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7 “蛻變”

不正經魔物娘改造日記 537 “蛻變”

寒冬女神尤菲米感覺自己似乎沒睡醒。

像是在一場荒誕的夢中醒來，接著發現自己還在夢里。

芙靈雅感謝我讓祂去親自獎勵赫伯特這件事？

比起得到感謝后順勢而為的得意點頭，心虛的情緒反倒是在心中占據了更多。

“感、感謝我？”

尤菲米維持著表面那副屬于沉穩長輩的、見慣了風浪的平靜面容，但內心深處早已是冰屑亂飛，狂風暴雪般胡亂吹拂。

什么情況？

怎么回事啊？

祂太清楚自己之前的“鼓勵”帶著多少戲謔，和一絲連自己都未曾深究的、模糊的念頭。

那確實是赫伯特會喜歡的獎勵不假，但對于芙靈雅來說，也是相當特殊的挑戰。

尤菲米倒不是一定要逼芙靈雅去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祂的性格沒有那么惡趣味。

祂只是想看看這位總是過于恪守規矩，有些過于純粹，甚至是有幾分天真的后輩，在面對這種“出格”提議時會露出怎樣的反應。

是震驚后默默聽從？是羞惱后果斷拒絕？

還是……又驚又惱后半推半地聽從了？

但尤菲米有一點可以很確定。

無論做出哪種決定，都絕不該是眼前這種反應啊！

此刻，芙靈雅非但沒有絲毫被戲弄后的不悅，反而眼神灼灼，帶著一種仿佛經歷了某種洗禮般的通透與感激，無比真誠地向祂這位“貼心長輩”低頭致謝。

“真的感謝您的幫助！在你們的幫助下，我已經徹底蛻變了！”

芙靈雅敢低頭行禮，尤菲米都不敢受禮！

這這這……

這對嗎？

對，對的對的，哦，不對不對不對！

這孩子……到底把我的話理解成了什么了？！

尤菲米感覺自己用力出了一拳，結果仿佛撞上了一堵溫暖綿軟的棉花墻上，被自己反彈回來的拳頭砸得有些發懵。

我哪有什么深意？

我只是……隨口一提啊！

不過，無數歲月積淀下的威嚴與作為長輩的“架子”，讓尤菲米繃住了表情，沒有在芙靈雅面前暴露這一刻的混亂與尷尬。

必須裝作什么都沒發生！

祂迅速將那份心虛凍結在眼底深處，冰雪雕琢般的面容上浮現出一絲恰到好處的，屬于智者的淡然微笑，仿佛芙靈雅的感謝盡在自己的預料之中。

“呵呵……”

尤菲米的聲音平穩而溫和，帶著慈祥長輩特有的包容與些許高深莫測：“芙靈雅，你能有所收獲，靠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誠然，規矩是神系穩定的基石，但偶爾順應本心，不壓抑自己的想法，才是真正的自然。”

