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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從淞滬開始 第283章 真窮啊
需要說明一下的是,不管是胡彪等一行十三人的穿越者,還是由趙正帶領,一共九人的我黨正工和后勤人員。
在今天之前的時間里,雙方中沒有任何一人,來過張家峪這個群山中的小村子。
他們之所以知道和選中這里,作為計劃中蘇北獨立團的團部駐地。
不過根據一份從鬼子手里繳獲,遠遠比起國軍更為詳細的軍用地圖;一番研究之后,選定了這里而已。
等在今晚一輪淡淡月色的照耀之下,他們走進了張家峪。
胡彪他們能夠隱約看得出來,這是一個規模不大的村子,大概有著五六十戶人家,二三百人的樣子。
當在一陣劇烈的犬吠中,他們這樣一支軍容上毫無挑剔,武備更是精良無比的小隊伍,出現在了村頭,在一棵有些年頭的棗樹附近停下后。
整個原本靜悄悄的村子,幾乎所有人就被驚動了起來。
很快之后,一個老漢手上提著一個馬燈,一臉怯生生的表情靠了過來。
在那老漢身后的位置上,在眾多的房子里,則是一雙雙躲藏在門板、窗戶之后,充滿了恐懼的眼睛。
這樣一些反應,其實早就在胡彪等老鳥的反應之內。
這一塊大地上,自古就有著‘匪過如梳、兵過如篦’的說法。
意思就是土匪和強盜,掠奪時因倉促或選擇性搶掠,百姓尚能留存部分財物;可是官兵掠奪時細致徹底,幾乎不留余財。
讓百姓們在看到軍隊之后,往往比起看到了土匪還要害怕。
這也是為什么岳家軍在千百年后,百姓們說起依然滿是愛戴的原因。
而只有到了我黨出現之后,他們的軍隊才會被稱為子弟兵,看到了之后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是心中充滿了喜愛和親切。
既然已經預料到了這個情況,胡彪他們自然也有著應對的辦法:
非常簡單!只要將胡彪、胡團座,還有蘇北獨立團的名號亮出來就好。
堂堂的胡團座和蘇北獨立團,豈是外面那些妖艷賤貨,不對!豈是其他那些軍紀混亂的民國軍閥,麾下的部隊能夠比擬?
反正既然胡團座和蘇北獨立團來了,那只會是張家峪的大好事,絕對不是什么負擔。
想來只要聽到了他們的名號后,張家峪的鄉親們立刻就會放下擔心,歡天喜地地將好酒、好肉等送過來勞軍。
當然了,胡團座和蘇北獨立團上下,也不是那種光占鄉親們便宜的存在。
到時候自然會將酒肉統統收下,但是都會一一地付錢,不會白拿。
這不!眼見著那個估計張家峪的村長,又或者是族長的老漢帶著一張小心笑臉,就要走到了他們身前了。
胡彪下巴微微抬起,戴著白手套的右手扶在腰間武裝帶,擺出了一個拉風的POSS。
超子、巫師、老郁等一行人,也是一個個軍姿筆挺,目不斜視,看起來很是有些強兵的威武狀。
唯有現代位面的茶葉奸商南澤先生,得到了胡彪的暗示后。
帶著一臉成本頂天88塊的茶葉,卻包裝成了什么‘老班章’名茶,最少要賣8800的笑容上前。
對著那老漢,在嘴里大聲說道:“這位老丈,還有各位張家峪的鄉親們無須害怕,我們絕對不是什么過境的亂兵。
這位是大名鼎鼎的蘇北獨立團,中校團長胡彪、胡團座。”
當南澤先生介紹到了這里的時候,胡彪終于沒有保持那一個裝逼的姿勢。
對著那老漢笑著點了點頭,隨后更是雙手抱拳,算是對著遠處看著這里張家峪鄉親們打了一個招呼。
可惜的是,不待胡彪好好表現一下:
他胡某人雖然打鬼子有些名氣,但是鄉親們也不要過于神化他,把他當作一個稍微會打仗一些的普通人看就好,更不要有什么心理壓力。
那老漢在聽到了南澤先生的介紹后,已經是一臉震驚和不解。
嘴里用著一口后鼻音極重的方言,在嘴里忍不住嘀咕起來:“胡彪、胡團座?沒聽過,他很有名氣嗎?
