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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君,該入萬魂幡了 第269章 詭異瘟疫
賑災真不是一般人能處理好的。
就算是修仙之人,想要揮揮手就解決也不太可能。
陳業都不用去問,估計就是云麓仙宗在收容災民的時候,為了快速獲得他們的信任,張嘴就承諾給他們各種好處。
或許在余慎行眼里,這些要求都很簡單,很容易就能實現。
說不定云麓仙宗收容那幾萬人也是這么隨口答應的,所以堂堂云麓仙宗收容數萬人已經是極限。
畢竟良田這種東西,有人開口要一畝,然后就有人敢開口要一百畝。
如今災民被送到酆都城,自然也是鬧起來,要各種不切實際的好處,甚至敢趕走酆都的原住民。
陳業問托婭麗兒說:“你是怎么處理的?”
托婭麗兒說:“回稟宗主,我如今只是保證他們溫飽,若是不愿意留在酆都城的便讓他們離開。不過也快要壓不住了,我準備以陰兵鎮壓那些鬧事的人,不愿意接受酆都城規矩的,直接趕出去。”
陳業點了點頭,托婭麗兒倒也夠果決,不過這樣一來,恐怕會讓酆都的陰司再添不少陰魂。
陳業對托婭麗兒說:“這數千人如果都是同鄉,應該會有三老或者類似的領導者,不管是多少人,讓他們來黃泉道宮見我。”
酆都城內,不再是之前安靜得如同鬼城的模樣。
習慣在城外住帳篷的北疆人也漸漸習慣了溫暖如春的城內,不少人開始將帳篷搬到城內,也有一些北疆人試著住到木頭搭建的房子里面。
原本北疆人對中原人沒有多少好感,如果說中原對北疆的歧視是十分,那北疆人對中原人的仇視便是二十分。
雖然偶有通商,但多半還是爾虞我詐,詐不了就黑吃黑,吃不下才會好好做生意。
但酆都城整合了北疆的信仰,將祖靈變成了城隍。
北疆人一看黃泉道宮那飛檐斗拱的造型便知道如今的酆都城是中原風格,中原規矩,經過這么長時間,酆都城的北疆人也慢慢向中原的生活習慣過渡。
或許再過幾年,酆都城里都分不清誰是北疆人誰是中原人了。
本來應該是很和平的變化,只要一點時間就好。
但突然遷入的數千個中原人擾亂了酆都城的平靜。
與那些來做生意的中原行商不同,這些人是來搶地盤的。
圈地是這群中原人來到酆都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他們將酆都當成自己的家鄉,比劃著要占領最好的地方,揚言要將酆都城里的北疆人都趕出去,還說是奉了仙人的命令。
北疆人都知道那黃泉道宮里面住著北疆之主,正是一位仙人。
如果是那位的命令,那北疆人只能順從。
不少北疆人被唬住了,準備撤出酆都城。
這時候是托婭麗兒發現了不妥,帶著陰兵將這群中原人給包圍起來。
但暫時的鎮壓不是長久之計。
那位太上長老不管凡人的事,只要這群中原人不是沖擊黃泉道宮,曲衡是懶得管的。
黃泉宗的其他修士也是一樣,都是懶得理會凡人。
托婭麗兒也不敢自作主張,還是要好吃好喝地將這些中原人養著。
畢竟是云麓仙宗送來的災民。
但這樣做終究是顯得有些軟弱了。
時間一長,那些中原人確認托婭麗兒不敢殺人之后,便又開始有恃無恐。
這幾日,幾個族老商量著要沖破封鎖,反正對方也不敢真動手,那幾千人為什么還要擠在這個破地方,明明酆都城到處都是上好的地盤,外面更是有大片豐沃的土地可以開發成良田。
這可是仙人承諾的新家園,天予不取反受其害,怎么可以放棄?
就在眾人商量著要反抗之時,幾位老人卻發現一個關鍵人物并沒有來“開會”。
“趙河州呢?讓你們告知他來商議大事,怎么現在都不見蹤影?”