祂雖然不知道芙靈雅到底明悟了什么，但說些云里霧里，似對非對的場面話還是輕輕松松的。

而且，只要看著芙靈雅現在靈動的眼神，也大概能夠猜到祂到底有了什么心理變化。

祂不再那么死板了。

在寒冬女神看來，芙靈雅之前最大的問題就是太過于墨守成規了。

祂太看重規矩了，嚴格執行身為“自然之主的女兒”的職責，將自然神系的穩定視作最重要的目標。

作為一個代行職責的代神系之主，這樣守成之能就足夠了。

但對于一個真正的神系領導者來說，這是不夠的。

芙靈雅這個傻孩子，將自己鎖定在了一個不變的囚籠之中。

對于一個神系來說，能夠讓成員們老實遵守的秩序是必要的，對其發展和穩定有著巨大的好處。

但秩序絕非全部。

至少，對于自然神系來說，光有秩序是遠遠不夠的。

自然神系既不是秩序陣營的一員，也非混亂陣營的一員，而是介于兩者之間的中立地帶。

或者說，二者皆非，又二者皆有。

海納百川，包容一切，這才是自然。

自然，有風平浪靜的不變規律，也有風云突變的不確定性。

森林會養育其中的生靈，但也會化身吞食它們生命的死地。

大海給予了凡物資源，但也會卷起風浪，吞噬侵入其中的無辜靈魂。

有所給予，有所索取，這才是自然。

之前的芙靈雅，實在是太老實了。

沒有足夠的魄力，讓其他人看不到亮眼的地方。

所以，除了四季女神之外，自然神系的其他成員之所以更多選擇觀望，默許了大地神系們的造反小算盤，正是因為祂們對于芙靈雅感到不滿。

但當芙靈雅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出現在砂石之神的神國之外，在殉難之神的幫助下除掉“神系敗類”的時候，這些人都相當驚訝。

祂們終于在芙靈雅的身上，看到了一絲熟悉的身影——那位在溫和外表下隱藏著狂怒的樹人。

自然之主可從來都不是個逆來順受的老好人，會讓每一個輕視自然的家伙體會到什么是“慈父的愛撫”。

寒冬女神眼中的芙靈雅，終于有了那么幾分樣子。

是從赫伯特身上學到了什么嗎？

還是他的存在給予了祂什么啟發？

“看來，你也確實體會到了些什么。”

祂看著芙靈雅感慨點頭，巧妙地將自己那點包含著促狹心思的調笑包裝成了“富含哲理的點撥”。

嗯，這可不是我說的，而是芙靈雅自己那么認為的。

尤菲米裝模作樣地點點頭，既肯定了芙靈雅的行為，又將自己置于一個引導者的位置上。

是的，我一開始就是這么打算的。

“呵呵”

芙靈雅聞言，翡翠般的眼眸更加明亮了。

果然如此！

尤菲米女士果然如自己一直信賴的那樣，是在用這種方式點撥自己，幫助自己打破心靈的桎梏。

這位長久以來被祂視為最可靠長輩的女神，在祂心中的形象依舊高大，甚至變得更加睿智。

“再次感謝您，女士。”

芙靈雅的語氣帶著輕快和釋然，感慨道：“非常感謝您給了我一個鼓起勇氣的理由。”

“那……很新奇，有些讓人緊張，但感覺并不壞。”

祂的臉頰微紅，但目光清澈，沒有閃躲，只有對長輩的信任與分享的意愿。

年輕的女神沒有具體描述和凡人之間那旖旎而尷尬的細節，那畢竟過于私密，只是用“鼓起勇氣”和“感覺新奇”這樣含蓄的詞匯概括。

而尤菲米聽著這模糊的描述，看著芙靈雅臉上那混合著羞澀與豁達的復雜神情，以及那明顯比以往更加靈動鮮活的氣息。

作為見多識廣，人生閱歷豐富的古老者，祂心中已然明了。

這孩子，春心萌動了！

這是要跟赫伯特發生什么了？

不，不對。

一定是已經發生了什么！

他們之間，絕不僅僅是簡單的“獎勵”，恐怕是發生了某些親密接觸，讓這孩子體驗到了某些新奇的體驗。

……嗯？

等等，不對啊！

寒冬女神忽然愣住，意識到了這代表著什么。

那這樣子的話，我是不是……不能再繼續問下去了？

一股混合著“自家孩子好像突然長大了”的欣慰、一絲“是不是玩脫了”的懊惱，以及某種難以言喻的微妙探究欲，在尤菲米心底交織。

做了？

做到哪一步了啊？

祂很想以長輩的身份關切地問一句：“那個，咳咳，你們兩個，到底進行到哪一步了？”

但這話到了嘴邊，卻被芙靈雅那純粹信任的眼神給堵了回去。

說不出口。

完全說不出口啊！

芙靈雅是這么信任我，我怎么能背棄祂的信任？

身為長輩，怎能如此八卦？

況且，若是真的深究下去，自己那點“不純”的動機很容易就會暴露。

“……嗯，你要注意，可別，咳咳，別沉溺進去了。”

