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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錢當什么亂臣賊子 0528 惡意滿滿
裴元的情緒無比復雜。
韓千戶對他來說,不是一個單純的敵人,也不是一個單純的盟友,更不是一個單純的隨便什么。
許多的立場糅雜在一起,讓他難以有一個明確的立場去面對。
最諷刺的是,兩人之間最大的因果,就源于那場讓裴元刻骨銘心的初見。
裴元將韓千戶視作了拯救自己的白月光,以及一路扶持自己前行大腿。
而韓千戶,那次只是來權衡要不要滅口而已。
面對那個女人,裴元實在有太多想說卻說不出來的感覺,讓他只能心煩意亂的按著宋春娘發泄。
宋春娘一開始還稍微縱容了下,到后來就有些抗拒了。
裴元雖然能肆意,但總感覺差點意思。
好在是互相玩慣了的小伙伴,他知道挑逗這女人的密碼。
于是裴元果斷決定智取,和她說起自己與白玉京的那些事情。
宋春娘一開始對裴元的那些艷事只是略感興趣。
等到說起那白玉京,故意拽掉韓千戶的靴子,露出那雪白的雙足時,裴元明顯感覺到了她的緊張。
宋春娘不再慵懶的任由裴元擺布,而是略微坐起身來,一雙渾圓的腿緊繃折疊著,騎坐在裴元懷中。
裴元的目光向公堂外望去,見底下人都識趣的沒有跟過來,這才放心的往寬大的座椅后靠了靠,讓宋春娘坐的更舒服一些。
宋春娘的手托著裴元的下巴,輕輕扭回來,阻止他的東張西望。
她目光熠熠,和裴元對望著,聲音都激動地有點顫抖,“然后呢?”
裴元像是拿著骨頭逗弄狗兒一樣,故意的說道,“很好看。”
宋春娘扶著裴元下巴的手有些力,聲音也帶了一絲多余的粘膩,“多好看?”
裴元感受著宋春娘那火熱的情緒,絞盡腦汁的用言辭形容那有多美。
宋春娘的呼吸越來越重,卻難得的堅持了下去。
“再然后呢?”
裴元知道宋春娘想聽什么,于是直接給宋春娘說起了白玉京半夜來找自己事情。
裴元在宋春娘耳邊說著,“白玉京在我懷里,翹著腳趾,問我像不像。你猜她說像誰?”
裴元立刻感覺到宋春娘攥緊了手,溫熱的呼吸吹在臉上。
好一會兒,宋春娘從放空中緩過來,仍舊追問道,“像誰。”
以往的時候,宋春娘就該趕人了,這次卻絲毫不見倦怠。
似乎有更濃烈的情緒在澎湃醞釀著,那小小的真情流露,不過是倏忽間的情難自抑。
裴元抱著宋春娘慢慢的動著,“她的腳也很白,其實韓千戶的腳白凈凈的略瘦一點,不及白玉京的柔腴。”
“但我還是對她說像韓千戶。”
宋春娘制住裴元,無比期待且激動的問道,“那、那你干她了?”
裴元很有力量的說道,“干了。”
宋春娘忍不住一哆嗦,情緒徹底的興奮起來。
裴元看著宋春娘低聲道,“我還把朝著韓千戶房間的窗戶打開了。”
說完,裴元就把宋春娘緊緊摟住,輕聲的話語,也變得激烈,“就像這樣。”
宋春娘只是片刻間,就把自己代入白玉京的角色。
裴元將宋春娘當做某人的替代品,宋春娘則將自己當做另外一人的替代品。
兩人擁吻著,糊涂迷亂,酣暢淋漓,投入著完全不屬于彼此的感情。
良久之后,兩人才相擁著癱軟在座椅上。
宋春娘的秀發黏膩的粘在前額上,腦袋則緊貼在裴元懷中。
而裴元,被一種巨大的空虛包裹著,彷佛更清晰的看到了內心。
宋春娘在裴元懷中趴了一會兒,忽然輕聲呢喃道,“你恨她嗎?”
裴元想了想說道,“不恨。”
宋春娘沒有接話,過了片刻,鄙夷的看著裴元,“因為她長得好?”
裴元稍微猶豫了下這個因素的所占的比例,接著認真回答道,“不是,因為同樣的事情,我也會這么做。”
“而且我也確實做過。”
宋春娘看著裴元譏笑道,“你可不是因為這個就寬容的人。”
裴元撫摸著宋春娘,坦誠道,“確實不全是因為這個。”
裴元對宋春娘問道,“還記得岳清風嗎?”