趙河州是這群“災民”中相當重要的人物。
這八千人大部分都是同鄉,只有三大姓氏,趙氏、林氏和徐氏。趙河州是趙氏人,但是外來投靠的“同姓”,本來是算不得自己人。
但趙河州有些特殊的本事。
明明是個書生,趙河州的力氣卻比那些練武之人的還要大得多,剛到趙氏地盤的時候遭人排擠。
別人看他一介書生,又無功名在身,自然是想要占些便宜,沒想到幾個潑皮無賴被他一只手就扔了出門,其中一個還被他養的惡犬咬斷了一條腿。
如此一來,趙氏人知道這位不好惹。
趙氏族長親自前來,覺得趙河州能文能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便將其接納到趙氏之中。
后來遇到了瘟疫,三族人不得不選擇遷徙。
如今要沖破托婭麗兒的封鎖,那趙河州這位大力士便必須要出手,尤其是他豢養的黑犬。
這是一條體型異常巨大的黑犬,傳聞黑犬最能克制鬼物,那個北疆女子能驅使鬼物,那他們就要用這黑犬來對付。
只是明明早已通知了趙河州,如今卻還不見人影。
趙氏族長頓時感覺面上無光,冷冷地說:“若還在三才縣,現在就該動用家法了,真是一點規矩也不懂,快去將趙河州叫過來!”
趙氏族人馬上行動,要將趙河州叫過來,但不一會兒趙氏族人卻前來匯報:“趙河州一家三口不見了!”
趙氏族長還沒弄明白發生何事,便看到托婭麗兒帶著一群黑氣繚繞的陰兵出現。
這些陰兵每一個都比牛還壯,比馬還高,要么猩紅的長舌拖在外面,要么頭大如斗長滿尖角,光是青面獠牙已經算是比較好看的那一類。
陰兵們盯著眾人桀桀怪笑,仿佛隨時會沖到人群之中大開殺戒。
三位族長身邊的族人們嚇得紛紛后退。
雖說這些日子以來托婭麗兒不曾傷過人,但這些猙獰可怖的陰兵實在嚇人,光是看著就令人雙腿發軟。
托婭麗兒對那幾位老人說:“宗主有請,三位隨我來吧。”
這一副不容置疑的語氣,讓三位族長都愣住。
人老成精,之前他們都能看出托婭麗兒的忌憚,這北疆女子不敢對他們做些什么。
三位族長看來,都是因為送他們前來酆都城的那位仙人。
酆都城是仙城,送他們來這里的也是仙人,仙人之間肯定有過商議和決定,這個北疆女子雖然能驅使陰兵,但她肯定也不敢違背仙人的命令。
但今天似乎不一樣了,托婭麗兒的眼神里充滿了那種秋后算賬的得意。
那位宗主,應該就是這座仙城的仙人吧?
三位族長顫顫巍巍地走著,在陰兵的包圍之下走到那神光熠熠的黃泉道宮之前。
如此仙宮,也不知道那位仙人究竟是何種模樣。
三位老人下意識停下腳步,但托婭麗兒卻催促說:“快走吧,三位,宗主在三十三層等著你們。”
“三十三層?”
三個老人都嚇了一跳,他們都是六七十歲的高齡,怎么可能爬上三十三層樓?
托婭麗兒卻一副看戲的模樣,身旁的陰兵更是驅趕著這三人走進黃泉道宮。
三位族長根本無力反抗,只能拄著拐杖開始一點點地爬上三十三層。
黃泉道宮可不是一般的高樓,隨便一層的高度都比城墻還高,等這三個老頭爬上三十三層的時候,他們已經沒了半條命。
要不是這黃泉道宮中靈氣滿溢,呼吸之間都能讓人延年益壽,這三個老頭怕是要死在半路上。
而等三人爬到三十三層,他們都已經趴在地上,幾乎無法動彈。
陳業也不著急更不催促,任憑這三人躺著歇息,只是自顧自地跟身旁的一家三口聊天。
他們正是趙河州一家,正是陳業剛剛研究血丹時在荒山中偶遇之人。
若非趙河州帶來了崔縣強征童男童女之事,陳業也不會在崔縣遇到蘇純一,就不會找到苦厄和尚的寶貝,或許到現在還在氣海境以壽元換修為呢。
陳業還記得當初他徹夜未歸,趙河州生怕他遭了意外,舉著火把找了一夜,連臉都被樹枝給劃破了。
因為這份情誼,當初分別之時陳業將手上跟魔門相關的東西都送給趙河州,囑咐他用這些東西保命,尋得新的住處之后就要趕緊扔掉。
其中就有一部分陳業煉制出來的獸血丹。
這東西用處不小,能強制氣血,若是尋常的外傷,說不定還能救人一命。
結果趙河州在上路之前就將血丹給一家三口分食了,連襁褓中的孩子都分了一點。
陳業都感慨趙河州命大,這玩意是大補,對嬰兒來說卻未必。
但看那在母親身旁爬來爬去的孩子,看來吃過血丹之后反而讓他長得非常壯實。
不過,他們身旁這條黑狗是怎么回事?看著竟然有幾分眼熟,而且還不對對著陳業哈氣。
陳業瞧了半天終于認出來那條不太靈便的瘸腿,大聲笑道:“原來是你這孽畜,當初大半夜將我堵在大石頭上,硬是守了一整夜不讓我下來。”
這哪里是什么大黑狗,分明是陳業做實驗時候遇到的那條瘸腿狼。
趙河州聽了,連忙說:“恩公,這狼我們離開破廟之后跟上來的,當初我們也不知這畜生為何要追上來,沒想到與恩公也有些淵源?”
