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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賁郎 第327章 瓜分之始
第327章瓜分之始
呂布的西閣會議結束,親自送陳宮出門。
陳宮是光祿勛,九卿中的上品,能壓住陳宮的只有太常卿與宗正卿。
讓陳宮擔任光祿勛,也是各方妥協后的結果。
公卿以及趙基,都不樂意呂布控制天子禁軍,起碼宿衛要從呂布手里剝奪出來。
換個其他人擔任光祿勛,也扛不住呂布的施壓。
陳宮有一支歷經戰爭,也與夏侯淵對抗過的軍隊。
哪怕這個冬季被裁撤、壓縮,所留也是精銳,足以自守。
維持和睦狀態時,呂布也不會動陳宮。
走廊內,呂布怒氣已經平息,他得到了各方一致同意、支持攻伐荊州,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如果不是劉表主動派遣使者去找趙基,暴露了荊州虛實,這些人也不會果斷同意動手。
而現在最難的是怎么穩住趙基,附近沒有其他人,呂布說話聲音也大了許多:“他們提議誆騙趙彥,實在是有些小看了此公。公臺以為何人出使晉陽,能規勸趙元嗣?”
呂布可沒有尊老的習慣,尤其是一個明顯缺乏軍功的老頭。
雖然他很希望趙基也尊敬他……可真趙基尊敬他時,他又會嫌棄這個女婿不適合這個亂世舞臺。
對于趙基這個女婿,他感情上是很滿意的;可身為大將軍、前任并州領袖,對趙基卻很難滿意。
他也清楚,就這樣的亂世里,自己若完蛋了,真能庇護妻妾子女的只有趙基。
張楊也不行,不是張楊道德有問題,而是能力不允許。
陳宮步伐緩慢,也在認真思索這個問題:“魏揚祖可行?他與大將軍愛女舅甥情深,可攜禮物以返鄉修父祖陵墓為由,乘機拜訪大司馬,游說大司馬。”
見呂布思索可行性,陳宮本就討厭欺瞞手段,繼續說:“大司馬愛憎分明,與大將軍一樣是當世奇偉男子。又何嘗不知朝廷、大將軍的難處?與他坦言,真誠相待,仆以為,大司馬會協調此事,以便朝廷征劉表入朝。”
劉表再賣血支援朝廷,也不可能賣命。
所以抓起劉表狠狠抖一抖,肯定能解決今年汝穎各軍青黃不接時的糧食問題。
只有換一個一門心思向著呂布的人,才能窮盡一切供養汝穎。
宗正卿的位置,可一直給劉表保留著。
幾乎是明示狀態,劉表肯定明白。
雙方沒有交戰,那一切都有和睦解決的可能性。
呂布思索再三,就說:“元嗣性情剛烈,的確類我。我就怕他被劉表使者蠱惑,不肯信我。”
陳宮笑了笑,駐步轉身抬頭看呂布,面無笑意反問:“大將軍年已四旬,兩漢大將軍又有幾人能善終?”
呂布神情也嚴肅下來,這是個沒有退路的職位,尤其是后漢。
哪怕他的其他女兒五六年后及笄,嫁給皇帝,生出新皇帝,未來皇帝親政奪權,大概率也不會放過呂氏家族,最多就是放過一些孺子。
兩人對視,陳宮又說:“二十年后,大司馬正值盛年,各方豪桀多已遲暮。大將軍諸子冠禮不久,又如何能傳承大將軍衣缽?即便強行登上高位,又如何能與大司馬抗衡?”
陳宮不見呂布反駁,更進一步說:“以此事托付大司馬,以我之見,大司馬會同意我軍征伐劉表。”
只要趙基同意,劉表絕望之下,大概率會接受調解,入朝當公卿。
畢竟劉表單騎上任,對荊州的統治并不穩固。
所以真正堅決反抗朝廷的,反而可能是蔡瑁、蒯氏兄弟……但己方終究不是趙基,沒有屠戮大姓的惡劣前科,還是可以取信南郡、江夏大姓的。
真正要對付的,其實也就這兩個郡。
呂布也是會意,只是拿自己后繼無人一事去游說、誘惑趙基。
二十年后,兒子二十七八歲,的確不適合接替大將軍。
可如果他再活二十五年呢?或三十年呢?
一切都是未來不確定的事情,換取現在趙基的支持。
到了未來,自然是一碼算一碼,哪能算什么舊賬?