最終，尤菲米也只能將萬千思緒化為一句看似輩式的叮囑。

寒冬女神說完后就想跑了。

祂感覺，要是再待下去的話，自己這完美偽裝出的淡定就要維持不住了。

于是，尤菲米隨便找了個理由就迅速溜走了，留下了芙靈雅感激地目送著祂離去。

“女士，讓您費心了。”

芙靈雅對著即將消散的冰雪化身再次躬身，發自內心地感謝這位為自己“操心”的長輩。

尤菲米微微頷首，冰雪化身如同消融的冰晶，悄無聲息地消散在空氣中，意識迅速回歸了位于世界極北之地的冰冷神國。

位于雪原的神國之中，萬籟俱寂，唯有冰雪永恒。

在那株象征著祂本源力量的巨大雪松之下，一只通體雪白、耳尖與尾梢點綴著冰藍色絨毛的漂亮長毛貓，正蜷縮在樹枝上，睡得香甜。

酣睡中的赫卡婭斯甚至發出細微的，類似咕嚕咕嚕的聲響。

這貓一直在響.JPG

而在寒冬女神意識回歸的剎那，雪松那冰晶般的枝丫仿佛承載不住某種無形的情緒重量，輕輕一顫。

接著，一大塊帶著沁人涼意的雪塊從松葉上滑落，精準地砸到了小貓咪的全身。

嘩啦！

“喵——嗚！”

夢中冰雪女神小貓咪瞬間驚醒，炸成一個毛茸茸的雪球，驚慌失措從雪層中地跳了起來。

祂倒是不可能怕這點寒冷，只是單純被突然襲擊嚇了一大跳。

使勁甩動身體，試圖擺脫這突如其來的沐浴，然后對著高大的雪松齜牙咧嘴，發出憤怒又委屈的“哈氣”聲。

“你干什么！”

被擾了清夢的赫卡婭斯滿腦子都是起床氣，呲牙瞪眼地哈著氣，表達著自己的惱怒。

而看著自己小貓咪手忙腳亂、絨毛炸開的樣子，尤菲米因芙靈雅而產生的那些許混亂，反倒是找到了一絲宣泄的出口。

哎呀，我家的孩子真是可愛，連生氣都這么可愛！

祂好了。

“嘿嘿，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啦。”

尤菲米的化身從樹干中走出，張開雙臂向著冰雪小貓咪抱去。

“來，快到我的懷里來，我好好補償你”

快到媽媽這里來

然而，這份尤菲米心中短暫的歡快，在赫卡婭斯做出反應后瞬間煙消云散。

“哼，我才不要！”

冰雪小貓咪沒有投入祂的懷抱，輕巧地躲開，跳到了另一邊的樹枝上，抬爪清理自己頭頂的積雪。

“赫卡婭斯，乖不要耍小脾氣，快到我這里來”

而當赫卡婭斯好不容易清理完自己，一邊用爪子梳理著耳后的絨毛，一邊用斜睨著尤菲米，哼道：“誰要聽你的，走了，我要去找赫伯特了！”

什么？

聽聞此言，尤菲米的雪松本體再次僵硬了一瞬，震下了一大片積雪。

來不及躲閃的冰雪小貓咪再次被砸了個滿懷，整個身子都被埋了進去，只有腦袋露在外面。

“喂！你什么意思？”

“哈！”

“你要打架嗎！？”

祂是神明，甚至還是掌控著冰雪權柄的女神，反應本不該如此遲鈍。

但在寒冬女神的神國之中時，赫卡婭斯的力量都被壓制收回，反應慢上了許多。

再加上祂回到安全的“老家”后本身就懶懶散散的，也沒想著動用力量。

結果，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

我要跟你決斗！

寒冬女神此刻沒有理會哈氣的小貓咪，腦海中一直回響著一個名字——赫伯特。

又是赫伯特！

芙靈雅那邊還沒理清呢，自己的小貓咪怎么也這么積極地要往那個赫伯特身邊湊啊！

祂雖然知曉自家小貓咪對這位凡人一直非常感興趣，但還是有些吃醋。

我可是剛回來啊！

你得給我提供點情緒價值吧？

不能一上來就這么絕情地直接跑啊！

雖然赫伯特大概不會對赫卡婭斯做什么，但……也不好說。

但聯想到芙靈雅那邊從自己提議到真的發生什么花了多少時間，尤菲米就覺得不能小看赫伯特的下手速度。

這是個行動派。

有事兒，他是真的上啊。

讓赫卡婭斯這只小貓咪也這么毫無防備地湊過去，指不定哪天就要養小小貓了！

“等等，呃，要是能有小小貓的話，好像，也還不錯？”

