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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娛:重生了,還逼我做渣男啊 第四百九十章 你以為跟你鬧著玩呢(精修)
“阿公,早啊。”
“早啊,阿,阿俊。”
“阿公,來我幫你提。”
“好,謝謝你啊阿俊。”
“沒事。”
“你每天都這么早開工啊。”
“對啊。”
“有沒有女朋友啊?”
“沒有。”
“這么靚仔,怎么會沒有。要不要阿公給你介紹一個?”
“謝謝阿公,不用了。”
“哈哈。”
這是深水涉大坑西邨的一座舊式公屋。
6點不到,晨霧尚未散去,天空呈現出一種黯藍的顏色,街邊的一盞盞路燈還沒有熄滅,宛如梵高畫筆下的繁星,在這昏沉的世界里,散發著一團團暈黃的光。
從公屋斑駁的鐵門里,走出一個頭發亂糟糟的,戴著口罩的年輕人,和一個弓腰駝背的白頭發老頭。
年輕人很高,也很瘦,白色的襯衣穿在身上,感覺空空蕩蕩,下半身的牛仔褲洗得發白了,褲腿短了一截,在那雙陳舊的波鞋上方,露出了一小截小腿。
他走路的姿勢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既不是跛,也不是瘸,更像是身體里缺少了某個零件,每個部位時不時會輕輕抽動,讓人看了有種說不出的別扭感。
他提著一個塑料袋,走到門口,把袋子扔進鐵皮垃圾桶里。
“阿公,我走了。”年輕人扭頭,對身后的老人說道。
老頭抬起混濁的眼睛,笑呵呵地道:“好好,阿俊啊,有空來我家喝湯。”
“好的,阿公。”年輕人點點頭,答應了一聲,快步穿過巷口走開了。
老頭望著他的背影發了會呆,背著手,也慢慢踱步走向巷子另一頭的小公園。
年輕人是2月初搬來的,口音不像是土生土長的香港人,不過粵語講得挺順溜,為人勤快、有禮貌,除了2月底離開了幾天,其余基本都是天天五點多就起床干活,比現在香港好多年輕人都強。
只是那身子骨,看著實在有點不對勁。
可惜了。
陳諾走過這一條小巷子,空氣中飄著濕漉漉的霉味,有晾衣的塑料夾子在鐵窗邊,被風吹得咔咔作響。他低著頭,避開路上污濁的積水,一步步向街口走去。
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每天早上五點半,謝家俊都要起床,從深水埗這棟老舊的政府公屋出門,穿過垃圾堆和鐵皮門,走街串巷,踏入香港沉睡中的街頭,開始他一天的“步兵”生活。
為了演好謝家俊這個角色,他想體驗一下香港的底層生活,于是文詠杉帶他去了天水圍和深水涉。總的體驗下來,他覺得深水涉比天水圍好,而且近,所以最后選擇了這里。
深水涉的好,是在于有攤檔。
攤檔,就是市民在街邊擺攤,售賣一些自己用不到的舊物。和內地的職業小販不一樣,深水涉的攤檔更像流動的跳蚤市場。衣服、電飯煲、電吹風、舊電話、電影DVD、磁帶……什么都有,賣點小錢,貼補家用。
他現在身上穿的這一身衣服,就是令狐幫他在深水埗北河街的攤檔買來的。十塊一件襯衣,二十塊一條牛仔褲。
有必要嗎?
