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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錢當什么亂臣賊子 0619 我的美麗女同桌
裴元不動聲色的把放在木箱兩側的手慢慢上移,先是摸索著開了鎖,接著拇指一挑將那木蓋掀開。
裴元所在的公堂,原本是智化寺東側一片附屬建筑,前身也是一處佛堂。
里面的光線只能算是一般。
裴元對放在木箱中的文件早就爛熟于心。隨手取了幾件,戀戀不舍的又瞄了一眼,這才將那幾份文件拿在公案上。
韓千戶仍舊裝作不在意的忙著自己的事情,眼睛卻下意識瞟了那幾份文件一眼。
裴元大著狗膽說道,“等千戶嫁了我,這大筆財富便都是我們的。”
韓千戶那原本瞥來的眸光,很流暢地往上一波,化作了一個無語的白眼。
很顯然,要不是“千戶不在”模式的影響,換做平時,韓千戶怎么也該呵斥幾句了。
裴元看著韓大美人的俏摸樣,雖然一時不敢放肆,已經做好的等會拿東西時,狠狠多看幾眼的準備。
就在這時,監督著將白銀運進來的蕭韺忙完了手頭的事情,有些不耐煩的踏入公堂催促道,“怎么還沒弄完,早些交割了事。”
目光落在堂上時,有些訝異的問道,“這是……”
裴元怕蕭韺壞了自己的好事,直接不滿道,“你別管!”
蕭韺有些麻了,神經病啊這人。
不過,想到裴元傳聞中的那件事,蕭韺大致有點猜測了。
他嘿嘿的擠眉弄眼了幾下,見裴元投來嚴厲的目光,一時也覺得有點沒意思了。
蕭韺索性裝沒看見韓千戶,直接問道,“銀子我送來了,我的寶鈔呢?”
裴元揚了揚手中的簿冊,“這就為你支取。”
蕭韺聞言一喜,也顧不得其他了。
這時,得到好消息的李士實,也不顧老胳膊老腿,匆匆的趕來了智化寺。
這兩年寧藩的日子不太好過,真要能從這次事件中獲利,想必寧王也會記住他的這份苦勞。
裴元正待和蕭韺說交割銀鈔的事情,聽說李士實來了,便將他一起叫了來。
李士實來到堂中,也對公堂上坐的那美人兒有些疑惑。
說是裴元的女人吧,身上還穿著官袍,說是其他錦衣衛官員吧,我這“九常”在裴賢弟面前平易近人,在別人面前沒有牌面嗎?
韓千戶這會兒也有些不淡定了。
她確實是想看看裴元在這場錢鈔大戰的操作,感受下其中的氛圍,但是這家伙的同謀對象,既不是豪商也不是巨賈,反倒是一個武的正一品左都督,一個文的正二品大都憲。
這就出乎她的預期了。
韓千戶正猶豫著要不要結束“千戶不在”的模式。
卻不想裴元從容的伸手過來,在她的小臂上輕輕一按,示意她不必理會,接著對李士實猛丟眼色。
李士實略有懵逼,這是,幾個意思?
又見一旁的蕭韺擠眉弄眼的偷笑,李士實當即穩了一手,沒計較什么。
韓千戶的處境略有些被動,這會兒不管是不是和這兩人見禮,似乎都頗為尷尬。
她的眸子注視著眼前的卷宗,只能假裝真有個什么“千戶不在”模式一樣,一時竟連剛才裴元偷偷伸手的事情,也不顧不得了。
裴元難得看到韓千戶有這般被動的時候。
他將簿冊放在公案上,微微向前一湊,輕聲道,“我要處理銀鈔交割,以及安排接下來的錢莊兌換的事情了。”
“千戶,還在嗎?”
見裴元借機來堵自己,韓千戶氣的牙癢癢。
只是好不容易大家都忽略了她,這時候再離開,無疑又得成為顯眼包了。
她何時讓自己這么狼狽過?
