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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娛:重生了,還逼我做渣男啊 第二百八十九章 漫長的掌聲
在今天的盧米埃影廳,有人觀眾劇情,有人關注演技,還有人根本看不進去。
觀影的過程中,交投接耳的不少,全神貫注的更多。
不知不覺,影片演了一大半。
也終于到了奉俊昊和陳諾一起構思許久的各種反轉時間。
劉曉莉完全沒有想到,母親苦苦追查的真兇,其實就是她的兒子。
當劉曉莉還沉浸在這意料之外的轉折之時,
電影的故事就像陡然升起的奇絕山峰,再度迎來了黑暗的展開。
那位跟她一樣的母親,為了掩蓋自己兒子殺人的事實,拿起了廢品站的扳手,給了唯一的知情人頭顱上重重的一擊,也讓整個盧米埃影廳鴉雀無聲。
母親一下又一下把老人的頭顱錘得稀爛,最后擦干臉,洗干凈手,面無表情的用火把點燃現場,把所有的罪惡付之一炬。
當銀屏中的金惠子走進了那片長滿了枯萎野草的荒原,
劉曉莉回想起影片開幕前的那一個舞蹈,并不再覺得好笑了。
接下來的劇情里,母親放棄了為兒子洗脫冤屈,警方卻為了讓她不再鬧事,抓了一個智障作為替死鬼,并把盧相宇釋放出獄。
兩個編劇的惡趣味在這一刻盡顯無疑。
顯然就是要告訴觀眾,你永遠猜不到我下一步棋怎么走。
這是文藝片嗎?
劉曉莉不知道。
但是,她現在覺得這電影有點意思。
包括扮演母親的那個韓國女演員,演得很棒。
完全把作為一個單親母親,為了子女不惜一切的那種心態演了出來,讓她從不以為然,到最后幾乎完全代入進去。
看片之前的擔憂在這個時候完全顛倒了過來。
她不再擔心導演會不會把這部電影弄糟,她反而覺得陳諾演成那個鬼樣子,讓人看一眼就心里不舒服,這電影該不會毀在他手里吧?
影片的最后一段,是金惠子帶著陳諾登上了親子旅行的巴士。
旅途中,車上的乘客開始跳舞狂歡,金惠子加入了他們,但是陳諾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鏡頭隨之拉遠,在一片金光中走向黑暗。
盧米埃影廳陷入了沒有一點點光線的靜謐之中。
電影似乎結束了。
但就當所有人都在等著演職員表出現的時候,音樂聲再度響起。
當巨大的銀屏重新亮起。
從黑暗里,慢慢的出現了一片金色的陽光。就像一場盛大的日出。
那個在原結局里坐著一動不動的傻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在這讓整個盧米埃影廳都恍若白晝的亮光中,用一種呆愣的姿勢走到了車子中間,
跳起了一段舞。
這段舞可以稱之為光怪陸離。
因為金黃色的光暈在男人頭上,他的面目藏在了強光之中看不分明,就連身影都帶著模糊的毛刺,
只看得到他肢體的輪廓。
陳諾完全沒有想到,奉俊昊對他這一場即興表演,最終的安排是一刀未剪。
讓他一個人,在2000多個觀眾,在不計其數的專業人士面前,跳了整整兩分三十二秒的獨角舞。
到了最后,哪怕他再怎么臉皮厚,都有點如坐針氈。
直到當銀幕上的那個男人,徹徹底底的和白光融為一體。
電影結束了,熒幕黑下去,他才終于松了口氣。
輕柔的音樂聲中,電影銀屏上開始播放演職員表。
這個時候,奉俊昊沒有說話,陳諾也尷尬的沒有說話。
甚至全場觀眾似乎都被陳諾跳得這鬼東西嚇住了,一時間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黑暗中,陳諾不知道奉俊昊什么感覺,但是他有點緊張。
他現在有點怕自己當初心血來潮的跳這舞蹈,想要和金惠子來個前后呼應,最后卻適得其反。
關鍵是跳的時間太長了,位置也很奇怪。說是彩蛋吧,又太前面了。不是彩蛋吧又太后面了。
不過事已至此,他也無法挽回。
陳諾忐忑不安的時候,劉藝霏也在左顧右盼,心里也有些緊張。
她覺得整部電影都不錯,唯獨最開始金惠子今和最后陳諾跳的舞,她沒怎么看懂。
導演想表達什么?
為什么跳的那么丑啊?
唉,劉藝霏在心里嘆了口氣,早知道是這樣,當時她都可以去韓國幫幫忙。
茜茜覺得她也不算十分專業,但不管怎么說,隨便想一點舞蹈動作,也肯定比陳諾現在這個跳得好看。
怎么辦?沒有人鼓掌啊。劉藝霏皺緊了眉頭,要不要干脆自己帶個頭?
