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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延命燈開始的長生路 第一百七十五章 何人不識幽篁子
龍澤內外,盡皆嘩然。
從那鬼母現身之時,整座龍澤便陷入了靜謐中,有人意識到了不對,抬眸望向那龍嶼觀景臺中,然而那頂層的四道金鑾寶座上,諸真人面上古井無波。
“就這么結……結束了嗎?”
“剛剛那是什么啊!”
場中群賓依舊還沉浸在那幽冥鬼蜮中百鬼獵殺生人的后怕中,深邃無邊、自成一方世界的鬼蜮,昏暗、森冷而壓抑,好似西南邊荒的原始生地,但卻更加的恐怖。
法域從來都是大修士們才會選擇、才有能力涉及的法門,這還是是西南的散修與群賓們第一次直視鬼蜮的全貌。
鬼打墻?鬼遮目,掌中鬼國,改天換日?幽界沉淪?不過都是其中的一塊拼圖罷了!
“那是源于古老時代,山神地祇乃至六天鬼神經常修行的的法域。”
“勘破大道,苦修真法,須得以身為種,約束自我,將外景天地規則化入己身,自成一方領域,消解一其中切規則……”
有道人低語,述說著那尋常散修根本無法接觸的上等法門。
此術之珍絲毫不遜于一道大神通,就連陰神真人都不一定能修成“法域”。
三皇門人祎玄已在這法域一途有了莫大成就,元磁重力萬八千,場域一覆,群猖蕩滅,九龍俯首,五尊道種齊低眉。
待他再進一步將這元磁場域煉至隨心所指,消解真正的道則法意入其中,或許,在不久的將來,那元磁重域能真正的與這幽冥鬼域交手。
現在,他還差了不少火候……
群賓瞻望著那漸漸歸于黑暗的水幕,紛紛交頭接耳,議論嘆止,長噓喝彩之聲一浪浪起伏,連那大嶼高臺上龍君的聲音都蓋了過去。
要知曉,清平大宴發酵五載,鏖戰兩輪,至今方得出十絕道種與勝者之名。
可想而知,在未來百年的西南修行界中,這十位道種的名號將與一屆屆清平大宴流芳傳揚下去。
當然,有人不服!
“這幽篁子才不過紫府下基的道行,方才一個御鬼鐘氏子就將其逼得手段盡出,縱觀其表現,與豢龍君、祎玄、乃至李靜元都差上一大截……”
“若是呼喚玄門壇中兵將,招來宗族鬼神也算的話,嘖嘖嘖!”
龍牙大舟上,有法脈宗門中的修士不服,他等宗門中亦有兵將鬼神,若是不講道義的話,豈不是也能博上一方道種之名?
誰家還沒有底蘊呢?
當然,亦有不少修士對此驚為天人,并通過那幽篁子的現身預見了天南臨淵山將發生的變化。
五方仙門,總是如此,每到行將沒落之時,往往能誕生跨時代的人物,將歲月的車輪方向強行扭轉,一代一代的傳承,才是各方仙門長盛不衰的原因。
群賓多有異色,豎起耳朵聽聞著臺上龍君對此宴大比的評定……
突然,龍澤之北,那萬頃粼粼之中好一陣氣漩翻騰,水云彌漫,接天一色,又有龍吟震響,遠擊蒼穹,將那云空一擊撞散后,青空之下,方有一道曜日光華投射下來。
云在青天水在瓶,山川水陸映陽明。
與那波澤邊界之處,一道寒冰水脈不斷蔓延而來,卻是那尊高坐沙場大洲之上的龍宮太子,右手掌托龍旗十面,自那云水之中大步走來。
其身鱗甲袖袍,掌托諸寶,每行一步自其身前而始,那萬頃水面便開始咔嚓咔嚓的結成一條冰路。
龍宮太子在前,十方道種卻是跟在后面,一步一步朝龍澤大嶼方向回歸。
有龍子褚離,鱗甲披風,拖拽著一桿亮銀大槍,其額生龍角,身上有不斷雷霆閃爍,頭角崢嶸,威風凜凜。
有蟒袍青年,身份貴極,乃宗室出身,乘一駕軟輿,前后各有一名法兵,擔起兩條滑竿,一步一晃,足尖一點便影影晃晃而來。
弱水涓涓,遁光流彩,有劍光沿著澤面一路飛掠,更有巍然的陰影自龍澤之底飛速游弋,直至靠近了龍嶼之時,那恐怖的身形才頂破水面,將那磅礴似洲島的蛟龍之身昂起,圜首望向邊界線處。
那里,正有一人步履輕盈,掌提一盞散發著數丈冷白光芒的靈燈,踏浪而來。
“是他們,他們回來觀評比、取彩頭了。”
那正是數個時辰前在沙場大洲中鏖戰完的十絕道種。
誠然,這些人還比不上那幾座大道宗的承道嫡傳,也不似步靈虛那種承一脈底蘊,手上法寶都有兩尊的“出走嫡傳”。
但未來,誰說的定呢?
