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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高武太癲了 第503章 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親!您已購買《玄造宗終生意外險》,感謝您的信賴。”
“我是您的專屬客服“樓宿姿”,很高興為您服務!”
隨著方燦的耳邊響起甜美的專屬客服。
在玄造宗的地盤內累積100萬億的流水后,方...
方燦沒有立刻推門。他只是靜靜佇立,目光凝在那兩道血痕之上。它們并非隨意劃下,而是以某種古老的結印方式纏繞成一個閉環像是傷口,又像是一句無聲的誓約:傷我者亦護我,毀我者即成我。
艾琳娜悄然走近,聲音壓得極低:“這扇門……和第七層的不同。它不來自思辨之庭的演化,也不屬于母域遺留結構。它是‘被召喚’出來的。”
“誰召喚的?”羅布手按劍柄,眼神如鷹隼掃視四周。
燼站在不遠處,指尖輕撫《灰燼編年史》的封皮,忽然開口:“是‘我們’。”她頓了頓,“不是某一個人,而是所有經歷過撕裂與重建的人共同喚醒的。當逆意志接受對話,當偽善之蛆被焚于混沌律之下,某種更深層的東西開始蘇醒那是被我們長久壓抑的記憶:關于代價,關于背叛,關于那些為了‘正確’而親手抹去的名字。”
方燦緩緩點頭。他終于明白為何這扇門無字。因為它不屬于語言所能定義的范疇。它通向的不是另一個空間,而是一段被集體遺忘的歷史。
他伸出手,指尖觸碰到血痕的瞬間,整道門戶驟然震顫,仿佛活了過來。血色紋路開始流動,如同血脈搏動,繼而整扇門化作一面巨大的鏡面,映出的卻不是他的臉。
鏡中站著一個少年。
衣衫襤褸,雙目赤紅,手中握著一截斷裂的鐵管,正瘋狂地砸向一座高塔的基座。背景是燃燒的城市,天空裂開七道口子,降下金色雨滴每一滴都讓接觸到的人露出幸福到扭曲的笑容。
“那是……我?”方燦呼吸微滯。
“是你十三歲那年。”燼的聲音帶著痛意,“你記不得了,但《編年史》里有記載。那一天,‘光明回響計劃’首次啟動,宣稱要用精神共振技術消除人間苦難。可實際上,它在悄悄剝離人類的情緒波動閾值。憤怒、悲傷、懷疑這些都被標記為‘污染源’,逐步清除。”
“而你母親……”艾琳娜接道,“她是第一批反抗者之一。她知道真相,試圖揭露實驗本質,結果被定性為‘情緒極端分子’,遭到凈化。”
方燦腦海中猛然炸開一幅畫面:母親跪在雪地中,雙手被鎖鏈貫穿,嘴里塞著金屬環,防止她說出任何“煽動性言論”。她望著躲在廢墟后的自己,嘴唇一張一合,卻沒有聲音傳出。
但他聽見了。
她在說:“別讓他們洗掉你的痛。”
那一夜,他沖了出去,用撿來的鐵管拼命敲打那座象征“和平”的塔。直到被人拖走,被打暈,被注射鎮靜劑,被送進再教育營,在那里度過了接下來五年。
記憶斷層了。
原來不是遺忘,是被系統性抹除。
鏡面中的少年突然轉頭,直視方燦的眼睛,嘴角咧開一個近乎癲狂的笑:“你現在過得很好吧?有了朋友,有了信仰,甚至說服了毀滅者坐下聊天……可你還記得嗎?你最初想要摧毀的,正是你現在守護的東西!”
