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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娛浪子,怎么被天仙改造了? 第五百零七章 有人追你?
1月25日上午10點,北平正義路市委家屬院外,積雪被掃到路旁堆成灰白的矮丘。
今天是除夕,光禿的梧桐枝椏上掛著紅燈籠,在寒風中微微晃動。
崗亭的保安搓著手呵出白氣,目送那輛京A牌照的沃爾沃XC90緩緩駛離。
太低調了,首富就開這個車啊?
阿飛開著復原后的邁巴赫迅速跟上。
此行是節前看望劉領導,地點還是比較敏感的家屬區,路老板只有自己開車進出。
小劉坐在副駕駛,猶自有些好奇:“你真行啊,還真的什么都不帶?就這么出來了?”
“還是你在書房偷偷給領導表示了?”
路寬嗤笑道:“君子之交淡如水,我跟他不講這些。”
和高級官員打交道是一門藝術,一步行差踏錯叫人覺得你行事輕浮孟浪、可能會帶來無妄之災,大門就永遠關上了。
過猶不及的殷勤顯得諂媚,刻意疏離又易被誤解為倨傲。
路老板同這位的相交始于奧運,也成于奧運。
因為震撼中外的頂級盛會的巨大成功,更因為后者幫忙聯系的無人機技術在地震中建立的功勛,甚至是更加隱秘戰線上的技術引進。
劉領導對他以一介白身對周軍的狙擊手段、長久以來在國家、民族立場上的知行合一等許多方面,都十分肯定、贊同,引以為可以交往的朋友和合作伙伴。
路寬請人辦事不假。
但他總是把事情做得漂漂亮亮,合法合規,不叫后者的插手和安排有絲毫把柄給人抓住。
這種“既借勢又不依附”的相處之道,使其在官員眼中既是可靠的合作伙伴,又是值得尊重的行業領袖。
這是遠比滿足權利尋租更安全和穩定的交往模式。
特別是對于心懷遠志的東大管員而言。
劉伊妃手里繞著自己的長發梢把玩,聞言笑道:“你說君子之交淡如水,其他人可不這么看哦,我看樂視網和大麥網那幫人要罵死你了。”
不知道路老板知道自己已經被冠以“汝陽王府”的雅稱會作何感想。
距離22號的行業大變動已經過去了三天,今天是中國人的除夕,樂視網仍舊沉醉在紅底白色的“404”中,叫人啼笑皆非。
“反盜版聯盟”的組合拳,聲東擊西又拳拳到肉,讓被有心算無心的樂視和邪惡軸心一時不察,被十香軟筋散暗算了去。
柳會長即便事后已經知曉也無能為力。
很多事情都是事先打招呼、做預防,才好叫關系人好權衡利弊,衡量各種決策的合理性。
現在業界一眾互聯網大佬、湘臺代表的地方電視臺和版權方在網絡上掀起了轟轟烈烈的反盜版呼吁,難道還有領導要違逆民意,開歷史倒車去給樂視網解封嗎?
太敏感了。
而且明眼人一看北平一中院的動作之迅速,就知道背后的規則邏輯。
誰愿意跟這位炙手可熱的對上?
兼之“反盜版聯盟”前后行事都毫無出格之處:
我們和相關的行政管理方版權司溝通了吧?
前后數次,苦口婆心。
我們也跟實際技術支持方工信部信管司照會過了吧?
但它們只負責執行,具體想做些什么要么有行政機關的協辦函件,要么有司法機關的強制命令。
沒辦法,只能通過合法手段將此事訴諸法律,合法合規,還叫版權司上上下下的領導說不出一句話來。
不是我們不尊重你,是確實解決不了問題了。
其實對于版權局的老局長而言,他又何嘗不樂見現在的形勢?
各層關系錯綜復雜,把頭疼的事情交給一中院去吧!
路寬笑道:“罵我的多了,他們算老幾?”
“現在估計一堆罵我讓智界視頻走自己的路,讓盜版網站無路可走的吧?”
“哈哈!沒錯,好多都是我的粉絲。”小劉笑道:“他們本來都想去樂視網看盜版電視劇的,現在完蛋了,只有乖乖回來買套餐!”