宋春娘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那個華山派掌門?”
裴元點頭,“他本來是御馬監的凈軍,后來出任務的時候私逃,過了許多年才慢慢闖出名聲,成了江湖人人仰慕岳掌門。”
“我從陸訚那里知道了這個秘密,拿到了那根系著他脖子的鎖鏈,就想讓岳清風給自己當狗。”
宋春娘在西廠做了好久的掌刑千戶。
眾所周知西廠的提督,本命宣稱是御馬監提督太監,西廠的大珰,也大多來自御馬監。
她自然明白凈軍是怎么回事。
宋春娘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裴元,“你說岳清風是凈軍出身?那、那不就是太監嗎?!”
“他可是江湖上有名的岳掌門。”
裴元點頭,看著宋春娘漫不經心的問道,“你說這個秘密,我能不能吃他一輩子?”
宋春娘被這個秘密震驚的無言以對了。
裴元也沒指望宋春娘回答,又說道,“還有一個人,叫做梁谷。”
“他原本是個街頭無賴,渾渾噩噩,隨波逐流,跟著人不知道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壞事。”
“后來有一天,他忽然醒悟了,覺得人不能這么活下去。”
“于是他發奮讀書,用了沒幾年就考上了進士。”
說到這里,裴元忍不住贊嘆一句,“天縱之資啊。”
見宋春娘沒有附和,便知道她對這個沒有什么概念。
裴元便繼續道,“那梁谷進入官場后,認真做事,仔細逢迎,得到了上司的喜愛。年紀輕輕就做到了吏部主事的位置,掌管著天下府縣的考核升遷。”
“可謂是志得意滿,人生不負。”
裴元說道這里,聲音轉淡,“可惜……,這個秘密被我抓住了。”
“于是我像是投喂寵物一樣,游戲著他的人生,給他投喂那些鮮活的故交,把他喂養成一個失控的惡魔。”
“我手中拿著困著梁谷脖子的鎖鏈,隨時準備扼殺他,或者放他出去撕咬。”
宋春娘依偎在裴元懷里,發自真心的說道,“你可真是個壞東西啊。”
裴元沉默了片刻,說道,“是啊。”
接著,伸出一只手指,在宋春娘面前晃了晃,“從爛泥中爬出的岳清風。”
又伸出第二只手指,依舊晃了晃,“從爛泥中爬出來的梁谷。”
然后是第三根。
裴元頓了好一會兒,才一字一字的說道,“從爛泥中爬出來的裴元。”
他既沒有狼狽的做狗,也沒有被喂養成怪物。
就在今天白天的時候,裴元還在皇城前的街巷上,愉悅的幻想著自己的魚龍之變。
而這一切。
都是因為韓千戶沒有把他按回去。
他裴元,也是從爛泥中爬出來的啊。
梁谷不幸的遇到了裴千戶,而裴元有幸的遇到了韓千戶。
推己及人,裴元再次發現自己根本就恨不起來。
面對這個有點底線的女人,裴元這個渾身冒著黑氣,腳下踩著血色光環的家伙本該是不屑的、鄙夷的、甚至在獲勝之后該洋洋得意大加嘲弄的。
可是,因為這個底線活下來的,就是他啊!
如果你在鄙視圣母的時候,因為這個圣母活下來人是你呢?
如果你在嘲笑底線的時候,因為這個底線不用做狗的人是你呢?
裴元自己越是冷酷無情,對這世界越是絕望,就越能感受到自己的慶幸。
并不了解全貌的裴元,甚至都不知道,讓自己活下來的是那無懈可擊的言辭,還是韓千戶看到了那一筆筆債務下努力生存的掙扎。
但無論過程怎樣。
最終的結果是,韓千戶在反復的動搖之后,放棄了手中的繩索,放裴元北上,周旋天下如龍。
裴元懶懶的用下巴在宋春娘腦袋上摩挲了兩下,“總之呢,等她嫁給我,我就原諒她了。”
“我這樣的人,很難在道德層面上去仇恨別人。”
“我只計較得失。”
聽到裴元再次提出這個目標,宋春娘也有些怨念了,“說了那么多次了,你到底行不行啊?”
