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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賁郎 第403章 各有缺點
鴻溝、穎水漲溢,道路、田野浸水澇災。
又因戰爭影響,陳國百姓難以排澇救災。
現在除了陳國百姓還在憂慮秋收外,參戰各方已不在乎秋收、就食問題。
呂布前鋒已入許都,趙基也放棄許都控制權,兵力收縮于許田邸閣,緊抓這里的儲糧。
然而朝廷、呂布緊接著就派出大司農荀攸率衙署屬吏視察邸閣,并開始簽發蓋著大司農印的調糧文書。
對此,許下邸閣內的守軍奉文書執行,也奉趙基的調糧文書,始終沒有撤離、交出邸閣倉儲的意思。
呂布或許也只是略作試探,見能調動許下邸閣的儲糧,呂布才擁護天子重返許都。
許都城內,故地重游,自天子以下的公卿百官無不感慨。
趙基全軍早已撤出許都,公卿百官也都返回各自的宅邸,清理著軍士借宿時遺留的生活垃圾。
原宛都令滿寵也跟隨朝廷遷徙返回許都,就地轉任為許都令。
隨同押解的各種囚徒也都關到許都監牢里,能千里轉運而來的罪囚,肯定不是什么刑事犯,多是涉及朝堂之爭的官吏、士人。
原太尉楊彪也是一樣,從宛都監牢轉移到了許都的監牢。
楊彪適應新環境之際,就見楊俊引著幾個衛士來見他:“奉大將軍令,向文先公討一紙書信。”
說話間,獄吏打開門,楊俊帶來的衛士將提來的漆木多層飯桶打開,為楊彪擺放飯菜、一壺酒。
楊彪也不起身,箕踞而坐在一團麥草上顯得很不禮貌,監牢內光線不好,因連續降雨顯得陰森潮濕。
以至于楊俊一眼看過去,就看到了楊彪故意展露給他看的擺鐘。
隨行衛士將組合桌案拼合,擺好飯菜、帛書筆墨后,楊俊繼續說:“袁術造逆不得人心,江淮之士多受其裹挾。故而大將軍欲開示寬宥之路,想請文先公筆墨一封,以安江淮之士。”
聽了這話,一身罪囚赭色短衣的楊彪這才上前跪坐在新鋪的草墊上,挽袖捉筆,就問:“欲給何人書寫?”
“告江淮英杰與漂泊寄旅之士即可。”
楊俊站在原地盡可能溫聲講述要求,就袁術造反這件事情,必須要進行系統性、全面的定性和分類。
你不能粗暴的認為江淮土著、客居之士是鐵了心跟著袁術造反,這等于間接詆毀朝廷無德。
所以必須從官面上局限首惡、從惡的規模,將他們定性為一小部分人;而絕大多數人吏民,則是無辜被脅迫的。
只有這樣,才能瓦解袁術麾下的斗志,防止不必要的傷亡出現。
此前趙基負責前線時,就沒想著瓦解、策反袁術麾下,是鐵了心抓著暴打袁術團伙。
而現在朝廷重返許都,上面有天子頂著,自然要用比趙基更全面、高瞻遠矚的手段來處理叛軍。
叛軍怎么想是叛軍的事情,反正朝廷方面必須定性為小部分逆臣裹挾大多數無辜吏士作亂。
楊彪感覺這樣處置的很合理,也不吝嗇筆墨,就開始快速書寫起來,為這次勸降、策反進行信譽擔保。
不止是他,自司徒趙溫以下的九卿,都向江淮方面認識的官吏、軍吏、士人書寫文書,勸對方擇機報國,爭取寬大處理。
楊彪用一封信換了一頓酒肉飽餐,對于目前的困境,楊彪早就有預料。
甚至親身遭受酷刑、折磨,反倒會讓他產生一種楊氏一族正在回報漢室恩德的成就感、滿足感。
楊眾被隱誅,楊琦突然病死……明眼人都知道怎么死的,歸根結底都是為了漢室社稷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楊彪傷感之余,還是能接受目前的處境,并無暴力對抗的心思。
比起呂布,他更怕趙基,趙基是真敢弄一股‘華山盜’滅楊氏嫡系。
楊俊拿了書信,回去向呂布復命。
此刻呂布才從宮中出來,腳踩一雙木釘屐履行走在廊下木地板上,清脆作響。
楊俊侍立在拐角處:“大將軍。”
“季才啊,楊文先處境如何?”
呂布展臂示意一起走,楊俊落后半步跟上,講述回答:“神采如舊,臣去時,文先公箕踞而坐,神情倨傲,可知本性剛直未折。”
“他就沒有罵我?”
