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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賁郎 第383章 一群臭蟲
第383章一群臭蟲
宛都,北門。
天色剛亮之際,守門校尉開啟城門,魏續引領披甲兵士涌入。
等呂布進入時,并未直接入城,而是來到北門樓處,觀望炊煙中的宛都。
目光看向城中右側西北角,天子行宮已被魏續所領的千余甲士護住。
見此,呂布遠眺城中西南軍營。
城中各處街道都有信使往來奔波,各處都亭亭長引著亭卒封閉道路,只準呂布的信使通行。
在呂布觀察中,城外駐軍的魏越自東門而入,已順利接管城中西南軍營。
日頭漸漸升起,但云氣遮蔽,只有一個大致的太陽輪廓。
然而天色明亮之際,氣溫就是一種悶熱狀態。
率先入城的魏續所督千余甲士已經脫力,坐在各處歇息,恢復體力。
呂布沉眉觀察,不多時陳宮快步而來,卻見呂布臉上血跡尚在,存有痕跡,不由大驚:“大將軍,這是何故?”
“公臺,你說如今我該信誰?”
呂布說著指了指一側,陳宮望過去,就見那邊一名衛士所持長矛上挑著一顆頭顱,一眼認出就是郝萌。
陳宮回頭,對呂布拱手:“大將軍突然調動兵馬,天子不安,故命我來詢問。”
“我是國家忠臣,我調動兵馬,天子怎會不安?”
呂布反問,陳宮啞然,隨即說:“天子不知內情,命我來問。”
“有人謀反。”
呂布吐出四個字,隨即雙手搭在女墻上,瞇眼看公卿宅邸聚集處,轉而說:“自許都騷亂后,我與趙元嗣書信往來,談及當夜之事,公臺可知元嗣是如何回復的?”
“此大將軍與大司馬書信交流,某如何能知?”
陳宮也看向公卿宅邸聚集處,那里不遠處就是隨駕百官聚集區,已經看到魏越正督率騎士破門而入,抓捕一些官員。
相隔遙遠,看不清具體抓了哪些人,但稍有反抗的,魏越立刻就動手殺人,絕不姑息。
呂布神態平靜:“當時趙元嗣在信中譏諷我愚鈍,說那些當夜率屬吏、部曲、賓客、子弟參與救火者,必懷貳心,理應一并問罪。如今回想起來,我很是懊悔。”
陳宮只覺得口齒發干,理智上來說,他是贊同趙基言論的,但實際上處理的時候,那天晚上率眾救火、參與械斗的人,都是沾親帶舊,誰也不好處置,也缺乏足夠的鐵證。
呂布瞥視陳宮側臉,就問:“公臺可知,主謀者誰?”
“不知,還請大將軍示下。”
“光祿大夫劉松、騎都尉劉惠,奉車都尉劉盛,鷹揚司馬劉岐。”
呂布說出一串名字,又說:“我不會抓他們,但我知道是他們。公臺去見陛下,我聽候陛下處置。”
陳宮神情嚴肅,又指著那邊動手抓捕的地方:“那又是何故?”
“宗室文武大臣,我聽陛下處斷;但這些人,就不勞陛下費心了。”
呂布長嘆一口氣:“參與主謀的,還有安眾劉氏與宗氏。”
安眾劉氏與弘農劉氏、東萊劉氏一樣,都是宗室分支中發展極好的那種,屬于公卿門第,僅次于超一流的袁氏、楊氏兩家。
宗氏也不差多少,也是公卿望族……整個安眾縣,基本上就被這兩家瓜分了,這么大的兩棵參天巨樹之下,或許能有些雜草能活著,但養不出其他的像樣樹木了。
呂布對這兩家也刻意留手了,出于對天子、宗室的尊重,他也只是嚇跑了安眾劉氏,奪了對方的部曲仆僮與田產。
而宗氏也復雜,趙彥算起來是宗氏的故吏,就當是給趙基面子,也只是嚇退宗氏,沒有下狠手摧毀。
結果兩家子弟懷恨,與朝中諸劉聯合,構成了這次謀殺他的主力。
但從郝萌這些人嘴里掏出來的東西,就是真相?
呂布眼中,諸劉只是被推到前面的排頭兵,負責搖旗吶喊、蠱惑大眾。
真正的主謀,另有他人。
這非常惡心,大肆誅殺諸劉,每殺一個,都會讓朝廷的正統性衰弱一點點,自己遭受的誤解、惡名也就沉重一些。
可不殺的話,以后這些人抓住機會還敢搞。
說來也可笑,這些人倉促發動,就是因為趙基應劉艾推薦,選擇劉松去雒都接替劉艾。
劉松連拒絕的余地都沒有,劉艾從門下省退下來,宗室大臣中必須有一個人頂上去。
就連皇帝也認同這個安排,劉松總不能在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上推辭、躲避。
所以劉松赴任去了,這可把其他人嚇壞了,以為是劉松告密升官。
而呂布近期又開始出城騎馬鍛煉身體,魏越作為張遼的繼軍也開始整頓營伍進行備戰,完全一副磨刀霍霍的模樣。
逮到機會,自然要對呂布下手。
不下手,等呂布出手的話,那徹底就完了。
通過僅有的信息,呂布推導出這樣的結論,他相信陳宮也能很快推導出類似的結果。
關鍵人物就是劉松,劉松赴任雒都,才引發了其他諸劉的不安。
陳宮眨著眼睛,臉上肌肉松弛沒有表情,也沒有精氣神,就問:“那大將軍是希望陛下該怎么處置這些謀反宗室?”
