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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惡演武,諸天除魔 第213章 流波
鬼脈白猿:九山千林,舉父之鄉,鬼神入夢,異胎返祖。
因鬼神“鏡猿”愈發活躍,隨緣托夢,而誕生的后裔,成年之后,覺醒神通,供奉先祖。
特質(神通):
其一,九成異脈,除心腦外,已無要害,其余肢體、器官,皆可通過充足食物及休養,獲得再生。
其二,腐土成金,能將土壤隨心塑形,質如金鐵頑石,乃靈界猿族,遠祖神性之縮影。
楚天舒斬殺馬令白的一刻,幽都令牌上,就跳出一段提示。
這倒是罕見。
馬令白的氣血旺盛,心神也受到精純血氣的保護。
楚天舒用上全力的縱橫簡印,去影響對方感官,才讓他在旋轉時,渾身力道銜接,出現些微偏差,制造出細小的破綻。
可就算出現破綻后,那旋轉沖撞的慣性猶在,仍然能讓楚天舒感受到幾分驚險。
像這樣一個氣血蠻橫鮮活的生物,生前通體察覺不到半點陰邪之氣。
又是身魂俱滅,也沒有機會像陳祖七一樣,死后完成轉變。
在楚天舒的認知中,應該不算邪靈。
可幽都令牌,不但把他算成邪靈,還主動跳出提示。
莫非,因為對方是鬼神血裔?!
楚天舒心里的念頭,只一閃而逝,目光鎖定這片田野東南處的紙人。
那倒是個毋庸置疑的邪靈。
也不知道他把自己肉身拿去干什么了。
附在紙人上的魂魄,陰邪之氣已經重到這種程度!
區區一個空殼紙人,在這種陰邪之氣的驅動下,都能夠跟馮建華揮出來的厚重石刀周旋。
白影如飄雪,在四面八方回旋不定。
但馮建華的刀法醇厚,一套八卦刀,將厚重的石刀,使得如同穿花蝴蝶,在身體周圍上下翻飛。
看起來,馮建華居于防守的姿態。
但他刀身翻飛間,冷不丁就一刀急劈出去。
紙人白影,若是倉促想要脫身,必遭一刀粉碎的下場。
楚天舒一眼掃去,就看準方位,身影驟然掠出。
他發力處,水田凹下一大塊。
前方水面,更被他身影掠過時的氣流所激,如同被利剪裁開的綢緞。
噌!!
水面痕跡,快要蔓延到紙人所在時,水中突然翹起一抹紅漆的顏色。
之前遠遠倒飛而去的桃木劍,落到水面上之后,仍然受到牽引操控。
不知不覺中,木劍就回到了紙人附近。
高鳴原本想找到一個合適機會,讓木劍突襲馮建華。
豈料,轉眼之間,馬令白已死,對方又有一個大高手殺了過來。
桃木長劍緊急破水而出。
楚天舒一棒子捅出去,速度分毫不比桃木劍遜色。
力量更是遠超這把隔空操控的桃木劍。
木劍發出一聲脆響,行將爆裂,劍柄上一道長方形內描刻篆文的符印,突然亮起。
轟!!!
符印沒有護住木劍,反而讓木劍炸的更徹底。
當空炸出的一圈白氣,讓楚天舒的身形,也為之一挫。
木劍炸掉的時候,還有一股波動,比白色的氣浪更快傳遞出去。
紙人受到這股波動刺激,起了連鎖反應,也當場炸開。
原地像是爆開一朵紅黑色的大煙花。
馮建華手里的刀一瞬間在身前旋轉如盾,擋住不少紅黑光點。
若單純是紙人陰氣,在馮建華的功力壓制下,爆不出這樣驚人的效果。
但高鳴借了桃木劍炸開的陽氣。
陰陽交感相激,兩個方位的爆破威力,都超出常態。
馮建華握刀的手,這時忽然放緩少許,寬柔的像是捏著一根挖耳勺,向前一刺一沾。
幾道紅芒打在他臉上,留下焦痕,也無法影響他眼神的專注。
那把寬厚石刀的尖端,粘住了一片指甲蓋大小的符紙。
紙片邊緣的焦痕,都被內家真氣壓滅,搶救式的保存下來。
楚天舒趕到近處,二話不說,左手捻著一根銀針扎下去,挑起紙片。
“我可以直接看見靈體,剛才卻沒有看到,他的魂魄脫離紙人逃走的模樣……”
楚天舒念力源源不絕,注入銀針,口中帶著些許疑惑,隨后恍然。
“他一定是把自己的魂魄,練成了某種并非人形,更小,更靈便的形態。”
但是那樣的形態,會遠比一般的邪靈,更需要寄體。
銀針微微浮空,針尖指定方向。
就在這個方向上,一條遁地而走的細小紅影,已經回到高鳴的住處。
這條紅影鉆出地面,原來是一行只有螞蟻大小的古樸字體。
總共好像十來個字,連成一線。
紅影在石磚上游動,爬上一層層的石階,到了三尺高的八角祭壇之上。
在這座莊嚴的廳堂里面,只有一扇正門,別的沒有任何透氣的地方。
就算外面正是艷陽朗照的白天,這里也陰暗得像是子夜時分。
祭壇上盤坐著一個高高瘦瘦的人影,披著寬大的白袍,衣服沒有半點雜色。
紅影游到了肉身之中,巫師白皙的額頭上,就多出了一條紅色豎痕,睜開眼睛。
“他們恐怕還會追過來,不,是一定會追過來!”