古麗娜扎可能問這個問題問了三百多遍,從2月初開始到現在,十分不理解他干嘛要這么自虐,沒苦硬吃。
陳諾也不知道怎么解釋。
總不能說從一開始他路子都走歪了,發展到今天,不這么做,在拍戲的時候,心中會感覺七上八下的,不是很踏實。如果有靠譜的導演也就算了,比如換成諾蘭或者王嘉衛,他還能放心一些。
但是彭浩翔……
只能說自家的導演自己疼。
公司里兩個導演,一個內地的寧土豆,一個香港的彭胖子,都是能寫能導的類型,早年也都是在各自的地盤上有著鬼才之稱。
但現在,寧皓因為《風聲》和《無人區》,頭頂著國產最賣座電影導演,國際知名導演的頭銜,可以說風光無限。
而彭浩翔跟寧皓進公司的時間差不多,不論是名氣還是成績,都相去甚遠。包括這幾年來,煥新對他的扶持也可以說是基本沒有。拍的兩部電影,都是人家自己去拉的投資,難免有種一碗水沒端平的感覺。
說起來,都怪他。
當年他把人家挖來,其實大部分都是出于報復華藝的目的,打心底并沒有多少重視。
而其實靜下來,他看彭浩翔的一些電影,這個人絕對是有才華的,上限在哪不好說,但下限,并不亞于寧土豆。
前世的埋沒,或許大部分都是因為香港影視圈本身的沒落。還有一小部分原因,可能也是此人格局一直沒有打開。一部小資愛情片志明與春嬌本來拍個一部就行了,居然為了恰爛錢拍了個三部曲,完全就是不思進取,原地打轉。導致導演生涯早期的靈氣丟失大半,其實甚為可惜。
他穿過巷子,走到街邊,這里聽著一輛黑色豐田埃爾法。
他一來,車門便無聲流暢的往一旁滑開。
古麗娜扎笑顏如花的臉出現在面前,“老板,早上好。”
什么跟女助理一起住公租屋。
要是陳諾聽說現在劇組里私下流傳的言論,肯定會感到很冤枉。
他來住鴿子籠那是為了工作,拉古麗娜扎下水,那就叫圖謀不軌了。
“早上好。”
陳諾回頭看了看,大早上,一如既往這個街道上鬼影都沒一個。
上了車,令狐穩穩的開始行駛。
陳諾從前座的靠背口袋里掏出了一本已經翻得爛糟糟的劇本。
從深水涉到新蒲崗的攝影棚路程大概30分鐘,他準備趁著這段時間溫習一下今天的戲。
畢竟,前幾天的拍攝只是開胃小菜,今天開始,才是正席。
嘹亮的集合歌聲中,陳諾猛然睜開了眼睛。
鏡頭就在他的正上方,給了他那雙深邃的雙眼皮丹鳳眼,一個兩秒鐘的特寫。從恍惚到聚焦,再到震驚,陳諾的表情瞬間變化,監視器的畫面里清晰地記錄下了這一切。
隨后,他猛地坐起身,看了看自己身上蓋著的軍綠色被子,和穿在身上的這件,像是香港高中生體育課上穿的運動服。
陳諾瞪圓了眼睛,左右四顧。他現在所在的地方,是劇組花了千萬巨資搭建的攝影棚副棚。
500平米的這個空間被布置成了一個巨型的宿舍,四層鐵架子床密密麻麻地排布在倉庫中。這里的人,有的還在熟睡,有的則從床上爬起,順著歌聲的方向朝倉庫外走去。
陳諾呆愣了幾秒鐘,隨即下了床,跟著其他人走向前方。走到最邊上的床,他看著倉庫門口泛著白光的小門,看到身邊那些穿著同樣綠色運動服的男女老少一個個走過去,消失在那扇門口里。
陳諾停在原地,又開始眨眼了。
這時,身邊一個年邁的聲音傳來:“50,52,54……”
他轉過頭,只見染白了頭發的秦沛,穿著與他一樣的衣服,一臉認真,豎起一根手指,指著門口一邊低聲念著。
陳諾的臉色變得有些柔和,眼中顯露出一絲回憶。仿佛是他的圈子里也有這么一個“阿公”一樣的長輩,對他很親切,偶爾開些小玩笑,還要給他介紹女朋友,所以他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內向的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主動開口道:“那個……阿公。”
“不要跟我講話,我會搞混噠!”秦沛緊張兮兮的說道,“61,63,66……”
陳諾臉色更加柔和,他問道:“阿公,你是在數有多少人咩?”
秦沛頭也不回,繼續專注于自己的任務,低聲道:“系啊,別跟我講話。”
“可是……”陳諾又開口了。
“可是什么?你煩不煩?”秦沛顯得有些急躁。
陳諾指了指墻上的一個顯示器,顯示器上清晰地寫著:參與人數:456。
“可是那邊寫了,一共有456人參加。”
秦沛從床上伸頭望向外面,看到顯示器后,臉色一僵,抱怨道:“寫得那么高,誰看得到?”說完,他瞥了一眼陳諾,道:“傻小子,你衣領上寫著456號,是咩意思啊?”
陳諾道:“這說明我可能是最后一個參加游戲的。阿公你衣領上寫的是001,我想,你應該是第一個答應參加游戲的。”
秦沛一臉不信地道:“喂,你說得這么真,你都知道啦?那有沒有可能它是亂寫的?”