各方仙門承道嫡傳輪回有序,修行界中也從來不乏異軍突起的散人,誰也無法假定未來如何。
群賓旁觀那十方道種隨在龍宮太子身后,一步一步,入得中央龍嶼。
此刻,那龍嶼中觀禮的紫府散人、日游陰判已經一一起身,迎向這十人。
褚龍君立于高臺中央,威嚴睥睨而下,右手朝著諸道一招,只見四方景色轉動,驀然間,天地為之一清,似是撥得云開霧障來,再看那十位宴中道種卻已經直接出現在了龍嶼高臺之上。
龍君且轉頭與觀禮諸尊失陪致歉,兩步上前,心緒亦是激昂。
這是因他褚龍而舉的五溪清平宴,這十絕道種乃是由他評比發掘。
“三日初決,有道種十方,各顯神通道妙。”
“弱水浮生,幽泉不起,羊氏羊玨,此為北幽絕!”
“冰魄離合,牽而不發,待時而動,動輒湮滅諸法,青丘雅君兒,此為離魄絕。”
“九馭蒼龍,氣血滔天,行古法,睥睨天,豢龍氏為君,可稱龍御絕。”
歷數著一尊尊道種的來歷與絕學,字字珠璣,但輪到那黎卿之時,褚龍君心頭更是復雜。
他本是幽府上郎君,承六天氏族余暉,可謂幽冥府君,當世鬼神……
但黎卿似乎不太愿意走這一道。
生來世間多精彩,何必早早入幽冥?仙道渺渺,未有所成,怎能不遠涉一番?
“讖法玄奇元氣盛,指鎮猖定膽氣生,黎家二郎,可號指猖絕。”
龍君頷首出言,一邊讖定這十尊道種的神通之術,為他等傳唱威名。
他日這十位紫府上道若有所成,往南國混跡,今日之讖言便是他等的最好的一道評價。
“此處有十卷龍宮道法玉簡,以法術種子封于其中,諸君,可上前自取……”
言至此處,龍君亦是面色稍紅,這十卷道法,實則只有兩道,一為《千帳云水經》,一為《七絕寒冰道》。
畢竟龍宮也無余糧吶,怎湊得齊十本陰神級道法?只能為這兩本‘道法’各凝拓了五枚法術種子,湊齊十本……
當然,除了那主持開宴的狐女仙姬,其他人亦是不知,只待各道種上前,取了其中法術種子,并不覺有什么不妥,畢竟,陰神級的道法太過珍貴,足以作為一方旁門的立道之本,即便與其他人重復,也無所謂了!
黎卿上前兩步,自那狐姬手中接過一卷玉簡,只以神念一觸,立時便有清俊寒意凝結,那濃郁道韻凝作一頭寒冰螭龍,四足五角,口吐寒氣,才方方接觸,便欲將黎卿的泥丸宮都要凍結。
這是《七絕寒冰道》,亦是先前褚龍君與那龍宮太子于千頃碧波之上,開一道萬丈冰路的法術。
平心而論,還不錯!
至少黎卿極為滿意,光是這一卷道法,可比千萬道銖都不止。
在如今的時代,法,愈發珍貴了……
雖所涉獵的方向與黎卿所修之道不同,但它足夠的珍貴,便是轉手于人,亦是一筆極為龐大的資糧。
將那玉簡一翻,即刻收入袖中,黎卿再抬起眸來,卻見旁側那名紫劍一絕與龍子褚離已是當場捏碎了法術種子,入門級的道法經義瞬間灌頂,這就是法術種子,可令修者瞬間入門!
