脅咱們,必定有所倚仗,咱們這兩天,還是多提防著點,以免對方狗急跳墻,萬一做出點什么瘋狂舉動來,這山下附近可有不少村落,不少的平民……”
深夜。
陳陽盤坐在床上,并修煉著三花聚頂神功。
神念漲到189品后,貌似有些漲不動了,給陳陽的感覺,像是遇上了瓶頸。
快速蛻變期已經過去,神念的提升速度越來越難,這讓陳陽感覺很惱火。
現在對他來說,也就使用凝神丹的時候,能感受到那種神念狂漲的快感。
但可惜,系統獎勵他的凝神丹,早就被他給敗光了。
這家伙,凡是有用的丹藥,是從來不會隔夜的,到手后往往都是第一時間給磕掉。
修煉了兩個小時,神念的提升寥寥無幾。
陳陽頗感無語。
前段時間煉制的三元丹,也已經被他給吃完了,現在手里沒有輔助修煉神念的丹藥,真的是速度感人。
我的兩百品,我的元神呀!
陳陽心中迫切得很,只想著趕緊達到200品,然后使用元神丹,凝結出元神來。
“呼!”
陳陽長吁了一口氣,好久沒有煉丹了,手還有點癢起來了。
可惜這里不是煉丹地方,否則的話,長夜漫漫,他還真想練它兩爐。
本來他是準備好了煉制《聚神丹》的,最難找的藥材百年猴結,陳陽都厚著臉皮讓山魈表嫂幫他找好了,但因為達瓦山的事情而耽擱。
等這次事情結束回去,得先把《聚神丹》給煉制出來,爭取一鼓作氣將神念堆疊到兩百品去,早日凝聚出元神。
元神的妙用是無窮的,只要能修出元神,實力必將再上一個檔次。
來到窗口,陳陽望向窗外,空中烏云散開,月亮悄悄的露出了容顏。
皎潔的月光灑下,靜謐是山村,像是裹上了一層銀裝。
嬈疆,無量山脈深處。
山洞外,站著兩名老者,其中一位,是手持禪杖的和尚,另外一位,穿著樸素的道袍,明亮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一塊巨大的紅斑,顯得十分的突兀。
和尚站在一側,道人則是站在正對著洞口的中間,他弓著身,臉色蒼白,汗如雨下。
就在剛剛,他經歷了人生中最痛苦的一刻。
戒律之蟲發作,那種滿地打滾,生不如死的感覺,讓他直到現在都還渾身在條件反射似的抽搐。
“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留你何用?”山洞之中,一個蒼老的聲音,十分的低沉且威嚴。
“教主饒命。”
道人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屬下也沒想到,神火宗的人居然會突然發難,那個叫強巴的秘宗青年實在是太強了,屬下,屬下不是對手,我侄兒若愚,也死在了他手上,屬下用盡了全力,方才逃出來……”
“哼!”
山洞中的人輕哼了一聲,聽得出來他應該很郁悶。
貨沒拿到手,反而把錢給丟了,如何不郁悶?
道人埋著頭,靜等發落。
生怕對方再催動他體內的戒律之蟲,那可真是生不如死,要人老命。
轟隆隆!
洞門開啟,月光下,一個漆黑的洞口,讓人心中發毛。
道人抬頭看了一眼,莫名的恐懼。
“罷了,這事倒也怪不得你,你這身修為確實弱了些,讓你代管蜀地教眾,也難為你了,進來,本宗幫你提升提升……”
這時候,那聲音再次傳來,卻是比之前的嚴厲柔和了許多,判若兩人。
提升?
道人聞言一滯,抬頭看向前方黑乎乎的山洞,本能告訴他,有點危險。
“教主,屬下無功,不敢領賞……”道人連忙說道。
“哼!”
一聲冷哼傳來。
道人大感不妙。
一股巨大的危機感,瞬間襲擾他的心頭。
幾乎是出于本能,道人立刻站了起來,轉身就要奔逃。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根藤蔓,就像黑暗里潛伏的毒蛇,驟然從山洞中激射而出,直奔道人而去。
“啊?”