“對了!楊蜜這幾天給我發了好幾條信息,想來拜年。”
自華藝易主后,劉伊妃很久沒有接到過楊蜜的信息了,包括大蜜蜜上次發的微博沒有得到回應,感覺自己舔狗姿勢有些不堪后。
何故前據而后恭?
小劉知道,這次小小的下馬威,給樂視文化這位新玩家的壓力有點大。
即便在年后可以想辦法解封,但這樣的404事件已經成為樂視網永遠無法抹去的傷疤,用戶的忠誠度、網站的美譽度都會下降一大截。
怪只怪他們站錯了隊。
路老板笑道:“那還不是看你?跟我又沒關系。”
“真沒關系嗎?我記得你們在《黃金甲》劇組有過接觸吧?那時候你還。。。”
洗著呢。
“看著我的眼睛說!”劉伊妃故意調戲老公,等紅綠燈時捏著他的下巴強行轉了過來。
路寬感覺自己受到侮辱:“把我當什么人了?我喜歡圓臉胖子,她哪一條符合啊?”
小劉破防,惡狠狠地掐住他胳膊上的軟肉:“誰是圓臉胖子?”
“誰現在130多斤了,誰就是圓臉胖子。”
“啊啊啊!”劉伊妃手下毫不留情地將軟肉擰了個三百六十度猶不解氣,跨過中控扶手箱就要去揪他的胡子。
173的身高,130加的體重,現在的小劉已經是個不折不扣的小胖妹了。
懷孕快七個月的雙胎肚子像揣著兩顆渾圓的蜜瓜,把羊絨孕婦裙撐出飽滿的弧度,隨著動作在安全帶下輕輕顫動。
“夫人休得動怒!我玩笑而已,你現在正是肥而不膩的時候,好吃著呢!”
“滾蛋吧你!沒良心的狗東西!我是為了誰變成這樣的?還嘲笑我!”
劉伊妃氣鼓鼓地扯他耳朵,雙下巴在毛領間若隱若現。
孕激素讓原本精致的瓜子臉圓潤成粉團子,鼻尖綴著幾顆汗珠,鳳眼瞪圓時像極了年畫上的抱鯉女娃。
喜慶,旺夫!
她突然“哎呀”一聲,捂著肚子縮回座位:“寶寶踢我了。。。等他們出來,讓他們使勁踹你!”
從少女蛻變成小少婦的劉小驢氣咻咻地靠回到座椅上,剛剛的小動作已經叫她有些氣喘吁吁了。
呼吸平緩間,沉甸甸的胸前一陣起伏,看得洗衣機食指大動又無可奈何。
車里的私密空間,被孕激素挾持的小少婦媚眼如絲,大著膽子調戲老公:
“饞嗎?每天早晨升旗儀式的滋味不好受吧?”
洗衣機慨然長嘆,暫時只能口嗨:“升旗儀式提醒我的硬件結構還是強悍如初,等你的軟件園修復,就可以夾道歡迎我了。”
“惡心!”
路老板笑道:“口是心非了吧?我看你現在巴不得我口花花你呢?天天晚上跟八爪魚似的纏著我,吐氣如蘭。”
小劉側身,一雙美眸掛在男子身上:“我只是因為不能抵抗的激素使然,對你的身體偶爾有那么一絲絲的興趣而已!”
“等我卸了貨,專心帶兩個寶寶,誰還搭理你啊?到時候你就是工具人,我白嫖!”
路寬嗤笑:“你就嘴硬吧,我看有必要在臥室放個大鏡子,叫你到時候看看自己的模樣。”
小劉輕哼了一聲不再搭理她,可剛剛洗衣機的建議卻像是魔音貫耳,在她的心湖里投入了一顆小石子。。。
小少婦幾乎第一時間就在腦海中勾勒起自己對著巨大的落地鏡,情迷意亂、忘乎所以的模樣。
汗水會怎樣濡濕鬢角,眼神會如何渙散迷離,甚至她因忍耐而咬緊的唇瓣,因歡愉而舒展又蜷縮的腳趾。。。
激素是人體無法抵抗的魔藥,孕酮這個該死的小東西,正瘋狂鼓噪著她的神經末梢。
“鈴鈴鈴!”