也不能說是騙,就目前來說,的確存在趙基繼承呂布衣缽的可能性。
呂布意外死亡的越早,這種可能性越大。
也是因為這個因素,荀彧、公卿們恨不得自己減壽一兩年,把這些壽命加到呂布頭上。
呂布真沒了,趙基統合呂布舊部,那公卿、汝穎士人、南陽士人的噩夢就開始了。
雖然威懾力不如趙基,這多多少少讓呂布有些不痛快。
可實際情況就是這樣,沒有趙基在外虎視眈眈,他內部不可能這么團結。
“明白了,稍后我就交待揚祖,請他前往太原。”
呂布也是應下,他是食邑六縣、一萬兩千戶的頂級縣侯。
按著禮制,家族陵墓也要增修,以諸侯之禮為規格。
此前太原失控,現在就抓在趙基手里,趙基于情于理也要增修呂布的家族陵墓,呂布這里派親人過去盯著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盡可能將公事化成家事來解決,能減少許多干擾。
陳宮又說:“若是荊州平定,大將軍以為何人適合領荊州?”
又將呂布問住了,未來肯定只有荊州刺史,不可能再設荊州牧或持節的鎮南將軍。
呂布想了想,就說:“以我幕府從事兼荊州治中如何?韓暨、婁圭、桓階皆是良選,暫不委派刺史?”
陳宮心中失望,卻也點著頭,另說:“如此也好,我料大司馬平定雍涼二州,也會如此安排。我就擔心大司馬復有強秦之勢,擾動天下人心。”
“這是未來之事,他支持我取荊州,我自會支持他安定雍涼二州。”
呂布嘴上這樣說,具體有多少誠意,也是不可知的事情。
真到了趙基即將平定雍涼二州時,呂布即便忍得住,大將軍幕府中各方代表又怎么可能無動于衷?
就算呂布壓住這些人,那些公卿又會怎么看?
一路送陳宮出門,呂布才返回后宅,與妻子一起吃午餐。
提起了今日議論的事情,嚴氏出自大族,也有一番見解。
一身曲裾跪坐在呂布桌案側旁,為他斟酒時說:“夫君以舊人許汜為侍中,他是襄陽名士,何不使為荊州治中?”
呂布飲酒,看她:“這樣的話,陳宮勢大。”
“夫君,荊州富饒,接替劉表之人,必受荊州大姓敵視。任期甚短,難以長久。”
嚴氏做出判斷,又說:“陳公臺難以援助,許汜赴任荊州衣錦還鄉,能依靠的唯有夫君,他又不是昏聵之人,豈會舍大而就小?”
呂布覺得有道理,又問:“那婁圭不滿,該當如何?”
婁圭跑到劉表眼皮底下去搞事情,下的決心不可謂不大。
完全是拿自己的命做賭注,劉表現在伸手就能捏死婁圭,可前腳捏死婁圭,授予呂布討伐荊州的名義,那后腳呂布就會動手。
所以婁圭的個人安全是有保障的,但也只是相對的保障,依舊有被劉表隱誅的可能性。
殺人的方式太多了,婁圭爛醉而死,騎馬摔死,被盜匪殺死,都是有可能的。
嚴氏想了想,就說:“南陽有三輔災民十余萬戶,距離汝穎如此之近。南陽大姓若是做大,夫君豈可安穩?”
呂布聞言斜目去看,見沒有婢女,才稍稍安心,感覺妻子還是很慎重的。
拿起筷子又無心吃菜,就說:“若是效仿元嗣,自此失信于各方,恐難善了。”
嚴氏低語:“元嗣在外勢大,當今天下,舍夫君之外,誰又能壓制元嗣?”
倒霉的只是南陽大姓,又不是汝穎大姓。
把南陽洗干凈,作為呂氏的大本營,未來也能一步步吃掉荊州。
身為一個母親,嚴氏其實也不希望現在呂布的地位。
寧肯做一方州牧諸侯,也好過在朝中執政。
現在的生活,對她來說有些擔驚受怕。
呂布認真思考,如果將這些事情與趙基詳細討論,趙基應該會默許。
打掉諸劉宗藩,才有那種機會。
放任不管的話,未來諸劉宗藩就是最大的隱患。
呂布思索著,漸漸有了主意:“我知道了,這治中之事,非婁圭不可。”
得罪人的事情,讓南陽人去干,這樣南郡、江夏支持下,就能輕易將南陽洗干凈。
隨即,呂布抬手搭在嚴氏肩上,鄭重警告:“這種事情不要與外人討論,能不能成,就看這兩三年。”
“喏,妾身明白。”
嚴氏也是莊重停下,暗暗松一口氣。
呂布又一笑,伸手捏她下巴:“夫人真是為夫的賢內助啊,此前還沒想這些,夫人就先想到了。”
“沒有妾身,夫君也是能想到的,或早或晚而已。”
嚴氏笑著,拿起金酒壺給呂布斟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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