道人臉色驟變,背后長刀瞬間拔出。
修羅刀法!
雙手握刀,猛然劈出,強悍的刀氣猶如天幕落下,朦朧的血色以劈山之勢,朝著藤蔓砍下。
“哼!”
一聲輕哼,空間劇震。
血色刀氣便如玻璃一樣,瞬間崩碎。
一股恐怖的元神能量,直接壓迫在了道人的身上。
道人臉色大變,身上像是被壓了萬鈞大山,噗通一下跪了下去。
藤蔓來襲,迅速纏住了他的身體,將他拖進了洞中。
“啊!”
慘烈的嘶吼從山洞中傳出。
不遠處的樹林里,一群烏鴉睜開眼睛往這邊看了看,隨即又埋頭繼續睡覺,仿佛這樣的一幕,已經司空見慣。
“阿彌陀佛。”
洞外的僧人站在原地,口中宣了一聲佛號,同樣面不改色。
“簌……”
過了一會兒,藤蔓從山洞中躥出,將一個身影扔了出來。
那身影在地面上滾動了幾圈,仰面朝天。
正是剛剛那道人。
眼窩深陷,太陽穴內凹,面色蒼白如紙,一雙眼睛絕望的看著天空,已然是失去了焦點,早已氣絕。
山洞的門,重新封上。
“末法!”
山洞中,那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
“教主。”
洞外的和尚忙躬了躬身,對那道人的尸體,仿佛是視而不見。
“此人不堪大用,蜀地那邊,另選賢良,至于人選,你自己看著辦,別找這種草包!”洞中人的聲音淡淡傳來。
“是。”
和尚不慌不忙的應了一聲,“神火宗的事,如何處置,還請教主示下。”
“神火宗勢力龐大,底蘊深厚,非到萬不得已,不宜樹此強敵,此事頗有蹊蹺之處,先查清楚具體情況再說。”
“是。”
“另外,有兩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請教主吩咐。”
“第一件事,下月二十九,乃是本座誕辰,本座將在無量山舉行《斬尸大會》,通令教內所有靈境以上教眾,皆可來赴會,所有赴會者,將獲贈三尸神水、五行丹,以及其他提升修為的靈藥,屆時,本座會重選副教主,另外,還會親自挑選幾位傳人……”
“嗯?斬尸大會?”
和尚聞言,稍微一怔,這可是大動作呀。
最近這段時間,教中損失實在是太嚴重了些,造化境大量減員,護法沒了好幾位,就連兩位副教主都沒了。
“怎么?有什么問題么?”
“不。”
和尚回過神來,連忙搖了搖頭,“教主壽誕,屬下必定妥善安排。”
“嗯,此事你親自過問,不能出現紕漏。”
“是。”
“另外,第二件事,持我手令,派人去趟青神山,替我送一封書信,那位存在,也是該請出來轉轉了……”
“是。”
“去吧。”
“教主,屬下剛得到的消息,五臟廟張清泉已經突破道真境,而且,貌似已經渡過虛弱期了……”
“是么?”
洞中人聞言,發出一聲輕笑,“這老東西,突破道真而已,搞這么保密,呵,防著誰呢?你替我給他送份賀禮吧,取幾滴桑姆汁送去,告訴他,如果他愿意,副教主之位有他一席。”
“是!”