韓千戶裝作絲毫沒受影響的樣子,依舊看著手中的卷宗,卻慢慢的向旁邊移出了一點空位。
裴元見狀大喜,要是這樣的話,可比看著韓大美人的腿腿流口水強多了。
裴元瞄了韓千戶坐的那寬大的官帽椅一眼。
擠擠的話,也能坐下。
只是裴元的視線很快對上了韓大美人略帶警告的目光。
裴元表示,我懂我懂。
于是一邊讓蕭韺和李士實安坐,一邊向堂下的云不閑示意。
李士實還有些莫名其妙,蕭韺拉了他一把,在客席交椅坐下。
看就完了。
云不閑很快從旁邊鎮撫的房中取來椅子,同樣放在桌案后面。
裴元坐下,摸摸扶手,看看桌案,再瞧瞧正在寫東西的美麗女同桌。
忽然,就有一種很新奇的感覺。
李士實終于忍不住問道,“裴賢弟,你讓人來說的事情,已經確定了嗎?”
這里沒外人,裴元只說道,“陸訚讓身邊人給我傳的信,奏疏已經到了陛下手里。”
李士實臉上不由露出喜色。
蕭韺雖然早已經知道了,但是聽到還是忍不住有些笑意,他對李士實側頭說道,“后邊還有好消息呢。”
李士實聞言更加期待了。
裴元見蕭韺說破,于是繼續道,“陛下留中了那份奏疏,然后讓陸訚和張銳從內承運庫拿了銀子,去京中的錢莊、銀號大肆收購寶鈔了。”
“什么?!”李士實聞言,驚得站了起來。
接著臉上的神色變為狂喜。
就連朱厚照都下場抄底了,這件事豈不是要遠超預期?
李士實這幾天也悄悄拿了一筆錢陸續在收著大明寶鈔,眼見這局面要做大做強,立刻想到了裴元許諾自己的那筆寶鈔。
他趕緊問道,“咱們約好的那兩萬兩銀子的寶鈔呢?”
裴元道,“我已經都準備好了,你是打算直接交割,還是利用我手頭的錢莊發賣?”
李士實心道,自己好歹也是堂堂的寧藩代表。
這種事情還搞不定,豈不讓人恥笑。
于是便道,“直接交割。”
裴元也很干脆,“銀子到了就直接拿走。”
裴元說完,還笑著問道,“不等等價格了?現在陛下在捂蓋子吃貨,說不定你還能買到更便宜的。”
李士實搖頭,“不等了不等了。老夫從你這里‘五貫兌換一文’拿走的寶鈔,一旦賣不掉,還能退給你保底。要是從外面買的賠了,那可就是賠自己的。”
蕭韺聽了也嘿嘿笑。
他也是這么想的。
這件事別看著天子都下場了,看上去能穩賺不賠,但其實還是有著不小風險的。
能賺錢的時候,賺多賺少的也就罷了。
可一旦司鑰庫奏折明牌之后,價格低于他們先前的預估。
之前囤積寶鈔想要從中獲利的,勢必會踩踏出逃,那時候拿著手中的寶鈔,哭都沒地方哭去。
到那時候,不管多便宜的成本收購,只要砸在手里,就什么都不是了。
裴元能為他賣出的寶鈔額度兜底,這兩個人精當然是選擇賺這風險更小的錢了。
利用到手的白銀建立抵抗壁壘,本就是裴元計劃中的事情。
大家互利互惠,才能漂亮的打贏這一仗。
于是裴元在此承諾,“放心,你們的錢,本千戶會單獨收著。不會入場交易,隨時為你們兜底。”
現在的情況和之前已經大為不同了。
之前裴元計劃的是,先把手中的寶鈔,提前以“五貫寶鈔兌換一文”的價格,鎖定盟友手中。
然后依靠著套現出來的大筆白銀,再死守“五貫寶鈔兌換一文”這個位置,形成一個牢不可破的價格壁壘。
現在釋不疑的案子突然被揭破,而且還牽連的讓禮部祠祭清吏司主事陳一平都自殺了,這對京中的高僧圈子震撼極大。
因此在云唯霖巧妙運作,保住了釋不疑一個私生子,并且把釋不疑放在基金里的錢給了那私生子之后,云唯霖的基金迎來了一波空前熱情的投資。