陳業想了想,然后說:“大概是味道,你與這狼都服過獸血丹,我煉制丹藥的時候改過一點配方,會殘留些許味道。尋常人是聞不出來,這瘸腿狼大概是覺得你們身上的味道與他相近,便認了了你們一家三口做同伴。”
這瘸腿狼當初是被狼群趕出來的,大概就是因為又老又瘸,所以被拋棄了。
發現趙河州這一家三口有差不多的味道,便想要重新加入族群。只是一年多不見,這瘸腿狼都變成大黑狗了,會搖尾巴就算了,怎么連毛色都換了。
陳業朝那大黑狗伸手,這畜生似乎還記著陳業抓住他硬灌丹藥的仇,便對他齜牙咧嘴地低吼。
趙河州正要喝令這黑狗趴下,但陳業卻滿不在乎地將手按到大黑狗的頭上用力揉起來。
大黑狗忍不住張嘴咬向陳業的手掌,這次趙河州也攔不住了。
這吃過獸血丹的大黑狗早已不是尋常的野獸,已經開始向妖物轉化,這一口下去虎豹都受不了。
當初趙河州一家長途跋涉的時候多虧了有這只大黑狗幫忙,不知道多少次幫他們趕走那些兇狠的野獸,但陳業是他們一家的救命恩人……
趙河州正擔憂兩難的境界,卻發現陳業臉上笑容都不變,但大黑狗卻發出一聲嗚咽,仿佛是咬在堅硬的鋼鐵之上,磕到牙了。
陳業哈哈大笑,八九玄功雖然剛剛入門,但也不是一條狗能咬得動的。
惡作劇成功,陳業抓住大黑狗的腦袋一陣猛揉,無可匹敵的巨力和身上殘留的蛟龍氣息終于讓這齜牙咧嘴的畜生趴在地上發出臣服的嗚咽聲。
陳業笑揉狗頭說:“算你識相,以后就在酆都城好好過日子,餓不著你。”
收復了這只識時務的大黑狗,陳業又問起那瘟疫之事。
趙河州便解釋說:“初時大家只當尋常,不外乎是上吐下瀉,以為去吃些藥便好了,但后來發現不管是什么藥都不管用,染了瘟疫的會活生生將人瀉成干尸,人死的時候就只剩下皮包骨了。
“若只是如此,按照常理也只是將尸體燒了或者掩埋,但這瘟疫卻非比尋常,人死后會不斷給活人報夢。”
陳業驚訝地說:“報夢?”
趙河州心有余悸地說:“不錯,而且不只是至親能夠夢見,左鄰右里都會夢見被瘟疫害死的人,而且數量越來越多。離開云巍縣之前,我也曾一晚上夢見好幾十個死于瘟疫之人。”
陳業問道:“這些因瘟疫而死的人在夢里做什么?”
趙河州回憶著說:“有時在飲宴,有時在閑聊,我還夢到他們在夢里金榜題名與娶親,總之都很熱鬧喜慶。”
這次輪到陳業皺眉了。
一群因為瘟疫而死的人在別人夢里吃喝玩樂,這是什么魔門邪術?
意義何在?慫恿凡人主動感染瘟疫然后去死?
怪不得云麓仙宗都解決不了,這種涉及陰魂的法術大部分正道都沒有深入研究,也就人手一桿萬魂幡的魔門會專門琢磨這種害人的東西。
“離開瘟疫所在地之后還會做類似的夢么?”