幾人或是散人,或是無甚背景,將那道法留在手中反倒惹得日后生事,自是不若當著群賓之面用了。
此方插曲未完,所有人都將視線投向了黎卿。
褚龍君與那狐姬一招手,便見那白裘狐女蓮步輕移,將一尊玉盤托起,迎至了黎卿身前。
那玉盤中央,正是一片煉制過的九色龍鱗,其上乃有一“龍”字天符流光溢彩,五方雷霆便是承載在這先天龍符之上。
莫說場中群賓了,便是龍嶼近處的各方道種、日游陰判等等,都忍不住呼吸粗重了起來。
我輩修士求得是為何?一重法、二重術,連法器都得排在第三位,此刻驟見此物,怎能不驚詫?
“老夫修行多年,自蛟蛇而起,行至今日終得證水龍尊極之身,蘊有龍符神通,此便是其一。”
“五雷號令,今日予你,也不負當年相邀……但神通雖好,你卻是得勤修不輟,方能不墮其名。”
龍君面色感慨,這位黎二郎的決勝,既在他的意料之外,但又是在情理之中。
平白來說,許多日游陰判與紫府上人都是不太服這個結果的,諸道平生唯求更精粹的道與法,更強的神通與術。
可到了今日,幽篁子先是以仙門真傳為肱骨,猖道兵馬為爪牙,掣黃巾力士、幽天鬼神相助,這可就是有些欺負人了!
如此情緒,不在少數,眾人雖驚駭于那鬼母的威能,但依舊不太認可。
但你若是要問那真正直面過鬼母恐怖的道種,他等絕對是實打實的服氣,那擁有著真正陰神級戰力的大恐怖,絕不是任何一個紫府修士所能抵抗的……
眼見著那黎卿頷首,神念一納,將那龍符種子納入泥丸宮中,龍君卻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將額頭一拍,恍然大悟道。
“瞧我這記性,還有一件事兒。”
“聽聞黎小友于臨淵開府,老夫有一女,生得仙容月貌,玉肌道體,但實是有些先天不足!”
“我欲將其許與小友作侍妾,可好?”
龍君此言,既是試探,自然,也是更深層關系的締結。
本命龍符可是他的本源之物,方用以承托五雷大神通。
可不僅僅是明面上一道大比獎勵就能斷清了干系,后續的因果何等重大?這種積年的老祖君可從不做賠本的買賣。
龍九女,血脈有異,先天跟腳撐不起那青玄玉骨,顯得嬌弱十分,修行至紫府便耗費了數倍的資糧穩固先天根本,再往后,龍宮可是供養不了!
就算龍君愿意不遺余力供養,但龍宮太子愿意么?諸多龍子愿意吃虧么?
老龍是個厚道人兒,雖對各龍子龍女有親疏喜愛,但并不偏頗,是以龍宮諸子亦是向來和諧。
這九女再是惹人戀愛,卻也不能因她壞了宮中兄弟姊妹情誼,那并不是上位者該做的。
只得為她許個好人家,尋到好出路!
“何況,許了龍女,黎二郎總不會再和那該死的素公主眉來眼去,叫老龍我面上難看了吧?”
龍君自是知曉黎卿自矜,不會甘當素公主的裙下之臣,何況,聽說那一日素華道府還發生了不小的沖突……
黎卿聞言,一眼望向那老龍,暗道這神通拿的燙手,原是在這里等著呢。
“龍君應當知曉貧道向來不二色,何況,修道之人尚不愛親,又豈能及物?”
此言已是婉拒,他與鬼母結契,又如何能再觸界限?
“那也無妨嘛,以小友之能,七載入紫府,無需百年出得陰神,好男兒頂天立地,自能折服那鬼母娘娘。”
“何況,小友開府總歸是得大辦家業的,吾九女靈慧,當有大助益!”
“黎小友,且算是老夫托付你了?”
褚龍君上前兩步,苦口婆心循循相告道。
再多言下去,黎卿便愈發陷入被動,那老龍面色極苦,龍女嬌憐,也不做聲,抿著嘴就怯懦懦地站在后方。
大嶼之上,諸道種眼觀鼻鼻觀心,好笑地望著那來回拉扯的二人,知曉這便是取得龍符五雷大神通的代價了!
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遑論此時此刻?
那龍君更是長袖善舞,也無絲毫逼迫意味,只是一抹眼角,哀其九女不幸,老龍無能,照顧不到諸子諸女,言之切切,實在是令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軟刀子攻心,最是難接招,真要論此事,黎卿還真是未必能拿捏的住。
而此刻,方才回歸幽天的鬼母似是也未搭理黎卿,教他百般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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