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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錘:以涅槃之名 第988章諸王的進軍(中)
“嗯……”
“也就是說:多恩落于下風,但短時間內并不存在潰敗的風險?”
“是的,費魯斯大人。”
在傷痕累累、凄冷荒涼,卻又在細節處精雕巧琢的鋼鐵之拳號上,原體費魯斯的個人房間無疑是最熾熱的存在。
正對應了它的稱號:鐵之鍛爐。
這艘鋼鐵之手旗艦奉行著一種奇怪的美杜莎氏原則:越靠近中心,艦船的走廊與房間就會越溫暖,而作為艦船核心的鍛造大廳更是如同太陽般,每每讓經過其間的使節和外交人員大汗淋漓。
但鋼鐵之手們卻能平淡以對。
不過,在原體面前,哪怕是這些奉行著鋼鐵原則的戰士,他們的表現也不會比鍛造大廳的凡人們好上太多。
當原體費魯斯的目光掃過時,他的子嗣總是如小學生般膽怯,卻又躍躍欲試。
膽怯,來自于每一名鋼鐵之手戰士對于他們基因之父那狂熱的崇拜。
而躍躍欲試,則是為自己能夠站在基因之父的面前而感到驕傲:并且時刻準備著為自己的氏族,爭取到更多的矚目和榮耀。
戈爾貢對此早已見怪不怪。
在長達兩百年的統治后,原體已經學會了平衡軍團中那種復雜、精妙,能夠同時做到并肩作戰又彼此仇視的體系:而這份體系之所以能夠被建立起來,費魯斯本人的意志更是功不可沒。
正是這位原體,在帶著對他本人最忠誠的十個部族離開美杜莎,加入軍團時,沒有在第一時刻就將他們打亂、重組,而是讓他們繼續保持著高度的獨立性,并鼓勵他們沿襲在美杜莎上古老的彼此仇恨,用這種內部競爭來推動費魯斯預期中的精英路線。
正是這種競爭,曾為鋼鐵之手軍團帶來了偉大的繁榮。
在大遠征時,費魯斯一沒有荷魯斯的廣闊人脈,二沒有莊森的滔天武功,三沒有基里曼與摩根的沃土千里,但僅憑著自己指揮的才能以及鋼鐵之手絕對的強大,他就有資格成為戰帥頭銜最有力的競爭者之一。
倘若不是他主動退出的話,那么烏蘭諾上的主角,絕對不只是莊森與荷魯斯。
所以,直到今日,原體都不覺得這種外人眼中的分裂,有什么問題。
他也沒想著去改變這一點。
在大遠征的時候,很多人對費魯斯都存在著一種誤解:他們誤以為費魯斯憂心于鋼鐵之手內部的種種問題,并決定在大遠征結束后就著手解決,想辦法開始修復鋼鐵之手內部的種種錯誤思想。
應該說,這是一種半誤解。
費魯斯的確對于第十軍團內部的某些問題心懷憂慮,并在大遠征結束后,立刻就開始著手將其解決。
但他要解決的,卻并非是鋼鐵之手們臭名昭著的氏族化和分裂。
而是他的那些子嗣,對于血肉之軀的莫名鄙夷,和對于鋼鐵之軀的狂熱崇拜。
鐵手:這個過于響亮的綽號,顯然給第十軍團帶來了錯誤的引導。
費魯斯決定改正這一點:就從他那只標志性的金屬之手開始。
這只手的確很好,很完美,但其終究不是原體自己的手,它無法用功能上的強大帶來靈魂上的完整:在戰爭時期,大局為重讓費魯斯無暇在意這一點,而既然現在,和平已經降臨了,那么,就是時候身體力行的糾正這些錯誤了。
費魯斯原本是想和他父親一起把這只鐵手卸下來,換成正常的肢體,但帝皇明顯有著更重要的事情:從尼凱亞離開后,他幾乎是一頭鉆進了泰拉,再未出來,費魯斯也不好意思去打擾他。
不過,福禍相依,雖然費魯斯肉體上的鋼鐵之手沒有除去,但第十軍團心靈中的鋼鐵之手,卻在這半個世紀里,被原體給毫不留情的連根拔起。
對戈爾貢來說,這并不困難。
雖然阿斯塔特戰士普遍都對他們的基因之父懷有極致的狂熱與忠誠,但哪怕是放眼所有的軍團中,第十軍團對他們基因之父的愛戴也是格外突出的。
即便看起來,對血肉的鄙夷和對鋼鐵之軀的追捧,已經成為了第十軍團中難以逆轉的潮流,但當美杜莎的戈爾貢在他的子嗣面前親自簽署了法令,正式要求他們停止對血肉苦弱的抨擊后,第十軍團中的風氣居然真的在短時間內就發生了轉變。