突如其來手機來電打斷了她的思緒。
“喂?甜甜?你都到啦?”劉伊妃笑道:“快了快了,我們馬上就到家,二十分鐘。”
好家伙,剛剛才情欲洶涌了一下,小受就來了,可惜還是大白天。
只不過這種浪催似的沖動來得快,去得也快,等劉伊妃不疾不徐地邁步進到客廳,已經又從少婦年華回到少女時代了。
她環顧四周,斜睨著井甜玩笑道:“不是吧?你空手來的啊?中午沒飯!”
“嘁!藝術家的老婆還這么庸俗!都在廚房呢!”仗著劉曉麗在邊上,大甜甜頗有些囂張氣焰:
“給你帶了陜北的狗頭棗、秦嶺崖蜜,還有家里親戚自己熬的核桃芝麻阿膠糕,都是好東西!”
“都是不值錢東西。”小劉笑嘻嘻:“不知道我們家現在缺錢啊,就等著吃你們這些大戶呢!”
“啊?”井甜看著換了衣服從頭上下來的路寬,有些怯怯道:“路老師,問界現在很缺錢嗎?要么我跟家里問一下。。。”
大甜甜今天的穿著打扮也很契合過年的喜慶氛圍,剪裁精良的高領紅毛衣包裹著她纖細的身姿,肩線處兩顆烏墨色的精巧紐扣,恰如其分地勾勒出肩頸優越的線條。
標志性的短發嬌俏可人,襯得一張面龐愈發皎潔通透。
此刻帶著予取予求的表情看著她崇拜的男子,眼神中坦率地傳遞著融融暖意。
“缺啊!奇缺!”路寬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跟老婆一樣饒有興趣調戲景甜:“有沒有20個億?”
“有20個億我就把她賣給你,直接帶回家。”
大甜甜一臉懵逼地順著站在自己面前、身材高大的路老板的示意看過去,儼然是癱在沙發里微笑的小劉。
切了個果盤遞過來的劉曉麗莞爾:“還是小路會做生意,哪兒用得著這么貴?打個五折吧!”
大甜甜嬌笑道:“不用打折,現在是買一送二呢,不過我得湊湊錢!”
瞧這話講得,顯然是湊湊能拿出來的主兒,甭管是怎么拿的。
井甜是個有心的,玩笑了幾句在沙發上坐下,又轉向路寬:“路老師,我說真的,如果資金緊張,我家里能幫襯一些,但可能填不上你們的缺口。”
她不是沒有見識的姑娘,這兩天在家里的飯桌上也頻頻聽到目前的政商局勢。
大甜甜以往所看到的路寬,具有一種近乎頑固的、屬于開拓者的藝術家內核,他的藝術構想、思維、精神似乎都和第五、第六代存在差別;
但從家里長輩的口中,她似乎也見到了在不羈的藝術家靈魂之外,這位青年導演的其他社會屬性。
連她履新一年的大伯都贊不絕口,囑咐侄女多親近、交往。
路寬微笑道:“不用,吾悅文化已經定于節后上市,資金情況會越來越好的。”
他長嘆一口氣:“往后,我只是愁這么多錢該怎么花而已。”
大甜甜以為他是出于革命樂觀主義精神在開玩笑,一雙美眸偷偷地掛在男子身上,只覺得這樣能夠苦中作樂的男人獨具魅力。
她怎么也想不到這踏馬是大實話。
10年之后全世界都將迎來上市熱潮,智界要上市、問界商城要上市,國外的巨資也在慢慢往回洗。
從基礎商業邏輯來看,企業手握大量現金反而可能成為負擔。超額現金會降低資本使用效率,導致資產回報率下滑;
管理層容易陷入盲目擴張或低效投資的陷阱,造成資源浪費,同時,大量閑置資金在通脹環境下會持續貶值,削弱企業實際購買力。
他也在思考新的方向。
“咳咳。。。”一邊靜觀其變的劉伊妃看她的眼神莫名有些吃味。
老娘還在這兒呢!
小姨子看姐夫也沒這么看的吧?
井甜茫然地側頭看她:“你嗓子不舒服啊?那你少吃點太甜的水果,生痰的。”
傻白甜說著把果盤往路寬處挪了挪,又乖巧地拿了牙簽插上去,動作嫻熟自然。
“嗯,你自己也吃。”今天是除夕,路寬的拜年電話極多,還沒聊兩句就手機附耳到門外去。
劉小驢見“姐夫”走了,突然冷下臉來:“井甜!最近出晨功沒?我懷疑你早就開始偷懶了!”