她腦子里的想法還沒有轉完,忽然聽到身邊傳來幾下清脆的掌聲。
啊?劉藝霏驚訝轉頭,看到不是別人,真的是她媽劉曉莉,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在所有人都沒有動靜的一片靜謐中,拍了兩下手。
劉藝霏正在吃驚,
沒想到劉曉莉的這兩下掌聲,就像是一根火把丟進了干枯的茅草堆,只是在幾秒鐘之內,便化為了一團熊熊烈火的一份子,再也分不清哪里是開始引燃的地方。
黑暗的盧米埃影廳中隨之響起的掌聲非常響亮。
陳諾在這如期而至的掌聲中微微放松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這次坐在了下面而不是包廂,總之他覺得此刻的掌聲,超過了三年前聽到的分貝。
這讓他終于可以感到,似乎他并不算搞砸,沒有讓500萬美元的賭局失去懸念。
2000多人一起鼓掌是什么概念?
奉俊昊一臉喜悅的對他說了一句話,但陳諾連一個字都沒有聽見。
過了好幾分鐘,掌聲才慢慢的小了下來。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束光從天而降,把他們這四個主創人員所座的位置圈在了光束之中。
這是為什么這次他們沒坐包廂的原因。
2007年福茂上任藝術總監之后,就做出了多項恢復傳統和運用新技術的改革,這就是其中之一。
影片結束后,在聚光燈中,全場觀眾向電影創作者致敬。
不得不說,陳諾覺得在這樣的強光下,感受到2000多人都在看著自己,那感覺還真是有點心潮澎湃。
至少金惠子和全美善都開始抹淚了。奉胖子也咧開大嘴,笑得像個胖版的盧相宇。
這次掌聲陳諾感覺比第一次還持久。
可能過了3分多鐘,才又一次小了下去。
但燈光師似乎是引導節奏的高手,他早就等在了這一刻。
掌聲剛小,全場的燈都亮了。
整個盧米埃影廳,從黑夜回到了白天。有許多人都被燈光晃得有點睜不開眼,不過當他們睜開眼,才小了一點的掌聲又重新激烈起來。
甚至和之前比更激烈。
因為陳諾,奉俊昊,金惠子,全美善四個人站起來了,在座位前向著全場揮手致意。
全場每個人也都跟著紛紛起立,無論心里怎么想,但此時此刻,每個人都面朝那邊,對電影藝術工作者致以注目禮和禮貌的掌聲。
大膽的人在這個時候開始行動了。
比如一道倩影從一側的過道中朝幾個主創走了過去,是一襲金色裙子的莫妮卡·貝魯奇。
她帶著一串珍珠項鏈,頭上頂著一個小小的鉆石發卡,衣裙勾勒出她美妙的身段。
看上去她的目標相當明確,因為她連眼神都沒有變換過,從始至終的盯著一個地方。
她就這么直杠杠的走到了陳諾的面前,直接在全場的歡呼聲中,給了他一個深深的擁抱和貼面的親吻。
“我愛死你最后的舞蹈了,它簡直太棒了!”意大利女演員用有點蹩腳的英語,在陳諾的耳邊大聲說道。
在陳諾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的時候,莫妮卡·貝魯奇又說道:“我覺得你比三年前更棒。陳,這一次我認為沒有人再有資格奪走你的獎杯!”
