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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賁郎 第414章 賭斗之議
稍后,曹操引領千人驅馬而來,座下良駒乃是絕影。
雙方吏士舉火把照明,趙基驅車上前居高臨下審視曹操,略感滑稽。
聽說曹操身形矮壯,可也不能跟老夫子漫畫里的大番薯一樣。
不,比大番薯還不如,曹操身形低矮、肥碩之余,本該有圓潤或敦厚的面容,起碼胖乎乎的人看起來都比較和藹。
可密集火把照明下,曹操是一張冷酷的臉。
消瘦的人,氣質冷酷的話,怎么看也不違和;而曹操是一種皮笑肉不笑的浮夸神情。
也可能是夜里火光照明不清,趙基本人也有先入為主的負面觀點,總之曹操給他的印象很不好。
曹操也不由抬眉觀察趙基,上次陳留一戰他也只是遙遙觀察到了趙基騎馬驅馳的身影,而且那天趙基還佩戴面具,逃回去的曹軍吏士都沒見過趙基面容。
今夜火光之下,趙基面容在曹操眼中顯得冷酷、陰鷙,仿佛擇人而噬的餓虎。
曹操勒馬,倒也矯健下馬,對著趙基拱手長拜:“卑職建德將軍曹操拜見大司馬。”
此刻,他可不敢自稱兗州牧。
趙基看向曹操身后重鎧、背負刀戟的雄壯甲士,目光又落到曹操頭頂:“本想追究你遲疑不進之罪,念你得我將令急趨于此,此事就此揭過。朝廷也差遣孔文舉主持設宴,余下諸事宴席上再說。”
“謹遵令。”
曹操又拜,又展臂指著身后千人規模的甲兵護衛:“啟稟大司馬,卑將護衛頗多,不知如何安置?”
“你既不安,就一并帶上,我也有車騎千人。”
趙基說著抬手揮了揮,御手抖動韁繩,駕御戰車原地調頭,二十余臺戰車與百余騎簇擁著趙基離去。
原來的車騎還是大橫陣立定,留出中間一條通道。
曹操只能返身騎上絕影,引著親騎跟上,從左右車騎陣列中經過。
身后各隊步兵執火而行,腳步沉健,皆持矛戟并挽盾,腰挎刀劍,背負弓弩箭矢。
這些步兵倒也膽氣雄壯,在車騎陣列圍觀下,以大縱隊穿插而過。
隨后兩翼車騎也開始轉向,各自從兩翼調頭向后。
曹操也不敢帶著全部護衛參與宴席,宴席處篝火盛大。
外圍扎立木樁,以繩索圈定區域,人員只能在兩條繩索之間規劃的道路上行走。
隨意跨繩索行走,若被巡查軍吏抓住定會嚴懲。
曹操帶著百余人進入宴席區域,多數人留在篝火處,他只能帶著十幾個人進入核心帷幕區域。
孔融、趙戩來迎,曹操左右沒看到陳紀、應劭,就感覺不妙,與孔融并肩而行詢問:“文舉公,怎不見應仲瑗?”
“今日早間某在宮中侍講,應仲瑗拜謁天子,欲為將軍求赦免詔書。”
孔融笑著說:“天子猶豫不決,某以為將軍之罪在于進軍遲緩,以至于有人誤以為將軍內通袁氏。若將軍率兵抵達陳國參與討逆,此類謠言不攻自破,又何必索求赦書?”
“有理。”
曹操爽朗做笑:“是我多慮了,大司馬威震海內,鋒銳無匹,我不得不謹慎從事,讓文舉公見笑了。”
“不敢,聽說將軍此前駐屯巨野澤,觀徐州戰況?”
“是,我也擔憂袁逆破徐州,進擾兗州、青州疆域。故屯兵巨野澤,若能得劉玄德書信,我自會跨境馳援徐州。奈何上無朝廷調令,也無劉玄德求援信使,遂不敢擅自跨越州界。”
曹操解釋著,孔融聽著也感覺挺合理,不由想到了三年前,那時候他還是北海相。
想了想,孔融感慨說:“天下形勢朝夕生變,實在是令人應接不暇。”
曹操也是點著頭,僅僅一年時間,他就從兗豫二州的中原霸主淪為了袁紹的附庸。
如今更是迫于形勢,不得不屈身涉險。
他也可以不來,可等待他的必然是政治死亡;緊接著就是軍事打擊下的物理死亡。
除非趙基攻打他的時候,袁紹能兵分數路,進攻太原、河內的同時,再分兵救援曹操。
這樣的話,那二袁合力作亂,袁術已經率先稱號建制……結果就是袁術全面破局,袁紹淪為墊腳石。
所以就袁氏內部的爭斗來說,袁紹不可能幫袁術扛雷;可袁術敗亡后,袁紹也會受到間接削弱。
兩權其害取其輕,袁紹做出如今的選擇,也是權衡利弊之后的不得已。
彼此閑聊之際,就進入了帷幕之中。
趙基端坐主位,此刻也起身展臂:“文舉先生、叔茂先生請坐右席,建德將軍可居左首。”
曹操口中稱是,老實坐到了左首。
漢以右為尊,如果是雙方軍事會盟,曹操是客,理應在右首。
可孔融代表朝廷,趙戩現在掛著議郎的官職,也是朝臣,兩人一起坐在右邊首席、次席,完全是合乎情理的。
而曹操不過是雜號將軍與祖傳的亭侯,讓他坐在左首第一也不算過分。
趙基如果想為難的話,就是讓曹操站著,他今夜也得站著。
各自落座后,曹操就問:“敢問大司馬,陳國戰事如何?”