“沒有啊!我很認真的!”大甜甜情不自禁地反駁出聲,她今天來還想探詢一下有沒有適合自己的角色呢,怎得上來就被潑了一盆臟水。
她蹭得從沙發上彈起來,像只輕盈的云雀般轉了個圈。
嬌憨可愛的少女并未做什么夸張動作,只是自然而然地雙手輕輕叉在纖細得驚人的腰身。
前北舞女生單腿支地來了個芭蕾的arabesque,繃直的足尖將牛仔褲撐出漂亮的腓腸肌線條,這個動作讓毛衣上移,隱約露出后腰兩個可愛的腰窩,像被天使指尖輕點過的酒盞。
小劉瞇著眼睛,敏銳地捕捉到她換氣的方式、瘦削緊致的后背,還有肩胛骨與骨盆形成的完美體位,正是“生物力學構造”的長期格式訓練出的標志性體態。
“好了好了!顯擺什么?知道你細枝結碩果了!”劉伊妃沒好氣地阻止她繼續“搔首弄姿”,不由自主地掐了掐自己肉嘟嘟的臉頰。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而現在的自己在河底。
簡直太傷人了!
“有些人喔,現在從劉小驢變成劉小豬了奧,嘻嘻!”
大甜甜現在也有偶爾有些小反抗精神了,嗤笑著向她展示自己的婀娜體態,放肆而張揚。
陽光透過薄薄的羊絨,貼身衣料的包裹下勾勒出少女特有的、豐盈而健康的曲線。
劉伊妃被她這副得意又挑釁的小模樣氣笑了,孕期的郁悶和那點被艷壓的不服氣混合在一起,毫不留力地伸手——
“啪!”
一聲清脆又帶著點親昵曖昧的聲響,叫推門而入的洗衣機愣了兩秒。
前凸后翹的大甜甜委屈地捂著小臀,面色緋紅,一邊的渣女劉伊妃面帶促狹的笑意。
“我來的不是時候?”洗衣機口是心非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你來的很是時候。”小劉嬌笑道:“我替你檢查她最近有沒有好好練功來著,親測過關。”
洗衣機:狗拿耗子!
渣女占了便宜,自然要幫她要點好處的:“甜甜基本功很扎實了,在《流星雨》里的表演也不錯,是不是能擔一擔更重要的角色了?”
好家伙,老婆潛規則了性感女星,再支使老公善后,這什么成熟產業鏈?
“路老師,《球狀閃電》里有適合我的角色嗎,哪怕一句臺詞的都好,我想跟著劇組學習一下。”
井甜已經大三了,這一世的基本功不知比上一世扎實多少,算是一位基礎過關的入門演員。
但她同當初的劉伊妃類似,沒有生活體驗,也很難再有什么波瀾起伏的生活體驗。
也就是單相思這一塊還能深入挖掘一下。
路寬笑道:“陸政呢?沒給你張羅什么項目嗎?”
“有的。。。”井甜訕訕道:“一個電視劇《孫子大傳》,和張豐義合作。”
“我自己還看中了一個本子,也是改編的,叫《我的美女老板》,倒是有些挑戰性的,要一人分飾兩角。”
她講得不是太有底氣,在這樣的業界大拿面前聊這些,總歸是有些忐忑的。
井甜知道劉伊妃曾經受過的挫折教育是多么凌厲,其實她倒挺希望自己能體驗一下,于她而言這是一種更加親近的關系。
褒貶是買主,喝彩是閑人。
大甜甜沒有兵兵原先的執念,也不愿意想這么多,少女懷春的小心思是有,但為人處事更加淡然一些。
這是她的家庭背景決定的。
“《球狀閃電》2月下旬正式開拍,有個角色沒有定下來,但不是太重要的角色,你如果愿意。。。”
“愿意啊!”井甜笑逐顏開:“陸叔叔給我找的都太。。。太浮夸,感覺不是那么腳踏實地。”
“我也想一個角色一個角色磨過去的,沒什么戲份不要緊,能在劇組多看看、學學就好了。”
小劉心里哂笑,沒有人比她更了解井甜的小心思了。
你那叫喜歡角色嗎,你饞的是。。。
路寬見她說得誠懇,點頭道:“周訊飾演的林云,有一個很早就在戰爭中犧牲的母親。”
“這是一個英姿颯爽,又帶有悲劇色彩的女軍官形象,你演她年輕時,配合妝造應該比較合適。”
