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金屋
抗戰:通電全國,出關 第113章 兩點一力就是辦,兩橫一豎就是干
元江河谷
雖然臨近春節,但這里的夜間氣候還維持著5度左右,早先準備單衣太冷,哪怕加上內襯也讓人不太適應,而穿上冬衣則又太熱。
幸好龍云及時提供了2000件扎染成綠色的查爾瓦(披風),讓士兵們可以可以有一件披風抵御夜間的寒冷。
河谷東北面是一條南北走向的山脈,當地人喊它“康嚎”,在西南面則是片丘陵地帶。
這是云南境內我國的叫法,而在這里,元江又稱紅河,這一片也被叫做紅河河谷。
紅河含沙量極高,根據測量,含沙量比黃河蘭州站還要高出近10,想要在這樣的地方筑橋明顯是法屬印支當局與當地居民無法做到的事情。
3團參謀帶著幾個連排長與彊柢等人在山間看著在紅河河谷中扎營的殖民地部隊,今夜便是行動的時間。
“怎么樣?”周化慶對著回來的軍官問道。
“這個法蘭西佬很謹慎,部隊在三處沖擊平原平均扎營,河面上設置了臨時的浮橋,還有大量的船只靠在岸邊,互相支援很是方便。”
“炮兵呢?炮兵在哪?”周化慶著急問道,他們的大部隊都在元江北岸,為了確保進攻順利,南岸只有區區200人。
“炮兵在地勢平坦的南岸,總督的營地應該也在對面。”
周化慶蹲下身,對著幾人開口:“情況不太好,法軍的主力與炮兵部隊都在南岸,我們的主力在北岸,這100多米寬的元江恐怕會成為我們的天塹。”
彊柢顯得有些不煩躁:“那怎么辦?在往前,他們就要直接沖進老街了,這是最后的伏擊地點!”
對于彊柢這樣的人,周化慶一直都很反感,對方不但和自己聯絡,與日寇也有聯絡,根本就是打著鷸蚌相爭的想法,兩頭撈。
“需要有人燒了浮橋,只要浮橋一斷,這次夜襲就成功了一半,接下來只要將北岸的部隊從中切割,這次伏擊就算成功。”周化慶伸手筆畫了一下,覺得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他至今還沒想過能夠一舉殲滅這支近3000人的部隊,這太瘋狂了。
彊柢很不滿意這樣的安排:“不就是燒浮橋嗎?我的人會完成任務,安勇,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但彊柢的話說完,身后卻沒有任何反應,后者撓了撓頭:“這要舉著火把去燒嗎?”
彊柢頓時覺得臉上無光,一個逼兜就甩了過去:“你不會動動腦子,帶點油,順著元江下去燒?”
一副苦瓜臉的安勇小心開口:“哪里去搞油”
“你!”
眼看彊柢又要打人,周化慶朝天吐出一口濁氣,這隊友簡直太棒了,跟特么桂永清似的。
“行了,我會派人去摧毀浮橋,今晚4點行動。”
周化慶懶得跟對方墨跡,真不知道他們之前是怎么趕跑那些殖民地部隊的,簡直荒謬。
回到山腰的駐地,周化慶召集自己帶來的軍官團,對著眾人說道:
“今晚的行動不變,但我需要人去把那浮橋炸了,行動很危險,老規矩,抽簽!”
這時候有人大喊:“不用,我去!”
“輪不到你,我去!”
“我去!”
一時間,幾個連排長紛紛舉手,似乎根本不覺得那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任務。
“別爭,我需要六組人分成三批,務必保證將浮橋炸毀!”周化慶并不意外軍官們的積極性,這是稅警總團,不是其他部隊。
聽到這話,三連長張福安搶先一步站出來:“我們連來吧,這次帶來的12名弟兄都善水性,你們也別跟我們爭了,游泳都不會的人,一邊去!”
周化慶看了眼其他幾個連長,點了點頭:“你們的成功就是我們的進攻信號,切記,凌晨4點,不要提前。”
“是!”
張福安笑著拍了拍幾人的肩膀:“嘿嘿,黃河不能游泳,這里可以啊,哈哈哈哈!”
看著張福安遠去的背影,剩下的軍官們一個個氣得牙癢癢又無可奈何。
時間一分一秒流轉,夜色如墨,元江的水面泛著微弱的月光。
此時兩岸的殖民地法軍大部已經睡著,只留下少數警戒的崗哨。
一路暢通的行軍也讓這些高傲的法軍產生了懈怠,更別說那些原本就有些憊懶的散兵團(土著軍)。
在駐地上游的一公里處,三連長張福安帶著12名弟兄正在岸邊做著最后的準備。
“脫!”