“謝謝,謝謝,莫妮卡,謝謝你的祝福。”陳諾沒來什么假惺惺的禮貌手,直接摟著對方的腰,在曾經球花的耳邊大聲說道,姿勢可能有點曖昧,但是不如此是真的聽不到對方在說什么。
莫妮卡·貝魯奇也略帶埋怨的在他耳邊說道:“我給過你名片,但是你一次也沒有打過我的電話。”
陳諾道:“是的,因為我太忙了。不過我明年準備給自己休一個長假,到時候我們羅馬見。”
莫妮卡·貝魯奇滿意的點點頭,之后跟奉俊昊和金惠子握手之后,便轉身離開了。有點尷尬,因為漏了全美善。
這時,電影的字幕終于滾動完畢,銀幕上轉而播放現場的畫面。
只見在莫妮卡·貝魯奇之后,又有更多的熟人朝他們涌來了。
奉俊昊激動的滿臉通紅,金惠子也是喜笑顏開,全美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貝魯奇的小失誤而緊張,動作比陳諾跳的舞還僵硬。
幾乎之前在紅毯上亮相過的明星導演,都來了,同時全場觀眾也朝著個位置簇擁過來,把四個人圍在中間。
然后那些有資格的人,挨個進去跟他們打招呼。
雖然陳諾的被害妄想讓他全身都繃緊了,但還是維持著微笑。
因為這其實還是致敬儀式的一部分。
2007年之后,每部在戛納首映的電影,或長或短都這樣的流程。
可能《母親》和本屆其他電影唯一的不同,是莫妮卡·貝魯奇剛走,蘇菲·瑪索就跟著過來了,而且抱著同一個演員嘮嘮叨叨。
并且,法國女神再次提起肩帶讓開位置,佩內洛普克魯茲又同樣的流程再做了一遍。
甚至包括隨后而來的昆汀·塔倫蒂諾和馬丁斯科塞斯也同樣如此。
昆汀的熱情簡直讓陳諾有點吃不消,
不像見過無數大世面的馬丁斯科塞斯,老頭說得不多,只是對他表示祝賀,說他那一段舞就像什么玩意兒,宗教用詞,陳諾沒太聽懂。最后還希望以后陳諾能去他的新片試戲。
馬丁之后是老朋友,中國臺灣省之光李桉導演。
金馬之后,又在戛納重逢,兩人倒是分外親熱,寒暄了好一會兒。
然后是跟著李桉一起來的蔡明亮……
《春風》劇組的四個主創來得晚,坐的位置相對靠后一點,
郝蕾遠遠看著人群中心,朝左右問道:“咱們要不要也上去打個招呼?”
秦昊猶豫著,陳思誠說道:“算了吧,人家跟馬丁斯科塞斯還有李桉聊得那么起勁,咱們算是哪根蔥,就在這兒鼓鼓掌得了。”
郝蕾道:“他們聊他們的,關我們什么事?秦昊,導演,你們去不去?”
結果都不去。
最后四個人里面,只有郝蕾一個人去了。
郝蕾知道這三個人在擰巴什么,他們昨天晚上首映之后,在今天的screen雜志上的媒體評分僅有2.4分,目前排在倒數第二,僅次于一個菲律賓導演的片子。
在這種情況下,都有點拉不下面子。
事實上郝蕾也有點,但是,她這一兩年跟張一一兩口子走得比較近,從張一一他們口中聽說過陳諾這個人的脾氣,所以也就壯著膽子過來了。
果不其然,就跟張一一說的一模一樣,確實沒有半點架子,什么蕾姐之類的稱呼更是張口就來,好像真是什么好朋友老熟人一樣。
不過郝蕾知道人忙,也沒多說,略略聊了兩句,又跟其他幾個韓國人握了握手,便回到了婁葉他們的位置上。
“你們聊啥了?”陳思誠語氣怪怪的,“他認識你啊?”
郝蕾白了他一眼,道:“多新鮮啊?大家都是中國人,能不認識嗎?要不你上去試試?他鐵定也認識你。”
陳思誠呵呵道:“那可不一定。”
一旁的秦昊正在心里糾結,到底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的時候,只聽全場的歡呼聲掌聲又響了起來。
算了算時間,到現在為止,全場的掌聲起碼已經有十多分鐘了。
雖然說這些老外是鼓掌專業戶,在一些交響樂團的演出中,鼓掌二十多分鐘乃至半個小時都屢見不鮮。
不過,在戛納影展上,大家可能覺得時間也應該差不多夠了。
因此也進入了整個致敬環節的最后一個流程。
電影銀屏上開始輪流顯示一個個主創人員。讓每個人都單獨的獲得掌聲。
攝影師是按照順序拍攝的。
全美善,金惠子,然后跳到了陳諾,最后是導演奉俊昊。
每當一張臉孔出現在大熒幕上的時候,掌聲都會出現一個高峰。
而從金惠子到陳諾的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中間跳過了一個人,攝影師多走了兩步,間隔時間長了幾秒,讓全場的觀眾有了更多的反應時間。
總之,當陳諾帶著笑容的樣子,在前后觀眾的簇擁下,單獨的出現在大屏幕上,那個時候,出現了今晚最大最熱烈的一次歡呼。
吹口哨的專業人士更是花足了力氣,口哨聲此起彼伏,讓陳諾趕緊露對著鏡頭比了一個剪刀手,然后又抱了抱拳。
不僅劉藝霏看著笑了,在場的所有人看著都笑了。
當奉俊昊最后出現在大銀幕上的時候,所有人都能看出來,這個一頭卷毛的大胖子,顯然是激動萬分了。
“謝謝,謝謝,謝謝,多謝。”奉胖子一邊抹淚一邊用四種語言,一連說了四個謝謝。
粵語說得很標準,倒是比陳諾剛才的韓語口語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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