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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能者不死于槍火 第八十三章 暫時局勢【4K】
宋識定睛看了一眼,兩眼,三眼,然后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修正者”阮筏,在大元帥之后的東陸最強者,當初眾目睽睽下轟殺“十域之主”德懷特·布魯克斯后,回返學識理事會,一直傳聞全力沖關第六環·神座。
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她重新活動的消息傳出來。
宋識不懷疑這個傳聞的真實性。
關于如今的阮筏,他偶爾也會思索一番,推測對方的進展.要知道以東陸傳統,眼下就是所謂的紛爭大世,氣運勃發之時。
伊西多爾·西尼蒂在第一次七土戰爭突破神座,就是最好的證明,而大元帥成為近百年后,繼前者的又一位新生神座。
只是認真算起來,大元帥的成長、成名遠在第二次七土戰爭爆發之前,他在第二次七土戰爭伊始的突破,不太能算進這個紛爭大世里,多多少少沾點上個時代之人的意思。
真正意義上的,誕生于第二次七土戰爭的神座——如今放眼整個泰拉,所有“神座預備役”都在爭奪這個第一位!
而位列東陸最強的“修正者”阮筏,毫無疑問在這張預備役表格上的排名,要高過“鈞天神闕”封連。
宋識猜想過對方的狀態,心中有一些推測,然而這一刻,親眼目睹對方時,他仍有些驚訝。
感知中,阮筏的氣息仿佛一只飄在水中的、破損的水母,浮浮沉沉,隨波晃蕩,身形好似破了洞的口袋。
可就是這樣連自身都維持不穩、把控不住的氣息里,宋識卻能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刺激——明明看上去受損不定,但對方的實力卻比轟殺德懷特·布魯克斯時明顯漲了一截!
這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宋識做出了判斷,就好像他自己,擊殺封連、創造前所未有的磅礴焰海,這是實打實的受創和消耗,雖然自己靠各種方式強行找補,使戰力仍保持在一定水平線上。
但比起全盛,此刻的自己肯定是弱了不少的。
結果阮筏一副五勞七傷、晃晃蕩蕩的模樣,硬實力卻不增反減,實在有些超乎常理。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
如今的阮筏,依舊還沒沖破最后的關卡,登上第六環·神座。
——她仍處于“第五環”的范疇內!
被蠻橫撕裂的空間縫隙,在阮筏走出來后沒有消失,而是留在了那里,就好像山石的縫隙,有一種赤裸裸的天然感。
宋識視線在縫隙上停留了一剎。
空間結構具備極強的自我復原性,譬如奇點技術“空間躍遷”,如果不搭配任何穩定設備,那么被制造出來的蟲洞可能會在不到半秒鐘內坍縮,崩潰,接著一切恢復如常,似乎什么都沒發生過。
破壞空間是一項門檻非常高的事情,但歷代夠得上這門檻的高位靈能者和科技工程,稀少,可也沒有那么稀少。
而泰拉直至今日依然保持著空間結構穩定的原因,很大一部分就是源于它本身的“自我復原性”。
遠方的縫隙沒有消失。
阮筏的靈能.她的平衡,以自身作為唯一的基準線,任何不遵循這一基準線的事物都被視為錯誤,迎來了毫無余地的“修正”。
這道本該被自我愈合的空間縫隙,因為她的靈能——因為她視為“理所當然”,所以真的變成了“正確”。
不帶任何logo的白大褂、形如研究員的阮筏佇立高空,凌厲的眉梢不動,眼神冷漠。
她手插在兜中,唯有周身泛起一陣陣水波般的漣漪,似乎靈能控制不住,無法抑制地外泄。
見到對方,無論查可洛·沃恩還是萊德·巴洛昂,都不動聲色地調整了姿勢,確保能第一時間應對——同時應對復數的打擊。
阮筏對此熟視無睹,并無表示,反而仰起臉,一副神游天外的樣子,而石泉衛上前一步。
深度6的深淵如影隨形,以宋識的視角來看,相較上次碰面,對方對深淵的操作要更圓融了一些,提升的幅度不算很夸張,但終究是一個提升。
顯然對深度7的探索——即便沒有撈到啥好東西,但光就這一體驗本身,對這位深淵之王就是一種彌足珍貴的價值。
不愧是紛爭大世,第二次七土戰爭.
