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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之怪盜!但柯南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最后的希望
幾乎是在琴酒命令的第一個音節脫口而出時,水無憐奈就已經舉起了槍。
無需琴酒給出指令,水無憐奈顯然也是知道他要說什么的。
這樣一個幾乎把組織的臉面壓在地上踩的叛徒,想也知道,以琴酒的性格,是不可能留他一命的。
也就是在琴酒這聲殘酷冰冷的指令脫口而出的同時,仿佛失去意識一般的赤井秀一突然睜開了雙眼,抬起自己一直放在方向盤下的手,舉起了手槍。
對此稍有預料的琴酒嘴角翹了一下,剛要偏移重心,躲開赤井秀一槍口的方向,站在他身邊的水無憐奈突然高喊了一聲。
像個忠心護主之人一樣,水無憐奈毫不猶豫地一個矮身,用盡全身力氣,撞在了重心本就在下移的琴酒身上。
琴酒完全沒有預料到她還有這個操作,猝不及防之下,幾乎立刻是被撞了一個趔趄,視線一瞬間就被迫離開了赤井秀一所在的車廂。
“砰!”
“砰砰砰!”
幾聲激烈的槍響響起,理所當然的,就差被撞到地上的琴酒自然是沒有被槍命中,只能看見幾道幾乎捕捉不到的槍線一閃而過。
待到琴酒皺著眉直起身,順便扶起自己差不多就還是個瘸子的水無憐奈之時,能看見的就已經是潑滿了鮮血的擋風玻璃。
本已在車禍當中遭受了重創的擋風玻璃,經此一劫,更是被幾個槍孔打的一片狼藉,皸裂的蛛網紋路遍布了整塊玻璃。
尤其是赤井秀一的臉所在的那一側,也不知道水無憐奈的槍命中了什么地方,血漿仿佛不要錢一樣潑灑了出來,將整個玻璃染成了厚重的赤色,視野更是被遮擋的什么都不剩。
水無憐奈平靜地接受了琴酒的攙扶,重新站穩,舉槍的手非常平穩地自然下垂。
也順勢遮住了自己已經緊緊攥住了衣服側面布料,正在努力克制顫抖的手。
這是最冒險、也最關鍵的一步。
即便經過了練習,面對琴酒,要做出足夠以假亂真的效果,依舊非常困難。
而她的槍但凡稍有歪斜,沒有命中預定好的隱藏血包的位置,那么赤井秀一的性命就真的危在旦夕了。
“就算真的打中我的要害,你也必須按照預定好的狀態,自然而然地回應并且嘲諷,不能讓琴酒有絲毫疑慮。你知道的,那樣危險的就不僅是我了。”
換了實彈練習的過程中,這是某次赤井秀一被她有所歪斜的彈道擦傷的時候,赤井秀一對臉色煞白的她給出的回應。
水無憐奈縱然再有經驗,也已在組織中浸淫數年,真正在這方面的工作上依舊是經驗不足的。
但她還是能聽出赤井秀一話里的意思。
就算她出現了失誤,真的危害了赤井秀一的性命,做接應的柯南或者唐澤也還來得及有所補救,可她要是不這么做的話,整個計劃的基礎就不存在了
這不是一句輕飄飄的功虧一簣能概括的,她自己也將陷入危險。
所以現在,她不僅不能表露出分毫猶豫,還要盡可能鎮定冷淡,毫不邀功,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真是麻煩的家伙。死都死不安生。”繃緊著面皮,水無憐奈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盡量不讓這個笑容看上去像是苦笑,“我就知道,他總是會制造新麻煩。”
“……你看上去情緒很大啊。”觀察了一會兒車輛,準備上去細看的琴酒聞言斜了她一眼。
“那是自然。”水無憐奈甩了一下自己披在肩頭的頭發,露出了一個笑容,竟然帶著一些屬于電視主持時的她才有那種優雅和甜美,“只是爆炸的話,我其實不會傷多重的。我離爆炸中心遠得很。不是這個家伙把我撞到了墻上,還擊暈了我的話,我起碼能少斷兩根肋骨。”
“像是他的風格。”琴酒不為所動,但收回了視線。
他再次抬腳上前。
車窗側面的玻璃已經隨著交火被擊破了,通過破損的車窗,能看見赤井秀一定格在咬緊牙關的臉。