陳諾眨了眨眼睛。
這個時候,鏡頭給了他的面部一個超大的特寫。
他的眼神睜大了一些,在燈光師的照明下,仿佛發著光,整張臉也洋溢著一種和原本的呆愚完全不同的神采,就好像是換了一個人,看上去格外的吸引眼球。
他說道:“有可能,但系,書上講,通常一個成功的系統都會跟住一定的規則去排。這么大陣仗,搞到咁樣,不可能每個人的號碼系亂排的。阿公你張床在最前面,我的張床在最后面,剛剛同我們號碼數字對應。還有,我昨晚才答應參加的。”
“所以我覺得,用號碼去標識每個人答應參加游戲嘅時間進行編號嘅可能性,肯定比亂寫的大好多。”
秦沛叫道:“哇,我問一句你就說這么多,傻小子你大學生啊?”
這個時候陳諾臉上又恢復了之前的那樣,傻笑道:“不啊阿公,我就把小學念完。”
秦沛上下打量他,問道:“真的假的?”
陳諾道:“真的啊阿公。”
“傻小子,那你說,我們要不要出去看看?”
“這個音就是叫我們出去玩游戲。但是……”
秦沛真是把一個壞脾氣的老頭演繹得淋漓盡致,不愧是亦正亦邪的老戲骨,白眼一翻,道:“但是什么?年紀輕輕就婆婆媽媽,有話就說啦!”
陳諾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我有點怕。”
秦沛愣了愣,看著陳諾的樣子,嘴角抽了一下,忽然高聲兇巴巴的叫道:“怕什么怕?男人怎么能怕。傻小子,扶我起來!”
“啊,好的阿公……阿公,你手上這是紋的什么啊?”
“你個撲街仔,關公你都不認識。你阿公我年輕時候……哎喲,你輕點,我的腿!你停,停一下,你背我出去!”
上帝給人關了一扇門,往往會給人開一道窗。不用質疑,這也是這個世界運行的底層規則。
如果有人覺得他的生活全無希望,那有九成九的可能是錯覺。同樣,人如果覺得自己無所不能,那九成九同樣是錯覺。
正如凱撒征服世界后回了羅馬,亦有奴隸對他說一句:“榮耀,總會凋落。”
反之,一個曾經的腦癱兒,真的能成為某個方面的天才嗎?
游乃海通過查閱十七份醫學資料告訴陳諾,這并非不可能。
全世界的腦癱患者中,有百分之五的人,在某些特定領域里,擁有超常的天賦,比如音樂、數學、藝術甚至計算能力。他們往往能獲得超越常人的感知與創造力。
謝家俊被女人騙,被朋友騙,被一起上班的廚師騙,他有著肢體障礙,手指會無意識的抽動,眨眼的方式也常常顯得奇怪……但他其實是個智力奇高,感知力很強,擅長邏輯推理的天才。
這就是劇本里,謝家俊除了善良和傻乎乎之外的第三重屬性。
就像阿甘可以不知疲倦的奔跑,謝家俊也可以觀察到別人容易忽略的細節,并做出嚴謹的推理。
而這也正是三位編劇之一,游乃海擅長的創作方向。
作為香港編劇界公認的怪才,這位銀河映像的小老弟,從出道以來,最喜歡寫的就是智斗,像是《槍火》、《寒戰》、《暗戰1》、《暗戰2》這類港片,都寫得非常精彩,還因為《暗戰》獲得了金像獎原創劇本獎。
所以,這一次他搞出這樣子的主人公來,對了解他的人來說,是一點都不奇怪。
這個設定也讓《老鷹捉小雞》與原版的差別越來越大了。
原《魷魚游戲》里的主人公成奇勛就是蠢貨一個。他能夠闖關過關活到最后,全都是依靠運氣和別人的幫助。比如老年玩家001號,在原版里就是他的軍師。
這樣的主人公,實在談不上什么魅力可言。
原劇在全世界火成那個樣子,演成奇勛的李政宰也就只拿了一個2022年的艾美獎男主角,并沒有在歐美世界引起多大的反響,里面演女一號小偷女孩的鄭浩妍在魷魚游戲爆火之后,ins賬號的粉絲一夜之間暴漲至1800萬,而他的增粉數量連人家的零頭都比不上。
這里面,并不是沒有原因的。
實在是這么一個廢物點心老油子,真的讓人喜歡不起來。要不是因為他是主人公,憑他的能力,早就該死了。
而這一次,在《老鷹捉小雞》里,幾個香港編劇寫出來的謝家俊,卻和韓國編劇寫的成奇勛剛好相反。
每一次在游戲里過關,謝家俊都依靠的事自身的智謀和推理。他就像一顆被沙土掩埋的鉆石,在一場又一場的游戲過程中,散發出越來越閃亮的光芒。
秦沛扮演的001號老年玩家,在這個過程中,不是智囊,更多的是輔助謝家俊這個低情商的傻子干一些臟事,抵御其他玩家的明槍暗箭。
在這種情況下,游乃海在監視器旁邊看得興奮不已,也就不足為奇了。
“我就說,別人我不敢說,但是諾仔來演絕對沒問題。翔仔,你當時還說會很奇怪,你現在睇到沒有?你還說不說奇怪?癡線天才,這種主角簡直酷到爆啊!老板,你呢,你說是不是?仲有,MissEisner,didyouseethatThecharacterChenportrayedisextremelycool,isn'tit(艾斯納小姐,你看到了嗎?陳表演的這個人物非常酷,對不對?)”
