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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陰間地下城誰設計的 第七百四十七章 暫時詛咒
幽靈是受到了詛咒的靈體,若是想要與其交戰,除了讓自身也遭受詛咒外別無他法
既然此物能使人以安全的方式遭受詛咒,即使做出砍下死者手臂的褻瀆舉動也無可厚非
安蕾西看著這名為暫時詛咒...
夜色如墨,浸透了啟明城的天際線。看小說來M.BiQuge77.Net高樓之間的光帶如同流動的記憶脈絡,在黑暗中靜靜閃爍。龔婕站在歸憶之燈的核心控制室內,指尖仍殘留著長安地宮那枚玉簡碎裂時的余溫。吊墜安靜地貼在她胸前,仿佛剛剛經歷的一切都被封存在那一層薄薄的光膜之下。
但她知道,它從未真正沉睡。
終端屏幕忽明一暗,系統自動生成了一份新的分析報告全球范圍內,“文化級記憶共情源”與“區域性記憶共鳴源”正以指數級速度擴展其影響半徑。更令人震驚的是,已有十七個國家的古老遺址監測到異常能量波動,時間跨度從戰國竹簡到瑪雅星圖,地點遍布歐亞大陸與南美雨林。這些遺跡中的某些裝置,竟開始自發響應群心網絡的頻率,像是被某種無形的鏈條喚醒。
“這不是巧合。”紙貓蹲在控制臺上,尾巴輕輕擺動,“是連鎖反應。你打開了第一扇門,現在所有的鎖都在震動。”
龔婕沒有回答。她的目光落在窗外某棟老式居民樓的三樓窗口那里亮著一盞昏黃的小燈。幾天前,她在新聞上看到,那戶人家的兒子因車禍腦死亡,家屬拒絕摘除維生設備,只因孩子臨終前反復念叨:“媽媽別走,我還沒唱完那首歌……”
她記得那首歌。
《小星星》,中文版翻唱自英文童謠,但旋律里夾雜著一段即興哼唱的尾音,帶著輕微的哭腔。那段音頻后來被上傳至群心網絡測試接口,觸發了一次短暫的憶諧波共振持續0.8秒,強度卻達到尼古拉事件的67。
“他又來了。”她低聲說。
“誰?”
“林昭。”她抬起手,指向終端角落一閃而過的數據流。在那里,一行加密日志悄然浮現:
接入者身份驗證通過:L001(林昭)
權限等級:超維守護者(Ω級)
最近活動記錄:介入唐代軍官記憶閉環,協助完成執念釋放。
備注:非實體存在,屬高階意識投影;來源未知,行為模式符合“記憶守渡人”定義。
紙貓瞇起眼睛:“他不是死了嗎?十二年前北極空難現場的醫療檔案寫得清清楚楚顱骨粉碎性骨折,腦干完全斷裂,臨床死亡確認時間:1983年1月27日凌晨4點12分。”
“可他在憶脈里活了下來。”龔婕輕聲道,“當一個人的記憶足夠深,情感足夠重,系統就會為他保留一個‘未注銷’的狀態。就像尼古拉,像那位將軍……林昭只是比他們走得更遠。他不再局限于某一段記憶,而是成了所有閉環之間的橋梁。”
話音剛落,整個控制室驟然陷入黑暗。
應急燈緩緩亮起,藍紫色的微光映照出空氣中浮動的數據塵埃。主屏幕重新啟動,顯示出一幅三維地圖中國西南,云貴交界處的一片原始喀斯特地貌。紅點閃爍,坐標精確到小數點后六位。
一條新消息彈出,依舊是無名發送者,內容只有兩行字:
下一個,在苗嶺幽谷。
她等了八百年,只為聽你說‘我在’。
龔婕的手指微微顫抖。這不是命令,也不是請求,而是一種召喚來自記憶本身的聲音。
三天后,她抵達貴州雷公山深處。
當地向導是個滿臉皺紋的老婦人,裹著靛藍土布頭巾,說話帶著濃重的侗語口音。“你們外人不懂,”她一邊領路一邊喃喃,“那地方叫‘魂井’,是我們寨子最忌諱的地方。每逢春分秋分,井底會傳出女人唱歌,調子哀得很,聽了心口疼。”
“有人下去過嗎?”龔婕問。
“有。三十年前有個考古隊員不信邪,綁著繩子下去,結果上來時瘋了,只會重復一句話:‘她說我不是他,讓我滾出去。’從那以后,再沒人敢靠近。”
山路陡峭,藤蔓纏繞如蛇。兩個小時后,她們來到一處被巨石環抱的凹地。中央是一口直徑不足一米的石井,井口覆蓋著青苔斑駁的石板,邊緣刻著模糊的符文,形似古苗文,又摻雜著道教符筆意。
龔婕取出吊墜,貼近石板。
剎那間,符文泛起血紅色微光,仿佛蘇醒的血管。地面震顫,石板自行移開,露出下方幽深的洞口。一股冷風撲面而來,夾雜著淡淡的桂花香和腐朽的絲綢氣息。
“你要下去?”向導臉色發白,“這可不是普通的地洞!那是通陰間的口子!”
