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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錢當什么亂臣賊子 0578 包賺又包賠的大計劃
從李士實家里離開后,裴元摸著下巴想了想。
司鑰庫上書的日子已經近在眼前了,其他的布局也該做起來了。
于是裴元對陳心堅道,“咱們去蕭韺家走一趟,再讓人去瞧瞧陸公公在不在家。”
蕭韺現在半是賦閑,再加上今天是休沐日,找到的難度不大。
陸訚的司禮監掌印之路已經慢慢走上正軌,現在頗得天子信重,要找他還得碰碰運氣。
現在朱厚照要搞先軍大明,身邊武人環伺。
朱厚照又素來是個能放下架子和身邊人打成一片的性格。但是太過平易近人的結果,就是那些驕兵悍將很容易蹬鼻子上臉,得寸進尺。
有陸訚這個平叛的老上司在,關鍵時候也能有人充當下“不識趣”的惡人,教教他們什么是規矩。
裴元到了蕭韺那兒,發現這家伙果然在家。
蕭韺對裴元的上門有些意外,他不等裴元開口,就先問起了自己兒子的事情,“蕭通在我這里散漫慣了,也不知有沒有給千戶添麻煩?”
裴元擺頭示意,“交給心堅調教著呢,陳頭鐵的弟弟,你還信不過?”
蕭韺向陳心堅問道,“上次我就納悶,你怎么外放去宣府了?憑你們兄弟的情分,裴千戶怎么也得給你弄個衛所什么的。一個守御千戶所,有點丟份兒啊。”
“他要是不行,我可以幫著想想辦法。”
說著,還斜眼看了一下裴元。
陳心堅倒是知道答案,只是不好回答。
裴元卻沒瞞著蕭韺,“宣府有個極好的機會,我讓他先去占個坑,你現在看不上這個守御千戶所,等到再過幾個月,恐怕拿出大筆的銀子來,也買不到這樣的好缺。”
裴元這么一說,蕭韺立刻想到了這幾天偶然聽到的傳言。
他試探著問道,“有人說陛下有巡閱邊鎮的意思?”
裴元聽了心中一動,追問道,“你從哪兒聽說的?”
蕭韺道,“嗐,就是昨天上朝的之前,有人在班列里說了那么幾句,我也沒細瞧是誰。”
蕭韺不但有伯爵在身,還是中軍都督府左都督。
原本蕭敬還在的時候,他對這個沒多大實權的左都督,還不怎么在意。自從蕭敬跑去監督煉鐵了,蕭韺就開始時不時的跑去上朝,刷刷存在感了。
蕭韺想著昨天的事情,又補了一句,“這個話頭一起,有不少人都在討論,不過也都沒當回事兒。”
裴元卻已經琢磨過來了,“看來這是有人想要投石問路啊。”
這應該是朱厚照上次的操作,讓文官們有些弄不清楚他的真正意圖,對裴元通過楊褫送去的情報也心有疑慮,因此故意捅破此事,想看看邊鎮武人會給出什么反應。
雖說這樣做可能會打草驚蛇,但一來便于那些人快速鎖定目標,二來可以驗證裴元這個情報渠道到底有沒有真東西。
裴元直接對蕭韺道,“陛下打算巡閱邊鎮的消息是真的,太平倉那邊的擴建也是真的。”
朱厚照在應州大捷后,就把那些功高望重的邊將們都帶到了京城,然后一人發了個義子府,每天陪他玩耍。
這個操作,真是6翻了。
蕭韺想著裴元讓陳心堅去宣府占坑的操作,再想著裴元剛說的情報,忽然意識到,以裴元這無利不起早的性子,說不定宣府真有什么大機緣。
蕭韺忍不住問道,“那、那有沒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
“你?”裴元打量了他兩眼,想起了今天來找他的主要目的,“再說吧。今天來找你,是為了另一件好事。”
蕭韺略有點失望,旋即又有些好奇,“是什么好事?”
裴元直白的問道,“你叔叔蕭敬服侍那么多天子,根基也向來深厚,這些年你們蕭家貪了不少吧?”