杜琪峰點點頭道:“系啊。”
羅芮·艾斯納的眼睛依舊停留在監視器的畫面上,沒有說話。
在她瞳孔的視界里,在那里,陳諾正背著秦沛,走向一片白光似的門。
游乃海不以為意,叫道:“再看一遍,翔仔。”
作為在新建攝影棚里拍攝的第一場戲,今天一整天,游乃海和韋佳輝兩個編劇,還有制片人羅芮·艾斯納都一直在現場。在令人疲憊的10個小時之后,終于拍出了讓人滿意的效果,不只是游乃海,其實彭浩翔作為導演也暗自松了一口氣。
游乃海一說,他也就把今天拍的幾場戲,又放了一遍。
看完之后,羅芮·艾斯納看著游乃海,用英文說道:“Yau,我現在能夠理解謝這個角色的魅力所在了,他善良淳樸,但是他擁有非凡的能力。這讓人感覺很好,我現在已經開始期待后續的劇情。而我相信,到時候有這種感覺的絕對不會只有我一個。做得好。”
游乃海笑著說道:“謝謝,其實,劇本誰都會寫,人物有沒有魅力,很大部分原因都要看是誰來演。說實話,我現在也很期待后面會演成什么樣子。”
韋佳輝道:“陳生的戲我感覺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了,不只是演什么像什么,更重要的是,只要在鏡頭里出現,就讓人很難在他臉上移開眼睛。這樣的謝家俊,想不受歡迎都難。”
他這一番話說出來,游乃海頓時一愣,彭浩翔則是從全新的目光審視了一下這位香港著名編劇。
姜還是老的辣,這番肉麻至極的英語馬屁,雖然拍的人不在現場,但對于面前這位“他的好朋友”來說,也有著非同一般的效果。
女人聽了之后,嘴角頓時露出一絲美麗動人的微笑,說道:“希望是這樣。”
而后女人又轉頭對著彭浩翔道:“今天太過混亂了,彭,希望早一點看到更加有秩序的現場。好了,我走了。各位,辛苦了。再見。”
“再見艾斯納小姐。”
“再見。”
羅芮·艾斯納走了,彭浩翔本來就一直不是很好看的臉色,這個時候就更難看了。
游乃海安慰道:“冇問題啦,翔仔。這么多臨時演員,誰來調度都可能出事,又唔是拍《古惑仔》,叫他們拎把道具刀跟住后面行就算啦。”
韋佳輝也跟著道:“係呀翔仔,幾百個群演,《古惑仔》都冇請這么多,TVB拍《鹿鼎記》,康熙同吳三桂打架,加起來兩隊軍,最多唔超過100個人。你睇下我們今次請咗400多個,真係創香港記錄。你又唔是張一謀,搞唔定正常嘅啦。”
彭浩翔強笑道:“我知道的。”
說是這么說,但是一向自視甚高的他,這還是頭一次在拍戲的時候,感受自己能力上的不足。對于自尊心的打擊是前所未有的。
剛開始的這一幕還好說,畢竟需要100多號群演就能把場面撐起來,用了一天時間磕磕碰碰,勉勉強強的拍完。
然而,等到第二天,拍第一個游戲《木頭人》的時候,整個場面就變得更加復雜起來。
正如韋佳輝所說,400多個群演和演員一起拍戲,這在整個香港都是頭一次。
也不是沒有人提意見,就是說用個100來個群演,后期加一些特效進去就行了。
但是身兼數職的執行制片人,應該是受了他的上一部電影,那個業內著名,十分推崇實拍的英國導演的影響,堅持要實景拍攝,要用400多個真人,一起在這個幾千平米的攝影棚里,一起玩321木頭人的兒童游戲,誰都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而這么多人,劇組根本請不到這么多有經驗拍過戲的群演,于是只好找了一些純粹的業余演員來,里面不少都是第一次拍戲。