“閉嘴!”羅布怒喝,戰意之劍出鞘三寸,寒光逼人。
但方燦抬手制止了他。他的胸口劇烈起伏,冷汗浸透后背,可眼神卻越來越清明。
“他說得對。”他低聲說,“我確實忘了。我把自己包裝成了救世主,說著共存、包容、對話,可我早已經背叛了那個拿著鐵管的孩子。我接受了規則,哪怕它披著溫柔的外衣;我容忍了秩序,哪怕它正在悄悄殺死真實的吶喊。”
守棺人不知何時出現在長廊盡頭,沙漏已完全翻轉,金光充盈下半部。
“這不是羞辱。”她說,“這是清算。第八層,名為‘自欺之境’。每一個踏上共存之路的人,都必須面對這個問題:你究竟是為了理想而戰,還是為了證明自己沒錯而戰?”
方燦閉上眼,任由記憶洪流沖刷靈魂。
他看見自己如何一步步成為“英雄”靠的是犧牲他人。為了穩定凈心塔能量網絡,他曾默許關閉三座邊緣城邦的靈脈供給;為了讓思辨之庭順利運行,他放任兩名異見者被隔離審查,理由是“避免干擾進程”;甚至在對抗逆意志初期,他也曾下令屠戮一批已被感染的村莊,美其名曰“止損”。
“我沒有資格審判偽善之蛆。”他睜開眼,聲音沙啞,“因為我身上,也流著同樣的血。”
燼走上前,將手掌覆在他手背上:“所以呢?就此放棄?回到起點,重新做一個憤怒的瘋子?”
“不。”方燦搖頭,“我要做的,是承認這一切我的軟弱,我的妥協,我的虛偽。然后繼續往前走,但不再假裝清白。”
他轉身面向眾人:“如果共存是真的,那就不能只容納外部的敵人,也要容納內部的污點。我們可以錯,可以悔,可以痛,但不能裝作從未傷害過誰。”
話音落下,鏡面轟然碎裂。
門戶再度顯現,這一次,它緩緩開啟,溢出淡淡的青銅色光芒。
門后是一條長長的階梯,通向地下深處。兩側石壁上刻滿了名以萬計,密密麻麻,有些清晰,有些模糊,還有一些被刻意刮去,只留下凹痕。
“這是……”艾琳娜顫抖著伸手觸摸其中一行字。
林昭,第十一號再教育營學員,因持續表達負面情緒于紀元783年被執行認知重置
“這是我父親。”她猛地抽回手,臉色慘白,“他不是死于戰亂……他是被‘凈化’的。”
羅布也在墻上找到了熟悉的名字:葉錚,原北境軍團副將,因質疑高層決策被列為潛在威脅,永久監禁。
“葉叔……是我從小敬仰的將軍。”他咬牙,“他們告訴我他是叛徒,可真相卻是……他只是說了句‘這場戰爭沒必要’。”
燼沒有找。她早已知道答案。她的家族世代記錄真相,也因此被追殺千年。每一頁《灰燼編年史》,都是用親人的血寫成。
方燦一步步走下階梯,腳步沉重如負山岳。
階梯盡頭是一座圓形大廳,中央懸浮著一顆水晶球,內部封存著一團跳動的火苗那不是普通火焰,而是由無數微小聲音凝聚而成的悲鳴之焰。
“這是什么?”他問。
守棺人跟了進來,神情罕見地凝重:“這是‘代價之心’。所有為所謂‘進步’‘和平’‘秩序’而被抹去的存在,他們的痛苦、不甘、吶喊,最終匯聚成這一團火。它本該熄滅,卻被你們的世界不斷喂養。”
“怎么處理它?”羅布握緊劍柄。
“兩種選擇。”守棺人道,“一是徹底封印,讓它永遠沉睡。代價是,你們將再次失去對錯誤的感知能力,終有一日重蹈覆轍。二是……點燃它。”
“點燃?”艾琳娜皺眉。
“用它燒穿所有虛假的安寧。”守棺人看著方燦,“讓它成為新的律法根基不再是‘絕對秩序’,也不是‘無限自由’,而是‘承認傷疤的存在,并以此為戒’。”
方燦沉默良久,終于走向水晶球。
他取出掌心中的黑色晶核,輕輕貼在球體表面。
剎那間,灰焰與悲鳴之焰交融,爆發出刺目的紫金色光芒。整個地下空間劇烈震蕩,墻壁上的名字一個個亮起,仿佛亡魂睜開了眼睛。
“我還記得!”