“不曾,臣說明來意,文先公欣然答應。”
楊俊將書寫好的帛書遞上,呂布伸手接住,邊走邊看,做笑:“他呀,壯志尚存,絲毫未減。”
楊彪依舊將社稷之重視為自家的使命,這才積極出面,為招降、策反江淮之士而背書。
見此呂布也就放心了,說明楊彪真沒配合袁術打爛朝廷、天下的意圖。
西州控制于趙基手里,楊家已經難以發揮出顛覆地區的破壞力,但依舊能打擊、動搖朝廷的權威。
只要楊彪還有保護社稷的心思,那很多事情就有的談。
想了想,呂布就說:“這個滿寵還是很有眼力的,大膽洗清了楊文先的嫌疑,也維護了朝廷的威儀。季才有空閑了,考驗一番,若文武兼備,可舉薦于我。”
“喏。”
楊俊應下,找酷吏不難,找一個有大局觀、下手有分寸的酷吏就太難了。
按著正常人的心思來說,既然敢對楊彪下手用酷刑,為了避免以后被出獄的楊彪報復,那最好一了百了,當場拷打致死,或養傷、監禁期間弄死楊彪,就能斷絕隱患。
可滿寵敢于拷打楊彪洗清楊彪的嫌疑,又敢保證楊彪的性命,維護了朝廷、呂布的顏面。
楊琦、楊眾已死,如果楊彪也死在獄中,別管是滿寵授意、或者是哪個經驗豐富的獄卒拷打死的,這筆賬都是要掛在呂布頭上的。
所以呂布對滿寵是真的很滿意,讓楊俊考察滿寵,也只是走個過場。
如滿寵這么勇敢,又能洞悉局勢把握要害的人,即便不懂兵法,以這樣的天賦去研究兵法、軍事,也比絕大多數將軍、校尉要靠譜。
呂布不缺有戰術嗅覺、指揮天賦的中高級將校,缺的是有大局觀,有戰略眼光的方面大將。
高順、張遼都有這方面的天賦,陳宮、魏越也有,可這四個人各有缺點。
高順過于剛直,呂布能用、敢用,可高順這樣的人很容易被朝廷、天子以君臣大義拉走。
這一點就非常的要命,哪怕目前與天子親睦融洽,可呂布必須警惕,他可是親手殺死董卓的人,自然要警惕另一個忠君報國的自己。
而張遼的問題也很明顯,張遼自帶部曲,也有退路和選擇權;說是部屬,更像是舊日同僚發展來的合作伙伴,只是暫時從屬于他。
如果派張遼去當州牧、刺史,那肯定就失控了,只會成為盟友,而不是牢固的部屬。甚至朝廷大義煽動蠱惑之下,張遼也敢對他出兵,甚至勒兵中立。
張楊就不一樣,即便去當兗州刺史,考慮的重點依舊是呂布,而非自身的得失。
陳宮就是一個強化的張遼,不得志時就不好控制,得志后更是不可能安心奉命辦事。
如果說張遼得到朝廷大義煽動后才會作亂,那么陳宮就是那個等待機會,企圖制造、把握朝廷大義的人。
魏越雖然是表弟,可魏越更在乎家族傳承,態度保守。
幾次派魏越去趙基那里當使者,魏越表現的都過于散漫,明顯有自己的想法,不肯老老實實按呂布的指示做事。
更因為彼此關系太近,呂布也不好甩臉色,只能壓制使用魏越,不給魏越獨立決斷的機會。
反倒是秦宜祿做使者的時候,能全面貫徹呂布的意志,不會也不敢隨意代表呂布表態,去承諾呂布授權之外的事情。
所以培養、提拔一批寒門士人,是呂布迫切的需求。
顯然滿寵就很符合要求,呂布準備拉滿寵進入大將軍幕府,來平衡楊俊的影響力。
自韓暨被殺,荀彧假死逃亡,桓階、婁圭出逃后,幕府內已經沒人能抗衡楊俊。
讓楊俊去考察、施恩給滿寵,也能讓滿寵欠楊俊人情,楊俊也就不會過于抵觸、壓制滿寵。
呂布、楊俊閑聊著走向議事廳,一名屬吏快步而來,遞上緊急軍書:“大將軍,兗州急遞。”
“哦?”
呂布略疑惑,隨即一笑:“肯定是曹操。”
他拿起張楊發來的軍書,曹操前鋒夏侯淵已乘船自濟水逆流入鴻溝干渠,正在陳留搜集舟船,以便曹操大軍抵達后乘船南下陳國。
一同發來的,還有夏侯淵轉交的曹操討逆、請戰奏表。
呂布看完后交給楊俊:“季才如何看?”
楊俊快速閱讀,不假思索:“陳國已有大司馬與孫討虜,曹建德若來,大司馬、孫討虜如何能安心討賊?以臣之見,宜借大司馬之手,強驅曹建德攻陳縣,折兵馬,斷其爪牙。”
“季才說的簡單,元嗣與曹操有仇,真到強驅曹操攻城的地步,自會尋釁誅殺曹操。曹操死不足惜,今后朝廷有難,誰還敢率兵勤王討賊?”
呂布感慨著評價,曹操現在很被動,真抵達陳國戰場,朝廷這里下令的話,真有機會迫使曹操分兵攻堅,一點點拔牙。
爪牙折損后,趙基又怎么會手軟?
楊俊見此,立刻提議:“何不咨詢大司馬?”
“嗯,遣使汝陽,陳述此事,詢問元嗣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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