晨曦前的氣溫是最低的,但這些漢子卻沒有一個猶豫,只留下長過膝蓋的布褲,赤膊著上身,開始不斷運動讓自己里邊的暖和。
在他們的面前,則是臨時打造的小型木筏,而這些木筏也不是給他們使用的。
每一只木筏上面,都有一個炸藥包。
見眾人準備得差不多,張福安看了眼時間開口:“我們都是沈團長跟白大爺的兵,你們每個人在鄭縣或者開封有自己的房子、田地,不少人還娶了媳婦兒,這些都是誰給的?”
“沈團長給的!”眾人齊聲回答。
張福安來到第一組的吳勇、老白面前:“知道為什么你們是第一組嗎?”
吳勇呲著嘴:“曉得,我媳婦兒子跟父母被沈團長接到了開封,家里分了40畝地,蓋了房,每個月還有津貼,這時候我不去,總不能讓王全那個雛兒先上吧?”
哈哈哈哈哈!
一陣爽朗的笑聲里,那個被叫做雛兒的王全滿臉通紅:“去你的,白大爺說了,等回去就給我說個媳婦兒,我可是攢下了好多大洋呢,娶娶個比你媳婦兒還要好看的!”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張福安來到老白面前,似乎在等著他的答案。
老白今年剛滿31,但看上去快趕上白大爺的年紀了,黝黑的臉上全是褶皺,身上刺傷與槍傷看上去比臉上的褶皺還多,只見他憨笑著搓了搓手:“我家是平安鎮的,全家老小都死在了那,沈總團長給我報了仇,沒什么說的。”
“哦,硬要說什么,那就跟王參謀教我們識字的時候聽來的:兩點一力就是辦,兩橫一豎就是干。”
“要是為國犧牲了,你們就記得,三五不好抽,給連長留著,我抽老刀啊。”
說著說著,老白的話開始變多了,他沖著年紀最小的王全說道:“我在白大爺那兒存了點錢,就當你結婚的禮錢了。”
話到這里,氣氛開始變得沉重起來。
倒不是大家貪生怕死,整個鄭縣最熱鬧的就是英烈紀念碑,每天都有老兵或是英烈家屬去看望。
紀念碑外的小集市也變成了一條街道,老兵酒館、老兵茶樓、老兵旅社各種店都在那條街上。
到最后沈復興自己出錢買下整條街,平均分給幾個團,現在已經成為了鄭縣城西生意最好的一條街。
死,對于他們來說并不可怕,只是老白這樣,沒了后的光棍,讓大家有些戚戚然。
張福安見氣氛冷下來,連忙拿出酒來:“來來來,每人一碗,喝了暖暖。”
老白舉著碗一飲而盡對連長再次開口:“連長,再給一碗唄?”
眾人默不作聲,沒有反對。
張福安又給老白倒了一碗,沒等眾人反應過來,老白噸噸噸干完把碗甩地上,直接推著小木筏沖進紅河。
“連長墓碑上別刻老白,我叫白炳!”
老白只來得及說出這句話,整個人與木筏便陷入黑暗之中,成為紅河水面那若有若無月光中的黑點。
張福安沒有阻攔,而是聲音冰冷的開口:“二組5分鐘準備,三組待命。”
此處屬于紅河上游峽谷區域,水流湍急,全段有26個急攤,流速在47米/秒,基本估算老白瞬游而下最快3分鐘,最慢4分鐘就會到達浮橋。
所以5分鐘內沒有聽到爆炸,第二組就必須出發,第三組同理。
周化慶給了他張福安20分鐘時間,如果第三組沒有成功,第四組他就會親自上,而且是三組六人一起上。
必須確保完成任務!
其實,在來到這里之后,周化慶就給白大爺去過電報:“若是有三個月訓練,這些復國軍在山林里如履平地的士兵將成為敵人的噩夢。”
很可惜,他們沒有三個月,打到現在,這些復國軍除了在山林里健步如飛,他們的槍法跟人體描邊大師沒什么區別。
可偏偏是這樣的部隊,卻跟對方打得有來有回,偷襲的時候那些殖民地的散兵團甚至跑得比他們還快!
就像這次的任務,若不是復國軍單兵素質不行,他是不會舍得讓自己兄弟去的。
張福安的懷表依舊不緊不慢地跳動著,但他的心卻早就與紅河中老白綁在了一起。
1月的紅河水冰冷刺骨,但老白的臉上卻是笑容燦爛。
“老婆,大寶,我要來陪你們了!”