“我與大將軍前部各軍協力于汝陽擊破紀靈三萬余人,俘斬泰半,逃亡項城者不足五千。”
趙基端著酒碗在手中打旋:“今陳縣城內有袁術叛軍兩萬余,另有吏民男女五六萬左右。我與孫策合軍有十萬之眾,袁術插翅難逃。另,魏越整頓各軍,會伺機前往項城,進圍孫香、紀靈。如此,可掐斷袁術最后的退路。”
曹操對此不覺得意外,因袁術的軍隊征召方式就有缺陷,只能打順風仗,稍稍逆風就全軍潰散,很難追擊、殲滅。
隨即,曹操就問:“敢問徐州戰況如何?”
“劉勛率陳國諸將易幟,已聯合劉玄德大破張勛。徐州各軍將聯合進討淮南叛軍,想來旬月間可得捷報。”
趙基身子微微前傾看曹操:“這也是我下令督促將軍之意,將軍再不來,如何能自證清白?”
“是,大司馬指點警醒之恩,卑將不敢遺忘。”
曹操說著端起酒:“僅以薄酒,敬謝大司馬回護恩德。”
趙基笑呵呵舉杯示意,也抬起酒杯淺飲一口,曹操身邊不缺勇士,彼此相距十幾步,趙基可不敢仰頭飲酒。
讓典韋這些人始終待在他的視線內,這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曹操自己斟酒之際,趙基扭頭看另一邊的孔融:“文舉公,曹建德終究是來遲了,文舉公以為該如何懲戒?”
孔融略猶豫,還是說:“逆術困守陳縣已入絕境,如若不能勸降,可由建德將軍所部先登攻城,以期將功贖罪。”
這也是曹操的底線,再強攻,也最多不過死一萬多人。
當兵吃糧,哪有不死人的?
死一萬多人,讓他跳出這個危局,怎么看都不虧。
這也是趙基此前的打算,可就怕夜長夢多,也怕袁術不按套路出牌,突然棄城突圍,將天大功勞白送給曹操。
隨即,趙基看向曹操:“文舉公提議,不知建德將軍意下如何?”
“不敢,朝廷若有差遣,卑將揮師而進,死不旋踵。”
曹操說著舉起剛滿的酒杯,看向孔融舉杯:“還請文舉先生代我回稟天子,曹某世食漢祿,值此國難之際,又豈會貪生怕死?”
“將軍之心跡,我自會一字不落轉呈天子。”
孔融也是舉杯,兩人遙遙示意,一同仰頭應下。
曹操自行斟酒之際,趙基就看向典韋:“將軍身后捉刀而立的英雄,可是陳留典君?”
典韋不語,身姿挺拔目不斜視。
曹操放下酒壺,拱手回答:“回稟大司馬,正是陳留典韋。”
“真乃壯士也。”
趙基取空杯,抓酒壺斟酒,轉手遞給身后的韓述:“賜酒。”
韓述雙手托舉酒杯緩步上前,典韋則斜目去看曹操,曹操微笑著:“大司馬喜愛壯士,豈可推辭?”
“明公,某為護衛,當值時豈能飲酒?”
“此大司馬所贈,不可放肆,快快飲下。”
典韋只能應下,雙手從韓述手中接過酒,抿了抿嘴唇,仰頭一氣飲下,動作豪邁。
隨即,趙基就說:“建德將軍也知我喜愛壯士,不知可愿割愛?”
典韋當即將空酒杯遞給韓述,轉身過去背對趙基,態度很明顯了。
趙基又指著邊上侍立的重甲周泰:“此九江周泰周幼平也,也是一方猛士。我與孫伯符射獵做賭時,暫時輸給了我。他日孫伯符還會另尋賭注,也有機會將周幼平贖回去。”
周泰出列一步,對著曹操拱手見禮,隨后退回原來的位置。
曹操為難不已,但想要脫身,不付出點代價怎么能成?
當即就問:“那依大司馬之意,可是要效仿孫伯符之事,來一場賭斗?”
“嗯,我的賭注是一百匹良馬,我贏了,典壯士歸我,這百匹良馬作為酬金,我也會獎賞給他;我若輸了,這百匹良馬就交給建德將軍。進攻陳縣時,四門同時進攻,絕不會讓建德將軍單獨攻城。”
賭注不是一百匹馬,而是曹軍最少一萬條人命。
不答應的話,等待曹軍的就是單獨攻城,去跟袁術拼命,不死的元氣大傷、嘩變在即,趙基是不可能停手的。
曹操扭頭只能看到典韋的背影,就為難詢問:“不知大司馬欲如何賭?”
“就賭投壺。”
趙基一笑:“不賭射術了,我聽聞典壯士擅長投擲短矛飛刀,今夜我就與他賭斗投壺,也可以投射短矛、飛刀。我贏了,他跟我,昔年如何侍奉建德將軍,今后就如何侍奉我。我若輸了,你我兩家私仇公怨就此兩清。”
曹操端杯沉吟,就問:“典君,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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