蘇北那里離俺們平定縣,怕不是能有一兩千里遠;那里的獨立團,又來俺們張家峪做甚?”
聽到了老漢的嘀咕聲后,米娜和小翠兩人明知不能笑,依然‘撲哧’的一聲就笑了出來。
趙正等幾人則是隱秘地對視一眼后,決定不在這個時候上前說點什么。
主要是他們過來之前,上級就找他們鄭重地談話過:
胡彪和他的一眾伙伴,都是崛起于微末,身上的江湖氣息比較重;這一點自然要想辦法糾正過來,但是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
南澤先生、超子、老郁和巫師、梵高等老鳥,更是尷尬的差點用腳趾頭,在地面上摳出一套三室一廳出來。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啥地方啊?連蘇北獨立團都沒有聽說過,未免也太偏僻了一些。
而胡彪心中,更是忍不住想起當年還是讀書時,曾經看過的一個故事。
改開之后,某個記者去了一個偏僻的山村中采訪;到了地方之后,有村中老人走過來鄭重地打聽一個事情。
小哥,如今城里的鬼子走了沒有?
當時他完全把這個故事,當成了一個笑話來看的;此刻根據眼前的情況,才是明白搞不好還是真事。
總之,在胡彪他們剛剛抵達了張家峪后,算是立刻為這個今后他們蘇北獨立團的團部所在地。
消息閉塞和條件艱苦的種種情況,有了一個無比清晰的認識。
只是很快之后,通過一些親身經歷的情況,他們就知道這才到哪里了。
同時也明白了一點:我黨當年在這樣的環境下,不僅還要跟鬼子周旋,還建立了一個個根據地的過程,是那么的不易……
“這位老丈,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今年高壽?”
既然對方連自己和蘇北獨立團都沒有聽說過,胡彪也懶得繼續裝逼,讓南澤先生幫忙溝通。
放下了架子,開始親自地交流起來。
掏出了穿越之后,被那個神秘所在偽裝成老刀牌的沙子煙,先是給對方發了一根之后,才是問出了上面的一句。
老漢在雙手接過沙子煙看了一眼,將其別在了耳朵上后,嘴里才小心回道:“回長官的話!俺叫張保柱,今年56歲了,是張家峪的村長。
不知道一眾長官來張家峪,到底打算作甚。
要是有用得上俺們的地方盡管吩咐,只是俺們張家峪又窮又破,也沒有見過什么世面,能幫上忙的地方也是有限。”
好家伙!看著這老漢一臉皺紋,牙齒都缺了好幾顆的模樣。
要不說才只有56歲,胡彪都以為他少說也有70歲了。
想來如此的老態,還是艱難的生活環境和條件導致,才會出現這樣。
不過胡彪也知道,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此刻時間已經太晚,一切都等安頓下來再做計較。
當即扯開嗓子,無比鄭重許諾起來:
“張村長和諸位鄉親,你們沒聽說過我和蘇北獨立團,其實也沒有關系,也更不用擔心會是一場禍事。
我們來張家峪這里,自然是為了好好打東洋打鬼子,在這里胡某人與你們約法三章。
其一,不抓壯丁。