鋼鐵之手們對此不無怨言,但沒有人敢于真正地違抗原體的意志。
費魯斯親自帶隊,關停了幾十處只在為了進行義體改造而存在的手術室,親口呵斥了那些在他眼中走上歧途藥劑師,并要求他們寫下改變的誓書,同時,對那些依舊在內部縱容改造風氣的氏族,原體也施加了種種讓人記憶猶新的懲罰。
包括進行懲戒性的遠征,以及在未來十年內失去原體并肩作戰的資格。
這些雷厲風行的舉動向整個軍團說明了原體的堅定,也強而有力的撬動了鋼鐵之手們在大遠征時的錯誤思想。
與此同時,費魯斯并沒有忘記在手持大棒的同時,還要扔出胡蘿卜。
他親自給新兵們開講座,闡述自己對于血肉和鋼鐵的觀點,并著重獎勵與提拔那些能夠理解他觀點的軍官,和最頑固的分子進行一對一的私下談話:這樣的努力和賞罰分明持續了差不多七八年的時間,最終取得了堪稱完美的效果。
事到如今,除了某些最偏執的老頑固還在陰影里面絮絮叨叨之外,整個鋼鐵之手軍團已經以他們一向的高效和堅定,忠誠地履行了原體下達的新命令。
對鋼鐵的狂熱被喝退。
對血肉的鄙夷正消散。
鋼鐵的義體不再成批成批的出現在鋼鐵之拳號的大廳中,取而代之的,是競技場和訓練營內愈加狂熱的身影,與鍛造車間內終日不熄的煙火:事情仿佛以一種前所未有過的角度,發生了改變。
但至少不是朝著最糟糕的方向。
當他看到子嗣那完好的四肢時,費魯斯會如此欣慰的想到。
在這一刻,哪怕是就發生在不遠處的兄弟相殘,也不是那么的讓人反胃了。
“告訴他們,繼續盯住多恩與荷魯斯在密涅瓦上的交手。”
原體將情報放在桌面上。
“我需要得到第一手資料,以確保在可能參戰的時候,我們的調兵速度會超乎所有敵人的預料。”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費魯斯不得不壓抑住自己心中的不滿。
其實,按照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他早就想參戰了。
他早就想將自己的鋼鐵之師,投入到像密涅瓦這樣的偉大戰場了。
費魯斯可不會懼怕戰爭:哪怕是兄弟之間的手足相殘,只要理由充分,他也不會有哪怕一星半點兒的猶豫。
在內心深處,他甚至有點兒興奮。
與其他的原體兄弟們相較量,在戰場上面對另一個齊裝滿員的軍團。
還有什么比這更能帶來挑戰?更能讓他在激烈的競爭中獲得進步。
那些在大遠征中,能夠讓人聞風喪膽的強悍對手,和一個由原體親自率領的,完整的軍團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費魯斯不可能拒絕這種挑戰。
而唯一拖延住了他的步伐,讓鋼鐵之手軍團沒有立刻投身于戰爭的:就像剛才所說的那樣,是一個充分的理由。
戈爾貢是戰斗狂人,
但他不是戰爭狂人,
更不會是戰爭販子。
即便心中再怎么燥熱,在確定到底哪一方才是真正的忠誠派之前,戈爾貢都不會動員他的鋼鐵大軍。
他沒理由效忠戰帥荷魯斯,對掌印者和多恩也沒什么好感。
是的,也許沒多少人知道,但費魯斯和多恩的關系算不上好:不能說是厭惡,但絕對稱不上是喜歡。
而除此之外,福格瑞姆的存在,也讓更多人擔心費魯斯當導向:比如說,泰拉就曾顧慮過鋼鐵之手軍團會加入戰帥一方。
費魯斯也曾考慮過這種可能性,甚至曾和福格瑞姆有過通訊。
但鳳凰的回答卻出人意料。
他很直白的告訴費魯斯,自己之所以愿意加入荷魯斯的隊列,一是為戰帥的政治主張更符合他的口味,二是他本人對于神圣泰拉和高領主的厭惡,第三,則是為了履行曾與戰帥之間定下的盟約。
如果費魯斯本人沒什么政治主張,與荷魯斯也沒有什么盟約的話,那福格瑞姆并不建議他貿然地卷入戰爭。
雖然從立場上來看,鳳凰的軍團已經是名副其實的荷魯斯派了。
但在私人情誼上,福格瑞姆當然會理所當然的偏向他丑陋卻迷人的戈爾貢。
至于荷魯斯的利益?