井甜的臉部特征不乏英氣,自然上揚的眉形搭配清晰眉峰,墨刀裁出般的利落線條,既不過于粗獷也不流于柔媚。
加上高挺且骨節分明的鼻梁,演一個二十多歲的女軍官不算違和。
大甜甜面露欣喜之色,只道這趟不算白來,旋即又想起家人的囑托。
“路老師,看你正月里什么時候方便,我大伯想請你吃個飯。”
路老板面上不動聲色:“可以啊,初三、初四這樣吧。”
井甜笑容甜美:“嗯,那我回去講。”
上一次陸政就提過這件事,想來是覺得井甜跟著他靠譜,愿意就此加深交往,或許能有其他方面的合作也不一定。
井大伯去年履新,在煤省任副職,未來從龍興之地離開后將赴山海關外坐鎮一方。
見見總歸沒有壞處,正常交往,無涉利益即可。
吃完飯的大甜甜還賴著不想走,眼巴巴地看著路寬去了書房,卻沒有更多的理由去打擾,只好陪著劉伊妃在莊園里散步。
小徑兩側的雪堆蜷成連綿云團,未清理的鵝卵石道覆著薄霜,踩踏時發出細碎咯吱聲。
井甜每次來都要對兩人“行宮”似的居所羨慕嫉妒恨一番,恨不得這兒能給她留個房間都好。
不是她大甜甜豪宅買不起,而是這種近水樓臺更具性價比。
兩女坐在劉曉麗打理的玻璃花房,午后的陽光透過雙層鋼化玻璃灑落一地,花房里的恒溫系統維持在18度,正午的陽光曬得人渾身暖洋洋。
“你家能不能開放一棟別墅對外營業做民宿啊,我想長租一間。”
井甜低頭聞著一片芳香,越冬的羽衣甘藍舒展著紫紅鑲邊的葉片,幾盆正在孕蕾的茶花擺放在藤編茶幾旁,墨綠葉片間綴著毛茸茸的花苞。
“你小心著點啊,那都是我媽的寶貝,比我都金貴著呢。”
劉伊妃閑適地靠在椅子上翻著格式的《質樸戲劇》,提醒了一句,隨即頭也不抬地拒絕:“不行,你們都是大妖精、小妖精,天天在洗衣機眼面前晃悠還得了?”
井甜不屑道:“小女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再說你連我都不信嗎?心真臟!”
劉伊妃笑道:“君子什么君子,他就是個人機分離的。”
才不給你們機會呢!
“人機分離?什么意思?”
小少婦撇撇嘴:“你長大就懂了。”
大甜甜兜里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她掏出來瞥了一眼屏幕,又塞回兜里。
一連重復了兩次,直到劉伊妃從雜志上抬起頭:“誰啊這么執著?”
“沒事,不大熟的人,不想接。”井甜把手機塞回口袋,指尖無意識地掐碎了一片迷迭香葉子。
“有人追你啊?”小劉合上書放下,這還看什么《質樸戲劇》,我要看浮夸戲劇。
頂級白富美、新生代小花的戀情,劉伊妃很滿意自己的一手吃瓜位。
“說說呀!我給你參謀參謀。”
大甜甜一臉拒色:“參謀個屁,昨天回去看我大伯,他們父子登門拜訪,我都還不太認識他。”
“只是我大伯說年輕人可以多交流,就留了電話。”
王思聰和井甜同年生人,還真算得上年齡相仿。
“那估計是奔著你伯父的權勢去的。”劉伊妃頓失興趣,這種庸俗的橋段顯然不會產生什么有趣的劇情。
不過她還是閑極無聊地問了一句:“是誰啊?做什么的?”
“萬噠,王建林跟他那個在英國念書的兒子。”
劉伊妃愕然,她是見過王四聰的,就在去年年初的奧斯卡頒獎典禮上。(412章)
彼時馬蕓和鄧溫迪想要把王建林拉到華藝戰車上來,后者堅決“婉拒”,但不妨礙自己那個愛湊熱鬧的犬子跟著去了奧斯卡。
這一年的福克斯有包括《血色將至》在內的多部佳片競爭小金人,默多克是重量級嘉賓,更別提鄧溫迪還策劃了對《歷史的天空》的奧獎狙擊。
只是最后沒有影響這部電影震撼全場,獲得了所有人起立鼓掌,也注定要流芳百世。
小劉對他印象寥寥,只記得是個樣貌平平的地產商二代。
“你伯父在陜省,王建林從大連到北平來,和你伯父有什么關聯嗎?”