達瓦山下,童家坳。
月光透過窗棱,灑在陳陽臉上,涼悠悠的,一陣風吹過,驅走了幾分燥熱。
一片烏云飄來,月亮藏進了云里。
“鐺鐺鐺……”
一陣急促的鳴鑼聲,打破了村子的寧靜。
那是,童家祠堂的方向。
陳陽眉頭微蹙。
從屋里出來,正好也碰上玄靜和周明遠。
三人一起往童家祠堂走去。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二點,村里人幾乎都睡了,鑼聲實在是有點突兀。
童家祠堂。
陳陽三人來到的時候,童川已經在這兒了,幾個值夜的童家子弟正慌慌張張的給他匯報情況。
那一張張臉上,寫滿了驚恐和慌亂,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像是剛剛看到了多么恐怖的事。
童耀輝和其他幾名童家人的尸體,不見了。
端午節那天,童耀輝和幾名族人一起,將鎮山碑送進達瓦山,一夜未歸,等第二天童川帶人進山尋找的時候,便只發現了他們的尸體。
尸體跪在路邊,沒有外傷,童耀輝的護身寶物三清鈴破碎,死得很蹊蹺。
也正因為死得蹊蹺,尸身送回來之后,并沒有急著下葬,而是暫時封棺,停放在了祠堂里。
祠堂里陰煞能量濃郁,縱然是大熱的天,也不擔心尸身腐化,童家本來是打算等這次的事情徹底結束后,再舉行葬禮的。
就在剛才,幾個值夜的童家人,在廁屋里打牌,突然聽到正殿有動靜,忙出來查看,結果差點沒被嚇死。
放在正殿的幾副棺材,棺蓋被推開,早已經死去多日的童耀輝等人,從棺材里爬了出來,十分機械的往外面走。
幾個人哪里見過這種陣仗,尿都差點嚇出來,一個個愣在原地,捂著嘴巴,根本不敢出聲,更不敢上去阻止。
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出了祠堂,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走遠,幾個人響當當的漢子才敢敲響銅鑼。
聽完他們的匯報,陳陽等人已經將精神力散出去,把童家坳附近數里范圍都給搜索了。
起尸!
這種事聽起來離譜,但是陳陽是早就親眼見識過了。
當初在地宮,陳陽就見過尸體起尸,而且很多還是死亡很久的尸體。
嬈疆蟲術可以輕松做到這一點。
比如倀蟲,這種蟲子可以將尸體化為傀儡,占據尸身大腦,控制其肢體活動。
也比如趕尸蟲,當日在地宮,王招娣就是用了這種蟲子,將地宮中大量的死尸起尸。
至于其他方法,陳陽便不清楚了。
剛剛聽這幾個守夜的漢子講,他們恍惚間像是看到有紙人飛進來,那些紙人貼在童耀輝他們的尸身上,童耀輝他們便起尸了。
這是什么奇術,陳陽是聞所未聞。
周明遠說道,“恐怕也是法教的潑墨入魂之術,將精神意念嵌入紙人,以紙人為媒介,通過強大的精神意念,控制尸身起尸,此人的修為不低,就算沒入道真境,恐怕也差不了多遠。”
又是潑墨入魂么?
先是木偶,后又是紙人,這手段,確實很詭秘。
就是不知道叔公是否會這門術法?
陳陽忽然這么想著,如果叔公會這門術法,那自己要不要也學一學。
這法教巫門端公一脈,雖然很多都是混子,沒什么真本事,但是有真本事的人,那是真有本事。
這時候,玄靜的元神能量釋放出去,似乎有所發現。
眉頭輕輕一蹙,“周老,勞煩留守此處,陳陽,你跟我來。”
他恐怕是發現童耀輝他們的蹤跡了。
畢竟他們剛走不久,目標夠大,憑他們的速度還逃不出玄靜的元神搜索范圍。
陳陽沒有二話,直接跟著玄靜離開。
至于周明遠,則是留了下來,防止對方調虎離山,趁他們離開,對童氏族人不利。
玄靜和周明遠都是道真境強者,真一方遇到危險,完全可以元神傳訊呼叫支援,反正距離也不遠,分分鐘就能趕來。
陳陽跟著玄靜,很快離開了童家坳,朝著鹿兒坪的方向追去。