“公臺何必為難我?若是他人從叛,我自會解決,不會讓陛下為難。”
呂布神情愁苦,聲音含怒:“我何罪有之,諸劉竟受如此仇視?”
陳宮默然不語,等呂布情緒稍稍恢復一些,換了個方式問:“若陛下欲保全諸劉,大將軍會如何做?”
“這樣也可,我聽陛下裁斷。”
呂布斜眼看陳宮:“如此一來,要么諸劉守御南陽,護衛陛下;而我督兵出宛口,與趙元嗣同討國賊。再要么,諸劉護衛陛下,與魏揚祖一起出兵宛口,與趙元嗣合兵于許都,天子親征袁逆于陳國。而我整頓兵馬后,再出宛口,一同討賊。”
“至于討賊取勝之后,再與趙元嗣一同商議。”
呂布說著笑了笑:“就這樣,我尊重陛下的決議。陛下若是執意與我待在宛都,就請陛下督派諸劉為討袁前鋒。國家危難,我等外姓臣民尚且為國征戰;宗藩血裔,又豈能避戰?”
反正呂布是不想與這些人在一起共事,這些人不難殺,可就跟臭蟲一樣,碾死一個,能讓自己難受好長一段時間。
所以給出了三個選項,交給陳宮去傳達。
陳宮見此也不好再問了,就這三個選項,天子必須選一個。
這比之前亂猜要好,天子那里真若是做出不符合呂布心意的決斷……別看現在口口聲聲遵奉天子裁斷,這也只是說一說,不能當真。
呂布可以言出必行、遵奉天子的決斷,那目前已經做好戰爭準備的魏越所部怎么說?
魏越失控殺了這些人,你敢問罪魏越,逼迫呂布殺魏越?
“大將軍稍候,某這就入宮拜謁天子。”
陳宮不敢耽誤,因為耽誤的時間越長,魏越或其他呂布舊部攻殺諸劉的可能性就越大。
許都騷亂那晚,各軍混戰,呂布的軍隊就將衛將軍董承麾下新配屬的各軍給拆了。
那晚一些人是奉令而動,一些人是因勢而動,這些呂布舊部一起協作,就將配屬給董承的田豫、劉惠、陳瑀各軍迫降、繳械,最后改編。
許都騷亂,朝堂之上,輸的最慘的就是董承。
其次就是呂布,只能退入南陽就食,朝廷興復之勢猝然崩解,并引發了今年袁術的急速膨脹。
大約拖到午后時,呂布半夜派發的一隊使者徑直驅入堵陽軍營
當首騎士高舉呂布賜下的令牌,入營縱馬大喝:“大將軍令,全軍校場集結!”
“大將軍令,全軍校場集結!”
其他騎士在營中跑馬,傳遞軍令。
營中駐屯兩千鷹揚新軍,也只能頂著暑氣,在軍吏督促下出門,來到校場集合。
營中典軍劉賀穩定心態,引著軍吏、親信來到校場,站在高處觀望營中變化。
他只是典軍,負責營務日常,并沒有指揮權和人事權。
就連各營日常訓練,也有營司馬在。
呂布規劃、建設的鷹揚新軍,主將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呂布。
自呂布以下,就是各種監軍、典軍,再往下就是負責指揮的營督,與坐營的營司馬。
戰爭時期,呂布才會從身邊隨從、衛士中選人去擔任營督,負責臨戰指揮。
如果只是日常屯戍、行軍,由營司馬負責。
三四個營聚合在一起屯戍,委派典軍;五七個營聚合在一起,就委派監軍。
許都騷亂后,鷹揚新軍調動最講究程序,如劉賀也只能調動自己的衛士、部曲。
此刻,他也只能站在臺上,看著三位坐營司馬與所屬軍吏驅趕、督促士兵列隊。
隨著列隊齊整后,呂布的使者、羽林中郎張弘取出一迭帛書,卷開請三位坐營司馬檢閱后,才念道:“大將軍令,堵陽監軍劉賀,勾結陸渾戎作亂,賜死。”
張弘是東萊不其侯國人,念完后看向兩股戰戰的劉賀:“大將軍命仆傳話,說你是五原舊人,準你自殺謝罪。”
“罪吏遵令,謝大將軍恩典。”
劉賀勉強行禮,身邊不知情、知情的人紛紛退避,與他拉開距離。
張弘還負責刺奸之事,見劉賀認罪,也松一口氣,繼續說:“大將軍還想要一封名單,你是五原舊人,應該知道誰輕誰重。”
重的那一方,能讓劉賀死全家,還能禍及太原的宗親。
不等劉賀答話,他身側一名軍吏拔劍反手低壓就來刺,一劍從側面刺穿劉賀腰腹。
炎炎正午,只穿黑色吏服的劉賀頓時遭受重創,行刺軍吏還沒拔出劍,就被其他軍吏拔劍砍殺,招式狠厲,頓時斃命。
張弘看到眼前這一幕,也沒有發作什么。
反正,魏越的大軍北上宛口時,必然從堵陽經過,到時候再收拾這些軍吏即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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