在這種情況下,要想在全景鏡頭里,體現出一種全體瘋狂,外加血漿爆頭的效果,難度可想而知。
彭浩翔,這位之前從來都只拍過一些小打小鬧,小情小愛電影的小導演,由此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
花了整整一天,都只拍好了幾個鏡頭,而這一場群戲都沒有拍完。
要知道,群演的工資都是按天計費,多一天,400多個人的群演人工費用都是幾十萬港幣,這對于任何劇組來說,都不是一個可以一笑置之的小數目。
收工后,彭浩翔來找陳諾的時候,陳諾正站在一個巨型娃娃的腿下,和舒暢說話。
這個巨型娃娃正是原版里的那個“英熙娃娃”。只不過在這里叫做小嵐,取自香港某個兒童作家寫的童話書,《智慧公主馬小嵐》。
當然,這里的小嵐和英熙娃娃一樣,在后期特效制作后,不僅可以移動,說話,還能夠用眼睛里的攝像機,鎖定那些違反規則的人。
舒暢站在陳諾面前,心里很是緊張。她剛才說了一大通話,但現在感覺自己完全就是詞不達意,像個傻子一樣。
幸好,雖然她表現得像個見到明星的追星族,但她閨蜜男朋友感覺并沒有嫌棄她,露出了溫和的笑容說道:“不用謝我,這其實都是靠你自己,如果你的演技不過關,那誰來說也沒有用。”
舒暢又不是傻子,這種話信了才怪。
這次選角在內地香港演員圈子里引起的偌大風波還歷歷在目,不知道有多少沒有名氣的演員為了里面一個有臺詞的角色爭得頭破血流。
尤其是里面的兩個女角色,多少實力派女演員都在搶,而她能夠成功得到240號“李紅英”這個女二號,雖然戲份不多,完全就是燒了高香,怎么可能是因為她的演技?
當然,她的香燒在哪里,她心里清楚得很。
雖然現在正處于熱戀中的她有點舍不得男朋友,但為了萬無一失,舒暢依舊提前來了香港,加入了劇組,來做了400多個群演里面的一員,就是想著來提前熟悉劇組氣氛,不給閨蜜丟人。
“不管怎么樣,都謝謝你。”舒暢認真的說道,“我知道,我也沒有什么可以幫你的。但以后,如果你跟茜茜之前有什么事需要我的,只需要你說一聲,我一定一定全力以赴。”
陳諾本來想打個哈哈,但看著舒暢的神情,又仔細品咂了一下她的話,原本推卻的語言頓時沒有說出去,點點頭道:“好。”
“那……嗯,你能給我個電話號碼嗎?”舒暢小心翼翼的問道。
“OK,我手機沒在身上,我說號碼,你記一下……”
舒暢趕緊拿出手機,把號碼記了下來。
寫完,舒暢壓抑著心里的激動,說道:“我,我沒事不會打擾你的。只是,要是茜茜那邊有什么事,我也可以跟你說一聲。”
“哈哈,好。謝謝。”
這個時候,舒暢看到彭浩翔過來,于是道:“彭導來了,那我不打擾你們談事了。”
陳諾點點頭道:“好,再見。”
“再見。”
舒暢轉過身,又跟彭浩翔說了一句導演好,之后就急沖沖的離開了。看樣子,就好像剛才做了賊一樣,跑得很快。
彭浩翔走到陳諾的身邊,道:“她很敬業哦。她的個人戲要在第四集里才有,現在來就是跑龍套,鏡頭都沒有……老板你覺得要不要加一兩個她的鏡頭?”