遠處用一排用木船搭建的浮橋在河面,時不時就有舉著火把的士兵在上面來回巡邏。
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就在老白即將靠近浮橋的時候,巡邏的兩名士兵竟然打了個哈欠停下來,其中一人掏出香煙準備提神。
夜間的西北風讓他們只能側過身,迎著手中的火把將煙點燃。
“呼——!”
這一口入肺的舒爽讓兩名巡邏的法軍不由得閉上眼睛,然后抖了抖有些發冷的身體。
可就是這么一會兒功夫,老白的木筏已經撞上了浮橋下的木船。
撞擊聲讓橋上巡邏的兩名法軍頓時心頭一緊,他們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急忙沖去。
“誰!”
十幾米的距離轉瞬就到,兩名法軍只看到幾片碎木順河而下。
“哎沒事,估計是前面河灘上的滑坡,可惜了我的煙。”
“哈哈,要不怎么說紅河呢?都是泥沙,哈哈哈!”
此刻,老白一手撐著炸藥包,一手死死扒著咋木船,渾濁地河水不住地在他身上沖刷,如果不是嘴上死死咬著火折子,這次任務怕是要宣告失敗了。
聽著上面嘰里咕嚕的說話,但語氣很是平靜,甚至還隱約有笑聲傳來,老白剛懸著地心終于放下。
又等了一會兒,散亂的腳步聲越來越小,還有一道聲音也開始越來越遠,老白長出一口氣,準備想辦法咋打開火折點燃炸藥。
這次的任務比他想象的要難上不少,他剛用手肘頂住炸藥包,勉強旋開火折子,便有一股暗流向他襲來。
老白身體一個不穩,手肘盯著的炸藥包瞬間滑落!
關鍵時刻,海邊長大的老白兩腳在水下一蹬,硬是歪著腦袋托住了炸藥包,沒有讓它掉進河里。
可就在這個時候,老白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張慘白的人臉,沖他露出了猙獰地笑容:“嘿嘿,抓到你了!”
臥槽!
老白來不及叫罵出聲,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對準了他。
突如其來的槍響打破了紅河河谷的寧靜,無數人在槍聲中被驚醒,兩岸的營地逐漸有巡邏兵向浮橋沖去。
“可惡,暴露了,今晚任務取消!”
槍聲響起,但浮橋還沒有炸斷,彊柢冷笑著搖頭,打算安排撤兵。
但他還來不及轉身就被周化慶抓住:“等等!”
“等什么?浮橋還在,他們就有退路,還可以隨時支援!”彊柢對今晚的失敗很不滿,如果這支軍隊開進老街,不說他們外援斷了一半,辛苦攢下的威望也將失去。
現在三路義軍都在爭,爭地盤,爭聲望,爭正統。
除此之外,還有代表正統的順義朝廷與保大皇帝。
可以說,彊柢輸不起,一旦他失敗了,這些手下很可能會投靠民主陣營或者去南邊,依附在明華人手下生存。
聽到彊柢的話,周化慶并沒有松手,而是紅著眼,咬著牙:“我們的人,一定可以完成任務!”
“失敗了,聽不懂嗎?我要去安撫手下,準備好老街保衛戰。”彊柢深吸一口氣:“好,我剛才說話語氣不是很好,但你們的人,失敗了!我們要繼續向前看,好嗎?”
彊柢陰陽怪氣的話讓周化慶身邊的人都感到很是不滿,但老大沒發話,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我再說一遍,我們的人,一定可以完成任務!”
此刻,周化慶的眼睛死死盯著浮橋,仿佛能夠看穿正在敲下咬牙堅持的老白一樣。
嘭!嘭!
又是兩聲槍響,橋下的紅河水已經變成了真正的紅河,老白的肩頭,臉上又多了兩個血淋淋的洞口。
但他已經完全感覺不到疼痛,只是看著頭頂呲呲冒煙的炸藥包傻笑。
越是笑,那張已經被子彈擊穿的臉龐就越是恐怖。
那名趴在浮橋上向他射擊的法軍已經驚恐地逃離,而老白的眼中早已沒有洶涌的紅河水。
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平安鎮,變回了那個老實巴交的漁民。
他打魚,妻子燒飯,父母懷里的大寶每次看見他就會“阿巴阿巴”地喊著。
“大寶,不怕,爸爸來了!”
轟——!
一陣白光在他眼前閃過,老婆、兒子、父母就在那白光里等著他。
周化慶一把將彊柢拽回來,沖他怒吼:
“進攻!”
快捷鍵: 上一章("←"或者"P") 下一章("→"或者"N") 回車鍵:返回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