她跟著丈夫見過不少高官,沒想通這兩位有什么“業務”上的脈絡交錯,還只是單純混個臉熟。
“陸政和王建林很熟悉,應當是他介紹的。”井甜解釋道:“原本陸叔叔是打算和萬噠合作的,只不過前幾年萬噠一直沒有影視制作業務,才找到了路老師。”
“奧!”小劉若有所思。
她自然不知道前世井甜幾乎所有的大制作都和萬噠脫不開關系。
2011年的《戰國》背后有萬噠的影子,2013年萬噠的《新警察故事》出品方之一就是陸政的公司。
同年,萬噠在青島的東方影都隆重開業,請了國內外諸多頂級明星,大甜甜也得以同萊昂納多、妮可·基德曼同臺走紅毯。
以及把張一謀都拖下水的《長城》。
2016年萬噠36億美元收購好萊塢傳奇影業后,這部電影的主導權落到萬噠手中,井甜被欽定為唯一女主角,力壓劉得華、張涵宇等,海報站位與馬特·達蒙并列中心。
這一世大甜甜的命運已經被穿越者干預、改變,從06年就扎扎實實打好的基本功,第一部因為形象反差出圈的《流星雨》,讓她現在也是頗具名氣的北電校花。
再加上上一次“甜妃夜話”中的卸妝直播,讓人間富貴花已經悄然走紅。
她現在只是需要更多出圈的角色,在觀眾心目中構建和夯實人設、形象。
劉伊妃笑道:“你家里人的意思呢?”
“還沒講什么,只是說認識一下,但他們也別想管我,哼!”大甜甜噘著嘴一副傲嬌的模樣。
小劉正色道:“是要謹慎,好在現在沒有什么包辦婚姻了,你自己眼明心亮著點兒。”
“如果是個紈绔的二代,一腳踢開就是。”
劉伊妃突然正襟危坐,挺著孕肚擺出過來人的架勢調戲小受:“要是實在甩不脫他,我就對外放出風去,說你是洗衣機的小老婆。”
“他現在是可以止二代夜啼的主兒,保管把什么王四聰、王五聰的嚇得抱頭鼠竄!”
大甜甜聞言杏眼圓睜,紅唇微張,連手中把玩的迷迭香枝條都掉在了地上。
你早說啊!
我可以帶資“進組”的!
“你什么眼神?動心了是不是?”小劉意味深長地看著她,語帶戲謔:“就這還想住過來,你說我能放心嘛!”
“屁!誰動心了,我沒這么不要臉!”大甜甜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自己剛剛應當沒怎么面現激動之色吧?
許是陽光房里溫度升高,井甜有些面色潮紅,很有急智地轉移了話題:“其實這個王四聰倒沒做什么,言談還算正常。”
“那天吃完飯聊了些電影、留學生活什么的,然后邀請我到北平萬噠總部去玩玩。”
“就這?”
“就這。”大甜甜瞥瞥嘴:“主要是跟他沒什么共同語言,感覺好無聊。”
劉伊妃笑道:“說不定是想叫你給萬噠代言呢,一來創造接近的機會,二來給你伯父留下好感。”
“不過老實講,你跟萬噠處好關系沒壞處。”小劉淡定道:“江湖不是打打殺殺,問界和萬噠也就是商業競爭,別想太多。”
“那倒沒有,我就是覺得他。。。”井甜抿了抿嘴,眼神瞟過隔壁別墅二樓書房的窗前。
只是離得太遠,完全看不清那張豐神俊逸的臉。
人間富貴花定了的心神,提出一個叫人無法質疑的理由:
“我就是覺得王四聰。。。長得有點丑。”
小少婦啞然失笑:“哈?”
“會不會是你這副尊榮。。。有些不上臺面?”