幾分鐘后,陳陽的精神力探索范圍中,一里外的冷杉林中,出現了童耀輝等人的身影。
他們早已死去多時,尸體已經僵硬,行動起來動作僵化,十分的怪異。
在他們的額頭上,都貼著一張黃紙裁減出來的紙人。
紙人上用紅筆勾勒著眉眼和一些玄奧的咒文。
童耀輝等,一共六人,機械的朝著冷杉林的深處走著,速度倒也不慢。
陳陽二人很快追了上來,本來是想尾隨其后,看看他們要去什么地方,能不能把躲在背后之人找出來的。
結果,沒追多遠,童耀輝等人卻是突然停了下來。
半圓的月亮從烏云中鉆出,月光灑進冷杉林中,高大的冷杉樹,一排排,一根根,像是山神的陰兵,林子里一聲蟲叫都沒有,安靜的可怕。
月光雖然亮堂堂的,但是林子里的氣氛卻是十分詭異。
夜晚、月光、山林、尸體,恐怖感拉滿,不寒而栗。
此時,陳陽和玄靜距離童耀輝等人不過五十來米。
陳陽的雷達將周圍半徑三百多米的范圍籠罩在內,一點風吹草動都不放過。
陡然,原地不動的童耀輝等人像是發現了他們,突然轉過了身,迅速的朝著他們奔來。
肢體僵化,行動十分古怪,但是速度卻是一點都不滿。
額頭上的紙人甩來甩去,一雙雙眸子無神的看著前方,絲毫沒有焦距,更無生氣。
他們迅速沖到了陳陽和玄靜的面前,伸直了雙手,要去抓二人的脖子。
陳陽眉毛一挑,本來想一腳踹飛的,但是,好歹也是童心的父親。
他抓住童耀輝的手臂,屈指一彈,便將他額頭上貼著的紙人打飛了出去。
童耀輝身上本來還有幾分力氣,瞬間安靜了下來,整個人像是又恢復成了一具尸體,直接朝地上倒去。
與此同時,其余幾具尸體也已經被玄靜解決。
紙人一除,立馬不動了。
這幾人,包括童耀輝在內,生前都沒進入靈境,對付普通人還行,戰力實在有限。
就這,塞牙縫都不夠。
玄靜皺著眉。
就特么這么點戰斗力,對方也好意思拿的出手?
這也太不拿人當腕兒了吧?
“閣下何必藏頭露尾,出來一見吧?”
對方無緣無故搞這么幾具尸體出來做什么?無非就是引他們出來。
現在,他們已經來了,那么,對方是不是該出來一見了呢?
他當即就要將元神之力釋放出去,好好找一找這背后之人,究竟藏身何處。
而就在這時候,林子周圍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響。
聽起來,就像是風吹動樹葉的聲音,又像是什么蟲子在震動翅膀。
兩人立刻警惕了起來。
與此同時,陳陽的雷達探知范圍內,檢測到一大片陰影正從林子深處快速掠近。
什么東西?
蟲子?
陳陽下意識的反應,赤霄已經出現在他手中。
那東西來的很快,陳陽發現它們的時候,還在三百米外,但也就幾個呼吸的時間,便已經來了近前。
月光下,大片的陰影。
紙人!
數量驚人的紙人。
數以千計。
這些紙人就像是有生命一樣,迅速的朝著陳陽二人圍攏過來。
周圍盡是簌簌的聲音,紙人就像蟲群一樣,鋪天蓋地,天上的月光瞬間被遮蔽。
妖異,恐怖,不寒而栗。
陳陽都被這邪意的一幕給搞得有些心中發毛,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一道道精神力從紙人身上釋放,迅速凝聚出道道精神劍氣,朝著二人斬來。
聲勢浩然,比蟲群還恐怖幾分,讓人頭皮發麻。
“哼!”
玄靜冷哼一聲,元神之力外放,直接將周圍的精神劍氣震飛,朝他飛來的紙人也被直接逼退。
“鏗鏗鏗……”
陳陽這邊,直接施展了法象金身訣,劍氣斬在金身之上,雖然傷不到他,卻也是火光迸濺。
“這里交給你,扛得住吧?”
玄靜詢問了陳陽一句,似乎已經追蹤到了暗中那人的蹤跡。
“小意思。”
陳陽應了一聲。
這些紙人看起來兇猛,但是,還沒法動搖他的金身。
“裝神弄鬼!”
玄靜呵斥一聲,手中禪杖一揮,直接將身前紙人清空一片。
隨即縱身一躍,朝著密林深處奔去。
無數的紙人迅速將陳陽包圍,劍氣不斷的朝著他身上招呼。
“哼!”