高鳴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狠決,“現在這樣是逃不掉的。”
巫師的雙手高舉過頂,念起了冗長拗口的咒語。
在這黑暗的廳堂里面,逐漸飄出一縷縷香氣。
最初是從地面上飄升起來的,逐漸連墻壁上,也有許多位置,向外飄出香味。
那都是信靈香。
每個月,這廳堂里面都要涂抹掉五斤的信靈香。
這是用黑齒族人的主食,在青禾階段時收割,才能夠提煉出來的香料。
提煉過程中損耗的量,還要遠遠超過水煉黃精的損耗比例。
就算是另外六名巫師,因為他們的種類比較多,也沒有辦法,每個月都拿出五斤的信靈香。
只有高鳴,才專注于使用這種香料。
這種除了用來溝通鬼神,在平時修煉中,可謂一無是處的香料。
香氣在祭壇上方匯集,如同一個漩渦。
伴隨著祈神的咒語越念越長,漩渦越轉越快。
漩渦中閃動著似水波,似月光的奇特景色。
深邃的力量從中傳達下來,讓高鳴的身體,如吹氣般膨脹起來。
首先是臉,左邊額頭隆起,然后是右腮,接著是脖子鼓包,丑怪得驚人。
直至這種異兆蔓延全身,高鳴已經身不由己的站立起來,挺直了所有的肢體。
體型上看起來,倒是重新變得順眼了點。
可他的皮膚和血肉分離了。
能夠明顯看到皮膚鼓脹,在透明的皮層下,是還沒有發生變化的鮮紅血肉。
有另一種東西,填充在皮膚和血肉之間。
轟!!
廳堂的正門粉碎,光線突然照入了黑暗的空間。
楚天舒控著一條鐵棒,沖殺進來,大步一沖,如乘龍而至,目標直指祭壇上的人影。
金蟬派太極拳里面的槍法,他雖然沒有專門練過,但在他如今的境界施展起來,已經是俯拾可得,信手拈來。
他已經做好了會在祭壇周圍遇到防護罩的準備,就像當初在廣陵地下樓層的時候一樣。
可是這一棒已經殺入祭壇的范圍,依然沒有遇到阻礙。
只有巫師突兀探出右手。
高鳴的手掌原本慘白,此刻皮膚鼓脹,拉伸之后,似乎是一種水晶質地,蒲扇大小的巨手。
掌心和每一個指節里面,都有不同的血紅符咒,浮現出來。
咚!!!!
鐵棒的力道,專注無比的撞在高鳴的手掌心里。
因為力量太集中,太兇猛,這根鐵棒,甚至沒有機會朝側面彎曲卸力。
在二者碰撞的第一時間,鐵棒就碎成了幾十上百份。
連楚天舒握在手上的那一段,都被波及崩碎了。
但楚天舒眼中青芒暴漲,一腳重重踏在地面,空握的手掌,順勢就變為一拳轟去。
他的拳頭,可要比棍子上能夠傳達的力道復雜得多。
這一拳轟出去,爆裂、鉆旋、撐張、穿透、震蕩,還有在經脈中直接爆發出來,無需像兵器傳導般考慮損耗的十幾波內力。
巫師的水晶大手扛住這一拳,渾身爆發出肉眼難辨的震顫。
他們兩個站立的這座祭壇,本該是堅固的石料搭建,此時突然分成兩半。
楚天舒腳下那一半,被踩得堅固如鐵。
而對面那一半,根本沒有發出多么剛強的爆裂聲,只是嗡的一聲之后,就變成沙礫,四處飛濺。
巫師整個身體倒飛出去,撞向墻壁。
墻壁后面,卻有一把石刀,搶先插了進來。
高鳴巫師還沒撞到墻壁的時候,刀尖已經穿墻進來三寸多長,正對著高鳴的脊椎。
巫師的左手,突然拍在胸口。
后背跟刀尖接觸的剎那,長刀好像被凍在了堅固無比的玄冰層中。
這塊冰層,正好跟巫師的軀干一樣大小。
巫師左手一變,拇指掐在中指根部,再度拍于胸口。
他每個指節上的符咒不同,掐指手勢稍一變化,就是全新的符咒組合。
冰層突然爆碎,石刀內部,迸發烈火。
刀身炸開,火紅裂痕布滿整個墻壁。
墻上居然是一個巨大的符篆。
并不是事先刻畫的,而是巫師剛才那一掌的力量,制造出了這樣精巧的裂痕。
楚天舒正要追擊,被紅光迎面一照,投在后方地面的影子,清晰到了極點,身子莫名一僵。
他感覺到自己的血液溫度,在這紅光之下,急劇攀升。
幾乎一瞬間,就有一種快要沸騰的痛感。
“殺!!”