趙河州解釋說:“這倒是沒有,在離開云巍縣不久這種夢境便消失了,也沒人再發病。”
那看來這瘟疫也是有范圍限制的,雖說不知道原理,但應該是有人專門針對地脈風水來下咒,只要小心注意地脈風水的變化,這瘟疫應該不會在北疆出現。
陳業與趙河州聊了半天,那三個氣息奄奄的老人總算是緩過氣了,一個個爬起向陳業行禮。
雖然趙河州也在,而且跟陳業談笑風生,但這三位老人現在都顧不上這個,只敢偷偷瞧一眼這位酆都城仙人的模樣。
而這一看就驚為天人。
對于凡人來說,陳業給他們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神威如海。
之前那位坐著輪椅的仙人能駕馭虹光,白日飛升,但都不如這位黃泉宗宗主,他才是最符合凡人心中神仙的形象。
明明只是個少年模樣,但他的身后仿佛有一尊大如山岳的神靈在俯瞰眾生,周身似有無數虛影在對他頂禮膜拜。
神威如海,神威如獄。
這便是陳業給凡人最深的感受,尤其是他們這三位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人,更是能感受這位陰司之主的威嚴,仿佛只要他微微睜眼,他們三個就要投入到那無邊地獄之中。
原本想好的各種說辭,如今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更別說什么趙河州了,他們根本顧不上。
陳業緩緩開口對三人說:“聽說,你們要地,要房,還要將北疆之民趕出酆都?”
趙家族長連忙說:“回稟仙人,那是另一位仙人承諾過……”
陳業打斷說:“我沒答應。”
這平淡的一句話讓三個老人都愣在當場。
“啊?!”
“怎會……”
三個老人萬萬沒想到陳業會如此回答。
“不管云麓仙宗給你們承諾了何種條件,但我不曾答應過。在酆都城,你們只能按照我的規矩來過日子,你們三位若是不答應,我會讓趙林徐三族換一個族長。”
陳業才懶得理會他們心里如何想,轉頭對趙河州說:“等下你去城隍閣,請十位陰兵到你麾下聽令。從今日起,遷徙而來的災民由你管理,一應用度去找托婭麗兒商量。”
趙河州一聽,連忙下拜。
“趙河州領命。”
一年多過去,趙河州也不再是當初那畏首畏尾,說話都不利索,只能靠媳婦的廢物了。
這一年顛沛流離,趙河州也明白何謂人情冷暖,這是自己與家人一飛沖天的幾乎,他絕不可能錯過。
陳業虛扶一下讓趙河州起來,便讓眾人退下。
三位族長面面相覷,自己廢了半條命爬上三十三層,結果被一句話就奪了權不說,現在還要重新爬下去么?
陳業可不管這三個老頭想什么。
托婭麗兒之所以縮手縮腳處理不好,一是因為她出身北疆,出手嚴懲中原人會被人認為是有意刁難。
而且陳業不在,這種關乎數千人生死的大事,托婭麗兒也不敢做決定。
陳業卻不一樣,作為北疆之主,黃泉宗宗主,更是整個酆都城的主宰,管你云麓仙宗答應了什么,又不是他陳業答應的。
道理和力量都在陳業手上,自然是不需要那么多麻煩,一句話就足以打發這三個老頭了。
之所以讓他們爬上爬下,其實也是讓他們明白一個道理,人在屋檐下的是他們。
等他們收起了這些無聊的貪欲,陳業自然也不會苛待中原人,他們跟北疆之民一樣能在酆都城安居樂業。
等到眾人離去,陳業便取來紙筆開始寫信。
第一封是送給云麓仙宗的回信,這數千人他酆都城接下了,也得隱晦提醒一下他的“好大哥”余慎行,不然云麓仙宗遲早被貪得無厭的凡人給惹惱了弄出不可收拾的禍事來。
第二封信則是送給蘇純一,打聽一下那位清河劍派的新掌門什么時候繼任,同時將歸墟中取得的那柄飛劍描述一下,準備送給蘇純一作為禮物。也順帶提起了幽羅子等魔門尊主的情報,希望清河劍派可以早做準備。
至于第三封信,那是寫給莫隨心的。
云麓仙宗遇到的這場瘟疫太過古怪,陳業隱隱感覺那幕后之人所圖甚大,所以他想請莫隨心和她的師父龐朵朵來酆都城一趟。
曲衡、龐朵朵和莫隨心,這三位可能是當世最厲害的卜者了,希望他們聯手可以算出這場連云麓仙宗也束手無策的瘟疫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不能等到天下人都被瘟疫給害死了再來尋找幕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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