在京中很有名望的云唯霖,不但拿到了大量的白銀,而且還得到了一份厚厚的私生子名單。
所以裴元果斷改變了自己的計劃。
這些盟友套現的白銀,裴元就不再動了,用來給他們兜底。
至于裴元手中的其他寶鈔,在親友團們分配完成之后,剩下的全部由云唯霖的基金,在“兩貫寶鈔兌換一文錢”的價格高位接盤。
這個價格比起陸訚、李士實、蕭韺吃虧不少,但是長遠來看,仍舊有大賺的空間。
畢竟,“一條鞭法”綁定大明寶鈔這個絕殺的手段還沒拿出來呢。
到時候,裴元價值投資的概念就能講通了。
也就是說,在所有知曉內幕的人,興致勃勃的準備大賺一筆的時候。
他裴元已經在故事開始前,順利的以很高的價位套現離場了。
之后關于寶鈔的發賣、拉抬、炒作,包括構筑抵抗防線,都是用的大和尚們的錢。
就算真出現了變故,有足夠強力的人想要掀桌,那也掀不到裴元,因為這和他已經毫無關系了。
各處的錢莊往外兌換的是和尚們的寶鈔,用來防守價格陣線的,也是和尚們的白銀。
李士實見裴元答應的痛快,又覺得賺的少了。
他想起之前還和裴元另外有過約定,可以用轉賣部分霸州軍換取寶鈔的事情。
只不過此事寧王還沒給消息,也不適合當著眾人的面來說。
李士實當即不吭聲了,目光投向蕭韺。
蕭韺也不客氣,直接對裴元道,“我那里運來的銀子已經在過秤清點了,我要的寶鈔呢?”
裴元先不回蕭韺,而是對著李士實笑著指了指蕭韺,“他要了十萬兩的。”
李士實心中暗暗艷羨。
對蕭韺這般信任裴元,也有些意外。
裴元又對蕭韺道,“你不如陸訚,陸訚要了十五萬兩的,而且陸訚在允諾了這個數之后,第二天就把銀子運來了。”
蕭韺聞言撇了撇嘴,不屑的說道,“他督軍那么久,這一路不知道跟著霸州軍毀了多少州府,十五萬兩銀子算什么?”
蕭韺要不是跟著裴元在陽谷肥了一波,以蕭家多年的積攢,想要拿出這十萬兩都有點吃力。
裴元笑笑,這才對他道,“你的寶鈔,等會兒我會讓蕭通清點完了之后,親自押送到你府上去。”
又對李士實道,“至于大都憲。”
李士實道,“我就在這里等著府里把銀兩運來,等會兒便帶著寶鈔一塊回去。”
陸訚的寶鈔托管給了裴元,裴元不用理會。
接下來就是以陳心堅為首的幾個心腹的份額了。
裴元給手下的親兵們每人分了一份,對陳心堅等千戶所武官掏錢認購的,也都讓人直接發了下去。
裴元一邊比對著簿冊,一邊開口吩咐著讓人去取寶鈔分發。
與其千戶所幫著他們操作,反倒不如讓他們自己去體驗,那種廢紙變成白銀的快樂了。
裴元偷瞄了一眼韓千戶的反應。
發現韓千戶雖然也算見過大世面了,也跟著裴元在淮安炒貨時賺了大筆的白銀,但是聽到那只言片語的安排所代表的巨大財富,仍舊覺得饒有興趣。
裴元還惦記著那“千戶不在”的事情,故意多翻了幾下賬簿,做出找不到好煩惱的樣子。
隨后屁股慢慢往后一拱,讓官帽椅挪開點位置,就打算再去尋摸幾本簿子。
只是,剛剛挪開一點能探身下去的空當,已經下意識開始收腿的韓大美人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她微微有些慍怒,斜著伸腿輕輕一擋,卡在了裴元的前面。
接著,眉頭微蹙,看向裴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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