看一眼他的傷口,就能大概理解為什么血會潑成這樣了。
水無憐奈的槍準確地擊中了赤井秀一的頸側,估計是打到了動脈上,汩汩而落的血液到現在依舊沒有停止,還在不斷地滑落,砸出微弱的水聲。
除了這一處,他的胸口、肩頭等數個位置同樣有彈孔,血液仿佛一瞬間就潑滿了他的全身,將怎么看都活不下來的赤井秀一包裹成了一個血人。
琴酒瞇了瞇眼睛,伸出了手。
水無憐奈使用的槍是她自FBI探員手中搶奪的,是完全與組織無干系的另一種黑槍。
在剛剛的交火當中,她估計已經將彈匣傾瀉而出,琴酒清晰地聽到了空擊聲,顯然擊針已經在撞擊空彈膛,槍里沒有子彈了。
確認一下赤井秀一的存活情況,再考慮是否要留下屬于自己伯萊塔的痕跡……
就在他隔著手套,剛掐住赤井秀一脖頸的時候,刺耳的警笛聲劃破了只剩下黑煙與燃燒聲的道路,讓琴酒皺了皺眉。
水無憐奈迅速轉過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了一眼,出聲阻止道:“抓緊時間吧,今天這邊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現在我們離醫院可不遠。”
為了制造混亂,方便郵包順利地進入醫院,組織已經圍繞杯戶中央醫院制造了三起重大事故。
事到如今,即便沒有因為道橋上的意外車禍被吸引,醫院附近也已經來了不少警察,調查和確認事故情況。
這里的動靜一大,吸引警察的速度自然是極快的。
“再開幾槍,或者……”水無憐奈艱難地用傷手從口袋里掏了一下,抽出了一樣東西。
不是別的,正是先前掃描的時候被放在了她身上的那個方盒炸彈。
它只是被抽出了雷管,阻止爆炸,經過了這么久的時間,它早已經到了被觸發的時刻,只要將東西推回原位,接下來的一切就會自然而然。
琴酒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東西,壓低眉頭:“他們沒有把雷管拿走?”
“估計是數量太大了,只來得及粗糙處理。怎么做?”水無憐奈舉著那塊并不沉重的塑膠炸彈,看著面前不需要判斷都能看得出發生了兇案的車,語氣很冷靜,“能讓他死的找都找不到最好。”
想要讓赤井秀一安全脫身,使用爆炸是必要的選擇。
越是如此,她越不能表現出任何主觀傾向,引起琴酒的疑慮。
比起被當做兇殺案,還是涉及槍支的兇殺案去處理,能被當成是車禍后爆炸,或者牽扯到醫院的郵包疑云自然是更好的。
正是因為知道看中隱藏自己痕跡以及效率至上的琴酒會怎么選,她的表情才尤其平靜,好似真的只是提供一個備選項,方便琴酒定奪決斷而已。
果不其然,琴酒的選擇完全沒有出乎她的意料。
“那就快一點。”
收回已經被鮮血涂滿了手套的手,琴酒甩動了一下手掌,偏了偏頭。
處理一個身上多處彈孔的成年男性的尸體,連帶上遍布了彈孔的車輛,是個麻煩的活,能一把火消除干凈,自然是一了百了。
水無憐奈點了點頭,仿佛只是單純地順從他的命令那樣,手一抬,就將那節連同電路的雷管推回原位,把那個小小的塑料盒扔了出去。
她立刻跟上琴酒的腳步,快速地向后退著,轟的一聲巨響,那輛轎車焚燒成了一團橙紅色的火球,一瞬間就將車輛以及其中的人完全吞沒。
似乎是結構終于因此而崩潰,沒過幾秒,焚燒中的車順著欄桿的破口滾落了下去。
失去了前方阻擋的車輛,那輛體形不小的廂式貨車也發出了一聲刺耳的機械結構崩潰一般的響聲,跟著它一起墜落了下去。
接連兩輛車輛砸進水中,將小小的河流砸出了一道高高的浪花,水花潑灑在水無憐奈的臉上,讓她忍不住閉了閉眼睛。
順便將眼中因為緊張與顫抖,幾乎快要溢出眼眶的眼淚掩飾住。
已經到了這一步了,絕對絕對,不能失敗……
冷眼看著車子滾進水中,琴酒才朝著自己車輛的方向轉過身。
“走吧,找個合適的路線離開。”
他的腳步毫無停頓,明顯沒有任何照顧一下傷員的意思。
水無憐奈拖著傷腿,咬緊了后槽牙,加快了腳步,才堪堪追上了琴酒的步伐。