陳諾笑了笑道:“你是導演,你說了算。”
說著,他在旁邊小嵐娃娃的大腳上坐了下來,“有事?坐著聊。”
彭浩翔當即也坐了下來。
他抬頭往上看了看,道:“這么大一只,才十幾萬塊,在香港估計一條腿都造不出來。”
又搖了搖頭,說道:“以前的香港制造業很發達的,現在不行了。不像內地,制造產業一天比一天發達。”
陳諾哈哈一笑。
廢話。
你以為未來的第一制造業強國跟你鬧著玩呢?
這才哪到哪。
一個破娃娃而已。
10年后,尼瑪航空母艦都有三艘。
這個綠幕前站立著的高達15米的巨型人偶,在原版的魷魚游戲里,韓國劇組是去首爾附近的一家游樂園借來的,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給搬到了攝影棚里。最后出來的效果相當之好。陳諾在看劇的時候,留下的印象也是尤其深。當初他就特意要求游乃海他們給加入了劇本里面。
不過,真正要籌備的時候,香港沒有一家游樂園會有這種娃娃,根本無從去借。
那怎么辦吶?
當初一干香港的道具師感覺是為難至極,一籌莫展。
這只能說,2012年的世界里,日后的天下第一工業制造國還處于韜光養晦的階段,外界還沒有多少人知道它真正的實力。
就像劇里那些NPC穿的特殊衣服和面罩一樣,義烏的價格的價格是香港的四分之一,還包運費。
陳諾知道了之后,讓令狐上了阿里巴巴,搜索了一下,又打了幾個電話,結果前后半天時間不到,七八份報價就過來了。
這不到二十萬的價格,還是選了個保質保量保時間,四肢能活動,嘴巴能開合的高端產品價,真要便宜的,5萬塊錢的都有。
這一番操作下來,讓劇組里的那些香港道具師,一個個都是心服口服。
這時,陳諾也不想再跟彭浩翔繞圈子了,本來他就是故意留下來的,當下道:“你找我就想說這個?那我走了啊。”作勢準備起身。
彭浩翔這才道:“不是啦,我是想說……唉,老板,你會不會對我很失望?”
“沒有啊。”
“唉。你不用騙我啦,我知道,我就是個廢物……”
看到彭浩翔唉聲嘆氣,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陳諾忍不住笑了:“至于嗎?”
彭浩翔埋著頭道:“以前我就覺得自己是個天才,現在我才知道,我根本就是個廢材,咩事都干不好。今天要不是杜sir幫我,我連一個鏡頭都拍不出來。”
陳諾笑了笑,道:“沒有人是天生就懂的。”
“哎,寧皓導演就……”
“錯了,他也沒有。當初拍《風聲》的時候,要不是有王嘉衛給他做老師,你以為真的就靠他和高群書,就能拍成現在這個樣子?”
“啊?真的咩?”彭浩翔一下子抬起頭,驚訝道,“王嘉衛?他不是掛個名嗎?”
“誰告訴你?當初我請王導到橫店呆了兩個月……吶,不要說公司沒有一碗水端平,不給你機會。這一次,我也專門給你找了個老師,明天早上就到。你到時候跟他好好學。以后我還指望你給我拍個流浪地……好了,我走了。”
流浪的什么?
陳諾沒說完就起身走了,彭浩翔不知道。
但他現在感覺他就像是一條流浪的狗,費勁千辛萬苦,遇到了不吃狗肉,還特別關愛自己的主人,心里一股熱流涌動,小眼睛都有點紅了。
他沖著陳諾的背影大聲道:“老板,多謝你。”
陳諾沒有回頭,揮揮手。
“你給我找的老師是邊個啊老板?”
但陳諾已經走遠了,似乎沒有聽見,也沒有回答。
彭浩翔因此并沒有完全指望這個所謂的老師來救自己。
這一天晚上,他是痛定思痛,總結了一下今天拍攝的經驗教訓,在自家的導演筆記本上寫寫畫畫,搞到凌晨三點過才睡。
并且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片場,就開始了各種安排。
到了即將開工的時間,突然,他在導演室里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喧嘩聲。
一個嗓音粗獷沙啞的男人操著一口普通話,一路說著你好你好,聽聲音正朝他這個方向走來,越來越近。
劇組那一些香港老行尊似乎也都認識他,每個人都在跟這人打著招呼,口氣仿佛比對著杜琪峰還要恭敬客氣三分,都在叫著什么張導張導。
8000字,延誤了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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