蕭韺覺得裴元的問題有些冒昧了。
“不是,我們聊這個合適嗎?”
裴元理直氣壯道,“當然合適,我現在有個賺錢的買賣,打算拉你上馬,現在想看看你們蕭家的實力怎么樣。”
蕭韺聞言不吭聲了。
蕭家經歷了那么多朝不倒,當然是有些家底的。
別的不說,當初在陽谷擊敗了洗劫山東的霸州流寇后,蕭韺和裴元、谷大用三人,每人瓜分的錢財就有五六萬兩。
只是他不知道裴元這家伙又在打什么主意,一時不敢接口。
裴元索性直言道,“我最近尋到了個生財的門路,打算好好賺上一筆。”
說著,就把“司鑰庫奏折事件”蘊含的價值和蕭韺說了一番。
蕭韺聽了有些心動,但也和李士實一樣,對大明寶鈔這破玩意實在沒有信心了。
他想了下,委婉的說道,“千戶,這件事到底靠不靠譜另說,就算司鑰庫真有這樣的奏折,只怕民間拋售的寶鈔就不知道有多少。”
“咱們要是買的少了,費許多功夫,也賺不了幾個錢。要是買的多了,就怕船大難調頭,萬一此事有什么差池,反倒會賠上一筆。”
“這件事……,我看,我們蕭家就不參與了吧。”
裴元卻擺擺手道,“若是沒有把握,我也不會找你摻和這件事了。這次我有一個包賺又包賠的大計劃,足以帶來巨大的收益,你要不要試一試?”
蕭韺有些懵逼道,“包賺又包賠?這是什么意思?”
裴元道,“就是保證你能賺錢,如果賺不到的話,我還承諾兜底,保證你不會虧。”
蕭韺聽裴元所說的這么篤定,雖然覺得有點離譜,但琢磨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那、那你具體說說。”
“就是,這件事的風險由本千戶來承擔。我們可以先約定一個較低價格,等到司鑰庫奏折一上,寶鈔的兌換價格出來后,你再決定要不要入場。”
說著,裴元把和李士實約定的那一套,原封不動的給蕭韺也說了一遍。
蕭韺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哪怕等到大局已定,寶鈔和銅錢的兌換比例出來之后,你仍然愿意用很低的價格,把寶鈔兌換給我們?而且,一旦寶鈔的價格低于五貫一文,你還會承諾兜底,全部回收回去。”
裴元斬釘截鐵道,“不錯。”
蕭韺的眼都瞪直了,“那你圖什么呢?”
接著,目光轉向陳心堅,有些不淡定的問道,“千戶不是招惹了什么臟東西吧?”
陳心堅雖然也看不明白自家千戶的操作,但面對蕭韺這話,還是忍不住有些想吐槽,鎮邪千戶所二當家的含金量,了解一下。
裴元揣著手,頗有感觸的說道,“我裴某能有今天,離不開各位的幫助。人心都是肉長的,就當是我給老用戶的一波回饋了。”
見蕭韺不為所動。
裴元又補充道,“已經有不少人摻和進來了,等會兒我還要去見陸訚陸公公。”
“山東的谷公公那邊、王敞那邊、畢公公那邊,我也會去信說一說,你總不會覺得,我連他們也一塊坑吧。”
裴元把話說到了這份上,蕭韺再怎么不信,也有些動搖了。
他的目光一動,落在了陳心堅身上。
蕭韺像是抓住了關鍵,直接問道,“那陳家兄弟投了沒?”
裴元瞥了陳心堅一眼,哂笑道,“這我還用問?”