巫師吐出的殺字,帶著遙遠的疊音,突然從墻上撲殺回來。
楚天舒全力抬手,迎上對方雙掌。
一拼之下,楚天舒只覺內力極大震蕩不穩,血液又灼痛難當,當場倒飛出去。
巫師如影隨形,連環出手。
那兩只水晶大手,忽然造冰,忽然造火,忽然又加倍放大,手掌簡直能遮住人半個身子,沉重無匹。
楚天舒施展出最熟練的掌心雷,帶著太極功夫的意境。
每次碰撞,他手掌上的勁力內力都如同閃電般觸發。
但卻不求滲入那只水晶大手,而是如同撐船般,一撐之下,讓他退得更快。
巫師在眨眼之間,已經追擊他到百米開外。
始終沒有一招,能夠真的轟在他身上。
但楚天舒也無暇鎮壓體內發熱的鮮血,口中已經溢出滾燙的熱氣血水。
“殺!”
高鳴巫師再次吐字。
這次,那種疊音的感覺更重,宛如幽遠水中的牛吼。
巫師額頭的皮膚,隨著這個字眼而急速隆起,如同肉瘤,頂端越拔越尖,竟然生成兩只粗長尖角。
這個模樣,已經跟河神的雕像有九成相似。
千秋以來,凡是鬼神,都秉承一種本能。
諸多鬼神的影響力,需要信徒來承載,但是,不少鬼神的本能,并不適合用來發展大規模的信眾。
如龍華之樹,在全球各地歷史上,都有過教派蹤跡,組織力量往往頗為嚴整,多次掀起過謀奪王位的動亂。
而雪仇之神,雖然影響力也十分廣泛,但麾下單股勢力,從來無法擴張到一定規模。
鏡猿那些信徒間,私怨極重,互相仇殺,倒是很常見。
相比之下,流波之神,還要更加不適合發展信眾。
——流波照影,天星草木俱搖動!
在水波上倒映出來的所有事物,都會比事物本身,更不穩定。
流波之神的本能,就是放大不穩定性。
這不僅僅體現在巫者之間的私人關系,也體現在他們對于擴張路線上的選擇。
甚至,還體現在他們自己的修行過程里。
荷葉老翁等巫師,只知道每次賜福,能夠修復一切暗傷隱疾。
可是,為什么擁有樊梁地所有資源,可以盡情享受最好的環境和靈藥,七名巫者卻還是在每一年的修煉過程中,都會出現不少暗傷?
是因為他們所修的巫術變得更高深,且都急于求成?
七名巫師,可能都思考過這個問題,但有六個都未能求解,拋之腦后。
只有高鳴,突破心智上那層桎梏,領略到了,是“神在影響巫”的真相。
但他并不愿意,因此就舍棄已經供養多年的神明及好處。
說到底,世事本來就有不穩的一面。
離開這位神,也未必會更好。
而留在這位神身邊,同樣可能獲得與付出不對等的、更大的回報。
流波之神能夠存續到現在,就說明對其本能,也是有一定調控能力的。
現在要做的,是先進入此鬼神偏愛的范疇。
高鳴審視了自己修煉的陰邪紙人之術,苦思冥想后,給自己煉制了一把陽氣充沛,善于破邪的靈桃木劍。
他身上的陰氣,從那之后,就再也沒有安穩過。
但是,高鳴在之后的大祭中,誠心禱告,訴說自己的感悟,果然一舉獲得更多的好處。
“血烙紙人”和“桃劍破邪”,兩脈法術,他是越練越走樣,卻也被他挖掘出層層潛力,突飛猛進。
在那之后,只是兩次大祭,他已經穩居七名巫者之冠。
為了獲取更多的眷顧,他用紙人之法,觸類旁通,對自己的肉身進行改造。
可惜到現在,他針對肉身的改造,還沒有徹底完工。
他想借來神力,以便逃生。
然而,真正發動了這股力量之后。
流波之神的意志,控制著他窮追猛打,似乎非要在這里把楚天舒拼死。
這也就罷了,神本來就不可能隨意被信徒掌控。
但是對面這個人,這個人為什么真的能撐住神的攻勢?
越是對拼,這人眼中還越是明亮。
吐點血算什么?
楚天舒盡情出掌,眼神比血更熱。
只要拖住你!老子可不是一個人來的!
“就算是神……”
廳堂后面的怒吟聲爆發,開裂的墻壁,已分崩離析。
磚石的殘骸浮在半空,一時難以墜落。
“也太藐視老夫了!!”
大鵬展翅,恨天太低!
青色的狂影,如長虹貫日,轟然撞向巫師。
巫師早有準備,一只手便要再度拍在胸口,力量透向后方。
但玄冰之意,轟向后方的時候,忽然分不清后面到底是來了何種形式的攻擊。
那草人在無與倫比的速度中,徹底解體,每一片草葉都如同一根刀片。
水分在狂暴的速度里蒸發殆盡,化作火焰。
成千上萬絲的青火氣刃,裂盡了冰寒之意,全部穿刺在巫師背上。
就算是練箭千次的木樁,也絕沒有這一刻,巫師背上的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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