蘇北獨立團確實要招兵打鬼子,不過一切全憑鄉親們自愿加入,安家費、每月軍餉、傷亡的撫恤半點不缺。
到時候還要將家中的好漢,送來我們軍中還好。
其二,不征糧。
我軍人吃馬嚼自然是需要糧食,可是不會強征你們一粒糧食,只會以正常的價格購買;到時候愿不愿意賣,一切全憑你們自己做主,不會有半點勉強。
其三,軍紀森嚴,與鄉親們秋毫無犯。
今后但凡有我蘇北獨立團的官兵,對鄉親們有著強買強賣,欺男霸女的行為,盡管大膽來找我胡彪為你們做主。
到時候我胡彪,一定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以上三條要是有任何一條做不到,叫我胡彪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以上的約法三章,胡彪說得那是擲地有聲;趙正等我黨的人員聽到后,心中想到了什么,紛紛松了一口氣。
那是想到,胡彪此人雖然江湖氣息極重,但是關鍵的地方卻是一點都不含糊,今后他們的工作輕松多了。
可惜胡彪就算發了毒誓,張保柱那老漢臉上雖然是一臉驚喜,嘴里說著‘好好好’。
但是眼神中,那一種老農民的狡黠之色一閃而過,說明他認為以上的話語,不過是一些漂亮話而已。
見狀之下胡彪也不以為意,因為輕飄飄的許諾,甚至賭咒發誓都相當容易。
長期堅持下去,并且全部一一實現確實很難。
只要日后時間一長,等到鄉親們發現以上約法三章,他胡彪和蘇北獨立團全部能夠做到,自然會在思想上徹底改觀。
嘴里又是說出一句:“張村長,不知道村里最大的大戶,又或者是地主是誰,麻煩帶我們過去一趟。
不要多想!我們只是趕路了一天,想要去他家借宿一下。”
其實以上胡彪嘴里的借宿還是其次,主要是他們如今身上只有二三十個大洋,一百多塊法幣,干糧也只夠吃上兩天的時間,
雖然手里有著大量值錢的藥品,但是估計在這一種偏僻所在,一時半會間也找不到什么出手的途徑。
偏偏招兵又需要大量的錢糧,看樣子只能找村子里的地主老財借上一些。
畢竟為了聯合抗戰的局面,他們又不是真要打地主分田地,借了事后也是會還的;找他借,完全是看得起他。
面對著這個要求,張保柱老漢又神色復雜了起來,不過最終還是松了一口氣,嘴里說道:“各位長官,你們且跟我來。”
隨后的時間里,胡彪等一行人22人就隨著張保柱老漢,在村子里行走起來。
在其他人打量著村子里,一臉菜色的鄉親們,還有基本是土壘的土房子,又或者是一些窯洞。
心中默默吐槽著:這里真窮的同時。
胡彪也是從張保柱老漢的嘴里,打聽到了他們即將前往的張家峪地主家,更多的一些簡單信息。
那人叫作張有財,今年四十來歲。
張家峪三成的田地都是他家的,家中有著一妻一妾,三個兒子和兩個女兒,絕對是張家峪一等一的大戶人家。
“大戶人家好啊!”胡彪美滋滋地想道……
然而在五分鐘后,胡彪將嘴里原本借錢借糧的話,一股腦地全部給憋了回去。
為什么?因為此刻在一眾穿越者的心中,只有一個想要罵街的沖動:特么!這么差的條件,他也好意思叫作地主,叫什么大戶人家?