寒冬女神快速眨著眼睛，暢想著那種美好的未來，忽然間又遲疑了。

那個小小貓，一定很可愛吧！

感覺，有盼頭了啊。

要不，那個，嗯……咳咳咳！

雖然很想讓他們兩個趕緊把小小貓端出來，但尤菲米還是沒有失去理智，艱難地壓下了這個想法，搖了搖頭。

“……近期不行。”

尤菲米搖搖頭，攔住了即將溜出門的小貓咪，直接出手，一把揪住了命運的后頸皮。

被拎起來的赫卡婭斯知曉敵我差距，倒是沒有無腦掙扎，只是不滿地甩著尾巴，斜睨道：“你突然之間做什么啊？”

你之前都沒攔過我啊。

“現在情況不同。”

尤菲米搖搖頭，沒辦法解釋自己那復雜的理由，只能換了個借口道：“砂石之神剛剛隕落，世界的格局又要有變化了，你安靜待在神國，哪里也不許去。”

赫卡婭斯不服氣地扭動，呲牙道：“我又不會去招惹麻煩！我就是去玩”

尤菲米無奈搖頭，嘆息道：“不行就是不行，乖乖聽話哦。”

雖然祂并不喜歡砂石之神那個白癡，但這家伙是位如假包換的神明，祂的隕落將會影響諸神之間的格局。

這段時間，不適合冰雪小貓咪這樣的湊數神明四處亂跑。

“我不會亂跑的！我就去找赫伯特！”

“不行，如果真的出現了意外，他沒辦法保護你，我不放心。”尤菲米在涉及到孩子們安全的事情上態度極其強硬，絕不松口。

“……哼！”

赫卡婭斯倒也明白結果，掙扎了一會兒后知道反抗無效，最終氣呼呼地用爪子在身前來回揮拳。

只能不滿地團成一團，用長長的尾巴蓋住腦袋，表示無聲的抗議。

不理你了！

而在控制住赫卡婭斯后，尤菲米的心緒卻并未平靜。

寒冬女神意識到，僅僅阻止并非辦法，只是治標不治本。

祂真正需要的，是更清楚地了解赫伯特……在各種意義上都是。

至于如何了解嘛。

那當然是用自己的眼睛去親自看啊！

尤菲米準備去埃爾達了。

剛才祂說了，近期不宜外出——但那是對赫卡婭斯說的。

外面危險，小孩子不能隨便亂出門哦。

但大人就不一樣了！

大人想出就出！

意念流轉，沒有引起冰雪小貓咪的注意，尤菲米的一部分意識便已然降臨到了尤妮爾身上。

“呼……”

通過神眷者的眼眸，尤菲米開始審視這片生機勃勃的土地。

這里的變化，祂基本上是全部看在眼里的，是見證了發展的親歷者。

祂的目光掃過忙碌的領民們，掠過正在新建中的屋舍，最終，定格在了不遠處一道略顯孤寂的身影上。

人身蛇尾的少女，特蕾莎。

也是自己這位神眷者“尤妮爾”的親密好友，每天打鬧嬉戲的好閨蜜。

而就連祂自己，也是很喜歡這個命運多舛的少女，對她有著萌動的母性之情。

“特蕾莎，你……誒？”

蛇人少女此刻正獨自佇立在領地邊緣的一塊巨巖上，蛇尾無意識地輕輕拍打著巖石表面，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她那雙獨特的紫色豎瞳，眼眸沒有聚焦于領地內的任何景象，而是失神地擴散開來。