金身狀態下,陳陽完全無視防御,手中長劍揮舞。
林中劍氣縱橫。
紙人紛紛被破壞,墜落。
但數量實在是太多了,陳陽砍都砍不過來。
似乎也意識到傷不到陳陽,紙人迅速的抽離,一張張紙人很快聚集在一起,形成數個一人多高的紙人。
紙人懸浮空中,將陳陽圍在中間,劍氣疊加,殺傷力更增加了幾分。
陳陽施展劍法,左右招架,但始終雙拳難敵十手,很快就疲于應對。
“轟!”
其中一個巨大的紙人,迅速的掐訣,陡然之間,一道孤光爆射而出,如同一個旱天雷,直接朝著陳陽劈下。
雷術!
這紙人,特么居然能施展雷術?
陳陽猝不及防,被弧光劈中。
整個人都麻了一下。
“鏗鏗鏗……”
其余紙人趁機釋放大量劍氣,朝著被電麻了的陳陽傾瀉。
金身在大量精神劍氣的沖擊下,逐漸黯淡,竟然有了搖搖欲墜的趨勢。
陳陽只是短暫的麻木,他壓根沒想到這特么紙人還能施展雷術,有點刷新他的三觀。
很快反應過來,將凌駕在自己身上的電流引入雷脈,身體上的麻木迅速消退。
真元運轉,金身重新閃亮。
這時候,剛剛施展雷術的紙人又掐起了訣,看樣子是還想給陳陽招呼一下子。
“哼!”
陳陽根本沒有理會,直接一劍斬出,劍氣朝著前方的幾只大紙人斬去。
紙人迅速施展劍氣抵御。
鐵錘出現在陳陽的左手,欺身上前,直接一錘子輪上去。
“嘭!”
一個巨大的紙人瞬間被轟散。
許多紙人被崩碎,但也有很大一部分紙人安然無恙,它們迅速的飛起,重新凝聚。
“轟!”
又是一道弧光打在陳陽身上。
這一次,陳陽動作只是稍微一滯,五雷遁術運轉,很快便將雷霆之力引入雷脈。
那些紙人還想趁機偷襲,卻不想這次陳陽根本沒受雷術的影響,反而突進過來,手中鐵錘揮舞,迅速將那幾只巨大的紙人打散。
那只施展雷術的紙人,似乎也發現雷術奈何不了陳陽,自動的散開,無數的紙人再次非得漫天都是。
看得人頭皮發麻。
陳陽眉頭輕蹙,下意識的想釋放食骨蟞出來應戰。
畢竟,要比數量,他手里的食骨蟞可是數以萬計,不比這些紙人少。
但是,腦子里一個閃念,他忍住了。
這些紙人邪門。
它們能控制童耀輝等人的尸體,保不準也能控制食骨蟞。
畢竟食骨蟞的智商并不高,萬一紙人往它們身上一貼,到時候直接成了叛忍,可就弄巧成拙了。
目前的狀況,他還能應付,用不著冒這個險。
也就在這一瞬間,紙人改變了戰斗方式,數以百計的紙人匯聚到一處,相互裹挾,形成一個個足球大的球體。
它們憑空漂浮著,像是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其中一顆,一馬當先的朝著陳陽飛來。
驟然火起,化身為一個火球。
火球來的極快。
陳陽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險,忙將金身催到極致,手中赤霄橫掃一劍,劍氣直奔火球而去。
“轟!”
紙人所化的火球陡然爆炸。
聲勢震天,地面都跟著震顫了一下,原地升騰起了一個小小的蘑菇云。
一股恐怖的沖擊波,從爆炸出往周圍輻散。
陳陽隔著不過數米,沖擊波幾乎瞬間便至。
恐怖的沖擊力,驟然將他轟飛了出去。
轟隆隆……
周圍高大的冷杉樹紛紛倒塌下來。
陳陽被轟出去二三十米,落地后又連連后退了十多米,這才堪堪穩住身形。
金身差點沒穩住。
體內饕餮蠱釋放出大量能量,方才彌補陳陽的消耗,將金身重新點亮起來。
草,這么猛!
陳陽心中驚訝,剛剛的爆炸,震得他頭腦發暈,耳膜都在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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