嗯……到時候再說吧。
而福格瑞姆的勸告,也是費魯斯愿意保持武裝中立的第二大原因。
至于首要原因:主要是戰爭的雙方都沒有向他展露出什么誠意。
即便費魯斯并不是一個喜歡將人心和問題復雜化的人,但他依舊能夠看出,這場戰爭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簡單。
無論是帝皇的失蹤,泰拉危機的處理還是戰爭雙方的借口,都是那么的詭異。
一定有著更深層次的秘密,在支撐著這場過于勉強的血肉交鋒。
但在這個問題上,同時自稱為帝皇繼承的戰爭雙方,卻對戈爾貢遮遮掩掩,始終不愿意向他透露更多:顯然,他們都在將鋼鐵之手視為潛在的威脅,并不認為費魯斯能夠成為自己這邊的鐵桿兒。
美杜莎人也是有脾氣的。
既然被如此對待,他也沒理由讓自己麾下的小伙子們上去送死。
至于對戰爭的渴望。
只要帝皇能夠回來,那么鋼鐵之手軍團有的是機會,叫真正的叛徒挫骨揚灰。
而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像基因之父所說的那樣。
等待,準備,養精蓄銳。
直到猛獸出籠的那一天。
“您的意志,大人。”
原體面前的鋼鐵之手彎腰行禮,露出肩甲上過于明顯的氏族標志。
費魯斯的目光沒有錯過他。
“對啊,你是博古斯氏族的。”
看著眼前這個有些陌生,但多少讓人有點兒印象的小家伙,原體喃喃自語著他麾下最狂熱的勢力之一。
“沒錯,大人。”
這位鋼鐵之手驕傲地挺直了脊梁。
“我們是您最堅定的支持者。”
“嗯。”
費魯斯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在內心里,如果非要他挑選出一個最喜歡的氏族的話,那絕對是阿維尼氏族。
無論他去哪里,阿維尼的莫洛克終結者們都會是費魯斯指定的衛隊。
但在表面上,戈爾貢依舊樂于維持他對于各個軍團的雨露均沾:即便是像博古斯這種偏向弱小的氏族。
他會細致的觀察每個氏族的發展,小心的衡量他們彼此之間的爭斗,確保內斗競爭不會發展成真正的血腥沖突:同時,對于各個氏族不斷強化自身,希望在競技中更上一層樓的行為,他也樂得其見,并時刻保持著謹慎的衡量。
“我記得博古斯氏族的鋼鐵圣父們正在他們的鍛爐里,打造些大家伙?”
“它會讓所有人大吃一驚,原體。”
面對基因之父的詢問,鋼鐵之手沒有任何隱瞞的必要,提及氏族的發展,他的驕傲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著。
“當我們的造物馳騁于戰場時,即便是阿維尼氏族的驕傲,也會黯然失色。”
“聽上去不錯。”
對于這種自信滿滿的神態,費魯斯還是很滿意的。
“我期待你們的表現。”
說完,他還不忘再補充一句。
“但在千錘百煉的同時:你別忘記認真對待你們的血肉。”
“請放心,我們絕不會辜負您的教導。”
鋼鐵之手謙卑地低下了頭。
“最強大的肉體,最偉大的鋼鐵:我們都會恭敬的奉到您的面前。”
“……嗯。”
面對這樣的熱切,原體沉默半晌,也只能不咸不淡的回憶。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好像矯枉過正。
雖然在他的努力下,鋼鐵之手的確不再沉迷于所謂的不朽之軀: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們的心態真的變得平和了起來。
恰恰相反,當他們不再迷信于將鋼鐵與肉身混而為一后,他們內心中熊熊燃燒的火焰便更換了目標。
血肉不再苦弱,而是在原體的認證下成為了值得追尋的道路:對肌肉鍛煉和對武力的追求也化作軍團中新的風尚。
但與此同時,鋼鐵不能被落下。
既然將身體改造成鋼鐵也不可能,那么便在原本的道路上,發揚光大。
于是,當一部分鋼鐵之手開始沉醉于將自己的肉體鍛煉得比鋼鐵更強大時,另一部分則是涌入鍛造間,癡迷于打造出他們理解中最強大的戰爭怪獸:以此讓他們的氏族在軍團競爭中占據優勢。
血肉苦弱消失了,但這并不意味著鋼鐵之手軍團發生了根本上的轉變。
在意識到這一點后,費魯斯也開始思考自己的責任。
有時候,他也會懷疑,他催促軍團的十個氏族各自分立,彼此競爭的行為,到底是利大于弊,還是弊大于利?