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渴望與迷茫，遙遙望向遠方那被灰白色霧氣永恒籠罩的神秘山脈。

尤菲米微微蹙起眉頭。

作為一位古老的女神，祂對氣息的感知極為敏銳。

特蕾莎此刻身上散發出的，并非平日的沉靜與堅韌，而是一種……被無形之線牽引著的恍惚。

一種源自血脈深處的微弱共鳴。

在迷霧山脈的深處，有特蕾莎的血脈親族？

到底是什么人在呼喚著她？

祂遲疑了一會兒，緩步走近特蕾莎的身邊，輕聲開口，打破了沉默：“特蕾莎，在看什么？山脈那邊，有什么吸引你的嗎？”

“唔……”

蛇人少女眨了眨眼睛，仿佛從一場深沉的夢境中被驚醒，身軀微微一顫，猛地回過頭來。

特蕾莎的眼神中還殘留著未散的迷離，看到是尤妮爾后松了口氣，抱怨道：“尤妮爾，是你啊！你怎么都不出聲打個招呼？嚇了我一跳！”

少女嘴角撅了撅，不滿地用蛇尾輕輕戳了戳閨蜜的小腿。

而“尤妮爾”卻沒有放松，搖搖頭，繼續問道：“你到底怎么了？精神不太好？沒睡好嗎？”

特蕾莎聞言抿了抿嘴唇，眼神有些飄忽，下意識就想要否定。

但在看到閨蜜擔憂的眼眸后，她猶豫了。

“唉。”

遲疑了片刻，才用帶著些許不確定和困惑的沙啞聲音，低聲回答道：“尤妮爾……我，我不知道。”

她抬手敲了敲腦袋，疑惑地說道：“只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感覺那片山脈深處，好像，一直有個聲音，在呼喚著我？”

“是我身上發生了什么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呼喚？

寒冬女神冰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凝重。

迷霧山脈可不是什么無害的良善之地，要論詭異和危險程度，它在整個世界的險地里都能排得上號。

如果這里面真的有東西在呼喚特蕾莎的話，那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特蕾莎現在很危險！

看著表情時不時閃過一絲恍惚的蛇人少女，寒冬女神好不容易才壓制住了自己直接出手幫忙的沖動。

情況還沒有太糟糕，有自己在，問題還能控制得住。

祂抬手按在了少女的肩膀上，意志探入其中，將她的靈魂護住。

“特蕾莎，你振作一點，沒什么問題的。”

蛇人少女看著“尤妮爾”臉上露出了帶有著母性的溫柔笑容，原本不安的情緒也緩和了許多，漸漸平靜下來。

見特蕾莎終于冷靜，尤菲米松了口氣，一邊抬手安撫著，一邊輕聲道：“沒關系的，你不會有事的，我向你保證。”

“另外，既然你已經發現了問題，那為什么不問問赫伯特大人呢？”

特蕾莎眨眨眼，縮了縮肩膀，有點抗拒地弱弱道：“呃，這會不會太麻煩赫伯特大人了？萬一，萬一沒事的話，豈不是……”

“你不要這么想，聽我的！”

尤菲米搖頭拒絕，祂知道，這件事一定要趕緊告知赫伯特，趁什么都沒發生的時候說。

不然，等真的出了問題再說，那可就為時已晚了。

與此同時，從自然圣域中離開的赫伯特此刻正遭遇著有史以來最嚴苛的“考驗”。

赫伯特表情嚴肅，目不斜視地看向空無一物的前方，眼神無比專注，好似在面對無比強大的敵人。

“呵。”

而站在赫伯特肩膀上的迷你涅娜莎斜睨著赫伯特，冷哼道：“喲，現在開始裝啞巴了？之前在別人面前不是很能說嗎？”

“少磨蹭，說吧，你打算怎么給我一個解釋？”

“回答我！”

“說話！”

赫伯特嘴角微抽，看向前方的表情更加嚴肅。

不好啦，不好啦！

諧神噬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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