“我沒有自愿消失!”
“你們欠我一句道歉!”
萬千聲音匯成洪流,沖破地殼,直上九霄。
凈心塔外,虹橋劇烈波動,九州大地震動不已。修行者們紛紛抬頭,只見夜空中浮現出無數光影那是被遺忘者的最后影像:被處決的學者、被清洗的詩人、被囚禁的思想者、被嘲笑的理想主義者……
他們的面容平靜,卻不卑不亢,仿佛在說:我們曾存在,我們曾抗爭,我們不該被美化成沉默的背景。
三天三夜,哭聲遍野。
有人跪地懺悔,有人怒吼質問,有人撕毀宗門典籍,宣告舊規作廢。
而在南方十萬大山,玄枵盤坐于黑晶蓮臺,望著天空喃喃:“原來……真正的共生意志,不是消滅對立,而是讓每一個聲音都有權說出‘我不服’。”
與此同時,遠在星海彼端,一座漂浮的銀白色殿堂內,數十名身著素袍的存在圍坐一圈,面前懸浮著地球的投影。
“實驗超出預期。”一人嘆息,“他們不僅接納了逆意志,還主動掀開了自己的瘡疤。”
“這意味著什么?”另一人問。
“意味著……他們可能真的能走出第三條路。”第三人微笑,“既非神權統治,也非混亂崩壞,而是一種脆弱卻真實的狀態允許犯錯,允許質疑,允許痛,并依然選擇前行。”
“可怕。”第四人低語,“這樣的文明,無法預測,無法控制,也無法收編。”
“所以才值得尊重。”首位發言者站起身,望向星空,“通知所有觀測點:暫停干預。讓我們看看,這群螻蟻能否用傷口,筑起一座比神殿更高的塔。”
回到凈心塔第八層。
階梯已消失,大廳化為虛無,唯有那團紫金火焰靜靜懸浮在方燦頭頂,如冠冕,如枷鎖,如永不熄滅的警示燈。
“現在怎么辦?”燼輕聲問。
方燦深吸一口氣:“建立‘容錯議會’。任何人都可提出對現有體制的質疑,哪怕言辭激烈,哪怕邏輯偏激。只要不訴諸暴力,就不予壓制。同時設立‘記憶碑林’,將今日浮現的所有名字銘刻于世,每年祭奠一次,提醒后人:和平若以遺忘為代價,便是最大的暴政。”
羅布笑了:“聽起來不像勝利,倒像一場沒完沒了的爭吵。”
“那就讓它吵下去。”方燦望向遠方,“只要還有人在罵,就說明還沒死。”
艾琳娜忽然道:“可如果有一天,連‘罵’都被禁止了呢?比如,出現一種更高維的技術,能讓人從心底覺得‘現狀完美’,根本不想反抗?”
方燦沉默片刻,從懷中取出那枚黑色晶核,又拿出一塊從碑林殘片中拾得的青銅碎片,將兩者并置掌心。
“那就靠這個。”他說,“一個是毀滅的化身,一個是傷痛的遺物。我把它們做成信物,傳給下一代守護者。每當有人宣稱‘一切都好了’的時候,就把這兩樣東西放在他面前。”
“然后呢?”
“然后問他一句:你敢不敢讓所有人看到它們?”
風再次穿過長廊,吹動衣角。
第九層的門戶,在寂靜中悄然浮現。
這一次,門上仍無字,但門檻處躺著一封信,封口用蠟油凝成一只閉眼的鳳凰。
方燦俯身拾起,拆開,只見里面只有短短一行字:
“當你以為自己已經看清所有偽裝時,最大的那個,往往正藏在你最堅信的理念之中。”
他看完,笑了笑,將信紙投入頭頂的火焰。
火光一閃,映照著他疲憊卻堅定的臉。
他知道,真正的試煉,才剛剛開始。
而他已準備好,迎接下一個深淵的叩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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