哪怕現在說這個話題怎么聽都很危險,也必須要把它說出口。
這樣,整個計策才能完整地貫徹。
她做了一個深呼吸。
“……只是爆炸的話,萬一赤井秀一真的沒死呢?”水無憐奈一邊追著琴酒走,一邊壓抑住痛意,主動提起了這個問題,“沒能確認他的尸體,還是有點風險。”
必須這么做,必須如此。
基爾絕非什么溫柔怯懦的人,起碼在琴酒這邊,她必須要反復確立自己狠戾不擇手段的設定。
自己去將這個疑點泯滅,才能更徹底的從這個旋渦中脫身。
“那種程度,就算他真沒死,也殘廢的差不多了。能解決他一次,就能解決他第二次。”
琴酒的眉眼沒什么動搖,但從他還算正常的語氣,不難聽出他對水無憐奈的疑心顧慮其實是贊賞的。
真正會讓他顧慮的,只有無法戰勝的對手,赤井秀一現在既已是成為了手下敗將——不論失敗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在他心中的警戒度當然就會下滑。
“FBI居然讓你好端端的在醫院里呆了那么久。”
“大概是他們在日本沒有方便的據點。又或者是打算利用我讓你出手或者現身。”
“哼。不自量力。”
“我是在鏡頭前受傷的,我必須換一家醫院,再住一段時間,免得引人疑問。”
“不用向我報告。”
兩個人的身影很快從車禍發生的地方消失,坐進了黑色的保時捷當中。
仿佛一道黑色的幽靈,在警車真正的趕來前,車輛發動,很快順著另一條岔道,消失在了道路的另一端。
在水下憋氣了很久的卡邁爾慎重地又等待了片刻,一直到肺里的氧氣已經幾乎無法負荷,他才終于鉆出了水面,長長吸了一口氣。
為了取信于琴酒,水無憐奈的下手還是挺狠的,但他臉上的傷全都是一路上使用準備好的道具偽造的,此刻被水一沖,不僅沒有不適,甚至還有一種拋卻了束縛的舒適感。
將臉上黏糊糊的東西擦開,卡邁爾環視著開始慢慢升起一些破片的水面,尋找著既定的目標。
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東西。
稍稍向前挪動幾下,卡邁爾一把將那道小小的身影從水里抓了起來,
“小偵探,好了,這樣水無憐奈就已經可以順利回到……”
他的話還沒說完,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本應該早在車輛相撞之前,就離開車輛,順著堤岸滾進水中,方便接下來的操作和接應的柯南,此時兩眼緊閉,面色蒼白,濕漉漉的臉上沒有任何換氣設備。
這不是他們說好的步驟。
“柯南君,柯南君……?!”呼喚了兩聲沒有得到回應,意識到什么的卡邁爾猛然抬頭,試圖找尋赤井秀一的身影。
仿佛是響應他的找尋一般,沒多久,一道人形的影子從水下慢慢升了上來。
焦黑的、碳化的,怎么看,都不屬于正常人體的身影。
“赤井先生?!赤井——”
“杯戶中央醫院。”
坐在保時捷的車后座,水無憐奈面色有些頹然地蜷縮在那里,嘴里囈語一般吐出了一個名字。
“不能把那邊炸了嗎?天知道那邊有多少人是FBI的探子。令人惡心。”
不能流露出絲毫想要阻止他們清算的想法,不僅不能流露,還要更加極端的,提出一個完全不可能的方案……
唯有這樣,才有可能制止他們真正去報復那些只是為了還人情債,給予了一些幫助的醫護人員。
“再制造一些麻煩,再寄點包裹進去……你能來一次,就能來第二次的,對吧,gin?”
嘴中這樣說著,水無憐奈的手順著后座的靠背縫隙慢慢摸索,將觸碰到的東西慢慢收進手掌心里,懸著心才終于慢慢放低下來,嘴角的笑容都更加自然了一些。
從今天開始,她勢必要面對組織的再次審查,甚至其他手段,來確認她的忠誠,觀察她的狀態,她必然將有很長一段時間,聯系不上任何那邊的人。
這是唐澤為她準備的,最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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