裴元也不隱瞞,實話實說道,“我在努力推動陛下賜婚。”
又補充一句,“把握很大。”
宋春娘高興起來,“這是真的?”
裴元白了她一眼,“你那么興奮干什么?”
接著,有些悻悻的說道,“就算賜婚了,一時也是能看不能吃的。”
“無非……,先占下罷了。”
確認了裴元沒開玩笑,宋春娘不顧疲累的坐起來,殷勤的幫著裴元捏起了肩膀,笑臉如花的說道,“千戶我相信你,你可一定要成功啊!”
裴元向宋春娘自我檢討道,“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宋春娘幫裴元按著肩膀沒說話。
裴元有些奇怪,韓千戶不止是他志在必得的白月光,也是宋春娘無比垂涎的目光,從這個角度來看,兩人的立場是高度一致的。
“你為何不勸說我?”
宋總旗看透世情般的說道,“因為你這種人會自己說服自己的。”
裴元知道在宋總旗面前也沒什么好裝的,便道,“所以我這種人,才更容易贏到最后,不是嗎?”
裴元擺正宋總旗,想要再來一次。
不想夏天天熱,兩人相貼的久了,早已黏膩不堪。
隨即彼此都有了偃旗息鼓的意思。
裴元主動組局,“等韓千戶進京后,我可以找一天把白玉京約出來。”
宋春娘立刻接到了裴元的暗示,激動道,“好啊好啊。”
白玉京的姿色倒在其次,宋春娘也想親眼瞧瞧像不像。
宋春娘又問道,“這么說,那梅七娘已經放下執念了?”
裴元答道,“本就那么點事兒,越想越鉆牛角尖,痛痛快快的干了好幾晚,還有什么執念想不通的。”
宋春娘“嘖嘖”了兩聲。
裴元又意味深長的問道,“那你猜,我們那個的時候,她又為什么引誘我去聯想韓千戶?”
宋春娘想了想,猜測道,“為了讓你爽?”
裴元搖頭,“看似是小小的惡作劇,似乎也無傷大雅,甚至可以被掩蓋在閨中情趣之中。”
“但是在梅七娘問我像不像的時候,我能明顯的感覺到她的惡意。她就是故意引誘我幻想韓千戶,借機來褻瀆羞辱韓千戶的。”
“她以為我和她是同類,是被擺弄的棋子,想和我同病相憐,一起做著又壞又刺激的事情。”
宋春娘聞言,有些警惕的問道,“莫非她和韓千戶有仇?”
裴元想了想,說道,“大概沒有。”
“韓千戶冷靜、多智、手段狠辣,而且還有掌握一切的絕強信心。”
“可是有的時候,這樣就很讓人不爽。”
“我欺瞞、誘導、利用、覬覦、冒犯,甚至這些都曾被她發現。”
“但是她都毫不在意。”
“因為在她眼中,我只是在愚蠢的做著幼稚的事情。”
“而這樣的自信和掌控,帶給她的必定是不甘的抵觸和反噬。”
宋春娘思索片刻,竟然點著腦袋贊同道,“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
裴元有些意外,“你能聽明白?”
宋春娘現身說法,“當然,每次想到你指使我時,那不容拒絕的可恨樣子,我就特別喜歡在上面。”
“我想梅七娘應該就是這樣的想法。”
“嗯?”裴元不由審視的看著宋春娘,一時狐疑起來。
宋春娘有些心虛,轉而開始攻擊裴元。
“梅七娘再怎么也沒有你過火吧?她只是偷偷享受褻瀆韓千戶的快感,而你,在搶先回京之后,卻靠利益游說天子,準備從名份上完成對她的占有。”
“嘖嘖。”
宋春娘正要銳評,裴元不滿道,“自己去擦干凈,不要東拉西扯的。”
宋春娘恨恨的咬牙,接著忽然想起一件大事來,“對了,蕓君的事情怎么辦?”
裴元大膽的給著主意,“當著韓千戶的面和她拜堂怎么樣?”
既然韓千戶已經和裴元攤牌,雙方的裂痕已經很難純愛路線了,那還有什么好顧忌的。
宋春娘還沒意識到裴元這話什么意思。
裴元又惡意滿滿道,“趕在圣旨下來之前。”
宋春娘立刻明白了裴元想干什么,她感覺自己好像又要來情緒了,“你這是作死啊!”
裴元平淡道,“管她呢!老子要去經營遼東了,萬一回不來了……,我要讓她記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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