陳心堅立刻答道,“我們陳家就是傾家蕩產,也會拿出全部的錢投進來。”
裴元笑了笑,又看向蕭韺,“不止是陳家兄弟,千戶所里的弟兄,我都會拉他們進來賺一筆,不為別的,就因為有利可圖。”
“何況,承擔風險的是我。”
“你們這些人是等到價格出來后,才低價明牌進場的,只需要不見兔子不撒鷹就足夠了。”
蕭韺心中快速盤算了下。
如果按照裴元的計劃,他好像真的沒什么好糾結的。
反正在“司鑰庫奏折事件”之前,他一文錢都不用掏,等到兌換價格出來之后,他才拿著白銀低價入場。
而且入場之后,也不用擔心行情會轉跌,反正有裴千戶兜底,大不了再原價賣給他就是了。
蕭韺想了下,猶猶豫豫的說道,“那、那我出多少銀子合適?”
裴元道,“我記得上次在陽谷,你不是分了十萬兩的賊贓?”
蕭韺怒道,“六萬兩。”
裴元裝沒聽見,“那我就給你留十萬兩的份額,到時候別嫌少。”
蕭韺有心再爭辯,又一轉念,反正這件事還不一定會怎么發展。
真要是一貫寶鈔兌換一文開盤,那他拿到那些寶鈔,反手不就能賺五倍?說不定那時候自己還覺得十萬兩的份額少呢。
裴元見蕭韺默認,也不在他這里耽擱工夫。
出了府來,已經有去陸訚府上遞上拜帖的錦衣衛回來,說是陸公公剛好從宮中回來。
裴元也不耽擱工夫,直接趕去了陸訚府上。
到了陸訚府上,簡單的寒暄之后,裴元就把自己那個“包賺又包賠”的計劃,和陸訚說了一番。
陸訚聽了,倒是說了一句,“上次外四家軍鬧事,陛下想拿點銀子和寶鈔放賞,那時候確實聽說太倉銀和司鑰庫寶鈔都不多了,莫非就是此事?”
裴元倒是沒心思追究原由。
他只知道一點,朝廷手里的寶鈔見底了,而且已經有很久很久沒再印刷了,民間的寶鈔經過了這么多年的流通,很多都已經毀爛,寶鈔總量也急劇減少了。
如今是唯一能把寶鈔拉起來的機會。
能否變革的關鍵契機就在這里,他裴元總得要試一試。
裴元和陸訚之間沒那么多客套,直接問道,“你打算認購多少?”
陸訚幾乎是裴元一手成就的,對裴元的信心,也是所有盟友中最強的。
他對裴元笑道,“既然有千戶兜底,那我沒什么好說的。實不相瞞,之前我的日子也算緊巴。打仗的這一年多,倒是攢了點家底。大約,也能掏出個十來萬兩……”
光是流竄到山東的那股霸州流賊,就靠著洗劫城市,搜羅了大筆的錢財。
陸訚這樣帶著大軍,追著霸州軍的主力,一路細細的篩過去,手中更是分到了不菲的財富。
十來萬兩確實是個很驚人的數字,但是相比于四省的破碎,又只是利益分配中微不足道的一份。
裴元想了想,對陸訚道,“你要是信我,等到司鑰庫的奏折一上,就把那筆錢都投過來。”
他對陸訚道,“三倍五倍的價錢,可能虛了點,但多少能讓你賺上一筆。而且,你這些錢,本千戶會幫你兜底。”
陸訚目光動了動,果斷道,“也不用等司鑰庫奏折了,我相信千戶,等會兒我就找些心腹,把那十五萬兩銀子押送過去。”
裴元聽了大喜。
李士實現在認購了兩萬兩,加上用一部分霸州軍折抵,再估個一萬兩,這就是三萬兩。
蕭韺那邊認購十萬兩,陸訚認購十五萬兩。
這就已經有二十八萬兩。
蕭韺和陸訚都是發了戰爭財的,能夠拿出大筆銀子。
想要把剩下的額度認購掉,可就不太容易了。
裴元想了想剛才對蕭韺夸下的海口,對陳心堅道,“咱們先回府,我要給谷大用和畢真寫封親筆信,你盡快讓人送過去。”
谷大用也是參與了陽谷分贓的,何況他作為西廠提督,還是威風過一段時間的,手里應該有不少的銀子。
畢真以貪財聞名,又是直接和地方接觸的鎮守太監,手中的銀錢應該也不少。
這種有暴利無風險的集資,不難打動這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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