從客觀上來講,這種激烈的內部斗爭的確極大的促進了鋼鐵之手戰斗力。
但與此同時,從美杜莎走出來的孩子們會變得如此極端,和這種競爭也不無關系。
先前對于不朽之軀的狂熱便是如此。
在戰斗中,由鋼鐵打造的軀體肯定比純粹的血肉之軀更有用:為了能夠在大遠征中積累比其他氏族更多的榮耀,為數眾多的鋼體之手在明明肢體完好的情況下,也要心甘情愿的進行改造。
而在原體三令五申后,追求個人武藝上的強大以及打造出更瘋狂的戰爭機器,就成為在內部競爭中擊敗對手的良方:也自然而然的締造了鋼鐵之手新的狂熱。
而對于這些風潮,即便是費魯斯也想不出來阻止他們的理由。
鍛煉自己的肉身。
打造強大的戰爭機械。
這些似乎都不是壞事。
更何況,只要費魯斯繼續鼓勵這種軍團內部的競爭,那么總會有新的變強路線在鋼鐵之手的心中引發狂熱。
而如果將其取締:在費魯斯看來,又多少有些讓人舍不得。
既然如此,就先聽之任之吧。
反正,這種將肉體和鋼鐵分得清清楚楚的想法,總比讓他們合二為一要好得多。
在競爭的心理下,各個鋼鐵之手的氏族也的確誕生出了更強大的戰士,他們的武藝日益精湛,同時,越來越偉大的戰爭機器也正從鍛造車間中不斷走出:每一臺的強悍與華美,都仿佛被傳說中的戰爭之神親自注視過一般。
這些都讓戈爾貢感到了滿意。
因為他知道。
當他決定參戰的時候,這些強悍的士兵和兇猛的機器都將成為他的本錢。
長達半個世紀的和平歲月,并沒有將鋼鐵之手軍團削弱,反而讓它更加強大了。
比任何時候都強大。
沒人比費魯斯更清楚這一點。
當那名鋼鐵之手告辭離開后,他的基因之父在自己的內心中計算著自己的力量。
而原體最關心的,就是一個數字:一個最能代表鋼鐵之手的數字。
那就是在一場戰斗中,能夠迅速出動并部署到戰場上,被他親自指揮,并正面擊穿任何對手的莫洛克終結者部隊的數量。
它象征著很多問題:其成員無不是鋼鐵之手軍團中的老兵和高層,能夠在戰場上聽命于原體的直接指揮,每一個人都有著至少上百年的戰斗經驗,而且他們身上的盔甲改裝都是各不相同的,會按照使用者的習慣進行了最致命的改裝。
大多數的莫洛克終結者,其火力哪怕比起無畏,也不遑多讓。
而這個數字,在烏蘭諾上,也就是在帝皇離開大遠征的前夕:是一萬人。
憑借著這一萬人,費魯斯有信心撕開十萬名阿斯塔特駐守的防線:哪怕對方的指揮官同樣是一位原體。
不過,這個數字,如今已經過時了。
五十年的沉淀積累,以及一刻不停的打磨和鍛造:事到如今,者能夠被戈爾貢發自內心信任的數字,已經不再是一萬了。
它來到了:五萬。
五萬名身經百戰的莫洛克終結者。
五萬名能夠被他直接指揮,以正面強攻撕破任何防線的鋼鐵戰士。
這便是費魯斯–馬魯斯在面對接下來的這場戰爭時,最大的倚仗。
憑借這支部隊,他相信。
無論戰爭的哪一方才是叛徒。
他都可以憑借著一己之力,將這些敢于背叛人類之主的反賊,殺得干干凈凈。
用他們的鮮血,來榮耀偉大的帝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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