宋識愉快地想到,這才打幾年?結果接觸的每個人好像都在蹭蹭蹭往上變強。
就是楚銅爐,人家都正兒八經突破到第四環了呢!
“——不繼續?”
石泉衛緩緩掃過四人:“我非常希望你們接著打下去。”
“請你們繼續。”他伸出一只手,示意自己不會干涉:“我可以承諾,至少短時間內——十分鐘、二十分鐘,或者多少分鐘內,我與阮筏絕不會插手。”
查可洛·沃恩和萊德·巴洛昂沒有回答。
奧克塔維亞·撒迦亞拿著劍,瞇著眼,不久前高漲的靈能,這會又落了下去,好似日出月落,周而復始。這是一種的流動的、而非固定的平衡,“調和”的真諦就在于此。
“這么想螳螂捕蟬,漁翁得利.”
只有一個人說話。
宋識。
他瞳孔流火映金,眉心煞意升騰,淹沒天穹的濃郁焰海隨之觸動,由原本的煌烈猛地化作刺骨煞意。
赤金色的焰浪,悄無聲息間多出了了一抹抹深邃漆黑,正是自創的靈能技藝禍焱,暴力的煞氣殺意升騰,猶如滾燙熱風轟然熏過天地。
四方對峙了這么久,下方的蜿蜒戰線上,拼命廝殺的茫茫軍力,已經不知不覺間停了下來。
東陸共和國一方先是總統被殺,又親眼目睹空天母艦“懸空山”被擊墜轟爆,哪怕心生悲憤,勢要為國捐軀共存亡,行動也難免受挫,一時迷茫。
而凡普斯塔帝國一方,明眼人都瞧得出來,當下局勢幾乎全系立在高空的那四道身影,己方自是暫緩攻勢,伺機而動,留待最終結果。
伴隨禍焱點燃,五臟俱焚而冰冷徹骨的煞意掃蕩過全場,更是為戰場澆了一瓢冷水,澆滅了許多欲望。
宋識不去看查可洛·沃恩、萊德·巴洛昂也不去管他們,他拎著重弒,在所有人反應過來前,一刀劈了出去!
握持在手中的重弒,單人兵刃,不長不短,但當時間放緩千萬倍,就能清晰地看見,它自揮動到劈斬的過程中,自鋒刃之上,有黑、赤、金三種顏色混淆成的焰火迸發。
倒懸高天的焰海亦在勃發,有洪流奔騰降下,順隨重弒的牽動。
站在遠方眺望,重弒就像拖拽著糖稀的鐵筷,拖拽出極端盛大的絢爛尾流!這絢爛尾流的對象,正是阮筏!
這一刀來地突然,可稱暴起,但在場沒有一個是弱手,對“起手”或有猝不及防,但它“落下”時已來得及反應。
石泉衛的掌心一閃,宛若三十三階魔方的特殊構造瞬間顯現,而他的周遭,早就鋪設好、只是隱藏起來的網域驀然浮現。
環境如同被未經渲染的白模,顯得與現實格格不入,緊接著,密密麻麻的三維網格線驟然擴散,層層迭加,形成一套異常精密的結構。
他之所以被稱為“觀界者”,就是因為靈能和技術都專精于“結構”,就好像站在機械裝置之外、觀察機械裝置結構的工程師。
面對來勢洶洶的禍焱,他要通過網域接收,經過一連串處理程序,導向回收空域,從而完成對——
一只手按上了石泉衛的肩膀。不是輕飄飄,這只手用了力,一路傳導,讓石泉衛掌心的三十三階魔方構裝被按了下來。
轉頭看去。
上一刻還物我兩忘,神游天外的阮筏,這一刻似乎收回了思緒,注意力重新回到了人世間。她深藍色的眼眸里依舊是不化的冷漠,而按住石泉衛的手抬起,她越過后者而出。
這只白皙但不纖細,反而帶著別樣力量感的手張開,對準了遠道而來的焰火。
——猛地一攥!
暴戾的殺意、破滅的殺力、煌烈的聲勢,這些被裹挾到滿溢的東西,隨著焰火一同被“掐住”了!