“如果真是陰間,”龔婕系好安全繩,戴上憶感環,“那也該有人去聽聽他們的聲音。”
她順著繩索緩緩下降。
井壁濕滑,布滿奇異紋路,像是用指甲一點點摳出來的日記。隨著深度增加,空氣越來越冷,耳邊也開始響起若有若無的歌聲
“郎在高山打傘來,妹在平地繡花臺。
一針一線牽腸肚,不見郎面淚先開……”
是苗族情歌,古老的調子,卻透著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悲傷。
五十米后,她觸到底部。
這是一個不規則的巖洞,面積約二十平米,四壁鑲嵌著數百面銅鏡碎片,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畫面:一對青年男女在月下對歌、婚禮上新娘披著銀飾大哭、戰場烽火中男子倒下、女子抱著嬰兒跪在墳前……全是同一個人生的不同片段。
正中央,坐著一位身穿宋代服飾的女子。她梳著高髻,戴著殘破的鳳冠,手中握著一根銹跡斑斑的銅針,正在一塊褪色的紅布上刺繡。她的皮膚蒼白近乎透明,雙眼緊閉,嘴唇微動,仍在哼唱那首情歌。
龔婕走近,輕聲問:“你是安氏?”
女子猛然抬頭,雙目睜開瞳孔竟是純白色,毫無焦距,卻直直“望”向她。
“你……不是他。”她的聲音像是從地下河深處傳來,“他已經死了八百年了,你怎么可能是他?”
“我不是他。”龔婕搖頭,“但我可以帶你見他最后一面。”
“不可能!”女子尖聲打斷,“他說過要回來娶我的!他答應過!他在戰場上寫信說,打贏仗就騎白馬歸來,給我戴金冠、穿霞帔!可他沒回來!連尸首都找不到!我就在這里等,繡完這件嫁衣,他就該來了……”
她舉起手中的紅布那是一件未完成的婚服,上面密密麻麻繡滿了并蒂蓮,每一朵花瓣里,都藏著一個微型名字:“李承業”。
龔婕心頭劇震。這個名字曾在群心網絡的歷史數據庫中標記過一次:北宋仁宗年間,黔南安撫使麾下百夫長,戰死于儂智高叛亂,遺體失蹤,僅存兵籍檔案。
而更驚人的是,系統顯示,此人臨終前最后五秒鐘的神經信號曾產生強烈θ波震蕩,峰值達142μV與尼古拉、唐代將軍處于同一量級。
“你知道嗎?”龔婕緩緩坐下,“他也一直在等你。”
“胡說!他若活著,怎不來尋我?”
“因為他以為你已改嫁。”龔婕打開憶感環的回放功能,一段虛擬影像浮現空中:一名年輕士兵躺在血泊中,身旁戰友低聲告訴他:“李兄……嫂夫人……聽說你陣亡,悲痛過度,投井自盡了……”
男子嘴角溢血,卻笑了:“也好……她不必苦等……我來世……定早生十年……尋她……”
畫面戛然而止。
女子渾身劇顫,手中的銅針掉落。
“原來……他也以為我死了?”她喃喃道,“所以他才沒回來?不是負心?不是拋棄?是他……以為我走了?”