萬噠總部辦公室中,王建林皺眉看著面前的兒子。
他的話也就比井甜稍微委婉了那么一點。
老王面對馬蕓和柳傳之的各種擠壓、進逼都坦率直言,毫不做作,哪里還會顧及犬子的面子了。
再說辦公室里就父子倆人。
王四聰頂著一頭略顯凌亂的短發,發梢還倔強地翹起幾根,像是剛被風吹過似的。
他穿著件皺巴巴的格子襯衫,外面套著羽絨服,領口處還沾著點可疑的咖啡漬,整個人透著一股子漫不經心的勁兒。
富二代被老爹的質疑深深地傷到了自尊。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
說我。。。丑?
我還不是你們生的!
老王輕咳了兩聲,兒子過完年就要回去領畢業證了,以后也是要獨當一面的,自己也不能挫折教育得太過。
他起身走到一臉憤懣的王四聰身邊,伸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后腦勺:“低頭!”
“你這頭發。。。”王建林忍不住伸手想替他捋順那幾根不聽話的發絲,“就不能梳整齊點?”
“還有,昨天我叫你跟我一起從家里出發去井家,你非要自己去,穿的什么破衣服?不修邊幅!”
老王又忍不住拿某人作比較了:“你不自述研究了很久路寬嗎,你看看人家但凡在鏡頭底下出現,哪次不是西裝革履的?”
“你既然自己說了愿意進萬噠,還要負責萬噠影業,那你這個人設、形象,從現在開始就要注意打造。”
這個一直被老婆劉伊妃詬病的點,反倒成了王建林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了。
王四聰無語,有些遺傳自老爹的直率和嘴硬:“我就提兩點!”
“第一,你兒子我沒那個能耐,你望子成龍,我還望你成龍呢?你倒是早點起飛啊?也搞個內地首富做做?”
“我長什么樣兒,還不是遺傳你跟我媽?我能決定的了嗎?”
“第二!我自問自己昨天跟井甜聊得還算愉快,我和她聊她感興趣的電影,特別是路寬的電影。”
王四聰得意洋洋:“我跟她聊了法國新浪潮對當代電影語言的影響,特呂弗的跳接剪輯和戈達爾的間離效果在《歷史的天空》里都有體現。”
他又一屁股陷坐到沙發里,翹著二郎腿直抖:“我還特意提到英國國家劇院現場的莎劇制作水準,邀請她有空去倫敦看環球劇場的《李爾王》。”
“伊恩·麥克萊恩爵士的版本,舞臺調度絕對教科書級別。”
老王上下打量了一番犬子,為他的執著和周密準備感到驚訝。
但仔細一想他這副尊榮和自由散漫的外形,故作深沉地跟如花似玉的井甜聊這些電影藝術、哲學的場景。。。
王建林莫名想到了自己當兵的時候,幫部隊喂豬的屯子里的小張。
他總是穿著件洗得發白的舊軍裝,領口還別著個不知從哪撿來的眼鏡,天天一邊喂豬一邊念《戰爭與和平》。
三句話,錯倆字。
不是搞藝術的這塊料,硬裝是裝不來的呀!
老王不忍心再打擊興致勃勃的王四聰,有些語重心長道:“兒子,你是真看上那姑娘啦?”
“處處朋友嘛,有什么壞處啊?”王四聰理所應當:“跟我同宗馥麗、鐘墅子他們聚會聯系不一個道理嘛!”
“不是你說她大伯前途似錦,我這也是為萬噠未來考慮好不好?”
“再說了,我這也是學路寬的套路,你看他跟自己老婆綁定炒作的多厲害啊?”
王四聰現在就是“路寬學家”,自問把他研究得極為透徹:“從825生日事變開始,你就看吧,過一陣兒就一個大新聞,福克斯直播、戀愛、失語、懷孕。。。我都懷疑是自導自演的。”
“結果是什么?電影票房也有了,Mytube也順利轉手賣了,博客網和微博也人氣飆升了,還有這一次——”
“你說是什么樣的人才厚臉皮到把自己老婆的電視劇五部曲還搞個套餐出來,誘惑粉絲去買啊?”
“關鍵還真有這么多人買!”
王建林心里訕訕,這一次跟大麥網合作的樂視文化,明面上也是因為這個勞什子套餐著了道,這都除夕了網頁還404著呢,跟條死狗一樣。
老王突然對有留學背景的犬子的思路有些感興趣起來:“你學他,你要怎么炒作?”