就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巨力,硬生生攥住了它們,將其掐到不能呼吸。進而,靠這種按著頭的蠻橫方式,強逼它們承認了錯誤。
焰火支撐了一瞬,接著下一瞬砰然渙散,聲勢浩大的焰火轟擊,真的變成了節日時的、普普通通的絢爛焰火。細碎的焰花緩緩灑落,濺射的滿天都是。
——第二階段的真靈,“修正”!
阮筏視這一擊為不應存在的錯誤,給其修正了。
阮筏凝視著手心,這只剛剛攥住爆了焰火轟擊的手,出現了肉眼可見的灼燒痕跡。不過它們在以很快的速度消失,幾個呼吸的功夫,又變成了最初的白皙手掌。
她自言自語:“不在頂峰。”
宋識眉頭擰起,而后一下子舒展開,他微轉重弒,長呼一口灼氣,就像激烈運動前的最后調整。
結果不算出乎預料。倒不如說,倘若對方沒有強到這種地步那才不正常,而也是要這樣的對手,才有資格去爭奪登上神座的資格。
不過計劃倒是要修改一二.
如果說原先計劃,自己是要在堤防萊德·巴洛暴起梭哈的前提下,擊潰奧克塔維亞·撒迦亞,這絕非可以輕輕松松搞定的事情,可若剖析內心深處,卻也很難說是艱苦卓絕的挑戰。
潛意識里,未必沒有存著一線從容心思。
但阮筏不一樣.以自己現在的狀態,要迎戰她,這是比走鋼絲要危險千萬倍的事情。任何一個最微小的錯誤,都會導致失敗。
不對,不是錯誤微不微小的問題,自己要想擊敗對方,并非錯誤可以犯多大,而是要做到比最優秀更優秀,比驚為天人更驚為天人,不是“不犯錯”而是要“做更好”,由此方能窺見那一線虛無縹緲的勝機!
只是。
概率不為零。
那還有什么可說的呢。
阮筏察覺到了投來的、灼熱的注意力,她不為所動地哦了一下,再度抬起手。
“——查可洛·沃恩。”
愈發微妙、帶著悚然質感的氛圍,驀地,被一道聲音打破。
這是萊德·巴洛昂的聲音。
巨大的金屬塔盾被他一只手提著,緩緩放到了背后,而十字劍則被抽出,斜豎。
他站正姿勢,單手持劍,平視著數千米外的查可洛·沃恩,語調清晰:“我要出一劍。”
查可洛瞇了瞇眼。
瞬息間,他原地消失,再出現時,已經一拳轟向了首席騎士!
閃光。
光芒一閃。
宋識看到了查可洛的拳轟,但沒看清楚萊德·巴洛昂的這一劍!
確切地說,是沒看清楚對方揮動這一劍的動作。
“沒看清楚”之后,是一道在不到千分之一秒內爆發,橫跨天際的巨大流光!
這道流光呈現淺淺的、淡淡的白金色,它一點都不輝煌,光芒一點都不璀璨,甚至感受不到什么氣勢。唯有一點出眾,那就是凝實。
匪夷所思的凝實。
明明表現形式是“光”,這一向來被認為虛幻、沒法觸摸的事物,可在此刻,這道橫跨天際的流光卻分明帶給人凝實.甚至比凝實更甚,這是猶如液體凝結成固體,固體又被壓縮成致密物的感覺!
除此之外,別無它物,別無光怪陸離的奇特力量。
只是單純的“快”,只是單純的“凝實”。
這道流光來得快,去得更快,只在視網膜上停留了剎那,而就是這剎那間,查可洛連“砰”的碰撞聲都沒發出,就以更甚來時的速度倒飛了出去!上一秒還要迫近萊德·巴洛昂,下一秒已經變成了視野盡頭的渺小黑點!
轟——
又是一秒,黑點轟鳴歸來!
黑點由小變大,大氣被一口氣撞爆,查可洛·沃恩重回戰場,被劍刃流光直挺挺轟了一擊,他面不紅氣不喘,渾身氣息穩固,不動如山。好像剛才那迅烈一劍,并未對他造成傷害。
萊德·巴洛昂面色如常,似乎心里思考著什么,就在查可洛·沃恩準備再打一拳時,他收起了劍,插回劍鞘,退后了一步。
“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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