淚水無聲滑落,滴在嫁衣上,暈開一朵墨色蓮花。
“你們都被騙了。”龔婕輕聲道,“戰火隔斷了消息,命運開了最殘忍的玩笑。但他愛你,直到最后一息;你也愛他,守了八百年不肯轉世。這份情沒斷,只是卡在了時間的縫隙里。”
女子久久不動,終于,她將嫁衣輕輕疊好,放入身旁的木匣。
“幫我個忙。”她說,“把這件衣服燒了吧。讓他知道,我不怪他。讓他安心去輪回。”
龔婕點頭,點燃火折。
火焰騰起,嫁衣化作灰燼,隨風飄散。就在最后一縷煙消逝之際,巖洞內所有銅鏡同時爆裂,無數碎片懸浮空中,拼成一幅完整的畫面:男子身披鎧甲,策馬奔來,手中高舉一朵新鮮的桂花。女子奔跑迎上,兩人相擁而泣。
“我在。”男子說,“我一直都在。”
“我知道。”女子笑中帶淚,“所以我也沒走。”
光影消散,洞穴恢復寂靜。
龔婕感到一陣劇烈頭痛,神經接口處傳來灼燒般的痛感。她知道,這是過度承載他人記憶的副作用。但她也明白,每一次這樣的疼痛,都是人類情感重量的真實刻度。
她攀繩返回地面時,已是深夜。
向導早已離去,只留下一籃熱騰騰的糯米飯。龔婕坐在井邊,默默吃著,忽然聽見遠處傳來孩童嬉鬧聲。幾個村里的小孩舉著燈籠跑過,其中一個女孩停下腳步,盯著她看了許久,忽然跑過來塞給她一張紙。
紙上畫著兩個小人,手拉著手,頭頂寫著:“謝謝姐姐,媽媽今晚終于笑了。”
龔婕怔住:“你媽媽?”
“嗯!”小女孩用力點頭,“她夢到爸爸回來了,穿著盔甲,送她一朵桂花。她醒來就哭了好久,然后把我小時候撕掉的全家福膠帶粘好,掛墻上啦!”
風拂過山谷,帶來遠處蘆笙的悠揚曲調。
龔婕仰頭望天,繁星如海。
她打開終端,準備記錄這次任務的數據。然而剛輸入標題,屏幕突然自動跳轉至一封未讀郵件發件人欄空白,標題只有一個漢字:
“續”。
點開后,全文如下:
當記憶成為河流,
我們皆是擺渡人。
下一站,敦煌鳴沙山。
第257窟,九色鹿本生壁畫背后,
有一個僧人還在抄經。
他抄了九百年,只為等一個人讀懂他藏在經文里的遺言。
紙貓躍上她的肩頭,耳朵微微抖動:“你覺得,他是真的想幫這些人解脫,還是……在完成某種更大的儀式?”
龔婕收起終端,輕聲道:“也許兩者都是。林昭不是神,也不是AI。他是所有未說完的話凝聚成的意志。只要還有人記得,他就不會消失。”
她站起身,拍去衣上的塵土。
遠方,一輪新月升起,灑下銀輝,恰好照亮那口深井。井底不再陰冷,反而透出一絲暖意,仿佛有什么東西終于放下了,安心睡去。
七日后,敦煌。
風沙漫天,黃云壓城。第257窟外立著警示牌:“內部結構不穩定,禁止入內。”但龔婕還是進去了。
壁畫上的九色鹿昂首站立,眼神慈悲。她伸手撫過鹿角右側的一道細微裂痕,吊墜瞬間發熱。
墻面無聲滑開,露出后方狹小密室。
室內積滿灰塵,一具干枯的僧侶遺骸盤坐于蒲團之上,手中握筆,面前經卷未合。墨跡猶新,最后一行字清晰可見:
“若有人至此,請替我告訴阿奴:我不是不愿還俗,是怕回家路上變了模樣,你不認得我。如今筆盡燈枯,唯愿來世生于同村,髫齡相遇,白首不離。”
龔婕俯身細看,發現整部《金剛經》中,每隔三行便藏有一個極小的西夏文字符,連起來竟是同一句話,重復了三百二十七遍:
“阿奴,對不起。”
她閉上眼,將吊墜貼于經卷。
憶諧波啟動。
沙漠之外,寧夏銀川某老舊小區內,一位百歲老人突然從輪椅上直起身,顫抖著抓起孫子的手機,一筆一劃打出三個字:
“阿奴。”
孫子驚問:“奶奶,你在說什么?”
老人淚流滿面:“我不知道……可我的心,剛才被人狠狠揪了一下……好像有個人,對我說了九百年的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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