他們跟著張保柱老漢一路行走后,最終來到村尾位置,看到了一些村中最好的建筑:幾口青磚窯洞里。
許是住在村尾的位置,沒有聽到胡彪等人進村的消息。
等到胡彪他們推開門的時候,張有財一家人正圍在了桌子上吃飯了。
只見在一盞豆大的油燈之下,桌子上食物是能照出人影的稀粥,硬邦邦的窩頭和一些咸菜,根本就沒有看到半點腥葷。
張有財一家人的模樣,也與他們印象中的地主老財截然不同。
身上沒有穿著綾羅綢緞,身上的衣服比起張保柱等人倒是好些,可是也是帶著補丁了。
體型上更沒有一個個肥頭大耳,張有財本人皮膚粗糙、端著碗筷的雙手滿是老繭,一看平時就沒少參與勞作。
其他家人,身上也有著明顯的勞作痕跡。
甚至一眼看了下來,那個所謂的地主家小妾,也就是一個勉強說得上一句清秀的村姑模樣。
所以說,張有財這個所謂的地主老財,頂天算是靠著幾代人的勞作和經營,日子比起了張保柱等人相對過得好一些。
也許手里有著一些對鄉親們來說,了不得的大錢和糧食。
但就算是全部的借了出來,對于蘇北獨立團招兵買馬的計劃來說,簡直是連九牛一毛都不夠。
所以這樣寒酸的地主老財,他們真心有些懶得下手,也沒有興趣下手。
最終,胡彪笑著說道:
“張先生無須擔心,你們繼續吃飯吧;我們今晚到此,不過是想要借兩口窯洞居住一段時日;不白住,屆時會有租金奉上。”
雖然胡彪是這么說,張有財一家人哪里還吃得下去。
一家人立刻行動了起來,要么忙活著將兩口窯洞給整理了出來,要么是去廚房開始準備食物,要犒勞一些這些嚇人的軍爺。
最終張有財的妻妾,在廚房里好一陣忙活后。
也做出了一些新蒸的白面饅頭,還有兩只雞,一些臘肉,幾碗炒雞蛋、炒青菜等小菜;在院子里擺了幾桌,開了一壇子水酒邀請胡彪等長官吃飯。
順帶著,還邀請了張保柱這個村長過來作陪。
在這個過程中,米娜清楚地看到張家大少爺,也就是張有財十六七歲的大兒子,明顯在吞咽著口水。
但不是在垂涎著她和小翠的美色,而是端著葷菜上桌的時候,被香味饞出來的。
看樣子這位張家大少爺,也沒有吃過啥好豬肉。
而張保柱老漢很快之后也來了,不過身后幾個后生;后生們放下了不多一些白面、小米和雞蛋,一頭瘦了吧唧的羊。
說著犒勞胡團座,還有蘇北獨立團的一眾軍爺。
一番推遲無果后,胡彪徑直讓梵高全部一并收下,飯菜也是照吃不誤,
不過也是讓扎那娜,每一種物資都支付了一些法幣,也算是實現了胡彪之前約法三章中,不白拿鄉親們一粒糧食的誓言……
到了吃飯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九點半。
今天走了這么遠的山路,大家現在一個個也是餓得厲害,哪怕是穿越者中一眾新手,也是吃得格外香甜。
唯一不同的人物,那就是老馬這個新手。
倒不是他不吃,這貨一雙筷子吃喝間動得飛快,都要掄到快冒火星子了。
卻全都是對著燉雞、炒雞蛋、青菜這些招呼,桌子上的一碗油汪汪的臘肉,卻是根本沒有伸過筷子。
理由很簡單,他是一個回民,不吃豬肉和相關制品。
一口氣,啃了兩個大饅頭之后,猶如餓死鬼投胎一樣的老馬,這才是吃相慢了一些。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對面一個二十來歲,應該是跟著趙正前來的后勤人員,居然也沒有一點吃臘肉的動作。
頓時忍不住開口,問出一句:“兄弟!你也是回民?”
“是啊!”那小哥開口回答了起來,居然有著一嘴濃郁的魯省口音,讓同樣是魯省人的老馬感到格外親切。
想不到在穿越的第一天,就遇上了一個回民弟兄,兩人還是老鄉來著了。
只是在接下來的時間里,他也沒有與對方多聊。
為啥?那是他清楚地看到,身邊南澤一筷子夾起了一個雞屁股,帶著美滋滋的表情一口就干掉了后。
桌子上的這一碗燉雞,根本就沒有剩下幾塊了。
關鍵是其實他也愛這一口,沒有第一時間就干掉,不就是以為別人不愛吃,可以讓他留著最后吃,可以多吃一些其他的。
結果了?想不到南澤先生,這個濃眉大眼的老鳥,居然也喜歡這一口,大意了。
想到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下一次還能吃上雞肉指不定需要等到什么時候這樣一點,他又將筷子飛舞了起來。
至于與那位兄弟和老鄉聊天的事情,以后不是有的時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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