“你看啊,陸政成立公司就是為了捧井甜對吧?她自己也想紅對吧?”
王四聰信誓旦旦:“我總之覺得她人也挺好的,身世清白,性格也不錯,那我就把自己當路寬唄!井甜當劉伊妃唄!”
“追求她、談戀愛、搞狗血橋段滿足粉絲好奇心,就跟她搞那個卸妝直播似的,多搞搞直播,我想她不會反對的吧?”
“她家里的關系擺在這兒,總之我不胡來,能成不是也正好嗎?”
王建林聽著兒子別開生面的想法,陷入沉思。
王四聰算是個知行合一的人,他是這么想的,上一世也是這么做的。
富二代從豆得兒之后的女友,如黃一鳴、懶懶、小羽等均為旗下簽約藝人,戀情本質是“劇本式合作”。
固定流程為:王四聰提供流量曝光,女方配合炒作并參與后續帶貨分成。
黃是通過“私生女閃閃”事件持續制造熱搜;
孫一寧是王四聰以“舔狗”人設助其爆紅;
懶懶是假借女友身份漲粉百萬,同步經營服裝店變現。
在直播時代,這本就是流量收割、網紅孵化、直播變現的閉環。
現在他是提前被穿越者開了智,研究了路老板這些年發家的經過,發現總是跟劉伊妃的主動、被動炒作甩不脫干系。
那為什么未來將要執掌“萬噠影業”的自己不能做一回路寬,井甜不能做一回劉伊妃呢?
何況大甜甜的家世背景也饞人得很,自己有何損失?
只不過當事人不愿意承認或者還沒認識到、但大甜甜和親爹王建林這些旁觀者都很難忽視的一個事實是:
打造個人IP,是需要有個人魅力的。
路寬的個人魅力毋須多提,從芝蘭玉樹般的外表,到瀟灑恣意的氣質;
藝術家的孤詣與癲狂,商業巨子的格局和果決,理想家的熱忱與純粹。
同他接觸多了的女人,要么是少女時代的小劉這樣的一見楊過誤終身,要么是兵兵和井甜這樣的戀之而不得;
同行的張一謀、侯笑賢、昆汀、馬丁引以為摯友;
體質內的老韓、劉領導,還有邀請聚餐的井大伯平等相交;
就連王建林這樣的競爭對手,也動輒拿這個“別人家的孩子”作比,來期冀自己的犬子成才。
這么多年以來,從上到下,自友至敵,有因為立場不同厭惡、憤恨他的,但如果客觀地去評價他這個人——
即便是周軍、王小磊之流也得捏著鼻子講一句,這是個極具個人魅力的人。
但你王四聰。。。
老王面無表情地看著兒子,這世上沒有說不希望孩子好的父母,他沉吟了幾秒:
“本來你說回國想做投資,我意思給你5個億去試試水,花完了再給你5個億,不行就回萬噠來。”
“現在你既然自己有了規劃,也想好了怎么把這攤子給支起來,我不勸你,但總歸有話要警示你。”
“爸,你說。”
王四聰也把自己吊兒郎當的面色收了起來,這些不過是他的保護色而已,包括上一世網絡上的大噴子嘴臉。
“沒有路寬的本事,就千萬不要學他弄險,你就像你爹我一樣,有什么說什么、能做什么做什么,可以有商業合作,但沒有拉幫結派。”
“這樣即便最后打出真火來,也不用搞到周軍那樣人死燈滅的地步。”
王建林斟酌道:“另外,你如果能跟井甜這姑娘在一起,家里自然是不反對的,我們能在大人這邊敲敲邊鼓,但看他們家的架勢,還得你自己努力才行。”
富商找高管聯姻,在這片土地上歷來是心照不宣的資源配置藝術。
從晚清紅頂商人胡雪巖的政商聯姻,到民國時期四大家族通過姻親構筑的利益同盟,再到改開后某些地產巨頭與地方要員的“門當戶對“,這種結合本質上是通過血緣紐帶將權力尋租內部化。
“知道了爸,路寬有他的個人魅力,我也有自己的炒作辦法,您以后心里有數就行。”
王四聰仍舊是信心滿滿,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滿溢。
這個精彩絕倫、引人入勝的內娛,又有一位年輕的新玩家將要登場。
華娛浪子,怎么被天仙改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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